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云南诗人张含咏史诗的内涵及审美特征探析
2023-06-01刘慧宇
刘慧宇
(昆明学院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000)
1 背景介绍
张含生活于嘉靖时期,云南永昌府(今云南保山)人,字愈光,号禺山、月坞、半谷,别号靖滇。他一生未中进士,仕途生活不顺,却凭借自己的诗作成为明代云南文坛的翘楚。《永昌府文征》收录其诗歌约八百多首,其中咏史诗约占其中的十分之一。张含生活的这个时期封建制度的弊端已经开始展现,民不聊生,因此许多诗人如张含的挚友杨慎、杨士云作咏史诗以抨击时局、寄托哀思、表明心志。张含也作了许多咏史诗,这些诗歌具有丰富的思想内容和独特的艺术价值。
张含咏史诗的创作与当时的时代背景有着密切联系。嘉靖时期,经济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极大的社会矛盾,经济发展极不平衡,特别是他所在的云南地区,农民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在他的诗歌《宝石谣》里就有所涉及。此外,张含的《煌煌篇》《疮痍》等作品从现实出发,也反映了人民的不幸,将批判矛头指向封建君主。由此可知,张含虽然一生仕途不顺,可他作为一名文人,在看到当时社会环境如此恶劣时,依然心系国家和人民,通过“咏史诗”这样一种借古人之酒杯,浇胸中之块垒的独特的文学样式进行抒发,创作了许多咏史诗,希望国家以史为鉴,改善社会境况。
张含咏史诗的创作还与他的家庭环境相关联。他出身于官宦世家,据《保山碑刻·张志淳墓志铭》记载:“张昺生子张志淳、张志宁。张志淳娶妻沈善正和狄印真。沈善正生子张含,狄印真生子张合。”[1]110他祖辈是江宁人,其父张志淳进士出身,诗文书画皆擅长,仕途顺利,并在返乡之后热衷于著述和教育子女,因此张氏一族从张志淳开始逐步兴盛。在这样的家庭影响下,张含具有良好的学习条件和儒家的济世情怀。他从小饱读诗书,对许多历史事件甚是了解,并且往往能够古为今用。如《仙尘叹》:“古今兴亡只梦中,仙踪尘迹两悤悤。徒闻黄犬咸阳市,不见青牛柱史翁。方朔阿娇何处去,玉桃金屋总成空。堪嗟世事真流水,日夜无情只向东。”[2]卷六P77这首诗前四句中“黄犬”这个典故出自《史记·李斯列传》:“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其可得乎!”[3]389是指李斯因做官而招来祸患,想要脱身却为时已晚。作者通过描述李斯曾经的意气风发与如今沦为刀下鬼的巨大变迁,再与飘飘仙去的老子相对比,思考仙尘之别,进一步叹惋万事成空的感慨。后四句便是运用了汉武帝的典故,“方朔”即东方朔为其侍臣,“阿娇”则为其皇后,汉武帝文采与美色皆在其侧,然而最后不过是万事成空,张含借此表达再繁华的事物也会逝去,正如流水一样,非人力可以挽回,由此诗便可见得张含的笔力深厚。
张含咏史诗的创作与他丰富的交游经历也密切相关。由于良好的家庭环境为其交游打下了基础,其中交游较深的当属杨慎。据杨慎的《张子小言序》:“张子愈光,予自总角早与共为诗矣。”[4]2 283可知,两人很早就有交情,并且可以共游山水、促膝谈欢,两人在交往的过程中,还共同抒发政治见解、表现自己怀才不遇的苦闷。如张含的《寄升庵三首》:“一封恳上披麟书,万里远作投荒客”[4]370诗中表达了对杨慎以下犯上、为寻求正义而招致贬谪的人格歌颂。另外,张含与李梦阳、李元阳、顾璘等人的交往也很密切。这些交游经历,使张含的诗歌水平有了明显提高,也使他对国家朝政了解更加深入,因此作为一名文人,他通过一些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来发表自己一些政治见解。
2 张含咏史诗的内容
2.1 借古事古迹显史识
首先,自夏商周以来,无数朝代更迭,许多大大小小的王朝从发迹兴衰最后走向灭亡。这些王朝的更迭使得后代一些有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思想的文人开始总结历史经验教训,防止亡国事件再次发生。因此,张含通过评价历史事件,希望国家能够吸取教训,体现了他作为文人的济世情怀。如《吊古》:
淝水功名逝水波,投鞭江上夕阳多。风声鹤唳俱兵势,催得鸡鸣报楚歌[4]326。
这首诗描写了公元383年东晋和前秦在淝水发生的一场战役。这是一次以少胜多的战争,前秦在这一次战争中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但最终还是被只有8万人的东晋击败,随后,北方各族纷纷脱离秦朝,分裂成数个不同的政权,秦国从此一蹶不振。当作者来到了淝水故地,便想到了这场战役,历经千年的淝水之战早已像流水一样逝去。投鞭江上,指的是淝水之战的发起人苻坚,据《晋书·苻坚载记》:“以吾之重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5]362他自信地认为这场战争必胜,却无奈因军心涣散,导致大败。风声鹤唳,出自《晋书·谢玄传》:“闻风声鹤喉,皆以为王师已至,草行露宿,重以肌冻,死者十七八。”[6]“楚歌”指项羽被包围,一天夜里军队周围响起了楚地的民歌,表现了楚军正处于四面包围、孤立无援的境地。作者所采用的这些典故均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事件,用来提醒当朝统治者以史为鉴,启示军队保持强盛的重要性,避免任何军事差错打乱发展战略部署的战略性思维。
其次,咏说历史古迹。中国几千年的灿烂历史中,留下了无数的历史古迹,这是我们华夏民族历史发展的见证。因此,当许多诗人游览历史古迹时,往往触景生情,借古伤今。如唐代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便是通过描写历史遗迹鹳雀楼来表达昂扬向上的精神。而当张含看到这些历史遗迹时,便回忆起历史,表达自己的独特感想。
《用古诗二句成二绝》
秦筑长城比铁牢,蕃戎不敢过临洮。
长城比铁依然在,虏马频过豫让桥。
秦筑长城比铁牢,蕃戎不敢过临洮。
瀛秦国破长城在,胡虏频年拱圣朝[4]331。
这首诗讲的是秦朝所筑造的长城固如金汤,少数民族的匈奴全都无法跨越临洮,历经千年的长城依然十分坚固。“豫让桥”现名赤桥,据明万历《太原府志》:“在太原县西南七里晋水上,智伯引水灌渠。初名豫让桥,至宋太祖凿卧虎山有血流成河,故改今名。”[7]57意思是作为拥有众多事迹的地方却频频被少数民族经过,并占领中华民族的大量土地。就算是秦国早已灭亡,但是长城依然存在,匈奴却连年向本朝发起冲击。张含想通过此诗来感慨物是人非,更重要的是让当朝统治者进行反思,为何当年秦国修筑长城能阻挡匈奴,而如今中华民族的沃野大地却多次被少数民族占领。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到张含作为一名文人对国家的关心和无奈,体现了一名儒生的积极入世精神。
《颍川侯祠》
野老争传傅颍川,当年功业建南滇。
平蛮营垒苍山外,破虏旌旗白石边。
只见荒祠通落日,不闻遗像照凌烟。
阴风古树无穷恨,常为英雄吊九泉[4]298。
本诗中张含所游览的是明朝大将军傅友德的祠堂,当他看到荒凉破败的祠堂时所引发的惋惜之感。傅友德在明朝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他既能够平定远在苍山外的匈奴,也能够大破白石边蛮夷的旌旗,傅友德以其雄才大略,横扫天下之大功。可是他并没有善终,据《辞海》:“傅友德(?—1394)明初将领。砀山(今属江苏)人,祖籍宿州(今安徽宿县)……封颖国公。后被太祖所杀。”[8]480他最后因为朱元璋的猜忌而被赐死。他的祠堂早已荒废,英雄迟暮,属于傅友德的太阳已缓缓落下。阴冷的风吹过,此时已在地下的他充满着无尽的悔恨,张含也为他的死去而无限哀悼。这首诗具有浓郁的悲剧色彩,也受到了许多诗人的称赞,如清代诗人王士慎《香祖笔记》卷五:“(王弘作)为户部尚书时,尝属余选张含《禹山集》。余尤喜集(颖川侯祠》一篇,足称诗史。”[9]179张含在这首诗中既表达了对傅友德无辜而死的惋惜和遗憾之清,同时又暗含了对明太祖滥杀无辜的不满之感。而通过傅将军前四句功成名就与后四句如今只剩荒祠形成对比,表现了人生无常,世事如梦,抒发了作者的无限感慨。
2.2 借历史人物以寓己
张含的咏史诗中出现了许多历史人物,他通过对这些历史人物进行评判,抒发自己的不同思想。
首先,张含经常在诗歌中咏说历史上的一些有志之士,以显示出作家对人生价值的评价。
《三高士》
张良晚从赤松子,见几亦鉴韩彭死。西湖明月薄西施,范蠡何须照湖水。
逢时独有羊裘翁,云霄万古垂高风。故人已乘赤龙去,独钓桐汀烟雨中[2]卷二P38。
这首诗中涉及到的人物很多,但正如题目《三高士》,作者真正想称赞的是张良、范蠡和严光。相传张良在辅佐刘邦建立汉朝后,便对刘邦说:“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10]96张含欣赏这种功成名就之后,懂得在合适时机退出的名士。但是如韩信、彭越等人却因为不懂时势而惨死。范蠡则是辅佐越王勾践,最终灭掉吴国,待他功成身退便同西施乘坐一叶扁舟,到五湖隐居。后“五湖”特指隐居之地。羊裘翁指汉代严光,它又借指隐士,清冯勖《十二辰诗·赠昆山支逸人》:“马鞍山前钓秋水,无人知是羊裘翁。”[11]411同时也运用了严光的典故,表现了他是一位不醉于功名的隐士。这3个人都有其共同点,便是都在取得荣光之后,甘于退居朝廷,过着隐居生活。张含内心也是向往自己孤身一人,化身一名老翁,在烟雨中垂钓的隐士生活。此外,在张含的《三藏谣》:“缅怀谪仙人,藏名酒肆春。高风淼江汉,后世谁等伦。独怜浣花叟,一官欲藏身。骑驴游京华,旅食空酸辛。藏舟者谁子,表表出风尘。”[2]卷四P55这首诗中,前四句写的是“谪仙人”李白,他一生藏匿于酒肆之中,其高风亮节的品格为后人所称赞;后四句写的是杜甫,指的是他一生想要为官,可无奈仕途之路极为艰难。“藏舟”出自《庄子·大宗师》:“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也。然而夜半有力者付之而走,昧者不知也。”[12]243张含认为无论是李白诗酒人生还是杜甫渴望致仕,都未能达到真正的人生境界,而像庄子这样超脱尘世的人才是张含一生所羡慕和追求的。
其次,张含还善于通过历史人物对自身经历进行譬喻,叹惋自己失意的人生。自古以来,许多诗人借失宠的女子来表达自己在特定社会情态下怨恨、失落或悲悼的复杂心理情感。他们把自己的情况比喻成闺中之女,因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得不到实现,所以才会出现烦闷的心情。如唐代杜牧的《秋夕》便把自己比喻成一个久居深宫孤独郁闷的宫女。而张含的《题昭君画》便是借昭君的遭遇来自嘲自己的人生。
《题昭君画》
玉颜常恨汉宫鸦,朔漠风烟转是家。
寂寞龙庭归老上,流连凤阙出昆邪。
紫台雪满还闻雁,青冢春深不见花。
魂梦渺茫环佩冷,流年双泪落琵琶[13]9。
张含在这首诗中使用了王昭君的典故。王昭君因美貌被挑选入宫,却因不肯贿赂毛延寿没有得到接近皇上的机会,而当她去和亲之时,元帝这才知道她是后宫第一美人,这时后悔也已来不及。诗歌的前四句描写了昭君因宫中生活不幸才愿意到匈奴进行和亲,与此同时处于宫中的汉元帝因昭君的离去充满惆怅悔恨之情;后四句则指昭君的坟墓早已荒凉,不曾见到花开,或许昭君早已后悔嫁到匈奴的生活,却无力改变,只能终年含泪弹奏琵琶,孤独老去。张含这首诗不单单是写昭君,更是借昭君的遭遇自嘲自己的人生境遇,他出身于官宦世家,自幼勤奋好学,本应平步青云,却因刘瑾案而被牵连,这样的结果正如昭君出塞一样也是无法预料到的,且难以改变,表现了张含借昭君感叹时事,悲叹自己的人生。
3 张含咏史诗的审美特征
3.1 独特的史论特征
张含写咏史诗,善于对历史人物加以评判,尤其是运用“儒家思想”对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进行评判,力求史论的公平公正。此外他还善于从自己的角度,对历史进行评判。如在《古意》:“玉环撒妖血,胡维煽擅腥。不知国家恨,犹制雨淋铃。留侯固人杰,晚从赤松子。保身虽见几,亦鉴韩彭死。”[2]卷三P51在这首诗歌里,前四句张含评判的是唐玄宗的宠妃杨玉环,不同于《白莲》中对杨玉环遭遇的同情,他从历史的角度认为唐玄宗不理国家朝政,沉溺于美色,最终导致安史之乱,其中杨玉环就是导火索。对同一人物不同事件的评述,反映出张含在诗歌中所体现的辩证思维。他没有大肆赞扬或贬斥历史上的人物,而是以事实为依据,体现其客观性。第二句还在批判唐玄宗在陷入危难后,仍不为国家着想,而是写作《雨霖铃》来悼念杨贵妃,并不符合儒家“仁爱”思想;后四句则是赞颂张良的做法,他功成名就后便跟随赤松子去隐居,懂得审时度势。而张含本人认为像韩信、彭越的做法不值得提倡,真正值得称赞的是像张良那样的人,既能为国作出贡献,又能在合适时机全身而退。此外,他对商山四皓的评价也不同于历代诗人对他们的赞美,而是认为他们没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坚持做隐士,因为历史的发展并不会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改变,可见张含对待历史具有独特的观点。
3.2 借咏史表达超然的心态
在历史上许多诗人都通过写作咏史诗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他们或是怀古伤今,感叹历史兴衰,或是怀人伤己,感慨自身遭遇,亦或是如苏轼《题西林壁》跳脱出自身,表达对历史的理性反思。而张含的咏史诗所表达的情感却与前人大为不同,他往往是借历史人物来表达自己超然的心态以及抒发隐士的思想。如在他的《嘲四翁》:“白首商颜说避秦,秦年犹自有周春。山中猿鹤应相笑,不得巢由得汉臣。”[2]卷三P42此篇强调的是“嘲”。“四翁”指的是东园公、绮里季、夏黄公、角里先生4人。据晋·皇甫谨《高士传》卷中:“四皓者……乃共人商,隐地肺山,以待天下定及秦败汉高闻而征之,不至,深自匿终南山,不能屈己。”[14]215这4人原本是山中隐士,却因吕后用计迎4人下来辅佐太子。历史上许多文人都对4皓表示赞美和景仰,如李白的《商山四皓》中赞扬他们功成身退的做法。张含却反其道而行之,他认为四翁自命清高,最后还是经受不住世俗的诱惑,放弃隐居辅佐政治,连山中的“猿鹤”都要嘲笑他们。作者认为他们在与不在都无法改变历史的结局,汉朝仍然是向前发展的。因此,张含借此事嘲笑像“四翁”这样的文人,认为他们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王朝的稳定并非离了谁不可。同时,也可以看到张含内心对隐居的渴望,他认为一个具有高洁人格的隐士,不应因外部环境而影响自己的最终目标。另外,在《三高士》中张含也对张良、范蠡、严光三人功成名就后身退隐居的行为表示欣赏。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张含通过评价这些历史人物表达了自己的超然心态。
3.3 沉郁悲凉的风格特征
张含在明代前七子的影响下学习杜甫诗歌的风格特征,可以说在咏史诗的创作上多得杜甫咏史诗之精神。张含挚友杨慎在《张子小言序》中说道:“张子曰:‘余所欲学杜者,不矜于形而矜于神,执者拘之,为者败之,圈象乃可得玄珠,希其难乎?’”[15]42可见张含对杜诗的学习并不在于对诗的内容进行刻意的模仿,而是学习杜诗所传达出的精神。首先,杜诗最重要的特征是反映了民生疾苦和对统治者的鞭挞,表现出沉郁悲凉的情感。而张含身处于民族矛盾激化的明中期,他的诗作自然不能像盛唐那样充满乐观向上的精神。在他的诗歌中充满着沉郁色彩,同时作为一名关心民生疾苦的文人,他的诗歌中也融入了文人关怀,这使得诗歌中呈现出一种浓郁悲凉的特点。
张含在诗歌中的情感主要是对当前形势的忧虑、对统治者的批判以及对民生疾苦的关心。如他的《宝井煌煌》 《煌煌篇》 《两绝句》就着重写“石祸”对当地百姓带来的苦难,使他们流离失所,卖儿鬻女。此外,他的《颍川侯词》中“阴风古树无穷恨,长为英雄吊九泉。”[4]298这句诗体现了张含对大将军傅友德的惦念与遗憾,特别是末句的“无穷恨”和“吊九泉”深刻表现了作者作为一名文人对英雄的悲惨结局而产生的痛惜之感。由于张含所生存的时代以及他的科举经历原因,他的诗作往往不能与社会和朝政完全区分开来,因此许多诗歌中表达的情感是惋惜遗憾的,呈现出沉郁悲凉的风格特征。其次,张含诗歌学习杜甫的字斟句酌,不断精进,杨慎就曾说过他“诗益工,文愈奇”[16]123,他还善于对杜诗进行改写。如他的《题昭君画》就与杜甫《咏怀古迹·王昭君》的内容和风格特征极为相似,诗中说道:“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曲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夜月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17]52虽然张含的《题昭君画》是模仿此诗而作,但它并非毫无感情的抄袭,而是在改编的基础上投入自己的情感,因此不会使诗作变得突兀,而是产生了一首具有灵魂的新诗。另外,他的《颍川侯祠》无论是从字句,还是结构都有意向杜甫的《咏怀古迹》靠近,但意从己出,诗作内容是自己有所感慨的,因此显得情感真挚。最后,杜甫一生致力于七律的写作,写下许多关于七律的名篇,如《登高》 《咏怀古迹》 《秋兴八首》等,被称为“七律第一人”,因此张含的咏史诗也多为七律,并且极具凝练精美。
4 结 语
作为明代嘉靖时期云南文学的翘楚,张含被称为“海内诗翁”,他的诗作具有很高的价值意义。在他的咏史诗当中,既表现出了对时局慷慨又无奈的无力感,又抒发了本人渴望隐世的情怀、同时还表现了对历史人物的惋惜之感,体现了他作为一名文人既有儒家情怀又有道家的隐逸思想。此外,张含咏史诗的创作还具有独特的史论特征、借咏史表达超然的心态、诗歌内容形式上得杜诗之精神等,他的咏史诗为唐代云南文坛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为日后研究云南文学提供了重要的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