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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朱照宣先生*

2023-04-17

力学与实践 2023年6期
关键词:力学

朱 丹

各位老师,前辈,朋友们,大家好!在清明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有幸相聚在力学所小礼堂,为我的父亲朱照宣举办这场独特的追思会。今天恰逢星期三,是“钱学森科学思想研究会讨论班”活动的日子,这次是我带母亲张瑞云来,这是她去年9 月底病倒,入北医三院抢救治疗、春节回家后第一次出门活动。十几年前就是我父亲带她到这里来,定期来参加“周三研讨班”的活动。我知道这是两位老人晚年经常参加的活动,我父亲称其为“神仙会”:在固定场地和时间有一些“志趣相投”的学者、专家的学术研讨,老友聚会。

今天是清明,在力学所我们也有幸参加了共和国“两弹一星元勋”钱学森先生、郭永怀先生和“中关村玫瑰”——李佩先生的祭奠活动。父亲生前也与大科学家钱学森相识相熟,十多年来积极参加李佩先生主持的“钱学森科学思想研讨班”的活动。在座的老师也都是父亲生前的好友,感谢你们过往对父母的关心和照顾,许多前辈年事已高(如我身边身体硬朗的陈耀松伯伯今年已经95 岁高龄),今天还特意来到这里缅怀追思父亲,我非常感动,也想借此机会表达对你们的感激和祝福,愿你们身心愉悦,健康长寿!

刚才许多前辈对我父亲的学术工作和交往片段予以回忆及高度赞扬,让我十分感动和感叹。父亲学识广博,才华横溢,学贯中西,是一位“杂家”,一位“大家”。父亲一生认真严谨,教书育人,淡泊名利,不求闻达,深得学生和同行的尊重和爱戴,又具备“特立独行,沉静内敛”的特有气质,是一位活得明白、通透的“道学家”(黄畇老师语),刚才大家介绍他的一些事例和事迹,让我对父亲有了更多更深的认识和了解。

父亲是在去年年底感染新冠病毒猝然离世的。2020 年底父亲脑梗再次发作入院抢救治疗,这次脑卒中的后遗症造成他多项身体机能严重损伤,肢体麻木失能,只能卧床;言语障碍,表达困难,特别是,他再不能写字了。三年疫情被困在家艰难度过,最终还是未能熬过这场疫情灾难。同时,我母亲也染疫了,实际上,这几年为了照顾父亲起居生活,她自己早已病倒了,去年9 月底被直接送进医院急诊监护病房,进行输血抢救,诊断结果很快出来:“多发性骨髓瘤,慢性肾功能不全,房颤,心功能不全……”等综合性疾病。父亲过世时,她还在北京大学校医院病房接受新冠和肾衰的救治,现需持续接受血液透析治疗。到现在母亲仍体衰病重,情绪低落,至今也不能接受父亲离去的现实。在这种状态下今天能来这里参加追思活动,实属不易。看到你们这些老朋友来缅怀悼念老先生,对我母亲来讲的确是最大的安慰。

我1980 年上大学后即离开父母家,毕业后就一直在外地求学和工作,这些年主要旅居海外,疫情三年由于政策限制,无法回国探望照顾父母。他们这几年家里一直没有请护工或保姆,母亲靠衰弱的身体照顾病痛缠身的父亲,生活异常艰难。年初我赶回家时与父亲已经是天人永隔了,体弱重病的母亲也刚在医院躲过一次生死劫。

安置好母亲的持续治疗,我最近开始整理父亲的遗物,看到了父亲留下的大量文稿笔记,这让我有机会再次走近父亲,对他重新认识了解。

父亲对我来说,既是一位威严权威的学者,又是一位慈祥善良的尊者;既是一位继承了传统文人风骨的的儒士,又是一个精神世界丰富,意志坚定的智者。他一生经历和见证了中国近代历史诸多事件和重大社会变革,他曾积极入世,投身祖国建设社会改造,也曾遗世独立,保持对真理和正义的执着追求、拥有常人不多见的对人世清醒和刚正不阿的精神品质,借这个机会,我跟大家介绍下父亲的几个生活片段,追思和怀念父亲不平凡的一生。

1 一份父亲的“思想检讨报告”

翻阅父亲的日记手稿,我发现一份他青年时期的“思想检讨报告”,背景是1952 年“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运动”。记述的是70 年前,22 岁风华正茂的他对自我思想的一个深刻检讨,把我们带回到那个时代,这里可以了解年轻时父亲是怎么样的人,感知他在那个时代的“思想境界和觉悟”。

父亲的确是常人眼中的“神童”:他4 岁上小学,8 岁上中学,14 岁上大学(上海圣约翰大学),17 岁留校做大学助教。1947 年他以优异生的资格从土木系毕业,1949 年又从数学系毕业,不到20 岁就在这所“东方哈佛”取得了两个学位。这份“思想检讨”表明那时他积极向党组织靠拢、“争取做一个光荣的共产党员”的愿望。一年后他即入了党(他曾是同济大学最年轻的校党委委员),这份“检讨”记述了这位出身在“小资产阶级家庭”、民国时期培养出的“天才少年”如何成为新时代的“进步青年”,变成一个“为人民服务”的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

父亲这个时期的主导思想和个人表现,这份报告表述得很清楚:

第一,“分数第一论”的观念。他写到:“从初中到大学毕业(1941—1947)这六年中,在我的脑子中最主要的中心思想是要每一样功课读得好……我想尽一切方法来维持我在所有课程中保持第一”。父亲保留的文档中存有他多份在中学、大学阶段的成绩单,可以看到,大多是A 和A+,在中学大学,他做到了分数第一。

父亲所谓出生在一个“小资产阶级家庭”,实则是一个地道的“知识分子家庭”,他的父亲和爷爷都是读书人、教书匠,爷爷是清朝的举人、私塾老师,他的父亲是一所私立中学(无锡辅仁中学)的数学老师兼教务长,他自小深受家庭“书香门第”的影响,有做读书人“优越感,超人一等”的想法。

第二,“要做个多才多艺的万事通”。他在读大学的时期取得分数第一后便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类书籍,想要做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间万事”,这是他年轻的理想和表现。

第三,要做“一个抽象的理论数学家”。“我就是欣赏这类莫测高深的学问,我认为我研究的数学是真理,是绝对真理,我企图解释宇宙界内最一般性的真理……”,甚至“我自己想搞一套来统一所有宗教,我沉浸于这个超现实的空想当中”。

通过这份报告,我认识了青年时代的父亲:一个少年才俊,博览全书的书生,一个满脑个人英雄主义的奇才,在时代的重要变革期,转变成为一名集体主义的成员,一名共产主义战士,这是那个时代先进知识分子的必然选择,政治环境深刻影响着那一代知识分子的思想和行为模式。

2 深沉含蓄的父爱

在我小时侯的印象里,父亲留给我的大多数是忙碌的身影,一生中有两段时光我和父亲单独生活相处,他带我成长。一是20 世纪70 年代初那个“三线建设时期”,1969 年10 月,我和父亲跟着北京大学“第一批”的师生内迁到了陕西汉中北京大学653 分校;再就是1978 年3 月重建北京大学力学系时期,那时我也是跟着父亲作为系里“第一批”迁回北京。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1969 年那个深秋的夜晚,经过一整天崎岖漫长的长途车旅行,半夜到达连城山脚下653 分校时的情景:漆黑的大山下突然出现灯火辉煌的连片楼宇,学校大门口仅有的几位前期工作人员在那里伫立欢迎,当晚我们入住了配备着简单家具的4 号家属楼的一间宿舍。白天起来一看,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完全坐落在大山里的学校,几栋全新的教学楼、实验室、家属楼已经基本建成。几条深沟将学校分割成几个区,房子建在山坡上,每栋楼都建在不同的高度……,当时学校的生活和教学条件十分简陋,刚到达的教师员工,需要开展大量的建校劳动、修道路、建护坡,就这样大家开始了近十年高校的“三线建设”和“教育再革命”。

我们刚到汉中时,生活异常艰苦,基本物质供应匮乏。我跟着父亲主要是吃食堂,饭菜每天都是清汤寡水的,没有一点油腥,每周一次的荤菜需要专门的加餐券,肉油都是限量供应(大人是每月半斤肉,四两油)。饭菜单调且缺乏营养,再加上卫生条件差、山区水土不服,不到一年我就像多许多小伙伴一样,染上了肝炎。那段时间父亲想方设法为我治病养病,经常跑到校外的河东店小镇去买来蛋菜给我加餐,或者联络上海的爷爷、北京的舅舅通过邮寄烤麸、午餐肉、麦乳精等罐头食品加强我的营养,在家里自己开伙做饭。

父亲看上去是文弱的书生,但实际上他的动手能力特别强。家中常自备多种工具,父亲会自己钉制箱子、盒子作为简易的家具。那时家里做饭的煤油炉就是父亲利用外地寄来大小不同的铁皮罐头自己设计制作的,我们一直没有像其他人家那样使用砖泥搭建烧柴火的灶台。家里的燃具清洁又方便,火量可以调节控制,在此基础上他就可以施展他的厨艺了。父亲做菜用料不多,但很好吃,讲究搭配和营养。比如利用当地盛产的稻田鳝鱼,不管剁成段还是切成条、成丝,不管是蒸还是红烧,一直变着花样地做,好吃又有营养。

更有一段经历令我印象深刻,那是个普遍生活物质极度匮乏时代,我们刚去汉中不久,又赶上了“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等极左政策的影响,周边乡村的农民的农副产品种植交易都受到了严格限制,没有自由市场,学校师生们只得组织开展“自力更生”的生产自救运动,开荒种菜、垒猪圈养猪、建豆腐坊。父亲不到半年就被公认为系里的养猪能手,在科学养殖上也动了不少脑筋,琢磨利用食堂的泔水搭配糟渣产品配置饲料——我的“一份游戏活动”就是到系里的菜地去收集破烂的蔬菜瓜果。在我们的努力下,猪养得是又肥又壮。

父亲还有其他的才艺,在生活枯燥的时候,他会操起他一直留在身边的几件乐器,拉几首小提琴曲、吹奏笛箫来活跃生活气氛。就这样,在父亲的照料安排下,我们很快适应了边远山区的生活环境和条件,不出半年我就恢复了健康。过了两年,妈妈带弟弟也来到了653 分校,父亲为我们打造了一个简单舒适的家,让我在那里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快乐健康的童年。

3 富有成效的学术研究和人才培养

父亲留下一套百余本的“工作笔记”,是从1977 年底开始的,这一年,他从北京大学653 分校回到北京,报到参加教育部的规划会议,随后我也从汉中回到北京读书,这两年的时间我都是跟父亲在北京一起生活(母亲带着两个弟弟到1979 年初才随大队人马迁回)。

回到北京,至此开始了他一生最繁重且富有成效的教学和学术活动。改革开放的头二十年,正是他生命的壮年期、成果收获期,是他教学科研生涯的辉煌岁月。

翻阅他的第一本“工作笔记”本,可以看出这个时期他丰富多彩且富有成效的工作。这段时间,可能与他参与了全国科学技术长远发展规划有关,他有多项非力学专业的研究专题,内容广泛而深入。这里既有各个学科发展现状和问题的分析思考,也有对“文革”后高校教学科研体系重建的展望,有对国外发达国家多领域科技发展水平的对比,也有对国家科学春天到来的美好设计和规划。透过文字,我感受到他那个特殊时期工作时的满腔热情和全力以赴。

这一年,他近50 岁了,正是“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的成熟期,经历了“尊重科学,勇攀高峰”的中国教育科技发展的黄金年代。大学教育开始恢复应有的面貌,广泛被改造被打压的知识分子终于迎来了“科学的春天”。

笔记也将我带回了我刚回到北京“奋发向上”的年代,我开始了认真读书,准备高考。当时我们的学习生活条件非常简陋,力学系筹备迁回本校的工作也就此开展。当时全系在北京大学校园仅有28 楼的两间房间,一间作为系办公室,另外一间就是我和父亲的宿舍。他白天或是在这里开会办公,或是外出上课开会,晚上在这里备课写作,整理资料讲义,当时发生的许多事就记录在这本笔记里。

这个时期他校外的工作繁多,一是参加各类的规划会议,全国的、教育部的、学校的……“在1978 年前后因为几十个规划会议占据了较多的时间,1979 年为校外的科学组织工作花许多时间”,有《中国大百科全书》《力学与实践》《力学史》等书籍刊物的大量编译组织工作,“都是实干的”。

还有大量的校内工作。他是副系主任,主管教学工作,自己又承担了主要的教学任务,包括“回炉班”(为解决人才断档问题,邓小平提出为“文革”期间辍学的大学生开班补课)、编写《理论力学讲义》、招生和带研究生,更有不少系里行政管理工作,包括学生工作、安排全系的搬迁回京、基建等事务。

我随父亲回到阔别已久的北京,1978 年进入北大附属高中迎战高考。新的环境、新的希望令我的读书生活紧张而充实,不分寒暑每天骑车经北京大学南校门往返黄庄北大附中的那副景象我至今难忘。因为他忙,我们父子也只有在周末才有时间相见相待。我们会一起到对面海淀镇买个文具书籍,西南校门外的“长征食堂”加个餐,节假日陪同外地亲友转转北京的名胜古迹……这一段是我们父子忙碌开心的日子,从恢复高考到全国科学大会召开,“知识就是力量”“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叫响祖国大地,知识分子扬眉吐气,读书人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憧憬着美好未来。

4 “述而不作,信而不古”的学问风格

熟悉父亲的朋友们了解他老人家做学问的特点,有所谓“五不”教授的原则(武际可老师的话),这“五不”具体是什么我并不了解,倒是我上大学时就知道他当时有所谓“三不”的原则,印象是“不著书,不带研究生,不出国”。当时我就很不理解,这几点都是高校知识分子的基本追求呀,后来也一直碍于父亲的威严没有与他讨教过。现在看来他一生做到了这“三不”,成为了自己所致力成为的博学精益、专注、诲人不倦……的“教书匠”。

他鲜有大部头的专著,现在已有的公开出版物就是那本《理论力学》,留下来的有影响的作品都是些自编自印的讲义和教材,许多还是他直接在蜡版书写的(如1984 年版《浑沌》、1987年版《非线性力学讲义》……)。他写过很多文章,但少有发表,没有学术文集;作为比较早期的大学教授(1962 年他在同济大学就评为副教授),他称自己是个教书匠,少有自己带的研究生(1978 年国家刚恢复研究生考试,带了第一个研究生章凯,方向是高分子流变学,后来还推荐给外籍专家陈文芳了;据说正式的研究生只有一位——武志华)。但称为是其学生和弟子的学者很多,包括几位院士(如参加追思会的黄琳、陈斌、陈十一……),还有不少学术精英(潘涛、刘华杰、丁小平……)。同学回忆,他曾说过,上过课给过学分,就是学生了。

父亲一生没有出过国,在改革开放的20 世纪80 年代,大量的学者到海外留学进修、学术交流,那是一种必须和必然,按他的声誉和资历,他应该有很多机会,他却不为所动;他英文甚好,在读大学期间直接用英语读书,做助教时用英语授课,50 年代还自学俄语可以熟练阅读专业书籍(1960 年还被借调到上海对外友协做过几个月的专职英语译员)。对他而言,出国考察国际会议上外语交流应该是游刃有余。他对国外同行最新科技进展极尽敏感,前沿科技尽在把握中,却不曾自己周游列国到实地现场观察,这些令我产生过疑问,到今天也没完全找到答案。

父亲走后留给我们的财产就是一屋子的书和他大量的手稿笔记,卧室的书架上整齐摆放着那套将近百本的“工作笔记”(16 开硬皮笔记本,每一本都有二三百页,时间跨度1977—2021 年,大小60 多本的五六十年代的随身日记本,以及各类不同时期的讲义手稿几十本,我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实在很多,文字至少上百万字,手稿文字工工整整,还包含大量的插图、公式、演算的习题和相关附件。每每翻看这些笔记,我都不由自主地感叹:他怎么精力这么旺盛?这又是怎样的学者风范啊!

父亲做过《中国大百科全书·力学》的主编,还是全国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力学委的主任,他的文字功底远超常人,而且文章用词严谨,他的近百本笔记本身就是一部百科全书,包罗万象,是父亲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前面武际可老师介绍了:在《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一版)力学卷中朱照宣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他撰写了包括“力学”在内的许多关键条目以及全部有关力学史与力学家的条目,大百科全书最后定稿是由他逐条逐字校核订正之后完成的。百科全书中他撰写的诸多条目,如果全部收集起来,就可以单独成一本书。

我似乎理解了,仅是《中国大百科全书·力学》里就凝结了父亲的多少文字功底和著书心血呀,他的作品就在大百科的字里行间中。

5 父亲的晚年

2010 年以后,我有意找更多的机会回到北京发展事业,因此就有更多机会回家探望,或陪父母在家聊天,或去周边公园绿地漫步,或带他们外出用餐。这段时候算有比较多的时间跟父母沟通,与父亲交流我开始多是以学生请教先生的姿态,后来才有了更多的时间像是朋友间的闲聊,我们谈电影小说音乐、股市财经市场、哲学历史人文,会谈到一些时政热点,分享他的经验和见识,我四面八方的见闻。

我常笑谈自己是“行万里路”的人,与父亲那种“读万卷书”的人完全不同,我也少有继承父亲学者的智力和习惯,不像老先生的儿子。父亲很少干预我对生活的选择,不论我学业或者职业发展,他很少过问。但他却会在我需要意见的时候给予我一些意见参考。他对我的影响是“身教重于言传”。

晚年的父亲喜欢跟我讲述一些民国时期的人和事,讲述他的家事和朱家的传统。父亲深厚的学识、广阔的见识、独立思想的精神品格深受那个时代教育的影响,保留了浓厚的传统知识分子的品格和风骨,体现了正统正直、清高清贫、自律严谨、自强不息……

父亲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读不少中国古代先贤的书籍,他特别钟爱“老庄”,“列子”,《易经》等,年轻时曾沉醉于其对宇宙深奥玄妙的认识之中。上了年纪的他曾与我几次聊到晦涩难懂的老庄哲学,记得有一次在讨论养生方法时说到庄子的“达生篇”,讲到“形全精复,与天为一”的境界。晚年他的打扮举止也多少有些“仙风道骨”之气。讲到父亲一生对名淡薄,对利无感,相信这是因为他对世间大部分人事已经看透,早已悟道,已进入“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状态。

老人走的时候很安详,他的痛苦不再,他到另一个平行宇宙,在那里,没有痛苦,没有病毒,没有政治纷争……他的灵魂可以悠闲自由地畅游,“无所待”地逍遥游。

父亲,看到今天这么多老友、同学对您尊敬和怀念,您可以在天堂安息了!

父亲,您在我心中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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