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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决策的影响

2023-06-08梁伟

农村农业农民·B版 2023年4期
关键词:乡村振兴

梁伟

摘 要:乡村振兴要解决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的问题,农民创业可以助力乡村振兴。本文基于2020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经过研究发现,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决策有正向影响。与没有接入互联网的农民相比,接入互联网的农民准备创业的概率高出约2.1个百分点;互联网接入对不同群体创业决策影响存在异质性,对女性农民、中年农民及低学历农民的边际效应更大。要大力鼓励农民创业,推动农村互联互通,分门别类、因人施育,增强农民创业的内生动力。

关键词:乡村振兴;互联网接入;农民创业

目前,我国城乡、区域间发展仍不平衡,农民适应市场竞争的能力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创业是促进资源禀赋长期处于劣势的农民就业与增收的重要途径(赵羚雅,2019)。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20》,截至2019年年底,乡村就业人数3.32亿,乡村个体就业人数6000万,如果这部分人员是创业人员,那么只占乡村就业人数的18.07%。互联网接入被认为是一个重要的创业手段。根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2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67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5.6%。其中,农村网民规模为3.08亿。互联网的接入深刻改变了乡村生产生活方式。《“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我国将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这为农民创业提供了重要指引。

改革开放以来,农村创业经历了“脱农”(1978—1991年)、“离村”(1992—2006年)、“回乡”(2007年至今)的过程(庄晋财等,2019)。部分农民希望返乡及后续创业得到高额回报(贺雪峰,2020)。互联网与创业的关系受到了国内外学者的持续关注。互联网有助于潜在创业对象对创业机会的有效识别(Yu et al.,2019),一定程度上规避创业风险(Geroski,1995;Beliaeva T,Laskovaia A,Shirokova G,2017)与降低创业成本(Freund and Weinhold,2004),扩大市场运行的范围(Atasoy,2013),在市场对抗中寻求竞争优势(Mack et al.,2017)。互联网影响返乡农民创业的机制在于他们利用互联网获取创业相关信息,通过影響传统观念、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等发挥效能(周洋等,2017;袁方等,2019;吴磊等,2021)。互联网与创业绩效间的中介变量是农民创业者双元创业学习,农民创业活跃度存在异质性(姚柱等,2020;齐文浩等,2021)。互联网影响女性创业的两种间接机制分别是正规金融机构借款偏好和社会资本(丁栋虹等,2019;马继迁等,2020)。互联网对机会型创业的促进作用更明显(史晋川等,2017)。毛宇飞、曾湘泉(2017)指出,要最大限度优化网络平台应用,发展女性多元化就业形态。

综上所述,国内外现有研究关注了互联网对农民创业的影响,然而,忽略了互联网对农民创业影响的作用机制的探讨。基于此,本文试图从以下方面进行探索:第一,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探讨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决策的影响;第二,分析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的平均处理效应。

一、数据来源、变量选取与模型建构

(一)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2020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以下简称CFPS 2020)实证分析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决策的影响。创业是一个复杂的社会活动,不单单涉及农民个体,还涉及其家庭成员,且农民创业决策者主要是家庭中的某个或某些核心成员。因此,基于研究需要,本文选取16~60周岁农村劳动适龄人口的个体数据,剔除无效样本,最终获取有效样本15305个。

(二)变量选择

一是因变量。农民创业是因变量。CFPS 2020个人层面问卷中涉及“当前工作状态确认”模块。本文选取“从事个体经营活动”作为农民创业的参照项,把“是否从事个体经营活动,但是目前处于生意淡季,等过一段时间还会继续经营?”作为虚拟变量“农民创业”。选“是”赋值为1,“否”赋值为0。

二是自变量。自变量是互联网接入。CFPS 2020个人层面问卷中有“网络”模块,本文把“是否使用移动设备如手机、平板等上网?”和“是否使用电脑上网?”作为虚拟变量“互联网接入”。回答“是”赋值为1,“否”赋值为0。

三是控制变量。第一,个体及家庭变量。本文把年龄(连续变量)、性别、婚姻状况、教育状况、健康状况、家庭重大事件(连续变量)、家庭规模(连续变量)和家庭人均收入(连续变量)等作为个体及家庭变量。农民的年龄不同,创业理念、创业能力、创业机会、创业渠道及创业水平也会有所差异。男性比女性掌握更多资源,更有利于参与创业活动(程伟,2011)。性别赋值上,男性取1,女性取0。幸福的婚姻可能会缓解创业的融资压力,夫妻双方可能会共同担负起创业带来的各种风险(赵羚雅,2019)。婚姻状况赋值上,没有结婚(包括单身、离婚、丧偶)取1,已婚取2。受教育年限越长,农民越有可能作出创业选择。健康状况越好,越有可能进行创业尝试。健康状况赋值上,健康取1,否则取0。子女升学、婚丧嫁娶、房屋建设、病伤残障等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重大事件,重大事件的应对能力与家庭财富紧密相关,家庭财富水平越高,农民创业过程中遭遇家庭重大事件时越能尽快缓解融资压力。家庭重大事件赋值上,发生重大事件取1,否则取0。家庭规模越大,意味着有更多的劳动适龄人口可以加入创业队伍中,也意味着可以形成更紧密的社会支持网络,这种社会支持网络在家庭成员创业过程中能提供更多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物质资本。家庭人均收入越高,消费渠道和项目会越多,可能有更多的闲置资金用于创业。第二,社会变量。本文把社会变量设定为政府服务认可度和养老保险。政府颁发的创业相关政策等影响创业者的决心和主观感受,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政府创设的营商环境,政府服务越高效,农村基本公共服务设施越完善,创业者对政府服务的认可度越高,越有利于营造浓厚的创业氛围。政府服务认可度赋值上,很差取1,差取2,一般取3,好取4,很好取5。养老保险制度作为风险分担机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农民年老带来的资金压力,从而为农民创业提供有利条件。养老保险赋值上,是取1,否取0。

(三)变量描述性分析

总体上,创业农民和非创业农民相比,除性别、养老保险、政府服务认可度的均值不存在显著差异,其他变量都存在显著差异。创业农民和非创业农民的互联网接入差异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创业农民互联网接入比例是非创业农民的1.02倍。

从个体及家庭变量看,创业农民的年龄均值是32.768岁,年龄平方为11.562,与非创业农民相比,年龄均值和年龄平方均低。男性比例较高,平均受教育年限为9.454年。年龄平方项、健康状况、教育状况、婚姻状况4个变量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年龄在5%统计水平下显著,性别变量在10%统计水平下显著。创业农民家庭重大事件、家庭规模和家庭人均收入得分均优且都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

从社会变量看,创业农民参加养老保险的比例高于非创业农民,但在统计水平上不显著。创业农民对政府服务的认可度均值高于非创业农民,但在统计水平上不显著。

(四)模型构建

对于因变量农民创业来说,它是一个二值虚拟变量,所以构建Probit模型(线性模型)进行参数估计,建立如下回归方程:

pr(entrepi=1)=g(αInterneti+βxiγ)

entrepi表示第i个农民的创业情况,是被解释变量。若第i个农民创业=1,没有创业=0。Interneti表示第i个农民的互联网接入情况,是解释变量。若第i个农民接入互联网=1,没有接入=0。xi是控制变量,主要包括农民个体及家庭变量和社会变量。α和β是待估系数,γ是随机误差项。

二、实证分析

(一)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的影响

未添加其他控制变量时,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的回归系数为0.021,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说明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决策具有正向影响,并且他们准备创业的概率超过2.1%。

加入农民个体及家庭变量和社会变量后,可以看到,无论是否添加控制变量,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决策的影响均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为正,并且农民接入互联网比没有接入互联网准备创业的概率分别高出2.3%、1.1%、1.4%。

从农民个体及家庭变量看,婚姻状况与农民创业显著正相关,且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说明已婚农民比未婚农民更有可能参与创业活动。教育状况与农民创业显著正相关,且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说明受教育年限越长,农民创业的概率越大。但是,性别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农民的创业决策与性别没有相关性。家庭重大事件与农民创业显著负相关,且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说明发生家庭重大事件会影响农民创业资金的积累,进而影响农民的创业行为。家庭规模在5%统计水平下显著影响家庭创业,回归符号为正,说明家庭规模越大,家庭创业的概率越大。家庭人均收入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正向影响农民创业,说明家庭人均收入越高,意味着财富积累越多,为农民提供了更多的创业启动和运营资金。

从社会变量看,政府服务认可度与农民创业显著正相关,且在10%统计水平下显著,说明政府服务体系越健全,营商环境越好,农民对政府服务认可度越高,农民创业的概率越大。养老保险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负向影响农民的创业决策,原因可能是农民参加养老保险后,家庭用于其他项目的消费相对减少,包括创业资金筹集等,说明农民参加养老保险后,创业的可能性会降低。

(二)分群体的实证分析

不同群体的创业理念、偏好有所不同,为了考察不同群体的差异,本文把全样本分为性别(男性和女性)、年龄(青壮年和中年)、学历层次[文盲、小学、中学、大学(含大专)及以上]三大类八个子样本,依次做回归分析。

从性别看,互联网接入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正向影响女性农民的创业决策,在10%统计水平下显著正向影响男性农民的创业决策。同等条件下,互联网接入率每增加1个百分點,男性农民创业的概率提升2.0%,女性提升3.3%。

从年龄看,互联网接入显著正向影响青壮年和中年农民创业决策。同等条件下,互联网接入率每增加1个百分点,青壮年农民创业的概率提升1.4%,中年农民提升1.7%,互联网接入对中年农民创业决策产生的边际效应更高。

从学历层次看,互联网接入正向影响小学和中学学历的农民创业决策,并且均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但对大学(含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农民创业决策影响不显著。同等条件下,互联网接入率每增加1个百分点,小学学历农民创业的概率提升4.6%,中学学历农民提升1.3%,互联网接入对低学历农民创业决策产生的边际效应明显高于高学历农民。

三、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一是创业农民与非创业农民相比,他们的互联网接入差异在1%统计水平下显著,创业农民的互联网接入比例大约是非创业农民的1.5倍。二是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创业决策有正向影响,与没有接入互联网的农民相比,接入互联网的农民准备创业的概率高出约2.1个百分点。三是与男性农民相比,互联网接入对女性农民创业的促进作用更大;与青壮年相比,互联网接入对中年农民创业的促进作用更大;与高学历农民相比,互联网接入对低学历农民创业的促进作用更大。

(二)政策建议

一是大力鼓励农民创业。目前,农民创业面临着一系列现实困境,应采取进一步措施,优化创业环境,鼓励农民创业。例如,落实各项创业扶持政策,不搞“一刀切”,精准施策,靶向治疗,充分释放政策红利。市场监管、税务、金融、保险、农业农村、人社、财政等部门全程跟踪,“一网通办”,营造浓厚的创业氛围,形成政府、学校、社会、企业和家庭等闭环运行的社会支持网络。

二是推动农村互联互通。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水、电、路、网、通信、物流等农村基本公共服务设施建设是实现乡村振兴、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一环,数字农业、数字农村、数字农民是大势所趋,“互联网+三农”是推动智慧“三农”发展的加速器。利用互联网接入,普及互联网的使用技能,深度挖掘互联网的信息优势、积累社会资本优势,让农民创业插上互联网的“翅膀”,从而增加创业机会和效益。

三是分门别类,因人施育。互联网接入对不同群体创业的影响具有异质性,互联网使用技能培训应该考虑不同地区的差异性和人们需求的差异性,做到因地制宜和因人制宜,避免资源的浪费。可以重点向中年农民、低学历农民提供培训机会,确保这些人群创业效能最大化。另外,还应加强非农培训和相关创业技能培训,以便让有创业需求的农民获得创业的内生动力。

参考文献:

[1]赵羚雅.乡村振兴背景下互联网使用对农民创业的影响及机制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2019(08):85-99.

[2]庄晋财,尹金承.改革开放以来乡村创业的演变轨迹及未来展望[J].农业经济问题,2019(07):83-92.

[3]贺雪峰.农民工返乡创业的逻辑与风险[J].求索,2020(02):4-10.

[4]袁方,史清华.从返乡到创业:互联网接入对农民工决策影响的实证分析[J].南方经济,2019(10):61-77.

[5]毛宇飞,曾湘泉.互联网使用是否促进了女性就业:基于CGSS数据的经验分析[J].经济学动态,2017(06):21-31.

[责任编辑:王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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