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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敬文致谷兴云书札二十通(1975、1976年)辑注

2023-06-19谷兴云

关键词:书简同志鲁迅

摘 要:谷兴云先生在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的几年里,因为研究鲁迅和编印有关资料,曾与他的大学老师、著名的民间文学研究专家钟敬文教授频繁通信。钟敬文先生致谷兴云信札二十通,由谷兴云先生提供并整理。这些信札写作时间均在1975、1976年间,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和学术意义。谷兴云先生对信札所涉及的相关文史细节,作了必要的简注,可帮助学者理解其中的信札内容。

关键词:钟敬文;谷兴云;书札;1975—1976;辑注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9684(2023)02-0037-13

谷兴云先生是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57届毕业生。在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的几年里,因为研究鲁迅和编印有关资料,曾与他的大学老师、著名的民间文学研究家钟敬文教授频繁通信。现公布钟敬文致谷兴云信札二十通,由谷兴云先生提供并整理。这些信札写作时间均在1975、1976年间,它们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和学术意义,可以为学界研究这一时段的文学、文化与思想提供重要的资料。谷兴云先生对信札所涉及的相关文史细节,作了必要的简注,可帮助学者理解其中的信札内容。现将钟敬文先生致谷兴云书札二十通(1975、1976年)辑注如下:

兴云同志:

前后寄来书刊和信都收到,谢谢!因近来事情稍忙乱,迟复为歉。关于佚文的文章,颇想写作,以答你们的好意,但是须待调查一些有关情况方能动笔。不知耽搁你们的出版时间否?所寄学报两册,容挂号奉还。人民文学出版社鲁迅著作新注本,已在陆续刊行征求意见本,想不久即有公开本发行也。

匆匆,即问安好。

静闻(1975)十二月廿七日

注:

这是钟敬文先生写给我的第一封信(写于1975年末)(见图1)。从此时开始,至1980年代,我和钟先生书信往来频繁,多承关爱与教诲(先生均署其别号“静闻”或“静”)。

鐘先生是我的业师、恩师(以下称敬文师或老师),1953至1957年,我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其间,敬文师讲授“人民口头创作”(即“民间文学”,当时正是“学习苏联”时期,学科名称取苏联叫法)。1975年暑期,我出差到北京,在看望敬文师和秋帆师(即师母陈秋帆先生,也是我的业师、恩师,教“现代文学”课)时,说及广州佚文(中山大学图书馆和中文系《而已集》注释小组,在广州旧报中发现),老师介绍了当时广州的情况(主要是此文为什么成为佚文)。同年末,我编有关研究资料(后定名为《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向老师约稿,不几天就收到这封复信。

“佚文”:指1975年春在广州发现的鲁迅杂文《庆祝沪宁克复的那一边》(后编入《鲁迅全集》之《集外集拾遗补编》)。

“学报两册”:其一为刊发广州佚文的《中山大学学报》。

“新注本”:鲁迅著作注释征求意见本(被称为“红皮本”)。

兴云同志:

十日来(信)收到。以前两次寄来材料,也早已收阅。我的文章,拖得太久,实在抱歉。现已写成初稿,在请一些熟悉当时广州情况(朋友)过目并提意见。(全文约五千余字。)大约本月底可以付邮,届时另给你去信。近来因为译述增田涉教授的《鲁迅印象记》,几乎占去了全部时间。此次写成的文章,真是抽空执笔的。因为时间关系,只着重论述了它的迟迟才发表(指佚文)的原因问题,关于探索它在鲁迅思想发展史上的问题,只好待将来有机会时再写了。天津师院学报等,另邮挂号奉上,请查收。顺祝健康。

静(1976)四月十五日

请你在安徽图书馆,查一查,看看有无安徽人韩耆伯(清末民初时期的人):《绿云楼诗抄》,如有,请告诉我!

静 又及

注:

敬文师此信开头说的“我的文章”,名《新发现的鲁迅佚文的一个问题——它为什么在被压了二十五天后才发表出来?》。

增田涉教授的《鲁迅印象记》:增田涉是鲁迅日籍弟子,日本著名汉学家(主要研究鲁迅及中国现代文学),也是老师交往密切的朋友。敬文师的中译本,以《鲁迅的印象》为题,最初由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作为内部资料于1976年9月印行。

当时,我以借调人员身份(所属单位是阜阳一中),在安徽师范大学阜阳分校的图书馆,做资料工作。信中提到的“寄来材料”“天津师院学报”等,均为我提供给老师的参考资料。

“安徽人韩耆伯(清末民初时期的人):《绿云楼诗抄》”,后面的通信多有说明。

兴云同志:

18日复信及关于水浒评论资料两册都收到了,谢谢!关于佚文的文章,已请友人看过,认为所说符合当时情况。现付邮寄去。因为时间关系,此文不能再细推敲,虽自己还不满意,暂时只能如此交卷了。排目次时,位置可靠后些,因为这时(是?)资料性的东西。最后一次校稿,如能寄来由我自己校,当然最好,如办不到,就麻烦你细心逐字校一下。资料集印成后,对作者的酬劳,我有一个建议,请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意思就是对于每篇稿子(除了从报刊剪下的),多单印20份至30份,在该书出版后,给那些拟稿人一两册集子,并付给他们这种单印本(不一定装订成册)。这样,既可少送该(集)子(本来每人,可能要5本到10本),又使那些拟稿者感到满足(因为他们可以多送同志或朋友)。过去,学术刊物往往采用这种办法。如需要拟稿者出些工料费,我想他们也是愿意的。是否可行,你们仔细研究研究。

《鲁迅印象记》已译成,此稿是系里所交付的工作,完成后要交教研组处理,本人暂时不便作什么主张。你的好意,只能等将来再说了。

那两首诗,第一首,似曾在友人的纪念册子上看见过,可能是真的,第二首则不清楚。

《绿云楼诗抄》,好像又有一本名《韩耆伯遗著》,韩雁门编辑(《绿云楼诗抄》,是李警众编辑),请你注意。

匆匆,问近好。

最近《革命文物》特刊(一月号)上的有关佚文文章,想已看到。

静闻(1976)4、24、

注:

1975年8月至1976年10月,曾在全国开展“评水浒,批宋江”运动。安徽师大阜阳分校图书馆配合运动,为师生编印一本评论资料。此信开头说的“水浒评论资料”,即此种印刷物。

“资料集”:即正在编排中的《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

“对作者的酬劳”:那时取消稿费,通常以多赠样书酬谢作者。信中所说“建议”,指从全书中,单独抽出某文印制,通称抽印本,或单印本。遵老师嘱,《新发现的鲁迅佚文的一个问题——它为什么在被压了二十五天后才发表出来?》制作了抽印本。

“那两首诗”:现已想不起是何人的何作品。

“有关佚文文章”:指戈宝权先生的《无产阶级的战斗风格——谈鲁迅为〈阿Q正传〉日译本所写的校释》,刊发于《革命文物(特刊)》1976年第1期。

兴云同志:

得来信及所附原稿、复写稿,甚快慰。

我的文章,承你细心校读,不但指出了许多技术上的缺点和笔误,并且提出了一些可贵的修改意见。我在今天下午挂号寄上(邮寄安师分校)的改订稿上,差不多全部照办了。(只有关于两处重复的“呢”字,我因为文章上的那两句是两层意思,连用两个“呢”字,能够加强语气,所以仍然把它保留了,这要算是唯一的例外。)使这个急就章,能够减少许多疵子,这是你的功劳!(关于原稿第八页倒二行那两句,本来是有事实根据的,不过那个向我说过这件事的朋友,现已不在人间;而且说述起来,有些啰啰嗦嗦的。所以依照你的提议,改成推断口气。)

送书的问题,谢谢你的好意!但太特殊了,到底不安。何况我又没有尽到多少力量呢?见赠十册(至多十五册),我想就差不多了。至于单印本,如果不麻烦的话,就请你办一办?我想用一些去赠送日本方面研究鲁迅的朋友(国内内部出版的书刊,不能出国),如能用些较好的纸张(如薄的道林纸之类)单印,就更理想了。因为这里有国家的面子问题。这是我坐在书房的想法,实际牵涉到印刷的具体问题是相当复杂的。我这里的话,你只当是随便说说的好了。它并不是什么命令之类,非执行不可的。

最近,这里在开关于鲁迅著作注释出版会议,将来在这方面会出现一种可喜的新情况罢。

听说南京师院出版的《文教资料简报》,又刊载了新出现的鲁迅书简,不知你已经看到否?

我文里提到的关于《国民新闻》情况,是他们在答复询问的信里说的,并没有写成书面报告之类。其要点也大致像我文里所述,我想暂时不必张罗了。

前次你提到柳先生和诗的原作,现在另纸附上。匆匆,祝安好!

静闻(1976)五月八日夜

忽然想起,昨天寄订正稿邮件的封面上,不知是否在“安徽”与“大学”中间添了“师范”二字。如果过两三天(或四五天)你没有收到它,就得向邮局探询一下。

五月九日上午,添写。

注:

收到敬文师《新发现的鲁迅佚文的一个问题——它为什么在被压了二十五天后才发表出来?》文稿后,经研读,我建议老师在内容(提法)、文字等方面,再推敲一下。遂按原稿抄写(复写)一份,在抄件上,逐一写上可推敲的建议,连同原稿,一并寄回,请老师斟酌考虑(复印技术当时尚未传入国内)。老师此信前面的文字,就是说这件事。

“送书的问题”:我对老师说,可以根据需要送书,不限于10本或15本。

“关于鲁迅著作注释出版会议”:根据毛泽东主席对周海婴信的批示,中央宣传、出版部门召开的专门会议。

南京师院《文教资料简报》刊载新出现的鲁迅书简:指新发现的鲁迅1904年10月8日《致蒋抑卮》,《文教资料简报》总第43期发表。

“柳先生和诗的原作”(据敬文师抄示件):

喜看置驿传佳句,想见低眉耐善思。庚白已亡谁抗手,杜陵晃遇再生时。舊囊新酒君能耳,大叶粗枝我自悲。要遣骚坛腾鼓吹,收京今岁复奚疑。

敬文兄三十六年除夕书怀之作久未成和,岂刘将军见大敌亦怯耶?

聊贾余勇成此奉政,终不敢犯临淮壁垒也。

——柳亚子先生1947年旧历除夕和敬文先生诗

兴云同志:

18日来信收到。拙作又承提出许多宝贵意见,真是感激不尽。你所指出的瑕疵和修改意见,大都是正确的,因此,我也基本上接受了。除你所提出的以外,我觉得有个地方,文字上须要调整一下,那就是复写稿13页,倒1-3行(第3行只最后5字),应改订如下:

“其实,在政治斗争那样剧烈的时候,在政治斗争那样剧烈的场所,这种事情是决不可能的。”

关于柳先生的诗,谨略答如下:“庾白”,应作“庚白”,指近代诗人林庚白。“再出”是“再生”。第五句,最后一字,大概是“事”字。(我多少也带着一些猜测。)“归京”是“收京”。“政”即“正”字。临淮是指李光弼。此典出处偶忘之,待检查后再告。我当时和柳先生都住在九龙,不过他住在市街上,我住在乡间,所以诗篇还是邮寄的。

关于单行本,只要文章能自成起迄(即不在同一页上兼有两文),而纸墨较洁白清楚就得了。一切事情,都应从需要和可能出发,单凭主观希望是不行的。此事,你不必大花气力去搞,在条件允许之下处理处理它便行。

今年,不知你再来京出差否?韩耆伯诗找到找不到,都无关紧要,不必放在心上。草草,顺颂安好。

静闻(1976)5.23.

注:敬文师此信,纠正了我对柳亚子先生和诗的误读。其中,第五句的最后一字(“旧囊新酒君能耳”的“耳”),经查阅柳先生和诗手迹照片(老师惠寄)和书法资料,并请教书艺研究者,应为“耳”字。

“单行本”,即老师《新发现的鲁迅佚文的一个问题——它为什么在被压了二十五天后才发表出来?》文稿的抽印本。

“再来京出差否”:1975年暑期,我出差到首都,曾到母校看望老师。这里问,1976年还来不来?

前月寄上关于改订文稿意见的信,想早收到了。

日来忽想起,佚文集除原《国民新闻》该文的影片外,是否可并刊登鲁翁当时在广中写该文时的住所白云楼的照片?《鲁迅在广州的日子》所载有两幅,下面一幅似更合宜。用时可稍放大些,并注明从那里转载来的。如何,请你们考虑一下。佚文集,印刷上进行得顺利吧?

草草,祝夏安。

静闻(1976)六、七

(按:此信系明信片)

注:

“前月寄上关于改订文稿意见的信”:即老师5月23日来信。

“佚文集”:正在编印中的《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

“《国民新闻》该文的影片”:鲁迅佚文《庆祝沪宁克复的那一边》原发表报纸广州《国民新闻》副刊《新出路》的照片。已编入《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

《鲁迅在广州的日子》:曾敏之著,广东人民出版社1956年9月出版。书中收有多幅照片,包括广州白云楼照片。

谷(兴)云同志:

不久前复信收到。

白云楼照片的事情,我不过偶然想起说说罢了,并非一定照办不可。(万一如果要采用,关于原刊载处,或不声明,或只指出书名,至于那书的作者似不一定须提及。)

我近来看了些记载鲁迅在广州时期情况的回忆,因而觉得拙稿还有可以改订的地方。现在附上文字须修改之处的底稿,请你在复写稿上(或初校样上)照改一下。(如发现有笔误的地方,可自行更动。)

我现在参加系里修改《集外集》注释工作,虽颇忙碌,却也心情愉快。

我很想写点或多译些有关鲁迅的文字,但由于有本位工作和精力衰退,颇不免起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草草,顺祝居安。

静闻(1976)6.30.

(按:所附2页修改底稿,从略)

注:

“白云楼照片的事情”:受篇幅限制,广州白云楼照片未能收入《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

“《集外集》注释工作”:据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印说明》:“为了适应广大读者的需要,我们准备陆续出版鲁迅著作单行本的注释本,由各地工农兵理论队伍和大学革命师生分别担任各书的注释工作,这项工作目前正在进行中。”(1977年2月)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承担《集外集》的注释工作。

兴云同志:

三、四天前,寄上一信,希望能在校样发出之前寄到,使趁得上照改。不意昨已收到校样,只得在它上面改订一番。因为改动之处较多,容易招致错排,请您费心在新打出的清样上细校一次或二次。如发现笔误或不妥处,可酌量改正。

单印本,最好能写排页数。印数,50分(份)足够了。

前承问到拙作中“名德”一词,是名望、德行的意思,有时也用以指有名望德行的人。

我现在和工人师傅和工农兵同学修改《集外集》注释稿。工余颇想编译一部《鲁迅与日本》,因为目前国内这方面可参考的资料太少,有必要扩大它的来源。如时间容许,也想写点关于鲁迅的杂记(有的是提供新资料,有的是论考性的)。

“七一”党生辰,这里老教师学习会(学校统战处所办)举行一次赛诗会,我写了几首,先附抄一首于另纸。时间匆促,不能细改。

匆匆,祝安好。

静闻(1976年7月2日)

颂党五五周年生辰

冬宫炮火烛天红,立党规模识所宗。

赣水局开新世代,神州主是大工农。

坚持路线纲能举,远拓邦威望益隆。

共運正当风雨剧,岿然泰岳亚洲东。

兴云同志吟正 静闻 丙辰夏书

注:

“校样”:《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的排印清样,寄请作者审校。

“单印本”:敬文师文稿的抽印本。

“名德”:敬文师书赠我的词《七一初度·一九七三年》中,有“岳岳鲁翁(即鲁迅)……怕题名德”句,我请教“名德”一词,应如何确切理解。

“工人师傅和工农兵同学”:参与《集外集》注释工作的工人和(北京师范大学)学生。按照人民文学出版社要求,鲁迅著作单行本的注释工作,“由各地工农兵理论队伍和大学革命师生”担任。按:《集外集》注释者是:北京广播器材厂、北京维尼纶厂、北京市房修一公司、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共4个单位。又,当时的大学生称工农兵学员或工农兵大学生(取消高考,推荐入学)。

兴云同志:

昨天寄回拙文校稿,想已收到。改动处太多,不但麻烦您复校,也大大麻烦了工人同志的改排。此事实在出于不得已,想能见谅也。我年老注意力衰退,加以匆匆改订和付邮,不知应该抹去的字句,还有遗漏的地方否?您重校新样时,除根据我这回的校稿外,也可参考上次寄去的改订表(虽然两者个别的地方,可能会有些微小出入),并就一般情理加以判断,自然可以消除较大的错误。这里同事看到佚文集的预告,颇有向我要该书的。如不妨害你们的规例,将来希望能寄来二十五册左右。倘需补回工本费,自可照付。本来想用较好诗笺,给您写些近作,因时间匆促,一时不能如愿。待以后得空写罢。祝党生日诗,是前日所写出者,今付上。德厚同志,近来因为鲁迅书简事,通了一次信。

草草,祝暑安。

静闻(1976)七月六日

注:

“佚文集的预告”:《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的征订函。

“德厚同志”:王德厚(后通作“王得后”),敬文师的学生,我的同班同学。当时在鲁迅博物馆工作,正研究鲁迅《两地书》。

兴云同志:

自前月廿八号凌晨剧烈地震以后,我们一直住宿在集体的棚子里,眠食尚可对付,我及家人都安全,请勿念!

“佚文集”,大概本月内当可出来吧?

“印象记”,前月由校领导决定做为教学参考材料付印,28(日)前已校过初次大样。近日因防震,可能要受了些耽搁。

日前曾作小诗,现抄出,以便(见?)日来生活思想的一斑。

地震中集体露宿书感

忽疑泛江海,四壁浪舟颠。

露宿人如市,蛙鸣雨并喧。

星球有成坏,人力战危艰。

同难增亲切,深怀共济言。

静闻1976.8.5.

注:

“剧烈地震”:1976年7月唐山大地震,波及北京,有强烈震感。

《佚文集》:即《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

《印象记》:增田涉《鲁迅印象记》,敬文师中译本名《鲁迅的印象》。

十一

兴云同志:

四日手书收到了,承你挂心,感感。关于28日以来的情形,前天寄上的信上已经说到,想已先此入目了。

单印本很不错,这是你和工人同志费神费力的结果,特此谢谢!至于那两个字(“读”和“说”)的问题,第一个用人工补印上就得了,第二个可暂不理它。(将来我寄人时,在字下用红笔画一下,以表明印颠倒了。)

佚文集出版时,你如时间上有余裕,请代寄发下列一些友人各一册:

许钦文——杭州、文化局收转。

秦牧——广州、区庄、黄花新村12幢、四楼401号。

黄秋耘——广东、人民出版社。

赵景深——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

(每册里夹上一张条子,说是由我托转寄的。)

此事又麻烦了你,先此致谢。

近作街头绝句数首,顺便抄一二事,以供览:

临街列槐树,树下丛帐篷。

槐花洒篷上,人坐帐篷中。

震时虽紧迫,人心自淡定,

街头车与人,何减节日盛?

重点在农村,医生随处见。

今应抗灾害,遍街医疗站。

不多写了,祝你健康!

静闻(1976)8.8.

忽然想起关于鲁翁的思想发展问题,颇为重要,眼下又有一些不同看法,你是否考虑,把各方面一些有代表性的文章,收编为一个集子,以便参考和继续研究?

注:

“28日以来的情形”:唐山地震后的情况,已见上信所写。

“單印本”:《新发现的鲁迅佚文的一个问题——它为什么在被压了二十五天后才发表出来?》的抽印本。

“那两个字”:抽印本中排错的两个字(“读”和“说”颠倒了)。

“佚文集”:即《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

“鲁翁的思想发展问题”:敬文师提示,可编一本研究鲁迅思想发展问题的资料集,但因故未能如愿。

十二

兴云同志:

拙文单印本早收到,谢谢你的辛劳!

今天接到你25日来信。

书样已看到,封面颇佳。如要吹求,就是书中墨色太淡,对于眼力不好的人,看去有点吃力而已。但这也是无关大体的事。

有一事请你注意,就是唐弢同志(他月初往芜湖住铁山宾馆,将转黄山疗养院)的《复函》里,有甘乃光当时是左派的说法(这可能是受了我开始时的意见所影响的结果——因为去年夏秋间,他曾找我谈过这个问题),不很妥当。我已去信,请他作一简短声明(印后夹入每册书里),以资补救。因此,请你暂时不要把书发出,等他寄你处的声明印成后再办理。

书,30本已经尽够了。所谓成本,邮寄费0.75元,不知单指代寄许、赵等那几册,还是包括那30册在内?信中没有说明白。请再来信示知,以便照寄。

秦牧同志,现在广东文艺创作室,实际的工作是编辑《广东文艺》。前次所写的住址,是他的寓所。

我们现在修订《集外集》注释,时间紧迫,有些篇章(如《斯巴达之魂》之类),又难度相当大,因此工作颇为紧张。

今天见到李何林同志,他身体虽然不大好(医生要他全休),但他仍坚持工作,颇表现出一种顽强性格。

《鲁迅印象记》,第四次校样已校过,大约下月里可以出来吧。

关于鲁翁信里谈到我的话,非三言两语所能讲清楚,等你有机会来京时面谈吧。

这里对防震颇为起劲。自然,有备无患,提高警惕,做些必要准备是应当的,但像有些人过于惊慌失措,就不必要了。

草草。祝编安!

静闻1976.8.29夜

注:

唐弢《复函》:《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排印完毕,遂装订若干本样书,分寄作者及有关人士,请先予审阅,提出意见,以便作必要的补救。敬文师在样书中,看到《唐弢同志关于〈庆祝沪宁克复的那一边〉的复函》,对其中个别观点有不同看法。

“甘乃光当时是左派的说法”:对《复函》中的有关提法,唐先生后来作了补充和修改。

“鲁翁信里谈到我的话”:鲁迅在书信、文章中,曾对钟敬文先生有所批评和不满,我向老师请教如何理解鲁迅的话。

十三

兴云同志:

五日来信读悉。

《复函》事,使你一时感到焦灼,这是很可理解的。我曾给唐弢同志连去两信,一封寄芜湖宾馆,怕他万一离开接不到,又写一封寄与他的夫人代转。无论如何,此刻他应早看到我的信,并且有信给你们了。倘若仍未接到,可试写信到黄山休养所(恐怕这个称呼比较对),至于号数,他的夫人没有对我说过(我看到她时,他还在芜湖,谈不到住的是哪号房),但我想你信寄到那里,总可收到的(如果他的确到了那里的话)。倘若有长途电话,试打打也可以。至于芜湖铁山宾馆(他住的602号),大概不用去信,因为他决不会住得那么长久。

单行本,这里的同志看了都称赞它印刷不错,我心里更感到你为它所化去的精力了。

匆匆,顺致革命敬礼!

静(1976)9.7.夜.

所谓“声明”,不过随便说说,用什么名称,要由唐同志自定。由我看来,用“勘误”或“更正”之类都可以。

注:

单行本:敬文师文稿的抽印本。

所谓“声明”:敬文师上一封信,有“等他寄你处的声明印成后再办理”句,我请教老师,是否用“声明”一词?

“勘误”或“更正”:唐弢先生后来采用书信形式,作了补充订正。

十四

兴云同志:

数天前,曾去一函,想已收到。

唐弢同志处,不知道已经接上头否?刚才我接到他从黄山疗养院寄来的(12号发)一信(他住该院310号),谈及《函复》中关于甘乃光的看法问题,他的意思,拟暂置不管,以后有便,再行更正。原因是他根本不认为所谓“国民党左派”“真个左得足以信任”,同时该书里又有我的文章可供读者印证、判断。他最后一点,就是不愿意麻烦你们。看来,他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是大抵已经确定的,不知他直接告诉过你们没有?如还没有,为了手续周到,也可以像我前月信里所说那样,打个长途电话问问他。倘若时间紧迫,又无这种电话可打,暂时也就算了。

主席逝世,举世震悼。我在哀痛中曾为系里哀悼(专刊)墙报,写了一首挽词。现附抄,想读后当有同感也。

静闻(1976)9.17.夜

毛主席挽词

霹雳晴天响,沉哀亿众心。献身六十载,遗爱万千春。前史轻秦汉,雄编续马恩。宁劳传行状,山岳世评尊。(行字去声)

九月中旬书赠

兴云同志

静闻

注:

“不知道已经接上头否”:敬文师从《新发现的鲁迅作品及书简》样书中,看到《唐弢同志关于〈庆祝沪宁克复的那一边〉的复函》后,对唐弢先生的观点,提出不同看法。老师要我转达,同时直接联络唐弢先生,交流意见。唐先生的《复函》,本是写给我的,自然早有书信交往,他对敬文师的回应,及时有信寄来。两位前辈学者的学术论争,后来编入“《新发现的鲁迅作品与书简》增补页”,夹在成书封底内。

十五

兴云同志:

昨天寄上給你们的信,内中有涉及徐文雅同志对鲁迅的回忆文的地方。回想起来,似乎有点误写。现在把徐文的标题写出《回忆鲁迅一九二七年在广州的情况》。如果该信所写跟这有出入,请依此改正。其它有欠妥的地方,也请“便宜”处理,因为我信任你的细心!

你前信所提到的文物机关图书馆关于鲁翁的资料集的目录,没有看见。我以为如要编辑关于鲁迅后期思想转变的资料集,可注意两点:1.文章须作比较严格的选择,采取观点有代表性而表达又比较充分的;2.辟一专题(去函征求)座谈会,请广大的工农兵及专业者笔谈(文字可长可短)。这样做,就不会有什么重复了。这事可慢慢考虑进行,在一、二年内完成就得了。

再谈。

静闻(1976)10.7.

前信第1页上“白布上写着大字的横披”一句,“横披”二字,拟易为“横幅”,似乎较好。又末尾关于《大地的女儿》的几句话拟删去,让该文作者自己去回答。

注:

文物机关图书馆关于鲁翁的资料集的目录:文物出版社出版《鲁迅研究资料》(第1辑)的出版信息,系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所编(内部发行)。

前信第1页上“白布上写着大字的横披”一句:系敬文师1976年10月6日来信中的话(敬文师此信,以及唐弢先生的信,后编入“《新发现的鲁迅作品与书简》增补页”)。

《大地的女儿》:美国作家史沫特莱的小说,《新发现的鲁迅作品与书简》中某文的有关表述不准确,敬文师先在信中说及,这里要我删去。

十六

兴云同志:

昨天挂号寄上《何典》,顺便附上关于《红楼梦》参考材料两册,是赠送你的。收到后,请回信。

关于唐文的声明和有关附件,不知已印就否?这里资料室已经接到你们的赠书,但是,订购本则似未到,大概是要等着和声明一道发出吧。为了那点声明,使该书送到一般读者的手的时间,竟延迟了这么久,也是我始料所不及的。

《鲁迅的印象》,本拟送你一册,因系领导对该书控制极严,不许个人多要和赠送(所有必须赠送——主要是单位——都由系直接办理),所以没有如愿,很抱歉。幸我处还存有该书的校样。你有机会来京,将把它交给你。

《鲁迅日记》,听说已经发行,但未见到。

匆匆,祝好!

静闻(1976)10.15.

注:

《何典》:清代张南庄著,1926年6月北新书局出版排印本,有鲁迅的《题记》。毛泽东主席曾推荐《何典》,引用其文字。为此我向敬文师请教有关《何典》的问题,并求借此书。

《红楼梦》参考材料两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出版的《红楼梦研究参考资料选辑》第1辑、第2辑。

关于唐文的声明和有关附件:即“《新发现的鲁迅作品与书简》增补页”,参看敬文师1976年9月17日信的“说明”。

《鲁迅的印象》:敬文师鉴于不能赠送成书,稍后即惠赠我第三校的校样。

《鲁迅日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76年7月出版《鲁迅日记》(上、下)第2版。

十七

兴云同志:

两信均收到。

L.Y.确为C.Y.的笔误,承你指出,感感。(请订正!)

铅笔所改动的地方均确当,请照你的意思办吧。

关于鲁迅诗歌的范围,不知是否限于旧格律诗?或者包括白话诗和散文诗在内?范围广狭不同,就要关系到所选的文篇内容及全书的分量。

关于这书的内容门类,我一时还(没)有详细想过。暂时就照你所拟的进行吧。但选文的标准,可想到一些:1.要有参考的价值(包括思想性或资料性)。2.一般比较不容许(易)找到。3.文章写得比较结实……

记得1956年,刘大杰在上海《文艺月刊》发表过《鲁迅的旧诗》之类题目的文章似可参考。林林的文章如要收入,我可以关照他自己修改一下。我所译的《鲁迅的印象》里有两三节是谈到鲁迅和李贺、杜甫和海涅等诗人的关系的,是否可以采入,待以后彼此细看后决定。

《何典》,我一时用不上,不须急于寄回。

杨霁云同志,解放后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现已退休,仍住北京、东城、白米仓胡同、7号,人民文学出版社宿舍。

鲁迅诗歌研究,可慢慢进行,不必太焦急。

草草,祝安好。

静闻(1976)11.8.

关于《大地的女儿》那一节删去好,因为有唐弢同志的话已经尽够了。

注:

“L.Y.确为C.Y.”:“L.Y.”系“左派青年”的英文缩写,“C.Y.”为“共产主义青年团”的英文缩写。敬文师在文稿中将“C.Y.”误作“L.Y.”。

对于鲁迅诗歌的范围:在敬文师指导下,我下一步着手编《鲁迅诗歌研究》。这里说的“范围”,指诗歌形式的范围,如古体(格律诗)、新诗体(自由诗)、散文体(散文诗)等。下文说的“可慢慢进行”,指编辑工作不急于做。

刘大杰在上海《文艺月刊》发表过《鲁迅的旧诗》:刘大杰所作《鲁迅的旧诗》,发表于上海《文艺月刊》1956年第11期。

林林的文章:林林1948年所写《关于鲁迅与诗歌的问题》。

十八

兴云同志:

上月十八日来信早收到。拙信删去一些,并无妨碍。鲁翁诗歌研究,以旧诗为主,我很同意。这类文章,过去发表的并不太多。沈氏等资料索引所收,大体上颇完备(即有遗漏,也不多了)。林林的文章,我可以请他校改一下,你们不妨也直接联络一下(他的住址,是北京、台基厂、对外文协)。我的那篇关于鲁翁旧诗的讲稿底子,已拿出去请朋友审阅(全文约六七千字)。待改定后寄给您,札记,虽有材料,但还待动笔。中间有一节是关于自题小像的。您所说的周振甫等的意见,我毫无所知,能够把他们的主要争(论)点见告,最盼。有一位已死去的前同济大学国文教授,著有《鲁迅旧体诗臆说》一书,尚待刊行。我草草看了一下原稿,中间颇有近人所未谈及的地方(他是一位老先生,古典文献智识颇为充实)。待我有空再翻阅一下,也许可以摘抄两三篇,以供编入“研究”中。我校近来除“印象记”外,没有别的关于鲁翁的出版物,但去年所出的《红楼梦注释》(二册),外间评论颇佳,现已再版。您如需用,将与“印象记”三校样本一同寄去。佚文集补页,想已印就。前托转寄广州、上海等处友人的该书,不知已寄出否?如方便,请再代我寄几册!〔北京大学中文系王瑶和章廷谦(川岛)教授,因为他们现在都在从事这方面工作。又广州中山大学连珍同志和饶鸿竞同志,一是中大图书馆负责人,一为《而已集》注释组重要成员,都需用此书。王、章的可合包在一起,封面写他们两人的名字便得。连、饶的也可合包,并书两人姓名,收件处该校图书馆。〕太麻烦您了,容后谢。《集外集》(注释)已搞成初稿,正在较小范围内征求意见。

草草,再谈。祝安好。

静闻(1976)十二月四日

注:

沈氏等资料索引:沈鹏年辑《鲁迅研究资料编目》(上海文艺出版社1958年12月出版)中的资料索引。

我的那篇关于鲁翁旧诗的讲稿:敬文师的《鲁迅的民族传统形式诗歌概述》讲稿。

周振甫等的意见:周振甫著有《鲁迅诗歌注》(浙江人民出版社1962年初版,1980年修订本),另有若干散篇文章。

同济大学国文教授,著有《鲁迅旧体诗臆说》:曹礼吾著《鲁迅旧体诗臆说》,后于1981年12月,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红楼梦注释》(二册):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于1987年11月出版《红楼梦校注本》,此前,先内部印行《红楼梦注释》,提供交流参考,征求意见。

佚文集补页:即“《新发现的鲁迅作品与书简》增补页”。

十九

兴云同志:

三号来信收到。

補页,关于我那部分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错字。现赶紧寄回。

关于补页格式方面,没有什么意见。

昨天见到林林同志,我已经把你们要采用他那篇旧文,并请他修改一下的意见告诉了他。以后你可直接给他去信。

林(文?)载道,似是笔名,但本名是谁,要询问过人才知道。他关于鲁迅旧诗的文章,不知是什么时候写的?它曾刊载什么刊物上?——这些我一无所知。

周以(一)良与梁效关系极深,这点曾常听人说到。至于汤某,则不大知道。(可能他也是和周一样的人物,但我很少听人说过——也许有人说了,而我不大注意也不定。)

關于《红楼梦注释》,是否需要,请于短时间内告诉我一声!

我最近可能要开始编译《鲁迅与日本》的工作,这样虽然也忙,但是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些。关于鲁迅诗歌的札记的文章,我希望能在春节前写出来。(文章也不会太长,至多也不过六七千字。)

匆匆,顺祝文安。

静闻1976.12.6.

注:

补页:即“《新发现的鲁迅作品与书简》增补页”。

林载道:应作文载道,写有《鲁迅先生的旧诗》,收于《鲁迅诗集》(奚名编,1941年广西桂林白虹书店出版)。

周以良:应作周一良,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后面的“汤某”,指汤一介,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二教授均为“梁效”(两校,指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文革”期间有“梁效”写作班子)成员。

开始编译《鲁迅与日本》:敬文师编译的《鲁迅与日本》,后由山东聊城师范学院印行(内部资料)。

关于鲁迅诗歌的札记:敬文师的札记(五则),后以“鲁迅诗话”为题,编入《鲁迅诗歌研究》(下册)。

二十

兴云同志:

昨天由邮局挂号寄去赠你的书籍三种(共四册,另附还你的材料两份),这主要是助你在新的一年里的学习,附带也表示对过去几个月里你在种种方面为我所付的辛劳。《鲁迅的印象》,你如果讲究的话,可把某些靠近页边的“校字”改写一下,然后加上封皮再装订过。年底事务稍忙,关于诗歌的讲义等还来不及改、作,但心里是在不断酝酿着。日来在北京师院中文系所出的《语文自学讲义》(47期)上看到一篇题为《读鲁迅的诗歌》的文章,不知道你已经看过否?(我因为没有细看,不知它内容如何。)同济某教授的遗稿,是否可以选录一些,要待再看后才能决定。一些诗人和对旧诗比较有修养的文艺界的人,如叶圣陶、赵朴初,何其芳等,对于鲁迅诗歌,也可以请他们用通信形式发表一下意见(能写文章,当然更好)。请你考虑考虑。附上照片及近作各一,用博新年一笑。匆匆,祝新年进步。

静闻(1976年12月)廿八日

日历将完,池冰初合,届此残年。忆人豪不待,神州云黯;鳌鱼作祟,畿甸风酸。祖国当兴,雄才正位,第一奇功擒四奸。妖气扫,喜歌涛沸地,虹彩横天。馀年容易筹添,看弃我时光箭脱弦。算轮扶巨匠,稍殚微力,情牵大局,肯废吟篇?老境侵寻,壮心自许,力命争衡如激湍。迎新岁,要提精鼓勇,不计华颠。

沁园春 一九七六年岁末感赋

静闻

注:

《鲁迅的印象》:敬文师惠赠《鲁迅的印象》三校的校样,指示我如何处理和保存。

关于诗歌的讲义:即敬文师《鲁迅的民族传统形式诗歌概述》讲稿。

同济某教授的遗稿:曹礼吾所著《鲁迅旧体诗臆说》。

[责任编辑:蒋玉斌]

注释:

① 这一组书信为1975年12月27日钟敬文先生致谷兴云先生的书信。为行文简洁,其余十九通书信原件图片从略。

Annotations for Zhong Jingwens Twenty Letters to Gu Xingyun During 1975 and 1976

GU Xing-yun

(Anhui Open University in Fuyang,Fuyang 236000,China)

Abstract:During the years of the middle and late 1970s,Gu Xingyun wrote frequently to professor Zhong Jingwen,his university teacher and a famous folk literature expert,because of his research on Lu Xun and the compilation of related materials.Zhong Jingwens twenty letters to Gu Xingyun during 1975 and 1976 were provided and sorted out by Mr.Gu Xingyun himself,which have important literature value and academic significance.Mr.Gu xingyun makes necessary brief notes on the relevant literary and historical details in the letters,which can help scholars understand the contents of the letters.

Key words:Zhong Jingwen;Gu Xingyun;correspondence;1975-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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