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视野下数字教材研究总体格局、热点向度与发展趋势
2023-06-15吴华君韩广欣娄秀丽何聚厚
吴华君 韩广欣 娄秀丽 何聚厚
摘 要:文章以近20年CNKI和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1342篇高质量核心文献为依据,借助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技术,聚焦呈现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总体格局、研究热点与发展趋势。分析发现,国内外研究整体处于增长状态,国外研究成果更加丰富,研究主体国外以高校为主,国内以高校与出版社为主;国内外都比较关注数字教材基础理论研究、设计开发研究、教材出版研究与教学应用模式及效果研究,但研究视角与方法各有侧重;未来数字教材研究将聚焦新技术支撑下的新形态教材设计开发研究、多学科视角下数字教材学习绩效提升研究、“互联网+”环境下数字教材出版模式研究和数字化时代数字教材驱动的学习支持服务模式研究。
关键词:数字教材;数字化教材;知识图谱;文献分析;对比研究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69(2023)01-0024-09
收稿日期:2022-08-12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师范生课堂教学表达能力自主实训与评价模型研究”(62177032);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弹性教学模式研究”(2020P006);陕西师范大学2021年实验室技术研究项目“基于人工智能的板书自动评测系统设计与实现”(SYJS202120)
作者简介:吴华君(1993— ),男,贵州贵阳人,硕士,贵州腾云教育研究院院长,研究方向为教育信息化与教师专业能力发展;韩广欣(1990— )男,陕西西安人,博士,陕西师范大学工程师,研究方向为信息技术课程教学研究,系本文通信作者;娄秀丽(1989— ),女,贵州贵阳人,硕士,贵州腾云教育研究院研究助理,研究方向为教育信息化;何聚厚(1970— ),男,甘肃天水人,教授、博士生导师、陕西师范大学现代教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副主任,研究方向为技术增强教学。
数字化技术有效促进了信息产品的快速生产、传播和迭代,尽管传统印刷教材仍作为教学内容和信息获取的重要来源,但是得益于其便捷性获取和高效性传播等特点,教学内容和资源数字化正在成为不可阻挡的趋势。教育部印发的《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中提到,要通过开发优质数字教育资源和构建信息化学习环境,为学习者提供个性化学习与终身学习服务,探索现代信息技术与教育的全面深度融合,充分发挥教育信息化在教育改革和发展中的支撑与引领作用[1]。自此,我国掀起了教育信息化改革与建设的热潮。教育部印发的《“十四五”职业教育规划教材建设实施方案》进一步强调,要积极推动教材配套资源和数字教材建设,探索纸质教材的数字化改造,加强新形态、融媒体教材建设[2]。然而,数字教材建设并非简单传统教材的数字化转换,而应基于教育目标和信息化教学理念引领,结合学习科学、教学科学和出版科学等理论原则精心设计。因此,研究通过对近20年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高质量文献的系统量化梳理与定性分析,准确把脉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热点与发展趋势,探寻国内外在数字教材研究上的异同点,以期为后续数字教材研究与建设提供参考。
一、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数字教材在持续的演进发展进程中,具有不同的阶段性特征。研究主要采用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技术,借助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工具,从时间、主题等多个视角,对国内外数字教材发展、研究现状、研究前沿热点进行系统化梳理。通过对研究主体、研究机构、研究主题等文献数据的可视化呈现,深度分析文献内容,从定量和定性两个视角挖掘数字教材研究的知识脉络与发展趋势。
(二)数据获取
对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的分析与比较,首先要充分获取国内外文献研究数据。有关数字教材研究的国外文献数据来源于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中的SSCI与SCI-EXPANDED数据库,国内文献来源于CNKI文献数据库,限定CSSCI为文献来源。国内外文献时间跨度均在2002—2022年,通过数据筛选与无关文献剔除,最终获得高质量的755篇外文文献和587篇中文文献。
二、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总体格局
(一)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文献数量分析
某一研究主题的热度和关注度可以从该主题历史变化趋势和数量分布中得到反映,图1显示了近20年国内外围绕数字教材研究的文献变化数量。整体来看,国内外以数字教材为主题的研究成果均在波动起伏中持续增长。不同的是,国外在2014年增长达到最大值,之后保持相对稳定的研究趋势。国内持续增长直到2021年达到最大值,说明国外在数字教材研究方面成果数量更丰厚。国外数字教材研究的增长爆发点早于国内,移动阅读方式的流行与iPad等便携式阅读设备兴起,加速了国外数字教材支撑移动学习和泛在学习的研究与发展,而国内明确提出建设数字教学资源是在2012年发布的《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 年)》中,时间上较国外稍晚。
(二)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核心作者与关键机构
(1)国外数字教材研究核心作者与研究机构
核心作者的研究成果数量与被引频次是用于判别该作者在主题研究领域的学术贡献与影响程度的重要参考指标,有利于促进研究主题的交流与合作。通过对WoS核心期刊载文作者的统计分析(见表1),奥芙拉·科拉特(Ofra·Korat)、沙米尔·艾迪娜(Shamir ·Adina)和绪方弘明(Hiroaki·Ogata)三位作者在数字教材领域有較为系统深入的研究。但是单凭成果数量量化作者领域影响具有一定片面性,研究进一步通过统计作者在该领域成果的被引次数并计算篇均被引频次,反映学者在数字教材研究领域的学术贡献与影响力。可以看出沙米尔·艾迪娜、奥芙拉·科拉特和詹妮弗·罗利(Jennifer·Rowley)三位学者篇均文献被引频次最高,说明这三位学者的研究成果在数字教材研究领域具有较大的学术影响力。进一步分析文献来看,上述学者多是从基础理论研究和技术开发应用的视角引领数字教材的研究与发展。基本上所有作者中心性均为0,说明作者之间尚未形成广泛的合作关系,后期可在高影响学者间开展合作研究,进一步提升研究质量与形成稳定研究团队。
755篇高质量外文文献分布于全球493个研究机构,从成果数量排前5的机构来看,巴伊兰大学(Barilan University)、加利福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ystem)和佛罗里达州立大学(Florida State University)等高等学校是国外开展数字教材研究的主力(见表2)。从篇均被引次数来看,国外在数字教材研究领域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机构包括欧洲研究型大学联盟(League of European Research Universities)、宾夕法尼亚州联邦高等教育系统(Pennsylvania Commonwealth System of Higher Education)、加利福尼亚大学和巴伊兰大学等高校,但所有机构中心性均为0,说明国际机构之间尚未形成广泛的合作关系,有待进一步构建研究机构群体。
(2)国内数字教材研究核心作者与关键机构
根据CNKI的数据统计,国内较为系统地研究数字教材的学者是游泽清、黄荣怀、黄悦明等(见表3)。从篇均被引频次来看,陈桄、黄荣怀、黄悦明等在国内数字教材研究领域具有较高影响力,尤其是陈桄在2012年发表的《电子教材:概念、功能与关键技术问题》一文,系统深入地介绍了数字教材概念、功能与关键技术,对后来国内数字教材研究与发展有重要影响。对成果所属研究机构分析发现,目前国内参与数字教材研究的机构主要有高等院校与出版机构,且前两名分别是高等教育出版社和人民教育出版社。说明教材出版机构为了突出图书出版形态的多元化,更加注重数字教材技术研究与开发研究(见表4)。
(三)数字教材研究区域分布
以国家为节点类型对数字教材研究进行合作分析,可以帮助我们有效揭示国际上数字教材研究领域具有影响力的国家。美国和中国在数字教材研究领域成果数量最多,其后为英国和韩国等。美国的中心性最高,其次是英国、澳大利亚和韩国等。分析主要原因有如下两点:一是在设备工具方面,支撑电子阅读和移动学习的Kindel和iPad都起源于美国,美国拥有较为丰厚的技术优势;二是在政策支撑层面,美国从2010年开始推动电子书包项目,为数字教材的研究与发展提供了较好的技术环境。国内从2012年在《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 年)》中以国家文件的形式提出打造智能教学环境和数字化学习资源,数字教材研究与发展处以相对国际领先水平。
三、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热点
(一)国外数字教材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代表了文章研究主题的精练表达,基于文献关键词分析可以确定数字教材研究领域的热点主题。利用Cite Space V.5.8.R3软件绘制国外数字教材研究领域的关键词聚类图谱并统计高频关键词表,呈现出技术接受模型(technology acceptance model)、启蒙识字(emergent literacy)、电子教材(E-Textbook)、版权(copyright)、电子图书(electronic book)、图书出版(book industry)、主动学习(active learning)、项目式学习(project-based learning)、绩效(performance)、词汇(vocabulary)、学习投入(engagement)、知识(knowledge)、数字阅读(e-reader)和多媒体学习(multimedia learning)共14个聚类标签,结合高频关键词表和主题演进时间年谱,将国外数字教材研究热点归纳为数字教材内涵理论研究,数字教材设计、开发与出版研究,数字教材教学应用研究和数字教材应用绩效评价研究四个方面。
(1)数字教材内涵理论研究
国外文献中更多称数字教材为电子教材,相关关键词出现高达434次。大量文献对数字教材给出了不同的描述,并尝试从媒介形式、内容、文件格式、技术支撑设备和内容传递方式等多个角度对数字教材进行定义,如“通过在线方式在任何包含屏幕的设备(移动或桌面)上显示的电子文本”[3],或“基于数字形式将传统书籍内容呈现在数字环境中,具有搜索、超链接、书签、注释、高亮和交互等功能”[4]。随着信息技术与信息化教学理论的发展,数字教材的定义与功能也在发生变化。奥克·格兰德(?ke Gr?nlund)[5]提出一种协作式数字教材学习环境,师生可以进行交流、参与反馈和讨论、共享和操作媒体材料,以及开展评价测试和监控调节。贝纳姆·拉赫达里(Behnam. Rahdari)[6]采用知识图谱技术,结合自动领域知识建模、学生建模和内容推荐方法,基于学生学习过程与学习兴趣个性化推荐维基百科内容,是人工智能领域在数字教材设计与开发的前沿应用。目前,数字教材理论研究更加注重学习交互与学习体验,尤其是关注提升学生学习投入度、学习兴趣与降低认知负荷,使其更容易了解学习内容,促进知识自主建构。
(2)数字教材设计、开发与出版研究
数字教材的设计与开发研究是解决数字教材形态与内容能否满足师生教与学需要的关键过程,科学有效的数字教材设计标准、开发框架与出版模式是数字化教学资源建设走向标准化和系统化的主要标志。在国外研究中,数字教材设计与开发主要基于教与学特点、信息技术产品和教材出版特点三个视角展开。首先,數字教材的设计与开发不但要关注学习内容选择与呈现要符合数字化教育传播的特点,还要以多媒体教学资源设计理论、学习科学理论、认知负荷理论等学与教相关理论为依据,以改善并提升学习效率与学习质量为根本目的[7];其次,关注信息技术特征与属性,强化在界面设计、内容呈现、资源制作、形成过程性教与学大数据并提供精准反馈支持等方面的优势,促进教学认知加工,推动信息化、智能化教学改革[8]。最后,数字教材除在内容上要满足信息化学习环境下个性化学习需求与学习方式,形态上也要符合组稿、编辑、审校等教材出版要求,使用过程中内容及时更新再审等服务支持也是确保数字教材质量的重要因素[9]。
(3)数字教材教学应用研究
数字教材的教学应用主要涉及教与学活动中师生对数字教材内容和功能接受程度研究,与数字教材促进课程信息化教学重构的方式与模式研究两方面。有研究者从用户体验的角度出发探讨影响使用电子阅读器的主要因素,发现阅读便利性、平台兼容性和媒体丰富性都显著促进了学习者的数字教材接受度[10]。还有研究者在机械制图课程中探索数字教材软件对学生学习理论知识与开展实践教学的有用性,发现界面美观性、便利性、使用意图、用户满意度及任务适用内容是学生比较关注的部分,同时学生的学习风格也会影响数字教材的使用效果[11]。通过数字媒体技术将抽象概念转化为实际案例,提供具有挑战性的学习活动,开展视、听多感官交互体验,帮助学习者建立知识点之间的逻辑联系,并为学习者提供问题解决方案。
(4)数字教材应用绩效评价研究
国外关于数字教材应用效果评价已经进行了大量研究,早期研究(2002—2014年)主要聚焦于通过数字阅读促进启蒙识字,以提升学龄前儿童的认知水平和学习兴趣;后期研究(2015—2022年)中数字教材逐渐基于多样化学习环境应用于各类教育层次,通过设计并开发数字教材学习系统或软件平台,评价是否有效提升成绩并降低学科学习产生的焦虑。结果表明,数字教材在应用于不同群体的学习过程时大多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在幼儿识字方面,数字教材的旁白、图形图像、声音特效和视频动画可以有效提升幼儿读写能力、词汇识记、故事理解和口语表达能力,成为儿童词汇学习风险与障碍解决的有效工具[12]。在促进大学生课程学习方面,数字教材使用在提升大学生成就动机水平和降低焦虑水平方面表现良好,在传统教材和数字教材之间,学生更倾向于使用数字教材[13]。整体而言,数字教材支持学习研究主要聚焦于学生学习效果(如读写能力、学习成绩)提升策略、学习者的行为模式(如动机水平、交互水平、参与度)改变以及增强教师教学效果。
(二)国内数字教材研究热点分析
通过Cite Space可视化软件绘制国内数字教材研究关键词知识图谱,直观呈现国内研究热点与研究动态。可以看出,国内数字教材研究呈现出数字教材、电子教材、教育出版、立体化教材、教育信息化、电子书包、多媒体教材、纸质教材、数字化教材、教育技术、精品课程、教学资源库和数字教科书13个聚类标签,结合高频关键词和研究主题演进时间线年谱,对国内数字教材研究热点总结为数字教材概念更迭与内涵演进、数字教材设计与开发研究、数字教材出版属性研究、数字教材应用模式与效果研究四个方面。
(1)数字教材概念更迭与内涵演进
作为互联网与信息技术进步催生的新型教学媒体形态,数字教材相比传统纸质教材,具有高访问性、易传播性、多媒体性和高交互性等优势,但又不具备传统纸质教材相对权威统一的概念界定。关于数字教材相继出现了电子教材、多媒体教材、立体化教材等概念。随着支撑技术特征从“电子”“网络”到“数字”和“云”逐渐演变,又出现了新形态教材、融媒体教材等概念。数字教材主要定位于教学软件与教学资源系统,认为数字教材是基于信息与通信技术,系统整合教学内容、多媒体资源、软件平台与学习支持服务的应用模块[14]。随着媒体资源的多样性、动态性和互动性不断发展,数字教材也逐渐从“文本+图像”的静态媒体呈现,发展到基于视频、动画等多种媒体创设合理教学情境的动态媒体呈现,再到以交互式VR/AR技术支撑,主动互动沉浸体验与促进主动有效学习的交互式融媒体形式[15]。整体来看,数字教材的概念更迭与内涵演进反映了不同技术背景下研究者对数字教材内涵特征认识的差异,同时彰显了信息技术发展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重要性的不断提升。
(2)数字教材设计与开发研究
在数字教材设计研究方向,内容是数字教材的关键要素,是教与学统一的重要载体。研究者认为数字教材内容应以遵循阅读认知规律为基础,具备内容精细化语义标注,支持多样化媒体呈现形式、交互式脚本语言及灵活精准的排版布局,以及基于文本、图像、颜色、音视频、VR/AR和教育游戏的多模态教学内容表征方式[16]。数字教材应兼具閱读与教育功能的双重属性,如对字体字号、背景颜色、色彩明暗的自主调节,以及对内容标记、注释与修改的自主控制[17],基于学科专业特点,最大限度满足泛在、个性化自主学习需求。部分研究人员和出版企业基于具体数字教材开发案例,总结提出了系列数字教材开发流程和开发环节。如基于教学分析、教材设计与制作开发的三阶段开发流程[18],以及采用“问题导向、任务驱动”的四环节模式探索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开发[19]。当前数字教材开发多是基于传统课程开发和软件工程思想,然而作为数字化时代学习材料的重要载体,在标准性文件指导及与传统教材开发的区别体现上还存在欠缺。
(3)数字教材出版属性研究
“互联网+”教育发展不仅带来了学习内容数字化和学习方式个性化的变革,同时催生了基于数字教材出版的知识服务与供给模式,从时间维度与空间维度扩展了教与学的手段与范围。出版属性是数字教材从属于教材范畴固有的基本属性,也是数字教材区别于其他教学资源的固有特征,相关研究主要从出版形态、出版标准等角度展开探索。在数字教材出版形态方面,随着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原有课程教学与教材的分离界限被打破,分别呈现出书网耦合、书网嵌合和书网融合等样态,通过以科学性为前提,兼具知识性与技术性,整合课程教学内容、信息化教学工具与学习空间,有效提升学习质量,推进教育教学现代化发展。还有一部分学者和机构致力于数字教材资源标准、技术标准、发行标准与版权规范等出版标准的构建研究,以指导数字教材出版发行与提供质量保证[20]。
(4)数字教材应用模式与效果研究
相关研究分别从教与学理论、信息化教学等理论视角构建基于数字教材的课堂信息化教学模式,通过自主学习、协作学习和探究性学习等多种学习方式,关注学习者知识技能掌握、方法能力发展与情感素养的培养。也有学者针对数字教材如何有效支撑线上线下混合式学习环境下的教与学展开思考,从数字教材系统架构与功能模块角度出发,提出混合环境下的主题探究式、翻转课堂式、教学互动式等教学模式[21],有效拓展课堂深度,促进学生高级认知能力发展。在教学应用效果上,已有研究分别从定量和定性方面,基于试验、问卷、测验、观察和访谈等方法,针对数字教材学习效果、学习体验等进行探索。在学习体验和成绩提升方面,管珏琪等[22]从小学生学习投入、学习动机和自我效能反馈着手,发现电子书包对学生学习成绩和学习体验有一定促进作用。在满意度影响因素方面,周晨蕊等[23]通过模型建构,发现感知有用性、感知易用性、使用态度、感知有效性等可作为预测因子。融合课堂教学是数字教材应用的主要功能场景,与理论内涵、设计开发和出版研究紧密相关,互为保障。
四、国内外数字教材研究发展趋势
研究通过Citespace的突现词算法计算国内外研究突现关键词。通过突现词属性与支撑文献分析,数字教材未来研究聚焦于新技术支撑下的新形态教材设计开发、多学科视角下数字教材学习绩效提升研究、“互联网+”环境下数字教材出版模式研究与数字化时代数字教材驱动的学习支持服务模式研究四个方面。
(一)新技术支撑下的新形态教材设计与开发研究
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新兴技术发展,研究者逐渐开始思考如何将新技术应用于数字教材设计与开发,通过辅助教学内容呈现与学习情境建构,增强数字教材教学性、多样性与交互性,降低学生认知负荷,提升学习兴趣。如考虑到AR技术在促进学习参与度和交互性上的优异表现,在数字教材中通过嵌入二维码链接AR试验,为学生提供远程学习和实验实训一体化解决方案[24]。伴随着新技术不断出现,新形态教材设计开发也将受到研究者不断关注。
(二)多学科视角下数字教材学习绩效提升研究
教育技术的最终目的在于促进学生学习,提升学习绩效。伴随着学习科学、认知科学和脑科学的发展,研究者倾向于基于多学科交叉视野探究数字教材学习效果的影响因素。如从心理学视角探讨学生情感依赖对数字教材学习的影响,后期可基于相关结论精准设计学习内容与推送学习材料;从学习科学视角探讨数字教材学习过程的认知加工方式,如何基于内容资源合理设计与组合有效降低认知负荷;从脑科学视角探讨大脑在混合媒体融合条件下的任务处理机制等。基于多学科交叉视野揭示数字教材学习的内部认知机制,未来这一趋势将成为数字教材研究的热点话题。
(三)“互联网+”环境下数字教材出版模式研究
“互联网+”技术既是传统教材出版模式的推动者,也是新型数字教材出版模式变革的引领者。但由于数字教材出版数据规范性、相关法律法规和技术伦理的滞后性,现有规范与制度体系不能很好地支撑“数据兼容性”“数据安全性”和“学术伦理”等问题。因此相关学者应从出版科学、数据科学和社会学等多角度探索“互联网+”环境下数字教材出版模式。
(四)数字化时代数字教材驱动学习支持服务模式研究
重大公共卫生安全突发事件迫使教育系统开展“停课不停学,停课不停教”。图书馆作为高校教学资源的服务提供者,服务质量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教学质量。数字教材由于先天具有的易阅读性、非接触性和易获取性等特征,是支撑开展在线教学的关键要素[25]。因此,如何系统建设并完善数字教材资源共建共享,以及远程在线学习基于何种服务策略和服务模式为师生提供数字教材资源,是数字化时代数字教材影响高校学习支持服务模式变革的重要关注点。
五、研究结论与展望
(一)研究结论
从总体格局分布看,20年间国内外研究文献数量整体上处于增长状态,国外研究成果多于国内。信息技术发展和政策环境是推动研究的客观条件,2010年和2011年分别是国外和国内研究变化的转折点,相关研究主题与成果急剧增长,分别在2014年与2021年达到顶峰。高等院校与教材出版社是数字教材研究的主体,国外以高校为主要研究机构,国内以“高校+出版社”为主,且国内外相关研究主体与研究机构均未形成稳健的研究合作网络,研究主体与机构间交流合作较少。美国在成果数量和影响力方面目前均居世界前列,中国也有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研究影响力仍可进一步期待。
从主题研究热点看,国内外研究都比较关注数字教材基础理论研究、设计开发研究、数字出版研究与教学应用模式及应用效果研究。不同的是,国外更加注重数字教材基础理论与内涵研究,并从媒介形式、内容格式、技术支撑和传播方式等多个角度对数字教材进行内涵解读。国内则以技术更迭为演变脉络,对数字教材在不同技术时期赋予其不同概念;国外主要基于学与教特点、信息技术产品和教材出版特点展开设计探讨,国内则围绕数字教学内容设计与教学产品软件开发两大领域展开深入探索;国外主要关注数字教材出版流程的科学性与系统性,国内则聚焦于教材出版形态和出版标准等出版属性的探索;国外关注学习者对数字教材内容及功能的接受程度和具体情境下数字教材对学习绩效的促进研究,国内更关注基于数字教材的信息化教学模式构建及应用检验。
从未来发展趋势看,未来数字教材研究将聚焦新技术支撑下的新形态教材设计开发研究,多学科视角下数字教材学习绩效提升研究,“互联网+”环境下数字教材出版模式研究,以及数字化时代数字教材驱动学习支持服务模式研究四个方面。伴随着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融合发展,数字教材将依托“互联网+”技术,深度结合教学科学、出版科学与社会科学相关理论及原理,持续受到研究者关注与探索。
(二)研究展望
理論支撑,持续加强数字教材基础理论研究。之所以当前关于数字教材的概念界定不清,主要原因还是数字教材设计开发缺乏基础理论支撑,对数字教材内在机制、功能特性和学科规律等缺乏清晰认知,对数字教材具备的学习观、知识观和教学观缺乏准确定位。
专业保障,建立健全专业化数字教材研究队伍。高质量研究成果需要以高水平研究团队为支撑,数字教材作为信息化时代教材的新形态,数字教材研究更是需要教材研究专家、学科内容专家与媒体技术专家等多方合作,既需要以教材研究基本理论为支撑,又需要以专业学科内容体系为依托,还需要以媒体技术为保障,构建多元融合、高水平数字教材研究团队。
标准引领,规范完善数字教材编审体制机制。作为信息化时代发展的教育产品,多数数字教材仍旧参考传统教材编审规范与管理制度,相关参数与标准不规范、不统一,造成数字教材编审、出版与管理市场有一些混乱,势必影响数字教材长远发展。因此,健全完善数字教材编审管理制度,规范数字教材资源数据规范与审查机制,针对性制定数字教材出版发行管理规则,引领与保障数字教材长期健康发展。
應用为王,强化数字教材应用方法与模式研究。数字教材作为数字化教学材料,其基本功能与核心价值是服务学生学习质量提升。无论是基础理论研究,还是打造系统专业化研究团队,完善教材编审规范机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确保数字教材服务学生知识建构与能力培养的适用性。因此,加强数字教材在混合教学时代教学方式方法、教学模式与教学评价研究及实证检验,对提升教材基础理论、打造专业研究团队、规范编审标准也有反馈指导作用,促进打造数字教材研究“理论支撑—专业保障—标准引领—应用为王”的生态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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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强 王策)
Overall Pattern,Hotspots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E-Textbook Research from an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
Wu Huajun1,Han Guangxin2,Lou Xiuli1,He Juhou2
(1.Guizhou Teeyun Education Institution,Guiyang,Guizhou,China 550081;
2.Key Laboratory of modern teaching and education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Sh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Shanxi,China 710062)
Abstract: Based on 1 342 papers and articles from the high-quality core literature in CNKI and Web of Science databases for 20 years,this paper presents the overall pattern,hotspots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e-textbooks research at home and abroad with the help of knowledge graph visual analysis technology.It is found that domestic and foreign research results are growing,with richer foreign research results,and the research subjects are mainly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broad and colleges,universities and publishers at home;both domestic and foreign research focuses on the basic theory,design and development,publishing,teaching application mode and effect of e-textbooks, but with different focuses of research perspectives and methods;future research on e-textbooks will focus on the design and development of new forms of textbooks with the support of new technologies,the improvement of learning performance of e-textbooks from a multi-disciplinary perspective,the publishing model of e-textbooks in the context of “Internet Plus” and the learning support service model driven by e-textbooks in the digital era.
Key words: E-textbooks;Electronic textbooks;Knowledge graph;Literature analysis;Comparative stu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