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洛川月家庄秦墓发掘简报
2023-03-25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延安市文物保护研究院洛川县博物馆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 延安市文物保护研究院 洛川县博物馆
2020年3~12月,为配合黄蒲高速(黄龙——蒲城)建设,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延安市文物保护研究院、洛川县文化和旅游局联合组队,对项目涉及区域进行了考古发掘,共发掘小型墓葬363座,考古出土各类随葬品900余件(组)。墓地年代从战国中期偏晚至秦统一,文化整体面貌与关中地区同期秦墓基本相同,同时又包含一些其它文化因素,为相关研究提供了新的考古材料。现将主要收获简报如下。
一、墓地概况
月家庄墓地位于陕西省洛川县石头镇月家庄村东南,处于陕北黄土高原南缘(图一)。墓地所在的长塬北高南略低,塬面较平坦,东侧为石堡川水库,西侧为大冲沟,沙家河(史家河)从墓地南侧流过,向西约20千米注入洛河。根据调查勘探发现,墓地范围东西最宽450、南北长1200米,初步估计墓葬总数达上千座,中部墓葬最为密集且年代稍早,四周分布稀疏、年代稍晚。本次发掘点位于墓地中南部。发掘区东、西两侧未到墓地边缘,向南至墓地南界(图二、三)。
图二 月家庄墓地墓葬分布图
图一 月家庄墓地地理位置示意图
墓葬以洞室墓为主,另有少量竖穴土坑墓,洞室墓又分平行式、直线式和1座垂直式。墓室面积绝大多数为4平方米以下。以东西向墓为主,头向西者近70%。下肢蜷曲较甚的屈肢葬占绝对多数。随葬品以陶器为大宗,主要有鬲、釜、壶、盆、罐等大类,其中鬲、釜、茧形壶、罐等数量多。铜器有鼎、釜、壶、带钩、环、削刀等,铁器主要是釜、带钩,另外还有少量玉石骨器等。
二、墓葬举例
现选择不同形制、不同期段、随葬品器类和组合较为典型、能代表墓地文化面貌的7座墓葬进行介绍。
(一)竖穴土坑墓
1.M215
(1)墓葬形制
图三 月家庄墓地发掘现场俯瞰图
平面为长方形,口底同大,方向300度。墓璧经修整,平整光滑,底部平整。墓室长1.6、宽0.94、残深0.3米。墓室西北角有一壁龛,口宽0.26、进深0.36、残高0.3米。墓道填黄褐色花土,土质较硬。未发现葬具。墓主为男性,人骨保存较差,为仰身屈肢,头西面北,右手放于腹部,左手放于盆骨北侧,腿骨屈于北侧(图四)。
图四 M215平、剖面图
(2)随葬品 2件。均为陶器,放置于壁龛内(图五)。
图五 M215出土器物组合
陶鬲 1件。标本M215:1,夹细砂深灰陶。直沿,方唇,直领,微鼓肩,联裆,裆低至接近地面,矮足跟。肩部施纵向细绳纹,下腹部、裆及足跟施麻点纹。器身有烟炱痕迹。口径13、高11.8厘米(图六,1)。
陶钵 1件。标本M215:2,泥质灰陶。器形较小,侈口,圆唇,腹部斜收,平底。素面,有轮制痕迹。口径12.9、底径8.1、高7.9厘米(图六,2)
图六 M215出土陶器组合
(二)平行式洞室墓
1.M179
(1)墓葬形制
东西向,墓向273度。墓道位于墓室南侧,口大底小,壁斜直至底,经修整,平整光滑,底部平整。口长2.3、宽1.76~1.8、底长2.1、宽1.56~1.64、残深1.6米。墓室位于墓道北壁中部,长方形,平顶,直壁,底平整。墓底长1.78、宽1.06~1.15、深1.16米。墓道填黄褐色花土,土质较硬。洞室内填黄褐色土,夹少量淤土,土质较疏松。
单棺位于洞室中部偏南,仅存棺痕。平面呈长方形,长1.42、宽0.66米,棺高及板厚不详。墓主为女性,人骨保存完整,为侧身屈肢,头西面南,双手放于胸腹部,腿骨曲于南侧(图七)。
图七 M179平、剖面图
(2)随葬品 3件。均为陶器,集中放置于墓室北部,由西至东分别为双耳罐、陶盆和侈口小罐(图九)。
图九 M179出土器物组合
双耳罐 1件。标本M179:1,夹细砂红褐陶,器表浅褐。敞口,斜直领,方唇,两小桥形耳齐口附于外侧,鼓腹,平底。领部素面,器表施纵向绳纹,印痕较规整。口径13.4、底径9、通高15.4厘米(图八,1)。
侈口小罐 1件。标本M179:3,泥质深灰陶。侈口,折平沿,凹面有一周凹弦纹,尖唇,直领,圆肩,鼓腹,平底。领部施一周凸弦纹,肩和腹部各施两周凹弦纹。口径8.5、底径5.8、通高14厘米(图八,2)。
陶盆 1件。标本M179:2,泥质灰陶。直口,方唇,束颈,下腹斜收,平底。素面,有刮削痕迹。口径13.8、底径7.7、通高7.6厘米(图八,3)。
图八 M179出土器物
2.M254
(2)墓葬形制
东西向,墓向267度。墓道位于墓室南侧,长方形,口大底小,壁经修整,斜直,平整光滑。口长2.58、宽1.66~1.76米。墓道底东、南、西三边有生土二层台,东宽约0.3、南宽0.3~0.38、西宽0.36~0.4、高0.2米,台面平整,直壁至底。墓道底部平整,底长1.5、宽1.24~1.58、残深1.9米。墓室位于墓道北壁中部,平顶,直壁,底平整,墓室底高于墓道底0.1米。墓室底部东窄西宽近梯形,长1.82、宽1.26~1.3、高1.3米。墓室西北角有1个壁龛,平面呈椭圆形,弧壁拱顶,底部较平整。长径0.5、短径0.48、进深0.26、高0.5米。墓道填黄褐色花土,土质较硬。洞室内填黄褐色土,夹少量淤土,土质较疏松。
单棺置于墓室中部,仅存棺痕。呈西宽东窄梯形,长1.34、宽0.58~0.64米,高度及板厚不详。墓主为女性,人骨保存较好,为侧身屈肢葬,头西面上,双手交叉置于腹部,腿骨曲于腹部(图一〇)。
图一〇 M254平、剖面图
(2)随葬品 3件,均为陶器(图一二)。
图一二 M254出土器物组合
陶鬲 1件。标本M254:3,夹细砂深灰陶,浅褐陶胎较酥。斜直领较高,厚方唇,矮分裆,袋足,锥状圆足跟。领部斜绳纹被抹,肩和腹部施斜绳纹,足根施以足尖为中心的放射状绳纹。器表有烟炱痕迹。烧制火候低。口径11.3、高12.2厘米(图一一,1)。
陶盆 1件。标本M254:1,泥质灰陶。折平沿,薄方唇,直口,腹部外鼓斜收,平底,矮圈足。素面,器外壁施五道瓦棱纹。口径17、底径9.2、高8.3厘米(图一一,2)。
侈口小罐 1件。标本M254:2,泥质灰陶。侈口平沿,沿面较宽,薄方唇,束颈,圆折肩,下腹斜收,平底。沿面在口部施一道旋纹,唇面施一道凹弦纹,领部与肩部之间施一道凸弦纹,肩部与上腹部之间、上腹部与下腹部之间各施一道双凹弦纹。口径10.2、底径6、高13.8厘米(图一一,3)。
图一一 M254出土器物
3.M284
(1)墓葬形制
南北向,方向5度。墓道位于墓室东侧,长方形,口大底小,壁斜直,经修整,平整光滑。口长2.44、宽1.92米。墓道底部北、东、南三边有生土二层台,北宽约0.14~0.18、东宽0.5、南宽0.18~0.2、高0.56米。台面平整,直壁至底,墓道底部平整。墓底长1.9、宽1.3、残深2.02米。墓室位于墓道西壁中部,长方形,平顶、直壁,底平整,墓室底高于墓道底0.1米。墓底长1.82、宽1.1、高约1.1米。墓道填黄褐色花,土质较硬,墓室填黄褐色花土,土质较松散,夹大量淤土。
长方形单棺置于墓室内中部,仅存棺痕。长1.44、宽0.6米,高度及板厚不详。墓主为女性,人骨保存较差,为仰身屈肢葬,头北面东,上半身已腐朽为骨沫,仅存左右两臂自然放于身体两侧,双腿弯曲(图一三)。
图一三 M284平、剖面图
2.随葬品 2件,均为陶器,均出自墓室西北角。
陶鬲 1件。标本M284:2,夹细砂浅灰陶。折平沿,薄方唇,束颈,折肩,联裆,足跟较低。颈部绳纹抹光,肩和腹部施纵向粗绳纹,裆及足跟施麻点纹。口径14.8、高13.2厘米(图一四;图一五,2)。
图一四 陶鬲(M284:2)
陶茧形壶 1件。标本M284:1,泥质浅灰陶。器形较小,平折沿,薄方唇,侈口,高束颈,圆鼓腹,圜底。沿面施两道旋纹,外沿旋纹不明显,颈部施一道凸弦纹,器身施8周宽带纹,中间四周宽带内为斜横向细绳纹,两端四周宽带内为放射状细绳纹,纹饰模糊。口径9、腹径19.4、高18.7厘米(图一五,1)。
图一五 M284出土器物
4.M374
(1)墓葬形制及葬俗
东西向,方向272度。墓道位于墓室南侧,口大底小,壁经修整,斜直,平整光滑,底部平整。口长3.2、宽2.28~2.32、底长3.08、宽2.2、残深2.8米。墓室位于墓道北壁中部,长方形,直壁平顶,底平整。墓室底高于墓道底0.1米。墓底长2.04、宽1.3~1.4、高1.2米。墓室西北角有一椭圆状壁龛,弧壁拱顶,底部较平整。长径0.5、进深0.14、高0.3米。墓道填黄褐色花土,土质较硬。墓室内填黄褐色土,夹大量淤土,土质较疏松。
单棺置于墓室内中部,仅存棺痕,长1.54、宽0.64米,棺高及板厚不详。墓主为男性,人骨保存较好,为仰身屈肢葬,头西面南,双手放于胸部,双腿向北弯曲(图一六)。
(2)随葬品 2件,均为陶器,置于壁龛内。
单耳陶鬲 1件。标本M374:1,夹细砂红褐陶。陶胎较酥。直领,厚方唇,桥形耳宽扁,齐口折一宽平面,分裆,袋足,矮柱足跟。领和上腹施纵向绳纹,下腹和袋足施交错绳纹,足根施以足尖为中心的放射状绳纹。口径12.2、高16.6厘米(图一七,2;图一八)。
图一八 单耳陶鬲(M374:1)
陶茧形壶 1件。标本M374:2,泥质灰陶。器形较小,侈口,平折沿,厚方唇,高束颈,圆鼓腹,圜底。沿面施两道旋纹,颈部施一道凹弦纹,器身施八周宽带纹,中间四周宽带内为斜横向细绳纹,两端四周宽带内为放射状细绳纹,纹饰清晰。口径9.2、腹径18.5、高17.9厘米(图一七,1)。
图一七 M374出土器物
(三)直线式洞室墓
1.M4
(1)墓葬形制
东西向,墓向105度。墓道为长方形,位于墓室东侧,口大底小,四壁经修整,平整光滑,斜直至底,底部平整。口长约3.1、宽约2.3、底长2.9、底宽1.9、残深约2米。长方形墓室位于墓道西壁中部,平顶,直壁,底部平整。墓室底部长约2.7、宽1.2、高1.8米。墓道填土土质较硬,土色黄褐。墓室填土土色黄褐,土质较松散,有大量淤土。
单棺置于墓室东北部,仅存棺痕,平面呈梯形,东宽西窄,长1.68、宽0.7~0.64米,高度及板厚不详。墓主为男性,人骨保存较差,为仰身屈肢葬,头向西。盆骨以上腐朽近无,下肢向内弯曲(图一九)。
图一九 M4平、剖面图
(2)随葬品 8件,均放置于墓室西南角靠近墓门处,为南北一排相邻放置。
陶罐 4件。均为泥质灰陶。标本M4:2,直口圆唇,矮直领,折肩,下腹斜收,平底。领部与肩部之间施一道凸弦纹,肩部施多道暗旋纹,存在依稀可见的纵向细绳纹痕迹,上腹部上侧施两道暗旋纹及索状篦点纹,上腹部下侧施纵向细绳纹,后被抹,下腹部有轮制痕迹。肩部有铁锈痕迹。口径13.4、底径13.6、高15.6厘米(图二〇,3)。标本M4:3,器形与M4:2相近,领部与肩部之间施一道凸弦纹,肩部施多道暗旋纹,存在依稀可见的纵细绳纹痕迹,上腹部上侧施两道暗旋纹及索状篦点纹,上腹部下侧施纵细绳纹,后被抹,下腹部有轮制痕迹。口径13.6、底径14、高16.8厘米(图二〇,4)。标本M4:4,盘口外侈,卷沿,斜方唇,高直领,圆肩,肩最大径位于通高二分之一处,下腹斜内收,平底。颈部素面,领部有一圈凹弦纹,肩部及上腹部施旋断细绳纹,被抹,印痕较浅且规整,下腹部有轮制和刮削痕迹。口径10.4、底径10.2、高22.3厘米(图二〇,2)。标本M4:5,小口,折平沿,沿面较窄,斜方唇,侈口,高束颈,广斜肩,圆折肩,肩最大径位于器身的约二分之一处,平底。沿面施一道旋纹,肩部及上腹部施旋断细绳纹,印痕较深且规整,下腹部为素面,口沿及肩部有铁锈痕迹。口径10.2、底径15.2、高26.5厘米(图二〇,1)。
陶茧形壶 1件。标本M4:6,泥质浅灰陶。折平沿,厚方唇,微侈口,高束颈,圆鼓腹,圈足较高。沿面施两道旋纹,颈部施两道凸弦纹,器身施九周纵向凸弦纹,器表有磨光痕迹,领部及圈足贴筑痕迹明显。口径12、腹径25.2、高22.8厘米(图二〇,6)。
铜带钩 1件。标本M4:7,曲棍形,禽首,钩钮较大,钩身略弧,钩钮靠近钩身中部,钩身靠近禽首处饰三道突棱。长约12.3厘米(图二〇,5)。
牙饰 1件。标本M4:8,弧形,一端尖,一端残断,正面光滑,背面平整,有切割痕迹。长8.5厘米(图二〇,7)。
图二〇 M4出土器物
铁釜 1件。标本M4:1,残损锈蚀严重,仅余圜底。
2.M94
(1)墓葬形制
东西向,墓向108度。墓道及墓室上方约1.4米被路基破坏。墓道位于墓室东侧,平面呈长方形,口大底小,墓壁斜直至底,经修整,平整光滑。底部平整。墓道口长约2.76、宽约2.22、底长约2.52、宽约1.92、残深0.82米。有两个墓室,西墓室位于墓道西壁中部,长方形,直壁拱顶,底平整,墓底长1.96、宽1.14、墓室高1.08米,墓室底高于墓道底0.1米;北墓室位于墓道北壁中部,长方形,直壁拱顶,底平整,墓底长2.24、宽0.9、残高0.62米,墓室底高于墓道底0.2米。
西墓室葬具为单棺,放于墓室中部,仅存棺痕,为东宽西窄的梯形,长1.42、宽0.64~0.66米,高度及板厚不详;北墓室葬具为单棺,放于墓室中部,仅存棺痕,为南宽北窄的梯形,长1.72、宽0.6~0.68米,棺高及板厚不详。
西墓室人骨保存较差,为仰身屈肢,头向东,头向与墓道方向一致,双手放于胸部,墓主为女性;北墓室人骨保存较差,为仰身屈肢,头南面西,头向与墓道方向垂直,双手放于胸部,墓主为女性(图二一)。
图二一 M94平、剖面图
(2)随葬品 7件。北墓室3件,放置于墓室西侧近口处,从南向北依次为铁釜、陶罐,在铁釜与陶罐上放置有陶罐(M94:2)。西墓室4件,墓道与墓室连接处偏北为铁釜(M94:4),墓室南侧偏东放置3件陶罐,从东向西依次为M94:5、M94:6和M94:7。
陶罐 5件。皆为泥质灰陶。标本M94:2,直口,平折沿,薄方唇,矮直领,圆肩,肩最大径下移至通高约二分之一处,下腹斜收,平底。肩部施两道凸弦纹,上腹部施两道凹弦纹,下腹部为轮制痕迹,下腹部及底部有铁锈痕迹。口径12.4、底径9.6、高11.2厘米(图二二,4)。标本M94:3,侈口,卷沿近平,薄方唇,矮束颈,肩部圆鼓略折,最大肩径下移至器身几近二分之一处。上腹略鼓,下腹斜收,平底。肩部及上腹部施旋断细绳纹,印痕较浅且规整,下腹部为素面,有明显刮削痕迹。肩部有一“市”戳印。口径10.3、底径9.8、高21.7厘米(图二二,2;图二三)。标本M94:5,直口,平折沿,圆唇,矮直领,圆肩,肩最大径下移至通高约二分之一处,下腹斜收,平底。腹部各施一道凹弦纹,肩部施两道凹弦纹,下腹部为轮制痕迹。口径13、底径10、高12.3厘米(图二二,5)。标本M94:6,敞口,折沿,斜方唇,束颈,溜肩,肩部略圆折,上腹圆鼓,下腹斜收,平底。颈部施多道暗弦纹,肩部及上腹部施斜向旋断细绳纹,印痕较浅且规整,肩部与上腹部之间、上腹部与下腹部之间各施明显一道暗弦纹,颈部绳纹抹平,下腹部有刮削痕迹。肩部有穿孔。口径11、底径10、高21.6厘米(图二二,3)。标本M94:7,敞口,卷沿,方唇,口沿部有破损,矮束颈,略折肩,肩部略圆折,上腹略鼓,下腹斜收,平底。颈部施多道旋纹,肩部及上腹部施斜向旋断细绳纹,印痕较浅且模糊不清,下腹部为素面,肩颈部有戳印痕迹,戳印清晰,为“市”,下腹部刮削痕迹明显。口径10.4、底径10.2、高23.6厘米(图二二,1;图二四)。
图二二 M94出土器物
图二三 陶罐(M94:3)
图二四 陶罐(M94:7)
铁釜 2件。形制相近,直口,平折沿,薄方唇,圆肩,鼓腹,圜底。标本M94:1,锈蚀严重,器耳残。口径17.8、高17.5厘米(图二二,6)。标本M94:4,佚失一个器耳。口径16.7、高15.6厘米(图二二,7)。
三、结语
月家庄墓葬特征表现出与关中秦墓较高的一致性,比如洞室墓高达93%,东西向墓为76.5%,其中头向西者占63.9%,屈肢葬近90%,并流行生土二层台、壁龛等葬俗,随葬器物虽文化因素多样,但以秦文化器物占绝对多数。综合墓葬形制、葬俗、规模和随葬品等情况,推测该墓地应当是一处大型秦人公共墓地。
月家庄墓地出土陶器多样且丰富,较为常见、器类典型、演变规律清楚、年代特征明显的有茧形壶、鬲、釜、小口广肩罐等。如:茧形壶最大变化是圈足的有无和高低,即由无圈足到有圈足至圈足变高,纹饰由绳纹带到绳纹被抹至黑光,器形由小到大。与同类的朝邑M211:①[1]、枣庙M6:2[2]相同,年代在战国中期偏晚;鬲类型较多,总体变化特征是裆由高变低,与同类的任家咀M64:2[3]、陇县店子M31:1[4]、半坡M10:1[5]近同,年代亦在战国中期偏晚;釜束颈由高到矮,折肩由有到无,腹由圆到折,底部纹饰由绳纹到麻点纹;小口广肩罐肩部由圆鼓到圆折,肩面有外鼓到广斜,肩最大径下移,腹变浅。纹饰由通体旋断绳纹到旋断绳纹被抹,是战国晚期的典型器物,与塔儿坡17397:7[6]、半坡M115:7[7]相似。根据上述典型器物特征并结合共存关系,可将陶器分为3期4段,时间从战国中期偏晚至秦统一,其出现应与公元前330年“(秦惠文君)八年,魏纳河西地”或公元前328年“张仪相秦,魏纳上郡十五县”[8]有密切关系,即秦人占据河西和上郡后,对此要道进行战略把控,从而在此逐渐形成兵役亡士性质的的公共墓地。
月家庄有一类陶鬲,夹砂灰陶,方唇,高领,低分裆,矮圆足跟,腹饰竖或斜绳纹,裆部饰斜绳纹。有无耳、单耳和双耳之分,又以无耳鬲为主。这类器在以往的东周考古中极为少见,其器形和装饰风格与李家崖文化的同类器有较多相似之处,如月家庄M254:3(图一一,1)、M374:1(图一七,2)与李家崖A1T13H1:1[9]相近。我们根据器物形态、墓地位置和文献记载推测,其应是李家崖文化在战国时期的孑遗,可能是西落鬼戎的后裔,可暂称为“月家庄类遗存”。
春秋彭衙和秦汉衙县在秦晋(魏)河西争夺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本次出土的“衙市”陶文为首次发现,对于寻找彭衙(衙县)遗址提供了绝佳材料。
月家庄墓地是目前为止陕西地区位置最北的一处秦人大型公共墓地,地理位置关键,文化因素多样,对探讨秦人对陕北的经略,秦与北方戎狄族群关系以及区域政局演变都极为重要。
[1]陕西省文管会,等.朝邑战国墓葬发掘简报[C]∥文物资料丛刊(第2辑).北京:文物出版社,1978:75-91.
[2]陕西省考古研究所.陕西铜川枣庙秦墓发掘简报[J].考古与文物,1986(2).
[3]咸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任家咀秦墓[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5:159:图一三二,4.
[4]陕西省考古研究所.陇县店子秦墓[M].北京:三秦出版社,1998:83:图六三,5.
[5]金学山.西安半坡的战国墓葬[J].考古学报,1957(3).
[6]咸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塔儿坡秦墓[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8:109:图八四,3.
[7]同[5].
[8]司马迁.史记:秦本纪(第5卷)[M].北京:中华书局,1963:206.
[9]陕西省考古研究院.李家崖[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3:120:图一一一,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