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译本中的态度资源分析

张亮 王晓丽

摘 要：本文以评价理论的态度系统为理论框架，研究分析《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译本中的态度资源的总体分布规律和分布特征。研究发现通过分别使用判断资源、鉴赏资源和情感资源，《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译本向世界表明中国愿与国际社会携手共进，共同努力开创一个更加公正、更加合理的全球治理新局面，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关键词：《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譯本；态度系统；情感资源；判断资源；鉴赏资源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3）03 — ０137 — ０5

一、引言

《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于2021年10月8日由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在白皮书中中国政府首次提出中国实施多边主义和深化全球生物多样化合作的政策理念、重要举措及发展趋势，是中国在全球范围内开展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所采取的积极行动和做出的世界贡献。马丁的评价理论中的态度系统主要表达语言使用者的观点与立场，情绪与态度，因此通过从《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译本中的态度资源的分布规律和特征入手，对语言中所包含的多种态度资源进行系统分析，探讨白皮书中态度资源所传达的话语含义，据此剖析白皮书英译本是如何影响国家生态形象的构建的研究具有一定的意义。

二、理论框架

在系统功能语法的框架下，人际功能的研究集中在以语气和情态为基础的小句层面。为了更好地理解独白语篇中的人际意义，以及话语中的感情表达，Martin在 20 世纪 90 年代提出并发展了评价理论。它是在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新的语法框架，是系统功能语言学人际意义的进一步扩展。“评价理论是关于评价的，即语篇中所协商的各种态度，所涉及的情感的强度以及表明价值和联盟读者的各种方式。”（Martin，2003：23）。通过具有阐述性的系统描写，更好地解释发话人如何灵活地运用语言资源实现评估、表示、建构语篇角色、调节人际关系和传递主观判断，同时更好地拉拢相同观点的读者加入发话人的阵营，或疏离持不同观点的读者。Thompson 和 Hunston 认为（2000：17），评价作为较宽泛的术语，指的是发话人或作者对所谈论事件或命题的态度、立场、观点和情感。这一理论试图描述态度、判断、情感回应等多种变量如何在话语中得到明确展现、间接隐含、或假设推论；同时也探究这种态度和判断的表达如何得到精心的驾驭，以应对不同意见者的指责与挑战。评价系统包括三大子系统：态度系统、介入系统和级差系统，它们各自又有子系统，“态度”子系统分为情感、判断和鉴赏；“介入”子系统分为言语的单声和多声；“级差”子系统分为语势和聚焦，对整个评价系统的话语资源起到强化、弱化、提升、降低等修饰功能。上述各子系统又可细分为若干子类。态度系统是评价体系的核心，也是本文主要的分析框架。态度系统总是涉及到人们积极或消极的情感，又可以分为情感、道德哲学和美学三个语义范围。它由情感（affect）、判断（judgement）和鉴赏（appreciation）3个子系统构成。情感属心理学中的反应范畴，是对行为、文本/过程及现象的反应。从内容角度可以分为：高兴/不高兴，安全/不安全，满意/不满意三类。判断是对人行为所表达的肯定或否定的态度资源，分为社会评判和社会约束两类，社会评判又可分为常规性、才干和可靠性三个子类，社会约束分为真实性和正当性两小子类。鉴别属于美学范畴，分为三个子类：反应、组成和价值，反应又可分为影响和品质两小类，组成分为平衡和复杂两小类。通过对各种类型的语篇进行评价与分析，可以看出评价理论是一种充满张力的理论工具。

三、研究设计

（一）语料收集

《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译本态度资源研究中所使用的语料来源于http：//www.scio.gov.cn网站公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务院的新闻办官方信息，该语料来源真实可靠。在以习近平总书记的生态文明思想的指引下，《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介绍了中国生物多样性的政策理念、重要措施和取得的成果，并阐述了中国在推进多边主义和深化全球生物多样性的国际协作方面所采取的积极举措和付出的努力。白皮书从四个层面对我国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理念、行动、效果进行了系统论述。发布《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一方面体现了中国对本国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重视，另外一方面也帮助构建中国在生物多样性保护方面的国际立场。生物多样性对人类的生存与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本研究以《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为主题自建小型语料库，对白皮书英译本中的态度系统进行系统分析，试图探索各种态度资源在生物多样性保护中所传递的人际意义。

（二）研究工具

本文运用评价理论的态度系统和辅助工具UAM Corpus Tool 3.3进行统计分析。运用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对态度资源进行了标记和统计，获得三个子系统的描述性数据，即情感，判断和鉴定，以此考察《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中态度资源的分布情况，分析其所彰显的话语意义，以期回答如下问题：（1）态度资源在《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译本中是如何分布的，其分布的规律是怎样的？（2）白皮书中的态度资源体现的意义是什么？

四、结果与分析

本文借助态度资源系统，通过对《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译本语料中的词语、语句进行编码，统计得到总计763个态度资源。在语料库中的数据显示，态度资源在每个子类中的分布并不均衡，情感资源的总体分布小于判断和鉴赏资源，判断资源占比49.41%，鉴赏占41.55%，而情感资源只占9.04%。判断资源的占比最高是由于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重点在于如何完善执行机制和保障条件，以及如何努力推动构建公平合理、合作共赢的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体系。因此，针对政府的一系列生态保护修复工程及生态本身的复杂情况进行评价的判断和鉴赏资源运用明显较多，而用于表达内心情感的情感资源运用较少。

（一）判断资源的分析

判断系统解释语言使用者按照伦理道德对某种行为做出的道德评判， 是以 一系列制度化的社会规范为参照， 对人类行为进行肯定（+）或否定（-）的评价。“正面的个人评判值得羡慕，负面的个人评判应受批评；正面的道德评判值得表扬，负面的道德评判则应受到谴责。”（王振华 2007：4）判断资源受读者的社会、文化立场支配，每个读者都会根据自己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对一个文本的判断标记做出不同的理解。判断系统要表达的是对人或是其行为的态度资源，它具体包括社会评判（social esteem）和社会认可（social sanction）两个子范畴。社会评判子系统由常规性、才干和可靠性和社会约束范畴下的真实性和正当性等五大子范畴构成，是判断系统的主要组成部分。依据判断资源的子类和定义，对白皮书中判断类态度资源进行分析，得到下表：

由上表可知，在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中，社会评判方面的评价要大于社会约束，其中，社会评判方面的评价资源共有336例，在判断资源中比例最高，占比约为83.13%；才干在态度资源中的社会评判范畴中占有绝对的位置，做事才干是白皮书中的主要关注点，共有272例，占比最重，为72.15%；而相对于社会评判而言，社会约束则只占10.87%。才干资源的高频使用，如“优化”，“完善”和“加强”体现了我国政府对于生物多样性保护所采取的积极措施和所展现出的显著成效。表明了我国政府以白皮书发布为契机，进一步加强生态系统的顶层规划，推进生态系统的各种职责，提高生物多样性管理的能力和水平。

例1： Respecting nature and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China follows the principles of respecting and protecting nature and nature’s laws， and prioritizes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in social development.

例1中，“respecting”、“ prioritizing”、“obeying”等都表明了积极的判断资源中的才干和社会约束中的正当性。这些词语是对于近些年来我国与生态环境社会保护意识的提升，以及我国政府积极參与国际履约事务，遵守国际规则和加强国际交流合作的一种体现。中国在2021年发表了《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对中国生物多样性管理的措施和成果进行了全面的总结，并颁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意见》，作为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的一个指导性文件。这些相关纲领性文件和法律法规的修订重复说明了国家在提升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层面做出的巨大努力。并且结合例1可以明显的看出，国家在保护生物多样性方面的作用是积极的，也是行之有效的，而且大大体现了生物多样性在社会尊严层面的提升。

在文本中也出现了负面判断资源，语料中的负面判断资源主要用于描述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无能为力和由于人类的无知对自然造成的各种破坏。比如出现的“loss or chaotic utilization”，“invasion”和 “fight a tough battle” 是判断中的负面正当性资源。当人类在进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过程中，尽管已经有了很多的保护措施、监管制度以及现有的规章条例，但是仍然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无效利用和资源流失的情况。这些情况体现出我国政府在保护生物多样性方面应继续强化对生物多样性的监控与预警，持续改进规划的内容与政策，以推动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工作，并付出更多的努力加大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力度。

（二）鉴赏资源的分析

鉴赏资源是用来解释语言使用者以审美原则和其他社会价值系统为参照，对包括影响和品质在内的事物发展过程的全局性和系统性的评价。“鉴赏也就是把对事件或事物的命题的情感本质化，即把个人情感转化为事件事物的固有的本质。通过鉴赏来编码态度，作者可以避免表达直接的情感反应或对他人行为做出判断。”（陈明瑶，2007）鉴赏的内容可以分为三大类型：反应型、构成型和价值型。反应型下的影响是指对读者的吸引力，是否能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品质是对受众情感的影响力与影响程度。构成型又可以分成两个子类：平衡和复杂。价值是通过对现象、过程进行评价的一种社会常规。语篇中的资源按鉴赏资源的定义和类型划分进行统计，如下表所示：

在白皮书中，鉴赏资源仅次于判断资源，共计 317例。其中价值资源在鉴赏资源中分布最为广泛，而且积极成分占比最大，为67.82%。价值资源的高频出现，表明我国政府十分看重生物多样性保护所造成的社会反响以及社会价值，并且在价值资源的词汇构成中，很大一部分的内容都是在说明在近年来的生物多样性保护所采取的各种有效手段和措施。复杂性资源占比10.10%，占比较大，表明我国幅员辽阔，陆海兼备，地貌和气候复杂性与多样性。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国政府加强多元化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创新生物多样性可持续利用机制，从而推动生态系统的连续、完整、系统的生态建设，有利于生态系统的维持与修复。在报告中，正面评价的资源大于负面的评价，从构成的均衡角度，肯定了对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和对自然生物多样性倡议的重视。负面的鉴赏资源大多从构成角度来评价生物多样性的复杂性，并警示我国政府应积极处理有关的问题。例如，濒危物种，污染防治和非法买卖等。

例2： It has endeavored to explore competitive resources， develop eco-friendly industries， promote gree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both urban and rural areas， and build a beautiful homeland featuring harmonious coexistence of humanity and nature.

例2中积极鉴赏资源如“competitive”、“ eco-friendly”、“ green and high-quality”、“ beautiful”、“ harmonious”都充分表现了我国政府在维护重要物种栖息地方面发挥的积极作用，充分体现了我国政府30年来高度重视生物多样性保护，不断推进生物多样性主流化，开展自然生态空间保护，提高生态系统质量，加强污染防治，强化监测能力建设，倡导全民行动，积极履行《生物多样性公约》及其议定书，生物多样性保护取得明显成效。而这些相关词语也就是对于这些努力和所达成成就的肯定性评价。

相反文本中出现的消极的反应资源比如“alarming”、“ extinct”、“biodiversity loss”、“ecosystem degradation”，即全球物种灭绝速度不断加快，生物多样性丧失和生态系统退化等都是鉴赏资源中反应的消极因素的一种体现。这里的消极反应资源主要体现的内容是生物多样性在当代社会中面临的困难和麻烦。面对全球生物多样性丧失的挑战，中国坚持“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思想，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积极推进和改革生物多样性的建设。面对野生动物非法贸易，中国政府组织开展了系列打击专项行动，摧毁犯罪团伙，斩断非法贸易链条，有效遏制了破坏野生动物资源违法犯罪的高发势头。目前在政府不断积极的努力下，生态环境质量的提高使物种的栖息地得到优化，使生物多样性丧失的压力和各种生态系统功能得以恢复。

如上所示，根据鉴赏类资源的分布与统计，中国政府积极努力完善生物多样性保护制度，维护生物多样性和生物安全，不断开创野生动物保护新局面，实现人与野生动物和谐共处。中国积极向世界树立了绿色发展、造福人类的国家形象，并奉行互惠双赢方针。

（三）情感资源分析

“情感指人的情绪、感觉的表达，通常由心理过程来实现，有时也可以通过关系过程来实现。”（司显柱、徐婷婷，2011：17）情感资源是一种情感直接表达的形式，即人们对事件的态度和表达，让听者明白说话者的看法，使之更好地共享情感的反应，进而提高共享情感的可能性。从内容角度可以分为：高兴/不高兴，安全/不安全，滿意/不满意三类。“我们遇到的所有情绪都包含着高兴/不高兴，它与快乐或悲伤的情绪有关，当我们思考情绪时，这些情绪首先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安全/不安全处理的是与我们的生活相关的平静与焦虑感的环境，当然也包括与我们共享环境的人。满意/不满意包括我们对所从事活动的成就感和挫折感，包括我们作为参与者和观众的角色。”（Martin & White，2005：49）。通过对文本进行仔细分析、对比与统计得出下表：

情感资源作为一种主观性的表达，在白皮书中的出现频率不是很高。从上表可以看出，情感资源共使用69例，在态度系统中占比为9.04%。其中在情感资源中，使用频率最高的是安全/不安全，接下来是满意/不满意，最后高兴/不高兴比例最小，仅仅 4次，在情感资源中占比为5.8%。这说明总体上我们需要重视生物多样性的安全性，表明很多地方仍然处于待保护的阶段。文本中满意的情感资源倾向主要表现出认同目前的良好变化，以期望更好地发展生物多样性保护。

白皮书中大量使用积极、正面的情感表达，而消极情感表达占比较小。积极情感的表达展现了中国愿意站在新起点上，与国际社会携手同行，守望相助，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的美好愿望。鉴于文中所表达的生态系统的脆弱性，中国政府表示，为了促进生物多样性的可持续发展，必须加强各国合作，促进生物多样性的发展。如 “Biodiversity loss and ecosystem degradation pose a major risk to human survival and development.” 此句表明已经对人类生存和发展构成重大威胁，“major risk”属于情感系统中消极的不安全资源。针对这种情形，政府要继续加强打击整治力度，对破坏生态系统、破坏物种、破坏生物资源的违法犯罪问题进行坚决予以制止和惩处。表明中国自己不断加深对生物多样性的认识，以及在不断地推动生物多样性保护方面坚韧不拔的精神。

例3： The aim is to strengthen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in urban areas， optimize the urban ecological spatial configuration， improve urban ecosystems， and enhance the people’s sense of gain， happiness and security from the eco-environment.

上例表明，政府希望通过努力推进城市生物多样性的保护，优化城市的生态空间结构，和逐步提高城市的生态环境质量，目的使人们获得“幸福感”、“安全感”和“获得感”。政府期待人们对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成果和付出的努力持积极满意的情感态度，对生物多样性保护接下来的发展也更抱有信心。中国政府通过白皮书中的积极情感资源激励全社会、全体成员参与到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活动中，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共生共荣的美丽家园并加快生物多样性管理的进程，促进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生物多样性为人类提供了赖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物质基础，保护生物多样性是每个国家、每个组织、每一个人的责任和义务。

五、结语

本文运用评价理论框架，通过对《中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英译本中的态度资源进行深入分析，并比较其中各种资源的分布特点，发现态度系统从整体上呈现出判断资源占比最大，判断资源的高频使用充分说明了中国向世界展示了生物多样性保护方面坚定的决心与重视，从而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生物多样性保护道路。其次是鉴赏资源占比较多，表明我国政府十分看重生物多样性保护所造成的社会反响及其社会价值，并且中国地大物博，海陆空兼备，这些复杂的地貌气候需要匹配多种并复杂的保护手段。情感资源占比最小，白皮书中并没有过多地使用情感资源是由于情感资源一般是主观性表达，而白皮书中主要呈现的是我国对于生物多样性保护付出的努力和保护成果的客观数据。当前我国还是面临一些现实问题，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还存在一定的风险隐患，但是态度资源总体上均以积极的态度为主，对现在我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表示肯定。生物多样性保护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基础，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我们的衣食居住行，我们的物质文化生活，都与生物多样性有着密切的联系。无论是为了人类的长远发展，还是科学事业进步，生物多样性保护都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参 考 文 献〕

［1］MARTIN J R，ROSE D. Working with Discourse［M］ London ＆ New York： Continuum，2003.

［2］Martin， J. R. & P. White. 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 Appraisal in English［M］.London： Macmillan， 2005.

［３］Thompson G. and Hunston S .Evaluation： an I

ntroduction ［A］.Hunston S. and Thompson G .Evaluation in Text： Authorial Stanc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Discourse［C］.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1-27.

［4］王振華.语篇研究（J.R. Martin & D. Rose著）导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５］司显柱，徐婷婷.从评价理论看报纸社论的意识形态［J］.当代外语研究，2011（11）：17-20.

［６］陈明瑶.新闻语篇态度资源的评价性分析及其翻译［J］.上海翻译，2007（０1）.

〔责任编辑：杨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