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缅边境地区康养产业发展中的问题与策略探究

摘 要：随着经济发展、老龄化社会的来临和“健康中国2030战略”的推进，人民群众对康养服务的需求日益提高，康养产业随机而生，正蓬勃发展。中缅边境地区发展康养产业有独特优势，但仍存在一定的问题和短板。本文在文献梳理和实地调研的基础上，结合实际提出该区域依托资源优势增强康养与各种业态相融合，政府支持与监管相结合；构建康养产业体系，促进产业融合；招商、育才与引才相结合；强化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区域融合发展等推进康养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可行性路径。

关键词：康养产业；老龄化；中缅边境；养老；产业融合

本文索引：张妙丽.中缅边境地区康养产业发展中的问题与策略探究[J].中国商论，2023（10）：-154.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05（b）--04

近年来，人口老龄化、亚健康、生态环境、新冠疫情等问题备受重视，康养需求和市场消费急速膨胀。在国家全力推进 “健康中国 2030 战略”背景下，以“大健康”为中心的康养产业正蓬勃兴起。康养产业是为社会提供康养产品和服务的各相关产业部门组成的业态总和。和传统产业相比，康养产业具有产业关联度高、产业结构复杂和产业体验度高的特征。康养产业链接民生福祉和经济发展，覆盖面广、产业链长，不仅能够有效促进经济发展，还能带动就业，正成为区域经济新的增长点。中缅边境地区具有发展康养产业的气候环境和人文资源优势，随着老龄化社会的来临，在“健康中国”战略的指引下，康养产业正成为区域内的新兴产业。实践中，康养产业发展并非坦途，照搬照抄外地经验遭受失敗并非个案，对康养产业发展理论和实践的深入研究，有利于产业自身和区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有利于中缅边境的繁荣和长治久安。

1 康养产业研究的理论基础

国外“康养产业”称为“健康产业”，包括医疗服务业、医药产业、健康管理、保健食品、养老产业、健康旅游等领域。李后强（2015）提出康养生态理论，界定“康养”包括“健康”和“养生”两方面，生态康养产业是一种高级形态的现代服务业。何莽（2018）把康养分为“健康、养生、养老”三个维度，将“康养”看成“以养为手段，以康为目的”的活动，是对人生命“长度”“丰度”和“自由度”的拓展，结合外部环境改善人的“身”“心”“神”等整体性健康的过程。关于康养产业的特性，蒋永穆（2017）认为康养产业具有准公共产品的特点，投入大、见效慢。程臻宇（2018）认为康养产业具有公共性、差异性、生态性和人文性等特点。房红、张旭辉（2020）将康养产品分为保障性康养产品和改善性康养产品。保障性康养产品属于公共产品，应坚持公益性原则，由政府或政府与市场共同提供；改善性康养产品属于私人产品，应在政府扶持的基础上，使市场成为提供主体。 目前，关于康养产业的理论研究还不系统，康养的概念界定在学术界也不统一，亟需树立科学的康养理念，并开展深入系统的康养理论研究，促进康养治理现代化，实现康养高质量发展。康养主要包含养生、养病、养老等内容，康养研究需要解决养不养、养什么、怎么养等科学问题。潘家华等（2019）认为康养产业是坚守和提升“发展”与“生态”的“两条底线”。基本属性研究方面，李后强（2015）所著《生态康养论》率先提出并论述了生态康养理论；杨继瑞、赖昱含（2018）总结了 2017 年首届“中国西部康养产业发展论坛”中专家的观点；蒋永穆（2017）表示，养老产业投入大、资本回收期长、经营管理风险较高，易受经营场所和金融信贷等要素制约；周永（2018）分析了康养产业融合发展的内在机理。在康养产业的形成要素方面，程臻宇（2018）认为区域康养产业的发展形成需要认知程度、空间要素和适度市场化的共同作用，缺一不可。

本文认为康养产业是满足人的健康、养生、养老需求，为社会提供康养产品和服务的各相关产业部门组成的业态总和。从民生的视角来看，康养涉及全民健康、养老养生的问题，提高人民的健康素质和福祉能够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所以康养产业具有一定的普惠性和公共性，发展康养产业不仅是应对老龄化社会的需要，还是国家的民生工程。康养产业囊括与康养产品和服务相关的第一二三产业。康养产业的目标客群众多，主要包括四大客户群体：一是有养老需求的老年人群，相应产业集中在养老服务机构；二是有养生保健需求的亚健康人群，相关产业主要集中在健康检测、疾病防治、保健康复等行业；三是有康复需求的疾病人群，关联行业主要集中在诊疗、医护等医疗服务业，生物、化学制药等药物制造加工业和医疗器械、电子设备等装备制造业；四是有休闲康体需求的健康人群，相关联的产业为体育、健身、休闲、旅游及文教和影视等。

2 中缅边境地区发展康养产业的独特优势

2.1 区位优势

中缅边境线长2186公里，其中云南段长1997公里，西藏段长189公里，毗邻缅北的密支那、果敢和佤邦地区，自然、矿产资源丰富。缅北的跨境民族和云南的民族同宗同族，长期友好交流互助、互通婚姻，对中国文化认同较高，生活习惯相似，但该地区经济基础薄弱，粮食、服装等日用品和工业产品匮乏，和我国经济互补性强。中缅边境地区发展对外贸易，进行康养产业融合合作存在天然地缘、人缘和文缘优势。

2.2 资源优势

区域内有闻名天下的澜沧江、怒江等大江奔流，气候宜人，森林覆盖率在60%以上，江河峻峦交错，几乎涵盖了从亚热带到寒带的所有自然生态，拥有高原草甸、深山湖泊、地热温泉、森林峡谷、万亩茶山、民族村寨、茶马古镇，独具特色的历史人文景观、少数民族民俗文化和边地风光等富足且独特的养生资源，多地是避霾、避暑、避寒胜地及养生、养心、养老、养疗的好地方，被称为“养生天堂”和“健康生活目的地”。利用区域康养资源优势，发展森林康养、高原康养、山地康养、中医药康养、旅游康养等康养产业，打造休闲农庄、养生度假区、生态酒店/民宿等产品，可以形成生态养生健康小镇产业体系。

3 中缅边境地区康养产业发展现状

近年来，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指导下，云南省打出绿色发展的三张牌，即“绿色能源”“绿色食品”“健康生活目的地”战略，贯彻新发展理念，积极实施转型发展，在政府的强力推进下，康养产业发展如火如荼。2020年，云南省提出构建大滇西旅游环线，涵盖从梅里雪山-香格里拉-丽江-大理-保山-腾冲再到怒江，大约1600公里，范围内有三江并流、香格里拉、茶马古道、苍洱风光、怒江大峡谷。目前位于中缅边境的临沧市已形成中缅边境旅游一体化布局，聚焦“健康、乡村、秘境”主题，初步形成古镇健康游、田园乡村游、秘境游等旅游核心产品。临沧市结合民族民俗文化、边境文化，推出多条旅游线路；发展茶庄园、坚果庄园、咖啡庄园等42个庄园；正在建设中的翁丁葫芦小镇、冰岛茶小镇、昔归茶小镇等18个旅游小镇；打造临翔腾龙田园综合体、云县幸福云里花海田园综合体、凤庆勐佑田园综合体、凤庆鹿鸣田园综合体、永德芒果田园综合体等12个田园综合体及建设102个乡村旅游示范村。德宏州创建芒市、瑞丽、梁河3个省级全域旅游示范区和孔雀湖、姐告2个省级旅游度假区，累计创建4A级景区4个、3A级景区8个、智慧景区11个，目前正在建设瑞丽农场莫里文旅康养融合发展项目、绣丽山水温泉生态康养项目。 怒江州境内高山峡谷纵横，景观得天独厚，融合傈僳文化、独龙文化等民族文化，在建设的国际“农旅+”基地PPP项目、高山峡谷旅游胜地等共计20多个项目、34个旅游型村寨。西双版纳构建以景洪市为中心，以勐海、勐腊为两翼、以7个旅游度假区和7个特色小镇为辐射带的“1277”半小时旅居城镇经济圈。

4 中缅边境地区康养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

4.1 康养理论研究不成熟

学术界和企业主体积极探索康养产业的理论和实践，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一些地区也形成较为成功的康养项目运作模式。但实践中，康养产业的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由于相关理论研究时间短，康养理论不系统、不成熟，难以指导实践，造成很多项目盲目投资，效果不尽如如意。目前，在康养需求旺盛的背景下，需要加强深化康养理论的研究，尽快形成科学的康养理论体系来指导产业科学规范发展。实践中，企业和政府对康养产业的理解存在偏颇。有的企业和领导的理解仅限于传统的“养老”或“医护”服务，忽略“健康”和“养生”服务，将康养产业狭义地理解为乡村旅游，造成乡村旅游遍地开花，出现“千村一面”的旅游村现象。

4.2 康养产业自身发展的短板

4.2.1 产业政策法规相对滞后

目前，康養产业的政策体系不完善，国家层面缺乏康养产业发展规划和标准，缺少土地、税收、水电气等方面的配套政策和资金支持。很多地方企业家持观望态度，康养产业发展的营商环境还存在一些制约因素，不利于康养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4.2.2 康养产业体系不健全

康养项目如果没有产业支撑，单独依靠单一的娱乐、休闲项目，很快就会让客户索然无味，无法维持其高昂的运营成本而失去生命力。中缅边境地区现有的康养项目零碎稀少分散，缺乏整体性的科学布局和规划，未能形成完善的产业体系。康养产业多是依靠地产业、旅游业支撑，缺乏医疗、养老、文化、运动、娱乐、养生、酒店、购物广场等产业植入，无法形成人口聚集效应。目前的康养产品和服务类型单一且档次不高，缺乏龙头项目和引擎产品，多以粗糙的农家乐、乡村旅游的形式出现，康养产品与服务则缺乏独特的文化内涵，与地域民俗文化特色未有机结合。

4.2.3 康养项目同质化严重、产业融合乏力

中缅边境地区，各州市不约而同建设康养小镇、旅游村寨、度假酒店等，项目建设重复度较高，该区域产业发展定位与其他区域的旅游小镇雷同，存在同质化竞争问题。另外，项目建设主题大多为旅游，缺乏创新创意，缺乏国际国内的竞争力。康养小镇投资大，后续经营需要雄厚的资金支持，一旦资金链断裂，项目建设就会停止，前期投资就潜含着完全失败的风险，且旅游属于休闲消费，一般中高端收入的社会群体才能支付得起。目前，区域内供给侧投资的高端康养项目和消费侧的支付能力存在明显差别，中缅边境地区属于欠发达地区，若不能吸引外来消费者进入，单靠本地的消费者显然难以维持。同时，区域内现有康养项目零星分散，产业融合乏力，与民族文化、医疗、体育、地产、金融、制造加工等产业的融合不够，与“互联网+”、大数据技术的联系不紧密，影响康养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4.3 基础配套设施存在短板

由于中缅边境地形复杂，铁路和高速建设滞后，出行成本和物流成本相对较高，医疗设施和条件相对发达地区存在的差距较大，大型商场、超市、酒店、医院等服务配套不足。基础设施的不足不仅会严重影响投资者的信心和热情，还会增加客户的消费成本，降低满意度，康养项目也将失去竞争力。例如，临沧市的博尚小镇距离市区较近、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具备发展康养小镇的基础，有博尚水库、花卉、种植业、庄园业、陶瓷产业、拉祜族文化等支撑，但各产业规模较小且各自独立，基础配套设施不到位，连基本的公交都没有，市民进入博尚休闲体验的成本较大。

4.4 康养产业人才资源匮乏

人才是经济发展的永动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的发展都离不开人才资源的支持。中缅边境地区经济发展缓慢，除了客观因素外，最大的制约因素是人才。长期以来，本地教育培养出大批人才考到重点高校，但返回边境的人才如凤毛麟角。中缅边境本土企业家稀少，高端医学人才和规划设计人才匮乏，老年专业医护人员更少，尤其是康养产业经营管理复合型高端人才明显不足，能够进行康养文旅规划、康养项目开发、康养机构管理服务的人才尤为短缺，康养产业的纵深发展已经遭遇人才瓶颈。人才资源匮乏导致康养项目经营失败的案例不在少数。

5 中缅边境康养产业可持续发展的路径思考

5.1 政府支持与监管相结合

5.1.1 构建康养产业法规体系

现行国家出台康养政策以规范性文件为主，零散且效力不高，地方政府责任不明确，缺乏相应的配套政策与资源支持，因此应明确康养产业的法律地位，加快建立多元化的、责权明确的康养政策法规体系，确保康养企业规范化、有序发展。由于企业有逐利性，政府要严防企业在发展中破坏生态环境。绿色是发展的底色，是发展康养产业的优势所在，在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的同时，政府须提前制定康养企业准入制度，确定诚信和生态保护的标准。在康养企业发展过程中加强市场监管，坚守生态底线思维，尽可能保持自然原貌，防止过度开发造成的环境效益减退。

5.1.2 制定康养产业规划方案

新时代康养产业既是民生工程，又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抓手。中缅边境地区若抓住机遇，乘势而为，可实现落后地区跨越式发展的梦想。作为全民的民生工程，区域康养产业发展需要参考公益、公共性产业的发展规律，不能将其简单地交予市场规律来决定。科学正确的决策是发展的基础，应聘请行业专家、研究员、康养策划专业人才，通过康养产业论坛、研讨会等方式，结合具体情况研究新时代康养产业发展理念、思想、战略，从康养产业战略定位、服务定位、发展模式、康养项目开发、空间布局、产业体系构建、实施路径等方面为康养产业规划方案提出科学有效的建议和策略。理顺康养产业发展思路，做好需求调研，兼顾康养的公共性和人文性，借助得天独厚的气候、生态和民族文化优势，发展康养产业与缅甸产业有效对接。与境外合作开展澜沧江-湄公河区域旅游，在区域内走出一条差异化发展之路，避免盲目投资、同质化竞争。

5.2 构建康养产业体系，促进产业融合

产业结构决定着区域经济的发展水平，一个地区产业结构越复杂化、非农化，那么该地区经济发展速度就越快。中缅边境作为欠发达地区，农业经济占比过大，二三产业发展明显滞后。根据产业结构多元化的要求，区域在发展产业时，根据自身资源禀赋等比较优势，可侧重打造某一康养产业，形成产业引擎，带动其他康养产业同步发展，形成多元化结构。在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和促进边疆稳定发展政策的实施下，中缅边境地区应抓住机会，充分利用自身资源禀赋和国家政策及资源支持的比较优势，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实现产业融合发展。在自然资源优势明显的地区，由单一的种植业升级为农产品加工、农业观光、购物餐饮、酒店服务等，增添娱乐、餐饮、购物、度假等附加业态，配置多元化的服务供给，推进农业、林业、牧业、渔业与旅游、教育、文化、生态康养深度融合，打造完整的生态链，使产业链的各个节点主体形成风险共担和利益共享的彼此依存的区域共同体。对于康养产业而言，将技术、品牌、政策融入与产业相关的产业链条中，再进行资源性深度加工，可改变原有的产业形态，实现与畅通康养产品开发—生产—销售一体化进程。只有在区域内形成一定的产业规模和人口聚焦优势，形成庞大的供給和消费市场，才能降低企业和农户生产经营成本，精准满足消费者多元化的需求，实现区域经济社会效益最大化。

5.3 招商、育才与引才相结合

中缅边境作为欠发达地区，本地资本和人才长期外流，在资本和人才方面处于发展劣势。康养项目属于中高端服务产品，单靠村落自身力量很难得到有效发展，必须引入市场力量，让外界优秀的康养企业参与投资开发，提高康养服务的内涵和品味。人才是组织最重要的资源，康养产业的发展离不开人才的支持。面对产业发展人才瓶颈的制约，需要委托培训机构培养一批能够在康养企业从事康养组织管理、康养项目开发、康养活动策划、老年事务管理与培训、康养产品营销等管理工作的专业人才。各地康养产业的竞争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竞争，只有善于培育人才、知人善用，才会促进康养产业的创新和发展。中缅边境长期闭塞落后，人才常年流失，严重阻碍了经济社会的发展。区域内政府应出台超常规的人才引进政策，吸引外来人才落户中缅边境，建立良好的用人环境，尊重、关心、包容人才，为外来优秀人才扎根营造宽松的工作环境，做到待遇留人、事业留人和感情留人。

5.4 强化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区域融合发展

中缅边境口岸是陆上通往东南亚的捷径，缅甸等东南亚国家和我国经济互补性较强。因此，中缅边境应利用地缘优势，重视和统筹国内和国外两个市场，做大做强做优康养产品，服务国内国际两个市场。

（1）促进城乡融合发展。城市拥有便捷的交通和基础设施、素质较高的人才队伍及医疗条件，乡村具有和谐的自然环境、无污染的农产品、绿水青山等康养资源，可在城乡结合部建立养老机构、疗养中心等，促进资源在城乡间双向流动。加强中缅边境康养村镇的基础设施建设，开通市与周边康养村镇的公交车和观光车，打通康养产业发展“最后一公里”的制约，减少外来客户的出行成本。采用共建共享的经济发展模式，动员农民加入康养项目的开发和投资，沿途种植果园或花园，春夏有花、秋冬有果，四季绿树成荫，既满足视觉美感，又有经济收益。康养村镇内部水电、网络通信、住宿餐饮、运动健身、康养医疗、购物休闲、文化欣赏等配套基础设施完备舒适，有机结合且符合行业标准。对内尽快打通云南地州市之间的高速通道，促进各个州市优势互补，合作共赢。

（2）促进国内国际融合发展。中缅经济存在高度互补性，缅北地区由于工业落后，日常生活用品和卫生资源高度依赖我国，缅北的农产品主要出口我国，中缅边境地区发展康养企业具有相对优势。首先，区位条件的便利性。边境口岸较多，对缅贸易极为便利。其次，中缅边境的企业可以利用缅甸较为廉价的劳动力资源和原材料，有利于降低企业经营成本。最后，缅甸旅游和文化资源闻名世界，中缅边境地区与缅甸可以开展跨境合作，发展跨境旅游。当前，需要加快中缅铁路与高速通道建设，提高中缅边境交通的便利性，降低出行成本和交易成本，吸引外地人力资源和资本进驻，中缅边境经济社会发展必将进入快车道。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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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后强.生态康养十一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