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应激状态下自我关怀干预研究述评

李承芝 叶爽 戴扬慧

摘要：心理应激对个体的认知、情绪和行为有一系列消极作用，严重影响心理健康。研究表明，自我关怀可以有效缓解人们的消极心理，提升心理健康水平。简述了自我关怀的概念和作用，阐释了自我关怀对心理应激的影响机制，并介绍了基于自我关怀的干预方法。未来研究可以围绕干预方式和自我关怀如何影响心理健康水平的机制，以及自我关怀对象的普适性进行深入探索。

关键词：心理应激；自我关怀；干预方法

中图分类号：G4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2684（2023）17-0004-06

心理应激，指个体在遭遇某种外在威胁或挑战时，由于自身的应对能力不能适应客观要求，从而产生的一种不平衡和紧张性心理状态[1]。当心理应激产生后，个体往往会出现抑郁、焦虑、紧张等情绪和逃避、退化、敌对等行为[2]。

有研究指出，在非典疫情中，许多患者和医护人员出现了强烈的心理应激反应，表现出对消极体验的思维反刍，以及情绪、行为的抑制等[3]。类似地，新冠疫情也导致许多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应激反应，产生了诸如焦虑、抑郁、恐惧、愤怒、挫败、无助等情绪，表现出敏感、冲动、易激惹、失眠、回避等现象[4]。一项针对某高校201名医学生的研究发现，在新冠疫情期间，很多人出现了较严重的心理应激反应[5]；另一项针对新冠疫情期间多所高校共3881名大学生的调查显示，有20%左右的学生检测出有不同程度的焦虑和抑郁症状[6]。因此，探讨突发事件中自我关怀对人们心理应激反应的干预研究是十分必要的。

一、自我关怀的概念和作用

自我关怀（self-compassion）的概念最早由Neff和Kristin[7]提出，它是一种自爱的态度，指当个体遭受不幸和痛苦时，这种不幸和痛苦可能是外界施加的，也可能是自身造成的，个体不会采取回避的方式，也不会批判自己，而是将这些消极感受看成普遍存在的、人类共有的体验，给予自己理解、宽容和无条件接纳。自我关怀可以分为以下三个维度：善待自己（self-kindness）、共通人性（common humanity）与正念（mindfulness）。善待自己，即以友善的态度理解自己，积极主动地安慰自己，即使面对痛苦和不幸，依然坚定地认为自己应该得到爱和幸福；共通人性，即感受到自己与他人在生命体验上的契合性，理解自己与他人在各方面（包括不幸和痛苦等）都具有联系性和普遍性；正念，是对自己当下包括痛苦和不幸在内的认知、经历和感受等保持客观的判断，既不夸大也不回避，而是专注和无条件地接纳[7]。

综合诸多研究发现可知，作为一种自爱的态度，自我关怀可以改善不良认知，减少焦虑、抑郁等消极情绪，促进积极行为和良好的人际关系，提高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等，進而减少个体的消极心理，改善心理健康[8-16]。

二、自我关怀对心理应激的影响机制

心理应激会带来种种消极反应，在认知上表现为思维抑制和思维回避等；在情绪上表现为抑郁、焦虑、紧张等；在行为上表现为拒绝、逃避、敌对、冲动等。这些消极反应严重影响个体的心理健康，而自我关怀可以对个体的不良认知、消极情绪和不当行为等产生积极影响。鉴于此，下文将从认知、情绪和行为三个方面探讨自我关怀对心理应激的影响机制。

（一）自我关怀与认知

自我关怀能有效减少个体的思维反刍、经验回避和表达抑制，促进个体的认知重评，进而改善不良的认知模式。思维反刍是指个体对经历过的消极体验进行反复的自动化回忆和加工过程，它会加重消极心理[17]。研究表明，自我关怀可以有效降低个体的思维反刍，使自己更少地沉浸于负性体验，且自我关怀水平越高，思维反刍越少[8，16]。经验回避指个体为避免将要感受到消极体验，对某些情绪和行为等采取主动逃避的策略[18]。它是引起广泛性焦虑、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强迫症等的重要原因[18-20]。相关研究发现，低自我关怀的个体对消极体验会表现出更多的回避现象，而高自我关怀者则表现出更少的回避[8]。

有研究指出，自我关怀能够影响个体的情绪调节能力，主要包括表达抑制和认知重评两个成分。表达抑制是指个体对正在或将要感受到的消极体验进行压抑，以减少负性心理产生的策略[21]。它容易引发抑郁和焦虑等，尤其会降低个体的情绪调节能力，导致负性体验更加严重和持久[22]。有关干预研究表明，当被试的自我关怀水平提高时，其情绪抑制相应减少[8，10]。自我关怀还能促进个体的认知重评。认知重评是个体对所经历的负性事件进行重新评价，以改变对其中某些内容的认知，寻找新的有积极意义的解释的过程[21]。认知重评可以有效减少个体的焦虑、抑郁等消极情绪[9]。另一项干预研究表明，在那些具有抑郁复发风险者中，自我关怀水平越高者越倾向于使用认知重评调节自己的负性心理[9]。

（二）自我关怀与情绪

自我关怀被证实可以减少消极情绪。诸多研究表明，自我关怀可以减少个体的痛苦和不幸体验，促使人们欣赏自己的优势，包容自己的不足，显著降低焦虑和羞耻感等[23]；还可以通过降低担心水平减少抑郁和焦虑等情绪[15]。一项针对遭遇过消极事件的个体进行自我关怀训练的研究也表明，当个体的自我关怀水平提高时，其相应的抑郁和焦虑等负面情绪明显减弱[10]。相关研究还表明，自我关怀可以通过减少个体的恐惧情绪来降低抑郁情绪与自杀意念[24]。

在一项研究中，研究者要求117名学生每5天回忆一次前4天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并描述自己在事件发生时的各种情绪。结果发现，被试的自我关怀水平越高，在经历突发的负面事件时的焦虑、悲伤、羞愧等消极情绪越少。在另一项研究中，他们要求123名学生阅读假设的消极情境，并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结果发现，对自我关怀水平越高的学生，假设的消极情境带给他们的负面情绪越少[11]。这些研究共同表明，个体的自我关怀水平能够缓解多种负面的情绪。

（三）自我关怀与行为

多项针对饮食失调、戒烟者、拖延倾向者的研究均提示，自我关怀可以改善行为失调。具体而言，一项针对饮食失调大学生的研究发现，自我关怀能显著减少因饮食失调引起的各种消极行为[25]。另一项针对戒烟者的研究发现，自我关怀能有效地帮助戒烟者承受因戒烟带来的身心不适感，抵制抽烟的欲望，从而放弃抽烟[12]。还有研究表明，高自我关怀的大学生工作拖延情况更少，而低自我关怀者则表现出严重的拖延行为[26]。

自我关怀还能促进人际交往中的积极行为，并改善个体应对方式。研究表明，高自我关怀者有更好的人际关系，他们会对同伴进行更多的社会性支持，从而也能获得他人更多的信任和支持[27]；在遭遇困难时也更愿意采取主动求助的应对方式[8]；在面对他人的要求时，更能够适当地拒绝，而不会为了取悦别人一味地迁就和忍受[13]；而当面临人际冲突时，能同时兼顾自己与他人的需求，做到和谐、有效地解决问题[23]。

三、基于自我关怀的干预方法

由于自我关怀对心理健康有积极影响，研究者们开发出了一系列基于自我关怀的干预方法，这些方法能够在不同程度上提高个体的自我关怀水平，改善心理健康状态。常见的干预方法有慈悲心灵训练、双椅格式塔技术、正念减压技术、辩证行为疗法和接纳承诺疗法[15]。

（一）慈悲心灵训练

慈悲心灵训练（Compassionate Mind Training，CMT）最初主要是针对具有高度自我批判和羞耻感的患者而开发的[28]。CMT认为，人的大脑中有两条思考路径，一条是批判自己的，另一条是善待自己的，两条路径是相互抑制的[29]。CMT的重点是增强善待自己的路径，从而实现认知和情感的积极转变[30]。此外，CMT还帮助个体审视批判自己的路径，教给人们以自信的态度对客观世界作出反应，理解自我关怀是一种可以学习的技能，而批判自己是一种可以克服的不良习惯[10]。

Gilbert和Irons[29]通过一项研究来考察CMT的功效，研究针对6名有过度自我批判和羞耻感的被试进行每次2小时共12次的CMT训练，结果发现，6名被试的抑郁、焦虑、羞耻、自卑等情绪显著降低，其妥协行为、自我批判的侵入性、频率和强度也明显减少。这些证据表明，CMT显著提高了个体善待自己的能力，也改善了其接纳痛苦的态度。

（二）双椅格式塔

双椅格式塔（Gestalt Two-Chair，GTC）旨在帮助个体将理解和宽容他人的能力迁移到自己身上，并挑战自我批判态度和一些不合理的信念，以提高自我关怀的能力[31]。GTC重点发展了自我关怀的共通人性这一成分。GTC要求把自己看作两个相互关联的“自我”，一个是“批判的自我”，另一个是“被批判的自我”。练习时，患者先坐在一张椅子上扮演“批判的自我”，对自己的错误和不足进行批判；然后转移到另一张椅子上，扮演“被批判的自我”接受这些批判，体会并说出被批判时的感受和想法[11]。通过练习，治疗师可以帮助患者认识到自己是如何进行自我批判的，以及被批判后有怎样的消极心理和应对方式，然后让患者重新评价自己，从而引导其学会善待自己[15，32]。研究者使用GTC技術对40名大学生进行干预，在干预前一周和后三周分别对他们的自我关怀水平和消极情绪进行测量，结果表明，GTC练习有效提高了他们的自我关怀水平，而自我关怀水平的变化与他们的自我批判、思维抑制和焦虑等存在显著的负相关[11]。

（三）正念减压

正念减压（Mindfulness Based Stress Reduction，MBSR）旨在帮助个体通过脱离思维反刍和自我批判来提高体验当下感受的能力[33]。MBSR指导患者学会识别、承认和接纳自己当下的思想和感受，不管他们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都不对其作出反应或回避[34]。

在一项针对专业保健人员的训练研究中，研究者要求这些参与者参加每周1次，每次2小时，共8周的MBSR训练活动。结果显示，接受MBSR训练的专业保健人员的自我关怀水平有了明显提升，同时压力水平显著降低[34]。另一项研究以需要接受心理咨询的学生为被试，经过同样方式的MBSR练习后发现，被试的正念、自我关怀和积极情绪都得到了提高，而思维反刍和焦虑明显减少[35]。另外，针对10名临床心理学专业学生，Moore[36]做了每次10分钟，共14次的MBSR训练后，这些学生的正念水平得到了显著的提高，自我关怀组成部分之一“善待自己”也得到了显著的提高。以上可以看出，MBSR练习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高个体的整体自我关怀或特定成分的水平。

（四）辩证行为疗法

辩证行为治疗（Dialectical Behavior Therapy，DBT）最初是针对边缘型人格障碍或有自残行为的患者设计的。DBT是将认知行为疗法与正念融合在一起的综合性治疗方法，具体内容包括正念、人际交往效能、情绪调节和承受痛苦四种技能。在DBT中，治疗师帮助患者先接受自己的思想、欲望和行为，再鼓励他们对其中不合理的地方进行改变，然后再接受，再改变，在“接受”和“改变”不断转换间寻找一种平衡[37]。由此，治疗师可以了解病人的经历，找出他们的需要，并帮助他们学习如何自适应地自我满足，从而提高正念和自我关怀水平[15]。多项针对边缘型人格障碍的青少年、妇女，持续不同时间（12周或4周）的训练研究均表明，这些个体的正念水平提升，并且他们还能够解决自身的问题[38-40]。可见，DBT最突出的功能是提高了个体的正念水平，进而减弱了病情。

（五）接纳承诺疗法

接纳承诺疗法（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ACT）包含认知分离、接纳、关注当下、观察自我、价值观和承诺行动六个核心过程[41]。这六个过程可以归为两方面，一是正念与接纳，二是承诺与改变。ACT强调，个体要明白价值观是一个需要努力的方向，而不是具体可实现的目标，在接纳这一点的基础上，再承诺朝向自己的价值观方向去行动，其目的是通过增强个体行为的灵活性和有效性来帮助人们基于自身价值观去生活[41]。研究者采用ACT对中重度焦虑症或抑郁症患者进行干预，结果发现，患者的正念水平得到提升，心理症状减少，身体功能和生活质量也都有了提高[42]。在另一项ACT研究中，研究者随机对70名日本学生分组，让他们阅读一本日文翻译书，以考察他们的正念水平。结果表明，那些无条件接纳书籍内容的学生正念水平得到了显著的提高[43]。另外，Kocovski、Fleming和Rector[44]使用正念和接纳团体疗法（该方法主要以ACT为基础，另外结合了认知疗法）帮助42例社交恐惧症患者，结果表明，患者的社交恐惧症有了显著好转，同时正念水平也显著提升。以上研究表明，ACT能有效提高个体的正念水平，减少消极心理症状。

四、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突发事件易导致人们出现心理应激反应，而自我关怀可以降低这些反应，促进心理健康。许多基于自我关怀的方法也有效地应用于临床干预。不过，在以往的干预研究中，对于干预方法提高自我关怀的机制、自我关怀对心理健康的改善机制及干预对象的适用性三个方面的研究还有待跟进。

（一）干预方法对自我关怀的影响机制研究尚需完善

自我关怀由三种成分构成，在以往基于自我关怀的干预方法中，大多针对其中某一个或两个成分进行工作。对于这些干预方法具体是通过怎样的机制提高自我关怀的，以往的研究并没有给出清晰、合理的解釋。

（二）自我关怀对心理健康的影响机制有待进一步探索

自我关怀对个体心理健康的改善作用，是通过自我关怀整体，还是其中某种成分单独起作用，抑或是对于心理的不同方面，其起作用的成分也有所区别，这些方面尚不明确。

（三）自我关怀对干预对象的适用性需要更多思考

当前自我关怀对心理干预的研究基本都是针对临床患者和具有消极症状者进行的，对于健康人群的研究相对较少。这些心理干预方法是否适用于大众，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

参考文献

[1]马辛.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公众心理自助与疏导指南[M].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20.

[2]苏斌原，叶苑秀，张卫，等.新冠肺炎疫情不同时间进程下民众的心理应激反应特征[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3）：79-94.

[3]雷晓梅，何宏灵，杨玉凤.1083名中学生“非典”流行期间心理行为及应对方式的研究[J].中国校医，2005（1）：14-16.

[4]阮盛铁，武国平. 漫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心理防护——戴好“心理防护罩”[M]. 北京：中国中医出版社，2020.

[5]王兰，张如渊，龙兴霞，等. COVID-19疫情期间医学生应激反应状况及其影响因素分析——以浙江省某高校为例[J].湖州师范学院学报，2020，42（4）：82-87.

[6]昌敬惠，袁愈新，王冬.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下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及影响因素分析[J].南方医科大学学报，2020，40（2）：171-176.

[7]Neff，Kristin. Self-compassion： An alternative conceptualization of a healthy attitude toward oneself[J]. Self and Identity，2003，2（2）：85-101.

[8]Neff K D，Hsieh Y P，Dejitterat K. Self-compassion，achievement goals，and coping with academic failure[J]. Self and Identity，2005，4（3）：263-287.

[9]Karl，Anke，Williams，et al. Dispositional self-compassion and responses to mood challenge in people at risk for depressive relapse[J]. Clinical Psychology & Psychotherapy，2018，25（5）：621-633.

[10]Jazaieri H，Jinpa G T，Mcgonigal K，et al. Enhancing compassion：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of a compassion cultivation training program[J]. Journal of Happiness Studies，2013，1（4）：1113-1126.

[11]Leary M R，Tate E B，Adams C E，et al. Self-compassion and reactions to unpleasant self-relevant events：the implications of treating oneself kindly[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 Social Psychology，2007，92（5）：887.

[12]Kelly A C，Zuroff D C，Foa C L，et al，Who benefits from training in self-compassionate self-regulation？A study of smoking reduction[J]. Journal of Social and Clinical Psychology，2010，29（7）：727-755.

[13]Barnard L K，Curry J F. The relationship of clergy burnout to self-compassion and other personality dimensions[J]. Pastoral Psychology，2012，61（2）：149-163.

[14]Yarnell L M，Neff K D. Self-compassion，interpersonal resolutions，and well-being[J].Self and Identity，2013，12（2）：146-159.

[15]Barnard L K，Curry J F. Self-compassion：Conceptualizations，correlates，& interventions[J]. 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2013，15（4）：289-303.

[16]Smeets E，Neff K，Alberts H，et al. Meeting suffering with kindness：Effects of a brief self-compassion intervention for female college students[J].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2014，70（9）：794-807.

[17]Nolen-Hoeksema S，Davis C G. Theoretical and methodological issues in the assessment and interpretation of posttraumatic growth[J]. Psychological Inquiry，2004，15（1）：60-64.

[18]Hayes S C，Wilson K G，Gifford E V，et al. Experiential avoidance and behavioral disorders：A functional dimensional approach to diagnosis and treatment[J]. Journal of Consulting and Clinical Psychology，1996，64（6）：1152-1168.

[19]Chawla N，Ostafin B. Experiential avoidance as a functional dimensional approach to psychology：An empirical review[J].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2007，63（9）.

[20]Kashdan T B，Barrios V，Forsyth J P，et al. Experiential avoidance as a generalized psychological vulnerability：Comparisons with coping and emotion regulation strategies[J].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2006，44（9）：1301-1320.

[21]Gross J J，Levenson R W . Hiding feelings：the acute effects of inhibiting negative and positive emotion[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1997，106（1）：95-103.

[22]Liverant G I，Brown T A，Barlow D H，et al. Emotion regulation in unipolar depression：The effects of acceptance and suppression of subjective emotional experience on the intensity and duration of sadness and negative affect[J].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2008，46（11）：1201-1209.

[23]Raes F. Rumination and worry as mediator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lf-compassion and depression and anxiety[J]. Personality & Individual Differences，2010，48（6）：757-761.

[24]Collett N，Pugh K，Waite F，et al. Negative cognitions about the self in patients with persecutory delusions：an empirical study of self-compassion，self-stigma，schematic beliefs，self-esteem，fear of madness，and suicidal ideation[J]. Psychiatry Res，2016（239）：79-84.

[25]Taylor M B，Daiss S，Krietsch K. Associations among self-compassion，mindful eating，eating disorder symptomatology，and body mass index in college students[J]. Translational Issu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2015，1（3）：229-238.

[26]Williams J G，Stark S K，Foster E E. Start today or the very last day？The relationships among self-compassion，motivation，and procrastination[J]. 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ological Research，2008（4）：37-44.

[27]Crocker J，Canevello A. Creating and undermining social support in communal relationships：the role of compassionate and self-image goals[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 Social Psychology，2008，95（3）：555-575.

[28]Gilbert P，Procter S. Compassionate mind training for people with high shame and self-criticism：Overview and pilot study of a group therapy approach[J]. Clinical Psychology & Psychotheray，2006（13）：353-379.

[29]Gilbert P，Irons C. A pilot exploration of the use of compassionate images in a group of self-critical people[J]. Memory，2004（12）：507-516.

[30]Lee D. The perfect nurturer：A model to develop a compassionate mind within the context of cognitive therapy[J]. Compassion：Conceptualisations，Research and Use in Psychotherapy，2005：326-351.

[31]Gilbert P，Irons C. Focused therapies and compassionate mind training for shame and self-attacking[J]. Compassion：Conceptualisations，Research and Use in Psychotherapy. 2005：263-325.

[32]Mckay M，Fanning P. Self-esteem：A proven program of cognitive techniques for assessing，improving，and maintaining your self-esteem[M]. Oakland，CA ：New Harbinger Publications，2000.

[33]Kabat-zim J. Mindfulness-based interventions in context：Past，present，and future[J]. Clinical Psychology Science and Practice，2003（10）：144-156.

[34]Shapiro S L，Astin J A，Bishop S R，et al. Mindfulness-based stress reduction for health care professionals：Results from a randomized trial[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tress Management，2005（12）：164-176.

[35]Shapiro S L，Brown K W，Biegel G M. Teaching self-care to caregivers：Effects of mindfulness-based stress reduction on the mental health of therapists in training[J]. Training and Education in Professional Psychology，2007（1）：105-115.

[36]Moore P. Introducing mindfulness to clinical psychologists in training： An experiential course of brief exercises[J].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 in Medical Settings，2008（15）：331-337.

[37]Linehan M，Chmidt H，Dimeff L，et al. Dialectical behavior therapy for patients with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and drug-dependence[J]. The American Journal on Addictions，1999（8）：279-292.

[38]Miller A L，Wyman S E，Huppert J D，et al. Analysis of behavioral skills utilized by suicidal adolescents receiving dialectical behavior therapy[J]. Cognitive and Behavioral Practice，2000（7）：183-187.

[39]Lindenboim N，Comtois K A，Linehan M M. Skills practice in dialectical behaviortherapy for suicidal women meeting criteria for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J]. Cognitive and Behavioral Practice，2007（14）：147-156.

[40]Nicastro R，Jermann F，Bondolfifi G，et al. Assessment of mindfulness with the French version of the Kentucky Inventory of Mindfulness Skills in community and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samples[J]. Assessment，2010（17）：197-205.

[41]Hayes S C，Luoma J，Bond，et al. 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Model，processes，and outcomes[J]. Behavior Research and Therapy，2006（44）：1-25.

[42]Forman E M，Herbert J D，Moitra E，et al.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effectiveness trial of 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 and cognitive therapy for anxiety and depression[J]. Behavior Modifification，2007（31）：772-799.

[43]Muto T，Hayes S C，Jeffcoat T. The effectiveness of 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 bibliotherapy for enhancing the psychological health of Japanese college students living abroad[J]. Behavior Therapy，2011，42（2）：323-335.

[44]Kocovski N L，Fleming J E，& Rector N A. Mindfulness and acceptance-based group therapy for social anxiety disorder：An open trial[J]. Cognitive and Behavioral Practice，2009（16）：276-289.

編辑/张国宪 终校/石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