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气公司仍需保持油气业务可持续发展定力

□ 王海滨

2022年，虽然油气价格大幅走高，但受到国际社会脱碳热潮等因素的影响，新投资的油气项目与过去相比大幅减少。近年来国际油气市场出现巨大波动，业界许多人思想迷茫、无所适从。国内外油气公司肩负着创造经济价值的责任，且承担着巨大的社会责任。在这个喧嚣、纷乱和复杂的时代，油气公司尤其需要以如炬之眼洞穿迷雾、明辨对错，并努力实现油气业务的可持续发展。

平稳推进能源转型，需要继续对油气行业进行大量投资，这也是能源经济和能源政治的共同要求。首先，从能源经济的角度看，需要继续进行油气业务投资。世界及中国能源正处在从以化石能源为主向以可再生能源为主转型的时代。为了确保平稳转型，必须继续大规模投资油气勘探开发等环节。

近年来世界油气投资不足。2014年世界石油上游投资达到约9000亿美元的峰值，之后投资金额随着油价的下跌而下降。2021年初以来，虽然油气价格大幅走高，但是国际金融机构对油气等化石能源项目投资力度不够。能源公司也把利润主要用于削减债务、股东分红或回购股票，而不是投入扩大再生产。投资不足制约了油气产量的回升。然而，世界客观上需要加大油气投资力度。经测算，即便在积极推进碳减排的情景里，为满足人们的用能需求，从现在到2030年世界仍需新增6400万桶/日的石油产能，而这需要对石油勘探开发等环节进行大量投资。

其次，从保障能源安全的角度看，也需要进行大规模的油气投资。2022年世界油气市场受到巨大冲击，世界主要能源消费国的政府均绷紧了神经。能源安全暂时取代能源转型成为各国政府——包括被称为“全球低碳转型急先锋”的欧洲国家的政府——关注的首要主题。为了保障国家能源安全、确保民众能够顺利过冬，美国和欧洲多国政府明显改变了对油气等化石能源的态度，转而积极生产和进口化石能源。这样的氛围转变减轻了油气公司因气候治理风暴而承受的舆论压力。不过，油气公司又不能耽迷于这种转变带来的舒适环境，需要居安思危，积极谋划长远。

油气公司亦需加大对新业务的投资。随着气候治理的深入和能源清洁低碳发展的推进，中国乃至世界的油气需求会逐渐达峰，而石油消费的达峰将早于天然气。油气安全对中国能源安全和国家安全的重要性将下降。

未来的油气市场会和其他商品的市场一样，紧张和宽松交替出现。由于地缘冲突等原因，在未来某些时候出现局部或全球性油气危机的可能性不能排除。但是，替代性能源将越来越多地取代油气。

在石油消费方面，电动汽车将逐渐替代燃油小汽车、公交车和卡车，而目前道路交通石油消费量在消费总量中的占比约为50%。化工用油被认为将有力支撑石油消费。然而，未来随着热解等技术的进步，塑料等石化产品的循环利用率会大幅上升，将明显抑制化工轻油消费量的增长。在天然气消费方面，绿氢、生物天然气等将越来越多地替代化石天然气。

全球及中国的石油消费量预计分别在2025年和2030年左右达峰，天然气消费量则在2040年前后达峰。油气消费量在中国及全球能源消费总量中的占比也会逐渐下降。

油气公司虽然目前处于一个相对有利的时期，但仍需保持清醒的认识：尽管会遇到一些波折，但是全球政治大气候和市场发展大势已经决定了世界的能源清洁转型一定会继续前行。

在今后较长时期，油气公司应该既立足主业，又积极开拓新业务；既要继续大规模投资其核心业务，又要积极加大对新能源业务和气候治理相关业务的投资。如果油气公司始终故步自封、墨守成规，沿用过去的打法，那么它们将很难实现其业务的可持续发展和利润的稳定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