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众视域下的儿童剧研究
2023-05-30贺沭荣常凌
贺沭荣 常凌
[摘 要]胡红一导演的儿童木偶剧《鸡毛信》,在策划、编剧和舞台呈现阶段充分考虑到受众群体思维和接受特点,发挥儿童受众在演出观赏中、观赏后的特别作用,从而获得作品与受众的良好互动关系,受众也借由此互动建构情感认同和新的意义,对受众的现实亲子关系亦有助力。在受众视域下考察《鸡毛信》的创作,从受众心理需求出发对其游戏心理、娱乐需要、审美需要的如何被递进满足进行研究,认为该剧与儿童受众之间的想象建构和现实互动有着积极影响。
[关键词]《鸡毛信》;儿童剧;受众心理;自我构建;情感认同
戏剧的观众在受众研究理论里面,属于受众范畴。在受众研究中,作品如何调动受众的接受度,受众如何接受、解读一部戏剧作品,作品与受众之间的互动关系等,形成一个动态交互过程,此过程的重要性并不弱于作品本身。比较而言,儿童剧的受众群体更重要也更特别,儿童剧和受众之间的关系也异常紧密。
胡红一导演的儿童木偶剧《鸡毛信》是根据广西本土老作家华山的小说《鸡毛信》改编的。《鸡毛信》以“戏中戏”形式,讲述生活在当代城市的海娃,进入VR游戏,“穿越”到1941年,和抗日小英雄海娃一起作战,与日军斗智斗勇最终获得胜利的故事。木偶剧《鸡毛信》在主题选择、情节架构和舞台呈现上都有很强围绕受众群体去创作的特点,发挥儿童受众特别的情感投射作用,获得与受众的良好互动关系。在受众视域下考察《鸡毛信》,先描述其受众群体特点,而后研究《鸡毛信》逐步满足儿童受众哪些需要,继而观察该部作品和它的受众之间如何生成有机联系,受众借此生发什么新的情感意义,可以看到当代儿童剧与受众之间的有机关系如何达成。
一、儿童剧受众群体分析
兒童剧受众群体首先是儿童。当代儿童,尤其是2010年之后出生在移动互联网和智能设备时代里的儿童,受到网络虚拟世界和电子媒体的影响,复杂多变的信息变得触手可及,课堂之外的社会认知变得极其丰富,他们的心理接受机能与传统媒体时期的儿童有较大的不同。可以说,当代儿童的概念超出传统儿童概念本身,它是受当代思想的影响和启迪而“进化”成的当代儿童。
丰厚充足的物质生活为当代儿童的身心发展提供基础养料,精神层面的追寻成为当代家长和当代儿童新的关注点。传统的儿童心理已经难以适应新环境带来的发展条件,相对于传统年代学生的思维模式单一和行为动态乖巧来讲,当代儿童的思维更加跳跃,心理特征和需求更加多样;表现出的性格个性化特征明显,有强烈的自我认同感,认知范围扩大和道德意识增强,成因由家庭和学校带来,渴望被尊重、被关注和需要更多的话语权,这些都是当代儿童鲜明的心理特征。1关注当代儿童主体,把握儿童的心理需求和发展,让儿童自己去感受世界,创作时需要挖掘他们内心深处所思所想。
儿童剧受众群体其次包括家长。我们所讨论的2010年之后出生的儿童,他们的家长大多为80、90后,这些家长出生和成长在社会转型的大背景之下,具有不同于其他时代的精神面貌和时代特征。20世纪80年代,中国重新掀起启蒙思潮,处于现代性追求的社会转型期,整个社会开始对个体自我意识、自我价值的彰显与关注。背负着国家民族、社会政治标签的“人”下移到现代的具有个体意识的“人”。2在这种背景下成长的家长对人自我意识的觉醒以及价值的关注达到新高度,他们教育孩子的方式与前代家长不同,更希望孩子全面发展。
在提倡“还童年给孩子”“给孩子减负”和提倡美育的大环境下,加上教育和消费观念转变,家长越来越认识到儿童剧可以提高孩子对美的感知和鉴赏能力。儿童剧的创作者面对的受众不单单是儿童,还有带着孩子进入剧场的家长,家长在前期负有消费决策权,在陪同观看儿童剧时的引导以及结束后的交流教育反思,在宏观来看是高质量亲子关系建立的契机,因此,儿童剧与成年、未成年共有的受众群体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
二、从游戏的娱乐到审美的升华:《鸡毛信》对受众需要的递进满足
木偶剧《鸡毛信》对受众欣赏作品的心理消费需要,是从初步的游戏快感、释放本能到高阶的审美升华逐步递进满足的。该剧通过富有冲击力的幻景造景舞台艺术营造VR游戏带来的神奇穿越世界满足儿童受众的游戏需要,以滑稽的表演、活泼的台词满足儿童的快乐本能需求。儿童受众在满足前两个需要的同时就意味着成功接纳戏剧设定,开始进入故事情境,各有寓意的木偶造型,在多媒体舞美和歌舞中进一步满足儿童受众的审美,获得审美愉悦和精神的净化。
(一)幻景造境满足儿童受众游戏需要
艺术活动或审美活动起源于人类所具有的游戏本能,艺术是一种以创造外形外观为目的的审美自由“无利害性”的游戏。1叶艳琳在《美国儿童电影中的游戏精神》中指出,游戏是儿童与生俱来的心理和生理的本能,是儿童的生活方式及认识世界的方式。2这说明,儿童受众在观看儿童剧时是不带任何功利性目的的游戏本能去欣赏的。
如果用模拟游戏为儿童剧的故事主线,欣赏戏剧对于儿童受众来说就是参加一个大型游戏,满足儿童的游戏天性。在《鸡毛信》中,导演用此手法为受众创造双重游戏体验。首先是将故事发生时间设置为与现实相似的未来,海娃爸爸送了一个极具科幻未来感的VR游戏机作为海娃的生日礼物,这个游戏机可以任意穿越时空。但是,在这个未来世界里出现的语文书课本、连环画和小英雄海娃的故事是观众所处的现实共有的,这些熟悉的元素为这个假定世界增加不少真实性。《鸡毛信》为儿童受众营造一个可信的未来世界,由一个现实儿童最渴望的VR游戏机来支撑主要情节,这个设定本身就带有很强的游戏性,易被儿童接受。
《鸡毛信》中,海娃改名字这一情节是第二重游戏体验的契机。借由改名,当代海娃带领受众一起成为VR游戏体验者,回到1941年秋天的晋察冀边区抗日根据地开始游戏式的冒险。在海娃给鬼子带路时,用控制双环轨道突破有限的平面舞台空间,用旋转舞台来表现群山起伏和陡峭的山路,表现海娃和鬼子山间错位兜转的悬念刺激。整个舞台空间变得充满立体感和运动感,此部分呈现如同双方的追赶游戏,通过灯光来分割场景,牢牢抓住孩子和家长的眼球,转台的设计极大地提高叙事效率,同时保持对受众游戏心理的控制感。
《鸡毛信》还直接为剧中人物设置游戏情节,让受众在心理层面跟随剧中的游戏输赢的变化而变化。剧中用充满童心的木偶来区分剧里的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活泼可爱的穿戴偶小羊、可以“开炮”的甲虫战车,紧张、充满对抗感的剧情都充满趣味性。
《鸡毛信》的情节符合儿童受众的思维特征,儿童会依照自己的游戏规则和逻辑对舞台呈现出的元素展开接受解读过程。该剧先以趣味化、游戏化的形式吸引受众的认同,让受众在观演过程获得内在愉悦和满足,继而在海娃进行游戏时去投射游戏玩家体验,体验冒险与自由的游戏精神。
(二)释放本能,满足儿童受众娱乐天性需要
“快乐原则”是弗洛伊德的理论,在他看来,本我遵循的是“快乐原则”,儿童群体这一特点更加突出。儿童受众观看儿童剧最本能的需求就是追求快乐以达到心理上的满足。1现实生活中的孩子和家长,普遍存在着较大的压力,学业压力、工作压力和人际压力像三重枷锁,牢牢压制想要追寻快乐的脚步。孩子和家长都需要一个精神庇护所来喘口气,可以短暂逃离压力。儿童剧就是这个现实社会里供孩子和家长歇息的“桃花源”,孩子和家长可以在儿童剧所建构的虚拟艺术世界里肆无忌惮地追求快乐。
儿童受众在追求快乐时甚至不一定要以理解剧情为前提,较为低幼年龄的儿童受众在《鸡毛信》里也可以得到快乐的满足。例如他们不理解两个海娃因为穿越一起在舞台出现,但还是会被当代海娃滑稽、夸张摔倒的动作逗笑。在《鸡毛信》里,幽默的台词和演员夸张、滑稽的表演常引起家长、儿童一起开心大笑,台上与台下的喜剧互动营造出轻松快乐的气氛。在开场时,小海娃发现爸爸送自己的礼物是关于鸡毛信的游戏时候,爸爸说:“儿子,这款游戏,可是量身定做啊,保证叫你‘回回都上当,可是‘当当不一样。”翻译官得知小海娃在故意给日军带错路,怒道:“怎么跟我说话呢?小兔崽子……(佯装发怒)厕所里头打灯笼,找屎(死)啊你。”歇后语和谐音幽默的台词,加上肥胖翻译官的搞笑形体动作,成功把在场的不同年龄段的观众逗笑。儿童被海娃与日军之間信息不对等产生的误会和奇思妙语带来的新奇吸引,在笑声中获得愉悦的审美体验。
在剧场里,儿童受众会受快乐原则支配,演员适度夸张的表演和活泼的剧情会逐步松解掉他们身上的枷锁,释放被压制的本能冲动,在自由中享受快乐天性的需要。
(三)多重戏剧元素设计满足儿童受众审美需要
儿童受众中,那些年龄较大的学龄期儿童除了游戏和快乐的需求,还有较高的审美需要。现代精神分析学家认为,审美愉悦是在假想性满足欲望和需求后产生的,儿童剧观赏的特点正好满足观众审美心理的需要。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一个重要观点是:本能和欲望是人的生理和心理需求,娱乐和寄托是人的精神需求。2“寄托”包含一定的审美性。人的生理、心理和精神需求催生了戏剧。由摹仿和扮演所构成的戏剧,人们从生理和心理上觉得有趣、好玩和开心,能够产生审美愉悦。受众观看儿童剧,进入审美状态后就是在接受美的熏陶和艺术的滋养,进而得到精神的净化和感悟。《鸡毛信》搭载着儿童共同去体验世界的新奇和人物的成长历程,多重戏剧元素设计呈现,让儿童对剧情和角色的理解有了思考的余地和审美的体验。
让观众进入审美状态的第一个重要元素就是舞台效果,舞台空间的营造能够满足观众的耳目审美需求,就会带来家长和孩子的沉浸式体验,这最有利于审美和净化的达成。《鸡毛信》不管是在舞台和音乐设计方面,还是在人偶的设计方面,都呈现一种梦幻与真实完美结合的艺术真实,造型美轮美奂,音乐直入人心,木偶形象可爱、生动活泼,的确本身具有高度的审美性。舞台方面,整个故事发生在极具中国山水写意风格的舞台上,受众可以在舞台灯光颜色和明暗变化里体会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转变,用灯光和VR眼镜配合使用来表现极具科技未来感的穿越。在音乐设计方面,流行乐与中国民乐相结合,开场木偶羊群亮相时,搭配中国传统乐器唢呐,粗犷和极具穿透力的视听一下就捕获儿童受众的注意力,一般来说儿童不太能接受民乐,但在这里,流行乐与民乐的融合以及恰当的融入视觉让儿童能感受到传统音乐之美。再比如,用山西左权民歌“开花调”的民歌精华作为主题音乐贯穿始终,还引入近百人的现场乐队及民乐合唱团共同演出。1该剧既有悠扬婉转的唱段,又有气势磅礴的合唱,能让儿童受众体会到高雅音乐之美。在人偶的设计方面,视觉上的冲击可以加强受众对于儿童剧所呈现世界的理解和把握,也可以对人物角色存在的意义有更深的感知。剧中鬼子狼人偶的设计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半戴半举式的巨大狼头,一部分是演员身体穿着的日本军服,在视觉传达上,儿童受众能很快感受到日本兵如狼似虎的凶狠可怕性格,也明白主角人物海娃的现实处境与羊群处境是一样危险。鬼子狼这样具有创新意义的人偶设计可以更好的帮助儿童受众浸入故事情境,也感受到丑怪式人偶的惊颤式审美体验。
《鸡毛信》的诸多元素设计自身具备高度审美性,又符合儿童受众接受特点,充分突出作品独特的浪漫主义故事情调,具有巨大的情感感染力,让儿童受众在感官获得满足的同时又能享受到精神上的愉悦,从而调动起观众审美的内在驱动力,获得更深的精神愉悦。
三、《鸡毛信》与儿童受众之间的想象建构和现实互动
儿童受众除了满足游戏、快乐和审美需要,还会对观看的戏剧产生积极的想象建构,包括自我认同、情感投射,继而与家长产生现实互动。儿童剧作为文化产品,观看儿童剧是一种心理和情感的消费行为。但优秀的作品不仅仅是消耗性的消费,也有其积极的一面:儿童受众可以进行生产性的消费——获得积极的自我认同、身份投射,超越了纯消费性质。
(一)儿童受众对《鸡毛信》主角产生的自我认同构建
在全球化背景下,过度推崇实用主义与技术主义导致的物化、拜金等异化现象侵蚀着个人的自我意识。个体因失去对于自我本真与信仰的坚持,陷入精神的荒芜与空虚。自我认同在现代条件下成为具备永久性和强烈变化性的问题。1在儿童成长过程中,自我认知是不断发展的,成长过程是一个自我认同、自我价值追寻的过程。当然,儿童不可避免的也会遭遇认同危机,表现为对自己身份的困惑或拒绝。在《鸡毛信》中,当代海娃改名这一行为就暗示着身份认同危机。从整个故事来看,两个不同时代的海娃拥有各自的意识和性格,在送信的途中共同经历危险和考验,但本质是互为一体的。当代海娃虽在第一次与敌人交锋时,害怕到中断游戏,产生退缩心理,最终在父母和朋友的鼓励下重回游戏,与1941年的海娃一起推倒消息树,把信送到八路军手里。当代海娃通过游戏经历冒险,最终从小英雄海娃身上获取榜样的力量。这个情节的设计暗含着海娃对积极自我的找寻和身份的认同,在跨过困难后找到存在的意义,实现对自我的辨认和认同。当代海娃这个形象可以看作受众的一面镜子,镜子是一种隐喻,可以看作中介并基于此获得关于认知自身的映像。2自我的建构离不开自身也离不开自我的对应物——他者,这个“他者”就来自镜中自我的影像。3当代海娃对小英雄海娃的投射也投射在受众与当代海娃这一角色上,剧中海娃找寻自我的过程其实也是儿童受众获得情感认同的过程。
观众引发情感认同的前提是儿童和父母两方都能在儿童剧中找到自己生活熟悉的部分,它可能是人物角色经历,也有可能是人物情感变化过程。这些行为引起观众回忆起现实生活中与儿童剧产生关联的片段时,就会让观众对角色产生代入感。将自身的情感映射到角色身上,能寻找到一种情感宣泄的入口,以便达到移情满足。当代海娃在游戏中体验小英雄海娃送信的过程,其中当代海娃产生的情感变化把观众裹卷,通过当代海娃一系列意志行动,观众的情感状态升腾为一种送信成功的炙热渴求,由意志行动带来情感的深化与升华。一名三岁孩子妈妈在看完整个剧后表示,当代海娃接过小英雄海娃手里红缨枪这幕是令她印象最深刻和最感动的:“红缨枪代表着勇气和信念,接过红缨枪就代表着一代人与一代人之间的传承与交流,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够以小海娃为榜样。”
英雄海娃正义勇敢的行为,方明星在《对话与融合——动画艺术成人思维与儿童思维的对接研究》中将这种行为称为儿童“反叛性”,它们都显示出儿童试图突破儿童状态的心理动向。儿童对力量的渴望不仅是单纯的拥有与使用,更多地折射出儿童自我意识的觉醒与扩张,带来的是自我能力的挖掘与内在精神力量的觉醒,儿童由力量带来精神的蜕变才能实现真正的成长。1受众从两个海娃身上见证成长,在这种有趣和新颖的讲述方式中去感受红色经典的魅力。在受众产生情感认同后,再因内容形式创新,观众会不自觉地去接受作品,并且在这个过程中由被动变为主动接受儿童剧的教育意义。《鸡毛信》中对儿童个性的张扬与表达以及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关注不再是一味地忽略和抹杀,而是合理的承认与重视满足儿童受众对自我认同的需要,通过设置年龄、经历相仿的榜样形象来让主体受众完成对理想化的自我构造,也在无形中引导孩子去思考。
(二)对受众现实亲子关系的积极影响
优秀儿童剧所营造的情感场域里,能够让儿童和家长受众找到情感的慰藉和情绪的宣泄口,继而促进现实亲子关系的改善,有利于受众情感结构的丰富。从家长的角度来看,剧场是一个特殊和合适进行亲子互动的公共场所。在进行观剧体验时,家长可以看到儿童的喜悦、伤心、激动和兴奋,这一系列情绪产生过程是家长同步参与的。儿童受众通过角色行动与剧情而产生的感想体会和想要交流的欲望,可以让家长探寻到他们的内心世界。儿童剧为家长与孩子之间建立起一个共同交流的机制,孩子可以抒发自己的真实情感,家长也可以及时解答孩子的疑问,通过讨论和引导让孩子获得成长。《鸡毛信》涉及日常生活都会存在的矛盾和冲突,比如在第三场,爸爸角色负责演唱的《海娃的故事天下流传》是这样的,“海娃从此成为我的标签,小英雄的高大逐渐变成负担。这种逆反爆发在留学之前,自己改名字辜负了父辈期盼。父母去世后,懊悔很多年。直到儿子你出生,取名弥补遗憾”,浓缩这个时代许多父母的影子。现代海娃的名字代表着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寄予了希望孩子能按自己希望的路走,完成这一辈未完成的愿望,成为自己生命的延续。孩子们的心声在随着海娃的台词传达给父母:“爸爸,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替你做呢?”这里折射的正是现实中的父母与子女存在的普遍问题。
儿童受众随着剧情发展与角色一起经历紧张和喜怒哀乐,一同面对难题,又一起解决问题。《鸡毛信》通过前述方式引导儿童进入移情阶段,通过展现剧中人物的思维方式和立场,可以让受众体会理解和尊重,以此来培养观众的同理心。受众虽是儿童,但是家长也可以通过台上的演绎和台下孩子的反应来反思以往的教育方式,去改善与孩子的说话和相处方式。儿童剧就是让受众在即时感受中接受审美的教育,去疏导物质世界的压抑情绪,受到高尚的教育和有益的鉴戒,实现精神的自由和人性的完满,1在儿童剧营造的情感场中去体验困难被克服和获得成功的兴奋和激动,得到审美愉悦和心理洗礼,进而产生认同和情感意义,并对现实亲子关系产生积极的影响。
结语
对于孩子来说,观看儿童剧不仅是一个满足快乐和审美的旅程,更能培养表达能力,丰富他们的语言积累,提高他们的审美情趣,学会与他人协作,懂得真善美。2对于儿童剧创作者而言,尊重孩子是最为重要的创作前提,让孩子自己去感受世界。只有在明白儿童的思考方式的前提下,为他们发声和创作角色,才能让孩子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接受和认同,获得成长。《鸡毛信》是很多人都熟知的故事,导演在保留原故事的结构上进行再创造,加入科幻和游戏元素,让观众既熟悉又新奇,儿童受众获得游戏的快乐和天性的满足,进而有着深度的审美愉悦,剧目与受众群体建立了良性关系,受众也借由此投射积极的自我认同、情感认同和新的意义。可以说,儿童剧的创作只有把握受众心理需求,加强叙事与观众情感的互动,将民族文化与时代精神相结合,在借鉴上进行创新,才能使特殊的受众群体在观剧时获得多重满足,儿童剧方能有坚实的发展基础。
作者简介:贺沭荣,广西大学硕士研究生;常凌,广西艺术学院副教授。
本文系广西高等教育本科教改工程项目“综合性大学艺术学院实施美育工作的实效路径研究”(2020JGA107)阶段性研究成果。
1杨洋:《中国儿童音乐剧发展现状研究(2000~2019)》,硕士学位论文,哈尔滨音乐学院,2021。
2冯达:《新世纪中国动漫电影的价值谱系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哈尔滨示范大学,2021。
1藏燕:《埃伦·迪萨纳亚克的生物进化艺术观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河北大学,2018。
2梁雅芮:《奥飞儿童动画的游戏性研究与反思》,硕士学位论文,四川师范大学,2020。
1顾犁:《儿童剧观众心理分析——兼论儿童剧〈森林护卫〉的创作策略》,硕士学位论文,上海师范大学,2020。
1戴平:《戏剧美学教程》,上海书店出版社,2010,第336页。
2《送出人生中最重要的鸡毛信——木偶剧〈鸡毛信〉主创谈创作》,《广西日报》2021年7月13日版。
1李妮乡:《新世纪好莱坞“全年龄”动画电影研究》,硕士学位论文,西南大学,2017。
2陈歆、曹建斌:《试论拉康的镜像理论》,《江苏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3期。
3刘文:《拉康的鏡像理论与自我的建构》,《学术交流》2006年第7期。
1梁雅芮:《奥飞儿童动画的游戏性研究与反思》,硕士学位论文,四川师范大学,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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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顾犁:《儿童剧观众心理分析——兼论儿童剧〈森林护卫〉的创作策略》,硕士学位论文,上海师范大学,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