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贸易仍将保持良好发展态势

杜大伟

自2018年中美贸易争端开始后，中美贸易脱钩的讨论甚嚣尘上，之后高科技产品的双边贸易额发生了明显下降，然而中美贸易在总额上保持良好态势。理解上述现象需要从两个维度出发。

首先，中美贸易争端的背后是科技战，双方围绕高科技行业的竞争已经展开，并将进行一系列竞争。其次，中美贸易合作具有強大的经济基础，中国在世界市场的地位很难被其他国家取代。另外，美国的关税政策对降低其贸易逆差并无帮助，加上中国的持续开放举措，中美贸易在总体上很难脱钩。这两方面内容有助于我们理解并展望中美贸易的未来。

中国的产业政策由来已久，尤其注重高科技领域的自主发展。此外，随着政府资助的“产业引导基金”的推出，产业政策的资金来源变得多样化，不再由政府直接补贴目标行业的公司，而是通过专业的产业引导基金进行投资。这些基金可以从其他来源筹集资金，投资于一系列科技公司，并负责为整个投资组合带来利润。

美国也有其产业政策，工具包括政府支出、出口管制和投资限制等。近年来，美国的大部分产业政策都针对中国。美国已将华为和其他科技公司列入其“实体名单”，这严重限制了美国公司向这些公司出售产品或向其许可技术。

美国政府还对美国从中国进口的很多产品征收较高的关税。这显然是美国试图减少其贸易逆差的无用尝试。对于美国从中国进口的一些低技术产品，企业会选择将总装转移到越南等其他国家以规避关税。此外，美国在全球范围内进口的大部分产品都是零部件，限制这种贸易会削弱美国本土公司的竞争力，并往往会压低出口。因此尽管征收关税，但由于宏观因素等，美国整体贸易逆差仍在继续扩大。

尽管美国通过关税和科技出口限制等一系列措施不断收紧开放的大门，但最近10年中国努力保持了开放的步伐。

当中国于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时，中国的平均适用关税税率从14.7%降至7.7%，并在随后十年稳定在6%左右。2013年后，中国开启新一轮贸易自由化浪潮，税率从2014年的4.7%降至2020年的2.5%。

在外商直接投资方面，中国同样表现突出。横向对比，中国目前比印度、印度尼西亚或泰国等亚洲新兴市场国家更加开放。在过去几年里，中国已经超过美国成为第一大外国直接投资目的地：在服务业和高新技术领域的推动下，2020年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流入额为2530亿美元，超过美国的2110亿美元。2021年，中国的外商直接投资额更进一步。鉴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反复和严格且持续的疫情防控政策，以及一些供应链的混乱状况，外国直接投资的势头如此强劲，这无疑令人惊讶。

从总体来看，中美贸易仍然保持着令人惊讶的良好势头。尽管面对关税和技术制裁等不利因素，中美贸易仍然存在强大的韧性。这表明这种双向关系有着强大的经济基础。从美国的角度来看，与中国相比，越南和其他邻近的发展中国家规模较小，其投资环境在基础设施和经商便利性方面存在弱点。虽然一些特定项目的生产有可能从中国转移到越南，但越南没有办法取代中国巨大的制造业产出。从中国的角度来看，它可以从日本、德国和荷兰等国获得一些技术投入，但拥有先进技术的国家均为美国的盟友，中国也很难完全绕开美国从欧洲获取先进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