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域·孤愤·孤愁:论谪宦文人的多维情感面相
2023-05-30蔡龙威李晶晶
蔡龙威 李晶晶
[提 要]宋代谪宦诗人们从馆阁至岭南蛮荒,伴随着生存空间的巨大转变,其心理和创作等诸多方面亦发生了巨大的變化,进而形成了多维、立体、丰满的情感面相。这种转变实来自于谪宦诗人在政治舞台中位置的变化及创作心态的改变,具体而言就是由孤域之艰到孤愤之怨,再到孤愁之恋的心理情感演进使然。
[关键词]孤域之艰;孤愤之怨;孤愁之恋;岭南谪宦
[作者简介]蔡龙威,东华理工大学文法与艺术学院讲师,文学博士;
李晶晶,东华理工大学文法与艺术学院讲师,语言学博士。
[基金项目]江西省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宋代江西籍贬谪诗人群体研究”(19WX10)、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项目“类型学视野下汉语平比范畴的互动承继系统研究”(YY19201)、东华理工大学博士科研启动基金项目“现代汉语平比范畴的认知语用研究”(DHBK2019334)
两宋时期,党恶朋奸,沆瀣一气,统治阶层内部斗争激烈,而“朋党之兴,始于君子,而终不胜于小人,害乃及于宗社生民,不亡而不息。宋之有此也,盛于熙、丰,交争于元祐、绍圣,而祸烈于徽宗之世,其始则景祐诸公开之也。”[1]到了南宋,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激烈民族矛盾斗争过程中,主“战”抑或是主“和”日益成为宋廷处理对外关系的关键分歧点。由于宋主安于富贵,不思进取,致使以主张“和议”为“国是”的论调日渐成为其时的政治正确。在此激烈的时代党争背景下,官员遭受贬谪日益成为宋代士大夫文人官宦生涯中的一种常态而具有了宿命论色彩的普遍性和必然性。两宋谪宦诗人们从馆阁贬至岭南蛮荒,伴随着生存空间的巨大转变,面对政治上的高压迫害和生活上的艰辛困苦,其心理和创作等诸多方面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中央文明”的生活转向贬地岭南本土的书写,使其从蕴涵着深厚国族精神的能动主体转向被观看的边缘化客体。这种转变来自于谪宦诗人在政治舞台中位置的变化及其带来的创作心态的改变,具体而言就是:由孤域之艰、孤愤之怨到孤愁之恋的心理情感的演进变化使然。谪宦诗人们于岭南时期的此种心态与创作具有较为普遍的意义,对此进行深入探寻,可以由此看出两宋繁烈的党争对官场政治生态的毒化效应以及岭南谪宦士人的心路历程和群体命运变化的轨迹。
一、痛与乐并峙的孤域之艰
岭南远离中原,其地理意义上的距离与心理范畴上的距离对谪宦文人的影响极大。宋代周去非在《岭外代答·地理·五岭》中有云:“自秦世有五岭之说,皆指山名之,考之乃入岭之途五耳,非必山也。自福建之汀,入广东之循梅,一也;自江西之南安,入大庾、入南雄,二也;自湖南之彬入连,叁也;自道入广西之贺,四也;自全入静江,五也。”[2]五岭自西向东的延绵地理走势在岭南与中原之间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地理屏障,较大程度上阻碍了中原与岭南之间的交往交融。因此,在唐宋士人的政治地域观念中,远离中原文化中心的蛮夷岭南,其在地域物候与人文习俗等方面是迥异于中原文明的。这种边地异质文化,使得贬谪于此的南宋岭南诗人们,通过现实还原与主体重新给予的书写策略,去展现其在诗歌题材上从中央文明生活转向贬地岭南本土的书写,从而开启了对岭南谪宦诗人们现实人生状态进行关注和表现的现实传统。两宋谪宦诗人们贬地的生存条件是异常艰苦的,他们描述了在其贬谪遭遇中所经受的各种艰辛困苦,这首先表现在迥异于中原故土的气候环境特点,很容易让诗人们产生恐惧之感,在我国古代关于南蛮之地恶劣环境的记载可谓史不乏书。诸如:
“下潦上雾,毒气熏蒸,仰视飞鸢,堕水中。”[3]
“山岚瘴气最重,尤盛于春、夏之间,春曰‘春草,秋曰‘黄茅,人至是月多疾病。”[4]
这样的记录充斥于各种史料当中,正是这令人闻之色变的瘴疠之气使得人们恐惧不已。两宋岭南谪宦诗人们在其作品中形象地描绘了对瘴疠所产生的惊恐胆颤的心绪,而如郑獬的“毒草见人摇,雄虺大如树。二月瘴烟发,熏蒸剧甑釜”[5]则更是将宋人对岭南瘴害的恐惧、排斥情绪抒发到了极致。客观来看,他们也确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条件下生活的:
“越井冈头云出山,牂牁江上水如天。床床避漏幽人屋,浦浦移家蜑子船。龙卷鱼虾并雨落,人随鸡犬上墙眠。只应楼下平阶水,长记先生过岭年。”[6]
“蛮烟瘴雨中,滋味更茶苦。”[7]
面对这种恶劣环境,谪宦诗人们是极为痛苦的,在精神上亦是无法消受的。绍兴十九年(1149),已谪居南安七年的张九成写有《谪居赋》:
“维兹地兮古横浦,岭之北兮江之浒。团瘴烟兮飞雾雨,七年于兹兮无与晤语。俗目并观兮吾何以处?”[8]
环境的恶劣与现实的冷漠共同影响着包括张九成在内的诸多谪宦诗人的创作心境。他们在贬地诗作中较多地用到了“烟瘴”“炎荒”“谪逐”等意象,如:
“瘴雨蛮烟惊鼓角,朔云边雪满旌旎”[9]
“伊余生三吴,窜逐落荒外。大目试环顾,四海等一芥。”[10]
“谪居天南陲,终年寡俦侣。四月山气行,淋漓满城雨。”[11]
这些文学意象较真实地反映了诗人遭贬孤域的痛苦心境。贬谪诗人群体所描述的境遇是群体性的悲剧。他们都是在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而遭受贬谪的,当发现贬地令人恐怖的生存环境和条件时,他们除了在作品中痛苦悲鸣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与出路。
如果说人类所生活其中的自然环境是人们不能去进行选择而不得不被迫适应的话,那么生计的艰辛则更让谪宦诗人们难以适从。这种生计上的恶劣条件让以往习惯于中原优渥生活的诗人们几欲崩溃。在这里,谪宦诗人们的实际贬地生活与诗歌对贬地苦难的书写之间已然没有了距离,他们其实就是在贬谪生活中真切地体验着诗歌,又用贬谪诗歌真实地还原他们的贬地生活体验。从实际遭际来看,他们应该是当时最悲惨困苦的人,这种艰难困苦也在他们的诗歌中被表现出来。在这里,谪宦诗人们将自己的贬地苦难生活与诗歌创作合二为一了。除了岭南严酷的气候,宋代岭南谪宦诗人们对岭南异域的极度不适还表现在饮食习俗上,如:
“白发坐钩党,南迁海濒州。灌园以餬口,身自杂苍头”[12]
“土人顿顿食薯芋,荐以熏鼠烧蝙蝠。旧闻蜜唧当呕吐,稍近虾蟆缘习俗。”[13]
恶劣之气候已让谪宦诗人们颇不适应,饮食风俗之恐怖更使诗人倍感煎熬,借助诗句,诗人之惊恐惶惑读者亦能感同身受。
随着思想领域“三教融合”程度的加深和岭南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提高,到了宋代,贬谪于岭南的谪宦诗人们在惊魂甫定之后,亦能用较为客观的眼光来看待岭南的山水物候。孤域的珍贵物产和迥异于中原的风土人情留给宋代谪宦诗人们极为深刻的印象,诸如梅挚的“我爱昭州果,西东此檀珍。荔枝登宴美,桂子荐盘新”[14],李纲的“江湖种橘侔洞庭,于中小者如龙睛。珊瑚枝干碧玉叶,结实璀璨罗繁星。客持赠我意已重,贮以翠笼尤晶荧。气含风露更髙洁,色著霜日微红青。匀圆入手讶磊砢,甘酸流颊凄芳馨。金丸玉齿乍破碎,中有沆瀣凝清冰”[15],王禹偁的“身落蛮夷人共惜,罪因文学自为荣。吏供版籍多鱼税,民种山田见象耕”[16]等等记载可谓在在有之。这都说明两宋时期的异域岭南对谪宦诗人们的身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表现在诗歌作品当中,既有艰辛痛苦,亦有异域風情,凸显出谪宦诗人们内心复杂的情感状态。
二、忠与奸皆存的孤愤之怨
两宋时期的岭南“自唐宋以后为神州”[17],经济社会文化已有了较大的发展。因此,此期谪宦诗人们对岭南的畏惧与其不适应岭南的气候以及被贬后的心理压力有关,与当时岭南的实际情况并不完全契合。于是,在诗歌叙事维度上从单维的“地域风俗”转向多元的“心绪体验”,体现其生存境遇之怨愤心绪就成为了重点。这些爱国的谪宦诗人们,胸怀满腔爱国忧民的热忱与奸邪小人英勇斗争,然而满腔的正义爱国热忱却最终遭致被远贬岭南蛮荒的命运,其心中之不满和怨愤溢于言表。如李纲的《宝剑联句》:
“造化钟锤巧,山谿鑛镤良。精金付欧冶,妙手铸干将。
淬砺呈锋锷,飞腾辨耿光。青黄司火候,爪髪助祈禳。
桃氏几时献,龙文难久藏。鳞皴识松理,乙屈认鱼肠。
黯黯青蛇色,炎炎赤帝祥。提携起三尺,驾驭牧群狼。
弹铗悲冯子,夸镡悟赵王。神功归不试,利用运无旁。
赠客千金直,方人百鍊钢。还须玉具饰,何用蒯缑装。
讵使妖腰喜,当容节士狂。纯卢非武媚,巨阙太坚刚。
鬱勃衝牛斗,蛇蜒接混茫。畴能宝于越,俱议刻艅艎。
抆拭资神土,珍藏閟宝房。斩蛟诚壮勇,剸象见銛鋩。
韩信归髙祖,朱云赐尚方。雄材元倚仗,佞胆已飞扬。
浑脱公孙舞,缦胡庶士伤。吴鈎能曲折,蜀汉有文章。
六赐恩何厚,三名怨未偿。先知吼蛟兕,摩钝凛冰霜。
犬子尝思击,猿公莫敢当。翁归备文武,季路戒疆梁。
疾视真何事,要盟或可臧。鑱天隳彗孛,适野走榜徨。
麾拂飞雷电,轩昂变雨暘。刺强同匕首,定乱岂长枪。
叔向排当御,昭王畏拙倡。买牛今欲老,铸鏄岁方穰。
徐国留吴札,鸿门蔽顶庄。拄颐真贵盛,击柱妄披猖。
曜儹山妖见,秦兴水怪彰。万人犹可敌,一决未应敭。
不动惊公胜,为夸异伯阳。断匜犹未妙,穿屋始非常。
止水涵晶莹,疏星点角芒。聊须为武备,何必事戎行。
要并宗臣履,休同小盗裳。衝星怜杜子,斫地叹王郎。
不假蒙须便,真成刃手创。新硎如可发,故物未应忘。
黠虏称兵急,王师击鼓镗。氛埃期扫荡,心胆为开张。
未斩楼兰级,那销黔首疮。几回开匣罢,但欲引杯长。
聊复防身佩,毋为跃水亡。报君吾志毕,以尔倚扶桑。”[18]
通读此作,定会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位奋勇抗敌的英雄形象。值得注意的是,这个英雄形象其实就是谪宦诗人李纲自己在作品中的化身。李纲因多次上书直谏而遭致权奸宵小的眦恨,从而遭受不断贬谪的悲惨命运,但他却不改忠心报效皇权社稷之志,终成为彪炳史册的伟岸英雄。然而,他虽空有满腔热情却始终无法实现毕生救亡图存之夙愿。在此诗当中即可明显感受到其心中的无比愤恨与悲壮,并且李纲内心中的这种激烈情绪是异常强烈的,以致于在整首诗歌当中,情感的宣泄本身就成为了最重要的主体而得以表达。与之相较,关于此首诗歌在艺术维度上的考量就不再是诗人最为关注的方面。更确切地说,整首诗作创作的初衷,就是为了宣泄自己激愤的情感,同时也表达了诗人热爱国家的浓厚情怀。而这种怨愤的情绪又因岭南地处偏远,生活艰苦,而使得被贬的诗人们心情十分低落,对朝廷产生了可以被称为孤愤的情绪,“风月沧浪自逐臣,烟波甫里亦遗民”[19],致使被贬岭南期间“迁客”“谪宦”“谪官”等词频繁出现在此期谪宦诗人们的诗作中。如:
“常诵离骚澧有兰,那知谪宦憇其间。”[20]
“作赋兴公虚想像,谪官司户实飘零。”[21]
“细柳将军来护塞,夜郎迁客正穷居。”[22]
这种孤愤的情感,不单存在于爱国谪宦诗人心中,亦可在其他谪宦诗人身上得见,如孙觌在贬地广南西路之象州所作《南山寺》云:
“千丈云根荫此邦,沉沉寒影卧秋江。潭空映日苍虬动,烟暖翘沙白鹭双。
梦觉滩声喧客枕,吟余竹色满僧窗。诗成绝叫层楼上,听我洪钟万石撞。
安心是药本非禅,遇胜欣随意所便。嚼蕊拈花身老矣,穿云涉水思茫然。
行逢酒伴操觚去,倦憇僧窗借榻眠。寄语排言问津者,人中今是地行仙。”[23]
客观而言,孙觌其人依违无操已成史上定论,无需赘述。然“则觌之怙恶不悛,当时已人人鄙之矣。然觌所为诗文颇工,尤长于四六,与汪藻、洪迈、周必大声价相埒。必大为作集序,称其名章隽句,晚而愈精。亦所谓孔雀虽有毒,不能掩文章也。”[24]客观而言,孙觌为人则一,为文则又一,不可因其操行而忽略其在诗作上所取得的成就。孙觌贬谪岭南象州虽实乃罪有应得,然其面对此遭遇所产生的心中思绪变化亦与正义之士未有不同,具体而言就是内心均因贬谪而生有强烈的挫折孤愤之感。不同的是,如果说正直之谪宦的孤愤来自于“忠而被谤”,来自于不能再有机会拯救国家黎民于水火的悲叹,那么对于这些从朝中重臣贬到岭南蛮荒的宵小之徒来说,其孤愤的感受显然来自于一己之私,来自于荣华富贵烟消云散后的心理落差。
三、直与曲意象凸显的孤愁之恋
贬谪岭南的诗人们,处于一种人地生疏的孤愁惶恐之中,这种镂心刻骨的情感体验缘于其被边缘的尴尬处境。被贬岭南的诗人们,在当时主流官方话语体系中是边缘而窘迫的。这一境遇使其始终趑趄在对“客”“囚”身份的悲鸣上,这使得宋代岭南谪宦诗人们对自身的谪臣身份是异常敏感的,对“异域”文化习俗的感受是异常隔膜的。他们从昔日唱予和汝的京官到现今绝塞边徼的流囚,从名声籍甚到丑声四溢的陡然身份上的落差加重了其心理上的被弃感。于是,他们在孤域中书写的诗歌作品因饱含着对缅邈乡梓的思念而显得格外婉媚动人。而这主要是以故土中原为观照对象,通过乡土乡音乡情等内容加以呈现的。
宋代岭南谪宦诗人们有着同时身处中原儒家文化和岭南边疆文化的特殊境遇,这种境遇使得谪宦诗人们很难在表现他乡之艰辛的同时不追忆对自己故乡的认同。他们在岭南生活的许多瞬间,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中原故土,谪宦诗人们屡次提及“红药”“凤阁”“西垣”等中书省别称的词语,用以诉说对朝阙的眷恋和被贬后的失落之感。这样的孤愁之思,使仕途失意的谪宦诗人们不由得产生了思归之意,表现在诗歌作品中,大量出现诸如“中原”“洛陽”“故土”等字词的诗歌吟唱:
“只今流落天南端,怅望中原莫回首。”[25]
“牡丹花在逢寒食,群玉山如望洛阳。不是使君寻旧赏,更无人会忆姚黄。”[26]
“我今萍梗任飘泊,怀土却悟从来非。”[27]
在宋代岭南谪宦诗人们的愁苦吟唱中,既有如上述诗句中用家国故土等直接意象表达思归之情的,亦有善于借用某种间接意象来表达思乡之绪的,如汪藻《和家叔春日》:
“晓看春水满方塘,静掩柴扉白日长。花意风光空烂漫,客愁山色对苍茫。
扬州歌吹今何在,陶令田园亦就荒。试问南来米贵贱,欲随春浪过潇湘。”[28]
这首诗作运用对比的艺术手法,以春水之有情与居人之无意相比对,并以“春归”意象贯穿全篇,虽然全诗从语句上并未有“归”字出现,但却能够使读者明确感受到诗歌是以“春归”意象兴起浓郁的思乡之情。类似的间接意象还有“孤帆”“孤鸟”等,如赵鼎的《又泊兰溪亭》:
“孤帆薄暮转清溪,空翠回环望眼迷。梦想莫知家远近,羁游将遍浙东西。
归来分合投闲散,老去情犹惜解携。明月深林有乌鹊,悲鸣未许一枝栖。”[29]
赵鼎此诗中的“孤鸟”意象既是其坎壈仕途遭遇的心理折射,又是孤域漂泊中的孤愁思归心绪的反映。诗人厌弃羁旅漂泊,渴望回归故园,但贬谪的遭遇使得这一切意绪皆沦为幻想,诗人所抒发的羁旅情怀更为悲戚无着。
综上而言,宋代岭南谪宦于贬地诗歌书写中所体现出的多维度的情感面相实际上是因缘于贬谪际遇,来自于谪宦诗人在政治舞台中位置的变化及其带来的创作心态的改变,具体而言就是由孤域之痛到孤愤之怨,再到孤愁之恋的心理情感演进使然。目前来看,学界对于宋代谪宦于岭南贬地的书写中所蕴含的多维情感等深层脉络和意蕴的探讨较为罕觏。这使得关于对宋代岭南谪宦诗文在古人文化心理史意义上的探讨一直陷入浮光掠影、未能深中肯綮的境地。以上这些遗憾,是亟须加以重视并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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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熊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