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纳与承诺疗法在周围性面瘫病人中的应用
2023-06-15同赟洁刘艳梅卢丹丹谭诗韵
同赟洁,刘艳梅,卢丹丹 ,谭诗韵
周围性面瘫是以一侧面肌瘫痪、眼裂增大、口角歪斜等为主要表现的疾病[1]。该疾病康复周期长,现多采用针灸、药物、手术等手段对其进行治疗[2-4]。但30%左右病人会出现眼部损伤、“鳄鱼泪”、面部肌肉萎缩等后遗症,造成病人较重心理负担,产生不良情绪[5]。研究[6]显示,面瘫病人焦虑发生率较高。而对面瘫者给予心理干预,有助于改善其抑郁、焦虑等负面情绪,提高治疗依从性[7]。接纳与承诺疗法 (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ACT)是一种基于功能情景主义和关系框架理论的行为疗法,其主要让个体主动接受痛苦,并强调以正确态度或认知对待事件。ACT以关注当下、认知解离、接纳、以己为景、明确价值、承诺行动为流程,通过相互及促进的方法提高病人心理灵活性[8-9]。目前该法已在多种疾病的医治及护理中应用[10-12]。本研究将ACT应用于周围性面瘫病人,取得一定效果。现作报道。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法,选择2020年7月至2021年2月在陕西省中医医院针灸一科住院的周围性面瘫病人84例。纳入标准:(1)符合《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13]中周围性面瘫诊断标准;(2)初次发病;(3)年龄≥18岁;(4)表达和交流能力正常;(5)病人知情同意并自愿参加本研究。排除标准:(1)伴有肝、肺、肾等严重病变者;(2)存在精神疾病者;(3)中途不配合者。将病人随机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各42例。其中对照组男22例,女20例;年龄24~67岁;婚姻状态:未婚6例,已婚28例,离异8例;受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11例,初中及高中13例,大专及以上18例;疾病部位:左侧27例,右侧15例。观察组男24例,女18例,年龄26~63岁;婚姻状态:未婚1例,已婚35例,离异6例;受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7例,初中及高中18例,大专及以上17例;疾病部位:左侧20例,右侧22例。2组病人一般资料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1.2.1 对照组 对照组病人给予常规护理。病人入院时介绍周围性面瘫的相关知识,并发放疾病健康知识宣教手册;指导病人按时服药,向病人讲解药物作用和不良反应;每次针灸治疗后,告知病人相关注意事项;对病人给予心理指导,根据病人需求给予家庭、社会等支持;告知病人饮食宜清淡,忌辛辣刺激,戒烟酒,注意面部保暖,防止受风、受寒。
1.2.2 观察组 观察组病人给予常规护理+ACT。(1)组建ACT干预小组:干预小组成员包括1名副主任护师、1名康复治疗师、1名心理咨询师及3名针灸科主管护师,均具有5年及以上周围性面瘫病人护理经验,有良好沟通和表达能力,学历本科以上。小组成员以ACT为理论基础,结合周围性面瘫性病人疾病特点制定初步干预方案,邀请2名护理专家及1名针灸科主任医师进行评审,开展预试验,构建最终的ACT干预方案。(2)ACT干预方案:在对照组基础上结合ACT进行干预,最终形成的ACT干预方案由四个单元组成。①接纳当下。指导病人作为客体去体验和感受疾病,以包容、积极态度去接纳疾病;告知病人疾病只是生命中的短暂体验,除了疾病本身外,还给我们带来很多的东西和见解,不应采取回避和抵拒的态度;指导病人学习经穴位情绪释放疗法,以食指中指并拢指尖轻敲攒竹、瞳子髎、承泣、水沟、承浆等穴,重复敲击3~5轮后进行深呼吸。②认知解离。鼓励病人表达患病经历及内心感受,引导病人走出不良状态;指导病人把自身想法写在纸条上,将其视为“客观事物”,与自体分开,进行“词语反复”练习,在心中重复“负担”,直至其只是文字,无任何意义;指出病人对疾病所产生的负面认知,仅为个人理解,提醒其关注外部环境与自身状态融合,积极享受身边亲人好友的关怀。③明确价值。帮助病人澄清价值观念,告知病人由于疾病带来的外部形象受损,可通过帽子、墨镜、口罩等修饰;嘱病人思考“疾病痊愈后想要做什么事情?”“我该如何实现我的价值?”等正向问题,树立正确价值观;邀请已治愈病人分享治疗经历,坚定病人康复信念;制定可行的短期目标,使其更快回归家庭和社会。④承诺行动。根据病人自身病情,干预小组成员进行讨论,为其制订疾病自我护理计划,包括诱因预防、情志护理等;指导病人学会面瘫康复操,包含抬眉、闭眼、耸鼻等训练;由康复师培训干预小组内的3名主管护师关于面瘫病人康复锻炼方法,经考核通过后,指导病人学习,病人考核达标后向其发放康复日志,并告知其作用及使用方法,监督病人每天完成2次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的康复任务,进行日志打卡,促进面部功能的恢复。(3)ACT干预地点:在针灸一科示教室,于病人入院后第2天采用一对一方式开始进行干预,之后每2 d干预一次,按照接纳当下、认知解离、明确价值、承诺行动四个单元依次进行干预,每次1个单元,每个单元连续干预2次,每次30~45 min,共干预8次。
1.3 观察指标 分别在入院第2天及干预2周后评价2组病人的医学应对方式、自我感受负担及焦虑情况。(1)医学应对方式问卷(MCMQ):该问卷包括面对、回避及屈服应对3个维度,共20个条目,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由沈晓红等[14]进行汉化和修订,并进行了信效度检验,其3个维度的Cronbach′s α值分别为0.69、0.60和0.76,重测信度分别为0.64、0.85和0.67,具有良好信效度。(2)自我感受负担量表(SPBS):包括身体、情感及经济负担3个维度,由COUSINEAU等[15]研制,共10个条目,具有良好信效度,总分越高,表明自我感受负担越严重。根据得分分为无明显症状者(<20分)、轻度(20~29分)、中度(30~39分)、重度(≥40分)。(3)焦虑自评量表(SAS):由20个条目组成,采用1~4级评分法,按照标准得分分为存在焦虑状态(>50)、轻度(50~59分)、中度(60~69分)、重度(>69分)。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t检验。
2 结果
2.1 2组病人干预前后医学应对方式得分比较 干预前,2组医学应对方式各维度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2周后,2组病人各维度得分与干预前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P<0.01),且观察组面对维度得分高于对照组(P<0.05),屈服及回避维度得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和P<0.01)(见表1)。
表1 2组病人干预前后医学应对方式得分比较分)
2.2 2组病人干预前后自我感受负担得分比较 干预前,2组自我感受负担各维度得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2周后,除对照组经济负担维度与干预前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外,2组各维度得分均较干预前明显降低(P<0.01),且观察组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2组干预前后自我感受负担得分比较分)
2.3 2组病人干预前后焦虑得分比较 干预前2组病人焦虑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2周后,2组焦虑得分均明显低于干预前(P<0.01),且观察组病人焦虑得分明显低于对照组(P<0.01)(见表3)。
表3 2组病人干预前后焦虑得分比较分)
3 讨论
当前临床更多关注周围性面瘫病人疾病的治疗,而往往易忽略病人对待疾病的态度。应对方式指个体面对应激情境时,为降低自身伤害而采用的认知或行为努力[16]。其中“面对”是指病人积极对待应激事件;“回避”则是漠视应激事件;“屈服”是指个体对应激事件妥协,是一种消极应对方式,影响疾病的转归[17]。本研究结果显示,实施ACT后,与对照组比较,观察组病人医学应对方式中面对维度得分提高、回避及屈服维度得分下降。患周围性面瘫后,病人往往很难接受由突发病情引起的外部形象损害,妨碍日常活动,研究[18]显示,约35.4%的面瘫病人会产生负面情绪,影响其身心健康。本研究中,入院后第2天测得病人面对维度得分低于国内常模,屈服及回避维度得分高于国内常模[19]。说明病人不能积极面对疾病,对待疾病多偏向于采用屈服及回避的消极应对方式。而ACT是第三代行为疗法中典型的经验性行为治疗法,其帮助个体使用“以己为景”来对待生活中的变化,遇到各类事件或产生各类情绪,个体自身是不变的,只是在体验、观察这些变化,从而改变病人认知,使其以良好的态度来对待疾病[20]。
自我感受负担是指个体患病后在身体、情感、经济方面,对照顾者及自身的内疚感和挫败感[21]。其与病人身心有密切联系,可影响疾病恢复[22]。周围性面瘫起病较急,且前期不及时干预,容发生面肌痉挛等并发症,病人往往承受较重的身心压力,影响正常社交活动[23],导致病人在身体和情感维度的自我感受负担较重。研究[24]发现,对此类病人进行心理干预,可以明显减轻病人心理负担,增强病人康复决心,促进面神经功能恢复。ACT能够帮助病人正确认识挫折,输送正面心理反馈,从而为各项干预措施的开展提供基础,促进病人从疾病创伤中恢复,减轻病人的情感负担。本研究结果显示,与对照组相比,观察组病人自我感受负担各维度得分均降低。
采用ACT主要使病人具有心理上的灵活性,不是解决症状,而是让病人接纳患病事实,正面对待自身负面想法,清晰感知当下,从而找寻到个体继续行动的价值,在积极行动中使个体产生正向改变[25-26]。本研究将ACT应用于周围性面瘫病人中,结果显示此疗法可提升病人的心理灵活性,有效改善病人焦虑状态。究其原因可能是通过向病人一对一讲解疾病相关知识,并分享治疗成功案例,帮助病人正确对待疾病,减少了病人顾虑,坚定了治疗决心。同时指导病人学习经穴情绪释放疗法,制订个性化的自我护理计划,通过康复日记宣教疾病知识及督促病人康复锻炼,从而促进周围性面瘫病人的功能恢复,降低疾病后遗症发生率,总而使病人焦虑情绪得到显著缓解。
综上,周围性面瘫病人实施ACT可有效减轻其自我感受负担和焦虑,使病人主动进行康复锻炼,促进疾病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