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120师358旅誓师抗日出征记

李放

1937年3月10日，红二方面军主要将领在陕西省富平县合影。二排左起：甘泗淇、贺炳炎、关向应、王震、李井泉、朱瑞、贺龙

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扣押蒋介石，逼蒋抗日，并请求中共方面协助解决。中共以国家、民族大局为重，在共产国际支持下，提出“停止内战、联合抗日”主张，力促事变和平解决，迫使蒋介石放弃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初步形成。

1937年2月，中共开始就红军改编问题同国民党进行谈判。七七事变后，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7月14日，中共中央发布命令，要求红军迅速开赴抗日前线，限十日内准备完毕。7月15日，中共代表周恩来紧急赴庐山，向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主席蒋介石提交《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并谈红军改编事宜。然而，直到8月13日日军进攻上海、威胁南京时，蒋介石才最后下定决心实行抗战。8月14日，国民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书》。大敌当前，中共也作出让步，双方终于达成改编协议。8月22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式宣布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

八路军120师358旅的创建

1937年8月下旬，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陕北洛川召开，根据中日敌强我弱的形势分析，确立了“全面的全民族的抗战路线”以及“持久战”的战略总方针和“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的战术方针。会议通过了《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和《中国共产党抗日救国十大纲领》。8月25日，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中国工农红军第一、第二、第四方面军和陕北红军等部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下辖115师、120师、129师等三个师。每师辖两个旅，每旅辖两个团，每师定员1.5万人。其中，120师由红二方面军和陕北红27军、红28军、独立第1师、独立第2师、赤水警卫营、总部直属队组成，贺龙、萧克为正、副师长，下辖358旅、359旅。358旅由红二方面军与红28军合编而成，下辖715团（团长王尚荣）、716团（团长宋时轮），张宗逊、李井泉为正、副旅长。

改编之初，国民党意图通过取消政治委员、设立政训处，削弱中共对八路军的领导。但我党自南昌起义发端，湘赣边界秋收起义三湾改编定型，最终在1929年红4军古田会议中确立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以来，始终坚持党指挥枪的原则不动摇，特别是在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复杂形势下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认识。为加强红军改编后党的领导，中央决定成立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八路军各师成立军政委员会。改编后不久，1937年10月八路军又恢复了政治委员制，李井泉由副旅长改任旅政委。

358旅的前身红2军团、红28军，都是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部队。贺龙曾长期任红2军团军团长，周逸群、任弼时、关向应先后担任过政委；红28军1935年12月在陕北组建，刘志丹曾任军长。358旅的两位首长，张宗逊毕业于黄埔军校，后参加了毛泽东领导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部队；李井泉是投筆从戎，带着工农赤卫队追随朱德参加了南昌起义部队。张、李两位首长都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过。张宗逊曾在红一、红四方面军任职，李井泉曾在红一、红四、红二方面军任职，都是久经沙场磨炼而又朝气蓬勃的红军战将。如今两位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又走到一起，率领358旅4000名将士开赴抗日救国的最前线。

八路军各师、团的番号，都是原东北军的。西安事变后东北军解散，就把部分番号分配给了八路军。改编后不久，国民政府按全国陆海空军序列将八路军改称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但八路军的称呼简单亲切，一直被沿用下来。

1937年7月，时任红2军团第4师政委的李井泉在陕西省富平县留影

红军改编遇到的思想难题

在改编之初，红军干部、战士思想不通成了大问题。按照改编要求，八路军要统一采用国民革命军制式，放下红旗改打白旗（国民党军的青天白日旗），不戴红五星而要戴青天白日帽徽，要穿国民政府发的灰色军装。这让广大干部、战士在感情上难以接受。他们想起自己的亲人、战友牺牲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手上，纷纷扔掉青天白日帽徽，拒不换装，有的同志还一气之下离开了部队。想当年，蒋介石、汪精卫背叛革命，发动四一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疯狂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全国5.7万多名中共党员，仅剩1万多名。苏区被杀害的革命群众更是不计其数。这不共戴天之仇，转眼间就要一笔勾销，同志们怎能一下转过这么大的弯子呢？

作为358旅政委，李井泉更是心潮澎湃，难以平静。1927年10月，李井泉所在的南昌起义部队在三河坝战役被反动派打散后，他千方百计与地方党组织取得联系，在党员赖永朋和家人掩护下与国民党靖卫团周旋数月才得以脱险。他和赖永朋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后来，赖永朋牺牲了。自己一大批革命战友，包括曾任红军总前委秘书长、红11军军长的古柏，曾搭档过的红35军军长邓毅刚，红军独立第3师黄云桥、刘铁超两任师长，红21军军长寻淮洲、军长刘畴西等前仆后继壮烈牺牲……缅怀革命先烈、继承先烈遗志、完成先烈的未竟事业是包括自己在内的革命幸存者义不容辞的责任。红军干部、战士的心，就是为着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争取人民自由解放而紧紧连在一起的。然而，如今国难当头，为了枪口一致对外，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顺利完成中央下达的改编任务，必须首先帮助干部、战士转好这个弯。为此，团以上干部都深入连队开展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李井泉随同贺、关首长深入连队，和干部、战士交心谈心，宣传解释党中央决策，先做通一部分干部的思想工作，接着再派这些干部去说服更多的同志。

李井泉把贺龙的话提炼成“名改心不变”：红军改了名，红心没有变，还是党中央毛主席、朱总司令领导，一颗红心为人民。他以这种干部、战士喜闻乐见的方式和浅显通俗的道理宣传党的统一战线方针和独立自主原则，讲解得大家心明眼亮。他进一步说服教育干部、战士要深谋远虑，顾全大局，要懂得在大敌当前、民族危难关头，必须首先考虑保全国家、民族的大利益，而不惜舍去一时小我的道理，提高大家的思想觉悟，增强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120师抗日誓师大会

1937年9月2日，在改编工作顺利进行的基础上，120师在陕西省富平县庄里镇永安村举行全师抗日誓师大会，朱德总司令亲临大会作动员。他说：“同志们，现在党中央决定搞国共合作，红军要改编成国民革命军，听说有些同志思想不通，感情上接受不了，党中央理解你们，我就是受党中央委托来做你们工作的。同志们，现在大敌当前，为了团结抗战，我们可以戴青天白日帽徽。为什么呢？毛泽东同志说得好，统一番号可以，但有一条不能变，就是政治上的独立性，保持共产党的绝对领导。”朱老总的讲话引起全场阵阵掌声。贺龙师长接着说：“朱总司令讲得好！党中央的改编决定，我们一定要照办执行啊。国民革命军的灰军装，我过去穿过，白帽徽戴过，青天白日旗也举过。从大革命失败到现在，我跟国民党斗了整整十年，对青天白日旗深恶痛绝。但是现在国难当头，为了国家和民族的生存，为了共同对付日本帝国主义，我愿意带头穿灰军装，戴白帽徽，因为我们虽然穿了戴了，外表是白的，但心是红的，永远是红的。”贺龙的肺腑之言，极大地鼓舞了指战员们的抗战热情。

红2军团改编为八路军120师358旅时合影。前排左四为张宗逊、左五为李井泉

听了两位老总的讲话，李井泉感同身受，无比激动，思绪一下子回到了10年前的1927年4月10日。那天，时任国民革命军第3军军官教育团团长的朱德来到临川，借剿灭土匪之机在基督教洪恩堂举办了党化教育训练班，专门向进步教师和学生传授革命道理。李井泉当时是江西省立第三师范的共青团员、革命积极分子，还是国民党县党部执行委员，正以高昂的革命热情组织工会、农会，发动工农运动，支援国民革命。朱德的长者风范、理论素养和丰富阅历都深深吸引着他。四五月间，朱德共三次到临川，李井泉有幸当面接受朱德的教导，思想觉悟突飞猛进，朱德的大无畏形象牢牢铭刻在李井泉脑中。南昌起义爆发后，8月6日，朱德率起义先遣队抵达临川城。8月8日，中共临川特支组织召开全县党团员和活动分子大会欢迎起义军，朱德在会上慷慨激昂地讲解八一起义的伟大意义，号召党团员、工人纠察队、农民自卫军和进步学生参加起义部队，团结起来将革命进行到底。聆听完朱德讲话，李井泉如醍醐灌顶，进一步深刻领悟到实现革命理想的道路就在脚下，必须立刻行动起来。18岁的他热血沸腾，毅然下定决心走出家门、投笔从戎。8月12日，他瞒着父亲简单收拾行李，带领组织起来的420多名工人纠察队队员、农民自卫军和青年学生参加了起义军，义无反顾地加入到革命武装斗争的最前列。朱老总惺惺相惜，特地把李井泉派到素有铁军之称的国民革命军第11军25师担任政治宣传员。这就是李井泉和朱老总革命机缘的起点。

此后整整10年血与火的革命洗礼，把李井泉从一名革命书生陶冶成文武双全、成熟老练的革命军人，他成为一名优秀的政治工作者。

358旅开赴山西抗日前线

根据中共中央命令，120师誓师大会第二天，贺龙、关向应、萧克就率领师主力部队开赴山西抗日前线，留下359旅718团和4个直属营守卫陕甘宁边区，归陕甘宁留守兵团。山西地处黄土高原东翼，有太行山、吕梁山、恒山、中条山四大山系环绕，境内重峦叠嶂，沟壑纵横，俨然是华北大地的天然堡垒，号称“华北之锁钥”，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我军控制山西，将对平津之敌形成侧背威胁，并扼制其进一步南侵。1937年9月9日，李井泉率358旅两个团随大部队从韩城芝川镇东渡黄河，到达山西境内同蒲铁路的侯马站，转乘火车北上太原。

按照中共中央洛川会议制定的战略，120師要在恒山山脉创建抗日根据地。恒山为中华之北岳，横亘山西北部，东起太行，西达吕梁，连绵250多公里。沿线雄关林立，包括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雁门关、偏头关、宁武关等著名的长城内、外三关。在古代，恒山是汉族抵御北方匈奴、蒙古入侵的天然屏障，也是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的地理分界线，汉朝匈奴之争、宋朝辽金之争，主战场就在长城内外的这个民族融合地带，杨家将的故事在当地流传甚广。9月17日，毛泽东给八路军总部电报就指出：恒山山脉必为敌军夺取冀、察、晋三省的战略中枢。事实证明，恒山山脉确实是抗日军民与日军拼死争夺的战略中枢，也是后来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主要依托。

9月19日，贺龙率部到达吕梁西翼临县一带。在此期间，华北西进日军与大同日军会合后进攻雁门关、茹越口、平型关等要塞，企图突破恒山屏障，侵入山西腹地，而国民党军长城防线全线溃退，战场形势十分不利。在此严峻形势下，120师面临的紧迫任务是避敌锋芒、站稳脚跟。根据战局变化，总部指示120师主力先移师晋西北管涔山。管涔山处于恒山山脉西面，吕梁山脉北端，大同、太原外翼。在此布防，有利于侧面防御并对南进太原的日军进行有效钳制。359旅一部则按原计划东进恒山山脉内侧五台山地区，发动群众，扩充部队，配合115师和友军迎战日军，建立抗日根据地。

9月22日，李井泉率358旅随贺龙、关向应进入管涔山地区。此时正值日军企图从平型关穿越恒山屏障，我军在恒山南麓的灵丘县白崖台一带设伏围歼日军，取得平型关大捷之时。9月28日，120师在神池县义井镇召开军政委员会会议，根据中央指示作出具体部署：师部一分为二，分别在岢岚和神池县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武装。358旅分成三个支队：宋时轮支队负责在同蒲路以西的雁北地区开展游击战，牵制敌人；张宗逊支队到五寨地区建立根据地；李井泉支队在神池以西、五寨以北地区活动，负责侧击进犯宁武之敌。

位于陕西省富平县庄里镇的120师抗日誓师大会纪念碑

战斗中锻炼和壮大抗日队伍

宁武关在恒山山脉西段，乃著名的长城外三关之一，为同蒲铁路从晋北通往太原的咽喉。宁武城于1937年10月2日被日军占领，在此打击日军意义重大。李井泉支队经过详细侦察，决定趁日军调动、城防薄弱之际突袭日军，以长抗日军民志气。行动之前，李井泉派人进城侦察地形、敌情，与地方党组织联系，获得抗日民众支持，以便里应外合。10月6日夜晚，内外接应一切按计划部署就绪后，李井泉亲率715团2营摸进宁武城，出其不意各个击破，分小块围歼留守日军，痛快淋漓地打了一通宵巷战，重创敌军后按计划从容撤至城外。夜袭宁武城打出了八路军的威风，对日军产生了巨大震慑，对抗日军民则是极大鼓舞。

就在晋西北出现抗日新局面的时候，日军以强大攻势突破平型关、雁门关等中国军队的长城防线，穿越恒山屏障，会集兵力迫近忻口，直逼太原。忻口为晋北通往太原的最后一道防线，为了保卫太原，国民政府集中6个集团军共28万兵力组织忻口会战，由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卫立煌任前敌总指挥。由于八路军以山地游击战见长，而且人数有限，因此负责在敌侧翼和后方配合友军作战。

10月13日，忻口会战打响。张宗逊、李井泉指挥358旅在交通沿线袭扰、痛击日军，策应友军行动。715团在忻口西北发动阻击，歼敌百余人。接着，与359旅一道攻占忻口上游重镇大牛店，破坏铁路，扰乱日军南下交通。358旅716团在上游沿途设伏，歼敌500余人，击毁日军汽车数十辆。在八路军有力打击下，日军飞机被毁，驻地被袭，由大同经雁门关至忻口的补给线被切断，日军攻势大为减弱，嚣张气焰有所收敛。中国军队最终取得迟滞日军20多天、歼敌2万的优异战绩。蒋介石于10月17日致朱德、彭德怀贺电称：“贵部林（彪）师及张（宗逊）旅，屡建战功，强寇迭遭重创，深堪嘉慰。”

可惜由于敌我实力悬殊，忻口、太原最终失守。华北屏障完全被突破之后，八路军深入敌后开辟根据地、开展游击战，逐渐成为华北抗战的主体。358旅继续南下深入吕梁腹地阳曲、交城、文水、汾阳一带，一边发动群众，不断壮大组织和队伍，一边积极开展游击战，主动出击袭扰日军。李井泉以顽强毅力和革命斗争精神带领干部群众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让红色种子到处生根发芽。他把政工干部派到各县组成工作团，协助地方党组织宣传我党抗日救国纲领，建立战地总动员委员会和各种群众性抗日团体，努力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还收容散兵，安定社会秩序，使各阶层群众逐步认识到只有跟着共产党，中华民族才有希望。

朱德在誓师大会上讲话

随着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扩大和我党战略决策的宣传落实，八路军队伍迅速壮大。

1938年1月，中央决定对120师进行整编，358旅新组建了714团，全旅从4个月前东渡黄河时的4000余人发展到1万余人。全师由8000余人发展到2.9万人，八路军在晋西北站稳了脚跟。2月，358旅在河庄一带歼灭日军400余人，击毁日军火车三列，动员群众破坏铁路20多公里，还组织游击队远袭太原飞机场、火车站，一时声威远扬。

八路军的威力惊动了日军大本营。日军调动关东军一部南下进入山西，大举“讨伐”驻雁北和晋西北的八路军。因八路军主力南下，国民党军大多撤到黄河以西，日军畅通无阻，仅十几天就占领晋西北保德、偏关、河曲、神池、五寨、宁武、岢岚等七城，并有进犯陕北的动向。于是，358旅迅速回师，从同蒲铁路两侧向晋西北收拢，贴近陕甘宁边区。

3月17日，358旅在神池县与千余日军相遇。狭路相逢勇者胜，张宗逊、李井泉指挥358旅将士奋勇迎击，接着与日军短兵相接。许多指战员经长途跋涉鞋子磨破了，索性光着脚与日军展开白刃格斗，使穿着翻毛牛皮鞋的日军大为震惊。日军且战且退，在死伤300余人后溃不成军，落荒而逃。李井泉在战后总结会上一针见血地指出：“国民党军队为什么打不过日本鬼子？仗还没打他们先害了怕，精神上就输掉了。日本鬼子为什么打不过八路军？别看他们什么武士道精神，我们是革命大无畏精神，一上来我们的士气就能先压倒他们！”3月22日，358旅在神池县西南凤凰山一带设伏，围歼日军摩托化部队，取得毙伤日军300余人、击毁汽车10辆的战绩，随后乘胜前进，收复了神池县城。3月31日，358旅与359旅协同作战，集中兵力攻克日军在晋西北盘踞的最后一座县城宁武城。至此，晋西北七座县城全部被八路军收复，晋西北抗日根据地得到进一步巩固和扩大。

树立必胜信念，革命红心不变

358旅改编半年多来的经验充分说明，按照党中央决策，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放手发动群众，运用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积极组织全民全面抗战的方针是正确、有效的。虽然八路军起初人數不多，装备不够，但通过发动群众，接受战争磨炼，八路军的队伍不断成长壮大，为打败敌人夺取抗战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各界人士及国民党友军曾经对八路军的抗战决心与能力表示怀疑，但八路军一次次战斗的英勇表现和突出战绩，很快使他们刮目相看。一些部队还主动要求向八路军学习游击战术，请教制胜法宝，以适应当时敌强我弱的战场形势。

1938年，李井泉（戴风镜者）率部进军大青山路上

随着队伍迅速壮大，部队在经受严酷战争考验的同时，还面临一系列思想政治工作新问题。李井泉紧紧围绕宣传我党抗日救国纲领，要求各级干部和政工人员利用战斗间隙深入部队开展思想政治工作，还带领政工人员在全旅进行全面思想政治教育，掌握部队思想动态，培养抗日救国热情，增强抗战必胜信念。针对新参加八路军战士成分复杂的客观情况，李井泉特别要求干部和党员发挥共产党员老革命的先锋模范和带头作用，以表率作用带动战士成长进步，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他说，这些新战士无论来自工人、农民，还是国民党散兵和伪军俘虏兵，现在都是革命队伍的一员，我们要一视同仁关心爱护，让他们在革命斗争中锻炼成长，为民族解放事业建功立业。李井泉经常强调，部队思想政治工作要增强针对性，同时要非常注重延续性，倡导政治工作要持之以恒、潜移默化、水滴石穿，干部要关心爱护战士，要使每一名八路军战士都能感受到党的温暖，愿意紧紧团结在党的周围。他已经把贺老总的肺腑之言作为教育革命战士的励志名言：虽然穿灰军装，戴白帽徽，但我们“心是红的，永远是红的”。

根据战局变化，党中央作出新的战略调整，总部要求120师迅速行动扩大抗日根据地。358旅主力分兵几路开辟新战场，播撒抗日火种。1938年5月，宋时轮率716团一部开赴平西，与邓华支队合编为八路军第4纵队冀热察挺进军。7月，李井泉率715团北上内蒙古，创建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张宗逊率队在雁北、晋西北活动，保障大部队顺利完成战略转移，巩固和扩大根据地。359旅继续活跃在晋东北恒山地区、桑干河两岸，革命的火种在抗日战场上遍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