迎风盛开的百合花追忆覃祥官和他创立的中国合作医疗

文/望艳

又到了草长莺飞的季节，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乐园村百草丛中各类中草药漫山遍野地生长着。这让我不由得想念我的表姐夫覃祥官，想起他在春风里采药的模样。覃祥官出生在乐园村，那时乐园村看病难、看病贵，为了让乡亲有病能医，他孜孜不倦地探索，闯出了一条新路——合作医疗。

创立全民健康合作医疗制度

覃祥官为群众治病

覃祥官，1933 年11 月13 日出生，1957 年10 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他一生最大的贡献在于创办合作医疗制度。以“三个一点”形式：个人积一点（人平一元）、集体挤一点（人平五角）、患者交一点（每副药五分钱挂号费），创立合作医疗基金“155 模式”，以“三土”（土医——赤脚医生、土药——中草药、土药房——便民诊所）“四自”（中草药自采、自种、自制、自用），最大程度地降低医疗成本，深受百姓欢迎。1968 年11 月30 日，中共湖北省委机关报《湖北日报》全文刊发了《深受贫下中农欢迎的合作医疗制度》。1968 年11 月30 日，毛泽东主席审阅《深受贫下中农欢迎的合作医疗制度》调查报告并亲笔批示，《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发表，文中称赞覃祥官为“白求恩式的好医生”，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全文播发，新华社全文发布。1969 年10 月1 日，覃祥官出席国庆阅兵式。1974 年12 月和1978 年2 月，覃祥官分别当选第四、五届全国人大代表。1976 年9 月21 日，覃祥官任湖北省卫生厅副厅长。1977 年1 月，覃祥官辞职，回到家乡继续完善和推行合作医疗制度。

1993 年，《半月谈》第2 期“海内外人物”专栏长篇人物通讯称覃祥官为“中国合作医疗之父”。

推进中华民族健康大合作

长阳乐园的合作医疗经验一诞生，就受到中共宜昌地委、湖北省委的高度重视，并组织各县、各地医疗卫生战线的人员参观，特别是全面反映乐园合作医疗经验的调查报告得到毛泽东主席亲笔批示和党中央充分肯定后，全国掀起了学习合作医疗的热潮。

乐园公社接待第一个前来学习合作医疗经验的单位是河北省代表团。由河北省革委会一位姓吴的副主任带队。吴副主任拖着在战争年代受伤的左腿，从石家庄出发，乘火车，转汽车，再步行，不顾山路崎岖，走了7 天才到达乐园公社。

到乐园参观人数最多的是武汉医学院，他们一行350 人，背着行李，于1970 年6 月14 日从宜昌出发，步行到乐园，7 月5 日返回宜昌，前后共20 天，行程700 多里。改革开放初赴乐园参观的是广西壮族自治区代表团，他们把煮食螺蛳的风俗带进了土家山寨。

前往乐园参观学习的藏族、傣族、蒙古族和壮族等少数民族同胞，特地给乐园带来了大量的藏药、苗药、维药、蒙药、傣药、壮药等民族药，有清热利胆、保肝作用的虎耳草，清热、消炎、止痛的兔耳草，其中包含草、本、兽、矿等不一而足，藏药讲究提炼、蒙药重视炮制、壮药长于解毒、维药习用烈药……10 年间，28 个省市自治区10 万多人来乐园参观学习，促进了各民族之间广泛交往交流交融，更是将民族医药互鉴交流推向一个高峰。

乐园公社的名字登上党中央机关报后，偏僻的山村一时热闹非凡，操着南腔北调的参观者熙熙攘攘。中共宜昌地委和长阳县委为此下拨专项资金，修建乐园公社接待站。据不完全统计，从1966 年到1976 年，全国到乐园公社参观学习的有28 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各民族代表10 多万人。此后，全国98%以上的农村陆续实行了合作医疗。改革开放后，全国又总结首创合作医疗经验，与时俱进，推行了新型合作医疗和城乡医疗保险，数以亿计的城乡居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充分享受了“预防为主、群防群治”和“有病早治、无病早防、确保健康”的国民待遇。

为世界卫生事业贡献中国智慧

1974 年9 月29 日，覃祥官随以王震副总理为团长的中国代表团出访日本，出席中日首次通航仪式，并接受日本医学界的邀请到东京、大阪、神户参加专题座谈会，介绍中国的合作医疗制度，日本知名媒体《读卖新闻》跟踪报道一周。

1976 年9 月9 日，覃祥官以中国代表团副代表的身份，出席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平洋区委员会第二十七届年会及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平洋区基层卫生保健工作会议，并在大会上代表中国作了《中国农村基层卫生工作》的报告，把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贡献给全世界人民。

1976 年9 月，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平洋区委员会第27 届会议及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平洋基层卫生保健工作组会议同时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举行，来自33 个国家的政府官员和医疗专家会聚一堂。9 月9日上午召开全体会议，覃祥官代表中国代表团发言。这位来自中国湖北长阳乐园的赤脚医生，带着自信和微笑走上讲台，作了题为《中国农村的基层卫生工作》精彩演讲。在谈到合作医疗时，他说：“合作医疗制度，是广大社员一边团结互助，依靠集体力量，一边因地制宜，发挥中草药的独特优势，向疾病作斗争，解决广大农村缺医少药的伟大创举，它有利于增强人民健康，发展生产，实现民强国富。”他现身说法，介绍了中国的赤脚医生制度，“赤脚医生是农村卫生战线的主力军，我们既参加农业集体劳动和集体分配，又为社员防病治病，既当农民，又当医生，是农民健康的守望者”。覃祥官的发言，会场上报以热烈的掌声，受到与会各国代表的高度评价。此次大会，覃祥官是唯一一位登上主席台坐在主持人旁边发言的，而且没有限定时间。掌声、赞扬声不绝于耳，数十家中外媒体的采访，使覃祥官成为国际新闻人物，自此中国合作医疗制度享誉全球，并在日本、东南亚和非洲播种、开花和结果。

2008 年10 月23 日，覃祥官因病逝世，享年75 岁。同年12 月，他被推选为宜昌市十大民选新闻人物。

2012 年在乐园合作医疗旧址建成了“中国合作医疗发源地纪念馆”，原国家卫生部部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陈竺院士亲笔题写馆名，每年有近万人前去参观、缅怀和纪念。纪念馆成为省、市、县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基地。

覃祥官虽然永远离我们而去，但他践行的“一切为了人民健康”理念，探索的各民族像石榴籽紧紧抱在一起“三个一点”互济共助战胜疾病的机制，在提升中华民族大健康水平中极大地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他追求的“有病早治，无病早防”共建共享的“健康中国”愿景，为中华民族共同体、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画下了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