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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化文明交流互鉴中构筑国际文化传播新格局

2023-05-30孙祥飞连珂瑶

新闻论坛 2023年1期

孙祥飞 连珂瑶

【内容提要】在全球化向纵深发展、世界交往联系日益紧密的时代语境下,以文明交流互鉴思维构筑中国跨文化传播实践的立体格局,是提升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的必然要求。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深化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论述,蕴含了丰富的国际传播智慧,是提高中国国际传播效能、增强中华文明影响力、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的实践指引。

【关键词】党的二十大  文明交流互鉴  国际传播效能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①习近平的重要论述充分体现了在新传播秩序与新传播格局下,中国参与国际传播、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鲜明态度,尤其是习近平关于“文明交流互鉴”的系列重要论述更是为推动以合作、共享、交流、互鉴为特征的跨文化传播提供了鲜明指引。从学理上理解习近平关于“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论述,深刻把握其蕴含的丰富的跨文化传播智慧,是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的关键。

一、文明交流互鉴是全球化时代的必然要求

习近平在若干重要场合对“文明交流互鉴”进行了深刻论述:2019年5月15日,在亚洲文明对话大会的主旨演讲中指出“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2022年5月27日,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指出,“我们要用文明交流交融破解‘文明冲突论”;党的二十大报告也指出,“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习近平关于“文明交流互鉴”的系列重要论述深刻回应了在全球化向纵深发展、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不断提升的背景下,中国在参与国际交往的过程中,应如何看待不同文化、文明之间关系的深层次问题,指出了全球化时代国家间交往的本质内涵是借助于各类信息传播的载体推动用协作取代冲突、用互鉴取代敌视、用包容取代排斥。

推动全球人类不同文明的交流互鉴有着深刻的时代和历史背景。在新一轮的信息革命推动下,全球化的进一步发展使国家间的交流与传播开始演变成一种世界性的交往,随着全球范围内基于资本、产品、管理模式等的国际化与世界化,这种交往将更为密切和频繁。同时,在应对气候变暖、跨国犯罪、粮食安全、恐怖主义、新冠疫情等人类社会所面临的全球性问题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独善其善。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那样,“在市场经济向全世界扩张的趋势下,人类的物质交往和精神交往从狭隘迅速向广泛发展,世界交往必然要替代局部的民族交往,成为现代交往的主旋律;民族交往必然会冲破以往的种种藩篱而成为世界交往的一部分。”②

全球化作为一个现代性的过程以不可逆的方式将所有的国家卷入其中,而通信技术、商业贸易以及资本、技术和市场的全球化格局构建出以节点之间相互关系而存在的网络社会。在曼纽尔·卡斯特看来,国家间的交往正在形成一种全球化的网络文化,这种文化处在一个渐进的过程中,“多种来源的有意识的社会参与者将他们的资源和信仰通过这一进程带给他人,也期望能获得相同的回报,或者更进一步地共享多样化的世界,结束对外人产生的由来已久的恐惧”③。这就意味着,地球村的形成已经是一个颠扑不破的事实,如果不能成为全球网络中的一个节点,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只能被边缘化。正因如此,国家间的交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学术界和政治界格外关注。而有效推动国家间的交流与合作,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某一国家某些国家的良心发现,也不是独自推崇某一种文明形态,而是世界各个国家都秉持一种“既要手拉手,又要心连心”的连接关系,让所有的民族和国家都成为世界公共事务的积极行动者、经验贡献者、智慧分享者。唯有如此,全球才能携起手来巩固人类文明发展的丰硕成果,传承人类文明共有的记忆,应对全球共同面临的各类挑战。

二、文明交流互鉴展现马克思主义的交往观

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世界交往的思想认为,人类社会历史演进的实质及其内在根本规律就在于“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④。从最根本的层面来讲就是一种人类以文化间的互动为表现方式的物质实践。马克思是较早以唯物主义史观对国家间交往进行研究的学者,在《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指出,“由于机器和蒸汽的应用,分工的规模已使脱离了本国基地的大工业完全依赖于世界市场、国际交换和国际分工”⑤。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提出了“精神交往”的概念,并清晰地阐释了人类物质交往与精神交往的关系,他说,“发展着自己的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的人们,在改变自己的这个现实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⑥。马克思关于人类精神交往的精辟论述为我们思考今天国家间交往的理想范式提供了精神之源:一方面,对国家间交往进行地考察必须植根于人类的物质实践和物质生活,既不能仅仅追求抽象层面的道德规范又不能脱离作为时代背景、共同问题及发展趋势的“全球化”现实;另一方面,理论的论证或一种新的交往范式的提出必须达到哲学层面的“彼岸性”,即源自人类物质实践的理论范式将再次回归到人类交往的实践中体现出实践的张力。

这一系列主张均意味着在面对全球时局和世界舆论场的挑战中,中国高度重视加强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的战略意义,新文明观视域下的世界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也是重申中国在解决世界文明冲突面前的“和而不同”理念观点。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世界交往思想认为只有世界在不断的交往过程中冲破民族藩篱进行文明融合,才有可能达到人类文明的更高层次的发展,交往是一个长期的融合发展过程,人类文明交流互鉴也是世界交往的一部分。习近平关于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的生动阐释,不仅植根于中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更是基于对当前国际关系进行系统化审视,并通过不断向世界提供公共产品等系列行动和系列举措来展现中国的积极作为。从这个意义上讲,“文明交流互鉴不仅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明的重要内容,还是中国参与全球治理实践的理论探索与现实回应”⑦。因此,中国以积极的姿态介入国际传播,是理念与实践的“双向奔赴”——既从理念上思考国际交往的理想狀态,又通过切身的行动来推动一种科学理念在世界舞台上落地生根。

三、文明交流互鉴蕴含全人类共同价值追求

党的二十大报告鲜明地指出:“我们真诚呼吁,世界各国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共同应对各种全球性挑战。” ⑧中国共产党在国际议题中坚持胸怀天下,追寻全世界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襟积极推动全世界范围内的文化融合。

在思考全球化进程中人类面临的共同难题中,既有的国际传播和国际交流秩序背后所隐含的深层次问题是国家间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方面的差异实质性地建构,并助推了跨文化传播过程中国家间交往的巨大不平等,还将本土与异域的交流过程化约为一种自我与他者、现实与想象、中心与边缘的简单对立关系。在全球化的信息流动过程中,西方部分国家基于国家利益,借助媒介文化不断提供有关国家、制度、文化等优劣比较的暗示,而贯穿其中的则是西方中心主义的叙事框架、线性的文明优劣的比较框架以及中心与边缘的二元对立逻辑。

体现全球人类共同价值追求的国际传播规则应该是各个参与交流传播的国家和民族以平等的姿态参与国际事务规则的制定,参与国际共性问题的共同治理。国家与国家之间、文明与文明之间的交互应该是互为主体而存在一种共生关系,一种非目的性亦非工具性的对话行为,或者说,国家的交往“应成为主体间共同的活动,使得孤立自我成为共在自我,应具有主体间性的普遍意义” ⑨。以文明交流互鉴为取向的国际传播实现了对“自我与他者”“事实与想象”“中心与边缘”关系的超越,在文明交流互鉴视域下,所有的国家和民族是平等的对话者、共同问题治理的参与者、治理成果的共享者。文明交流互鉴指导下的国际传播是一种对话性而非目的性的行为,把对参与各方的利益的强调转向为更为宏大层面上的共同利益的建构,用“主体-主体”关系取代“主体-客体”关系,以人类对美好事物的共同追求和全球人类共同的利益为目标。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一直充分尊重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弘扬平等、互鉴、对话、包容的文明观,通过团结各国人民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推动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这套价值理念正在成为全球共享的思想财富,开创了一种非国家中心主义、尊重国家和文化差异、推动国家间充分协作对待世界文明交流的新范式;正因为文明交流互鉴蕴含全人类共同价值追求,必将得到全球绝大多数国家和世界各族人民的支持和认同。

四、以文明交流互鉴引领国际传播秩序建设

习近平关于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论述包含了丰富的主体间性思维,并将主体间的交往与交互放置于人类文明共生互鉴的宏大背景下进行系统思考,超越了文明中心主义视角下狭隘的世界国际秩序传播观念。在国家间的交往实践中,需要被格外强调而不是忽视的是文明的多样性以及基于文明多样性这一现实进行的包容性思考。长期以来,美国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提出的“文明的冲突”论调显然已经不合时宜,它以冲突而非对话、矛盾而非协作的预设立场为那些希望看到冲突的人提供了佐证。习近平在一系列场合强调了如“坚持交流互鉴,建设一个开放包容的世界”“文明没有高下、优劣之分,只有特色、地域之别”“每种文明都有其独特魅力和深厚底蕴,都是人类的精神瑰宝”“不同文明要取长补短、共同进步,让文明交流互鉴成为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动力、维护世界和平的纽带”⑩等富有建设性的观点,无疑是将不同的国家均视为平等交往的主体,更以共享的信仰、共同的利益为基础建构起浑然不可分割的全球人类命运共同体。

从这个角度来讲,习近平关于文明交流互鉴的论述不再是一种世界交往符号表述的技巧,也不仅仅是一个基于少数国家的特定利益为诉求的政治信仰,而是一种对新的秩序的构想、倡导或提议,这种构想将全球人类的共同命运联系在一起,是一种求同存异,求大同存小异的国际秩序观与国家交往观。习近平提出的“人类文明交流互鉴”是对每个国家文明的独特性及其存在的合理性下认可,是对世界文明进步,世界和平发展的推动。与西方一些学者的论述不同的是,这种构想不再是乌托邦式的空中楼阁,也不再是某些个别国家优先论的国家利益中心主义逻辑,而是一种天下大同的思维——既具有无尽的包容性,又具有转化为物质实践的可能性。

五、以文明交流互鉴开创跨文化传播新格局

习近平关于人类文明交流互鉴论述以清晰的逻辑、辩证的思维和积极的实践超越了“修昔底德陷阱”的逻辑误区,明确了在新的全球化语境下,中国在国际舞台上和平发展的、负责任的、注重国际贡献的角色和地位。中国的倡议、主张、方案在国际上赢得了主流意见群体的支持,改变了国际传播只有交往之名而无交往之实的尴尬,中国倡议、中国方案、中国智慧所蕴含的合理性为越来越多的国家认可和支持。

中国在强调自己在国际舞台上的角色和地位时,其立场、视角和价值取向一以贯之的是共赢、合作和互惠,而非独享、分歧和争霸。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中国将始终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坚定走和平发展道路,无论国际形势如何变化,无论自身如何发展,中国永不称霸、永不扩张、永不谋求势力范围”11。“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践行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坚持真正的多边主义,推进国际关系民主化,推动全球治理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12。这意味着,中国方案、中国主张要想在世界范围内获得广泛的认可,既需要“诚”的姿态,更需要“诚”的行动,要想冲破西方话语体系以自我的视界来审视他人的思维桎梏,既需要用别人听得到、听得进、听得懂的方式来讲述好中国故事,更需要一种具备分众化、实践性和持续性的总体性方案,近年来,以“一带一路”倡议、“网络空间治理”等为代表的系列举措、系列倡议及系列方案正在以实际行动破解异域公众认知——它宣告了一个和平发展的中国对世界而言更有利。

近年来,不少由中国提出关于文化交流的表述、倡议等在国际范围内获得了较多的认可,而这些新的表述、表达和倡议中所蕴含的交往理论也正在引发学术界新一轮的思考。对中国国家领导人关于国家间交往的系统论述进行研究的文章已经成为国际政治、全球传播研究领域中一个绕不开的学术话题。而实际上,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关于人类文明交流互鉴有过诸多精辟论述,广泛涉及中华文明如何推向世界、文明间如何共生协作、如何看待文明的差异等若干维度。同样,“全球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等一系列新的主张、倡议为解决国际争端、调节国际纷争、緩解国际矛盾、推动世界文明交流、国家间交流协作提供了一种富有阐释力的解决方案。

文明交流互鉴既是在全球化语境下国家话语体系建构的重要立足点,更涉及在新的历史方位下,中国应该以何种姿态和维度阐释好中国在推动建构全球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角色与使命问题。尤其是在中国身处新的全球经济、政治环境下,中国在阐释自己的身份、界定自己的角色进行国际传播时,需要充分考虑不同文化圈层、不同文化传统所构筑的“视界”的影响。在全球化浪潮下,中国的发展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而中国在国际舞台上影响力的壮大不会对既有的国际体系和国家间交往的秩序产生根本性的威胁,而是为全球发展过程中的不确定性注入正能量。正如美国学者彼得·卡赞斯坦等人所指出的那样,“我们的文明世界是多元多维的。这个世界乐于接纳具有独特文明的中国,而不是文明例外的中国”13。实际上,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一直在为解决人类所面临的环境、国际争端、健康、饥饿、恐怖主义等各种共同的难题提供具有阐释力的行动方案,中国的发展和壮大有助于这些问题的解决而不是制造更多的问题。

习近平关于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的论述重新定义了国家间交往的理想范式,明确了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角色、地位、责任和使命问题,更明确了中国的发展壮大为世界各国带来的巨大机遇,并为世界上现存的各种悬而未解的问题提供了富有阐释力和实践张力的解决方案,人類文明交流互鉴的论述是对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弘扬。

注释:

①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奋斗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46.

② 陈力丹:论马克思恩格斯的全球交往观念[J].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4):117。

③ [美]曼纽尔·卡斯特.网络社会:跨文化的视角[M].周凯,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45.

④[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88;166;804;180.

⑤ [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27.

⑥[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73.

⑦肖燕飞. “一带一路”文明交流互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贡献[J]. 社会科学家,2022,No.305(09):26-32.

⑧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奋斗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3.

⑨周建萍.国家形象建构中的主体性与主体间性问题研究[J].江苏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41(04):60-64.

⑩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543-544.

11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525.

12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奋斗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2.

13[美]彼得·卡赞斯坦.中国化与中国崛起:超越东西方文明的进程[M].魏玲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223.

作者简介:孙祥飞,华东政法大学党委宣传部副部长、新媒体数据研究院院长;连珂瑶,华东政法大学传播学院传播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编辑:徐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