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价值、进程和路向

陈艳飞 杨欣欣

（1.北京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124；2.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5）

党的组织体系是党组织各要素按一定的结构秩序和内部联系组合而成的有机整体。它是党的力量来源，也是确保党的全面领导、推进党的全部工作的重要保证。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指出，进入新时代，开启新征程，必须“更加注重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将“完善上下贯通、执行有力的组织体系”视为加强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的重要内容。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严密的组织体系是党的优势所在、力量所在。自1921年成立至今，中国共产党已经走过了百余年历程。站在百年历史的高度，以整体性视野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的研究进程进行系统的梳理和分析，进一步深化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对于深化党的建设理论、提升党的组织力、强化党的权威、探寻“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具有重要的价值意义。

一、深化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价值

重视对历史经验的总结是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站在百年历史发展的视角来看，“总结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是在建党百年历史条件下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需要”［1］2。2022年1月11日，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仪式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要“更好把握和运用党的百年奋斗历史经验”［2］。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史，也是一部组织体系建设史。深入研究党的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总结组织体系建设的深厚历史和宝贵经验，对深化党建理论、提升党的组织力、增强党的权威、探寻“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具有重要的价值意义。

（一）学术价值

党的组织体系建设是党的组织建设的重要内容，也是党的整体性建设的关键一环。深化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研究，不仅能够更加深入地把握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也有助于丰富和发展党的组织建设理论，进一步推动党的建设理论守正创新。

1.有助于加深对组织体系建设理论的理解。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基础理论研究，要以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作为支撑。开展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总结和提炼中国共产党在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实践中积累的经验，有利于进一步理解党的组织体系的丰富内涵、基本范畴、运行机理和科学规律等基础理论，厘清组织体系建设理论萌芽、形成、成熟与发展的基本脉络，推进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的科学化研究。例如，从确立党支部、党组，到提出和划分党组织系统，再到对中央组织、地方组织、基层组织三级架构作出正式界定，党的组织体系的科学内涵在百年探索与赓续中不断成熟完善，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主要任务、具体内容、基本特点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也不尽相同，这深刻体现了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与组织体系建设理论的紧密联系。

2.有助于丰富党的组织建设理论。党的组织体系建设是党的组织建设的重要内容，作为指导新时代党的组织工作的根本原则和根本方针的组织路线，明确提出要以组织体系建设为重点。深化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是深化党的组织建设理论的重要维度。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党的组织建设，党的组织体系建设作为党的组织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发挥党的独特优势的过程中发挥着巨大作用。例如，我们党巧妙地运用“最初一公里”“中间段”“最后一公里”来比喻跑好党的事业发展“马拉松”的三个必经路段，明确了党的组织体系中不同层级的职责定位，不仅实现了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与时俱进，也创新和发展了党的组织建设理论。

3.有助于深化党的建设理论。深化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对深化党的建设理论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党的建设系统工程涵盖方方面面，组织体系建设居于重中之重的地位。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这一概念，强调要“以组织体系建设为重点”，并“在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落实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中切实贯彻落实”［3］11。不了解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就无法真正理解党的建设理论。另一方面，党的组织体系建设作为党的组织建设的重要内容，与党的思想建设、纪律建设、制度建设等存在一定的交叉关系并深度融合。只有深化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研究，厘清与党的建设其他部分的相互关系，才能获得对党的建设理论更为全面的把握。

（二）现实价值

研究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不仅关涉历史，更指向现实，通过揭示历史性规律、探求创造性经验，对当前强化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维护党的权威、确保百年大党永葆青春具有重要的价值。

1.为加强党的组织体系建设，提升党的组织力提供决策参考。加强党的组织体系建设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组织工作会议讲话中提出的重要任务。梳理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发展脉络，总结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宝贵经验，能够揭示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基本规律，提升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规律的科学认识和自觉遵循，并实现历史经验的现代转化和应用，为探寻新时代加强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有效路径，把握践行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的正确方法，提升党的组织力提供智力支持和有益参考。

2.为维护党的权威，实现党的全面领导提供经验借鉴。党的组织体系作为一个能动的生命体，党中央是其大脑中枢，党的地方组织和基层组织是其四肢躯干和神经末梢。探讨百年历史进程中党的中央组织如何形成定于一尊、一锤定音的权威，党的地方组织如何发挥纽带作用、确保党中央决策部署贯彻落实，党的基层组织如何强化组织力、发挥战斗堡垒作用，如何通过严密的组织体系使全党上下形成一盘棋，形成“如身使臂，如臂使指”的整体联动效应，这对当前坚定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3.为探寻百年大党永葆青春，回答“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提供组织密钥。党的力量来自组织，组织的壮大离不开组织体系的健全和完善。正是凭借严密的组织体系，中国共产党成长为世界第一大执政党，且历经百年依然风华正茂。“中国的组织自信，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对当代中国组织体系，即以党政组织为主干、以广大社会组织为支撑的组织体系，所具有的自信与自豪。”［4］148开展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是破译“百年大党如何永葆青春”，回答“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组织密钥，有助于更好地“看清楚过去我们为什么能够成功、弄明白未来我们怎样才能继续成功，从而更加坚定、更加自觉地践行初心使命，在新时代更好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1］。

二、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进程

党的组织体系是一个内容复杂、要素多样但又层级鲜明的立体结构，经历了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演变过程。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的研究，同样经过了漫长的发展历程，呈现出鲜明的阶段性特征。只有通过细致梳理，才能洞悉研究的不足，找到研究的突破点和增长点。总体上看，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经历了初探、拓展、深化、高潮四个阶段。

（一）中国共产党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初探阶段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非常重视组织体系建设，党的一大通过的党章就明确规定了党的中央执行委员会、党的地方组织和党员等方面的内容，党的二大通过的党章中首次提出“组织系统”的概念。新中国成立后，关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相关研究开始展开。1957年，裴桐、赵朴等编撰的《党的组织史讲课提纲》，是国内有记载的最早涉猎党的组织史的资料［5］2，产生较大的社会影响，为后来的中共组织史、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奠定了基础。需要注意的是，起步阶段的相关研究更多地是作为宣传、辅学的工具，进行粗线条的整理。而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由于一些客观原因，学界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仍未给予广泛关注，已有研究也多偏重宏观、制度的层面，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发展动态、演进逻辑、内在规律、历史趋向等着墨较少。整体来看，这一阶段党的研究缺乏系统、深入的梳理。直至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才走上正轨，得以进一步拓展。

（二）中国共产党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拓展阶段

改革开放后，关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的研究，主要是一种相关性、间接性、局部性研究。一是散见于党的组织史、党建史的相关研究中。1983年，王健英的《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汇编：领导机构沿革和成员名录》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中的机构设置、成员构成进行了细致梳理。1993年，赵生晖、齐连池的《党的组织学》正式出版发行，该书从组织学的视角出发研究党的组织建设的规律，并将其上升为一门新的学科。2000年，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全书共计19册，是目前对党的组织体系进行的最为全面丰富的史料整理，较为完整地收录了中央和地方各级党组织机构及其领导成员、重要文献及组织沿革等。二是作为党的组织建设的子系统展开探索。党的组织体系建设作为党的建设系统工程中的子系统，既和民主集中制、人才队伍建设等内容直接相关，又和党的政治建设、思想建设、作风建设、纪律建设和制度建设等密切相连。这样的紧密联系在诸多著作中皆有体现，如《毛泽东建党学说史》（张蔚萍、张列军，1987）《党的建设学概论》（宋镜明，1989）《中国共产党组织工作教程》（严玉树，1990）《中国共产党组织工作大辞典》（程宝山，1992）《中国共产党组织工作全书》（吕枫，1996）等。三是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局部进行研究。党的基层组织是党的组织体系的重要层级。研究者们就基层党组织的历史演进、经验启示等进行了深入探讨。有学者细致梳理了从建党初期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时期党的基层组织建设历程［6］。有学者认为，新中国成立以前，中国共产党就已经初步形成基层组织体系，随着外在环境的变化，基层组织的结构形态也不断趋于成熟［7］。有学者针对改革开放30年党的基层组织建设，提炼出党聚精会神抓基层党建的六条基本经验，并指出今后必须走开放、民主、统筹、法治、民心之路［8］。

（三）中国共产党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深化阶段

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党中央的重视和组织理论的发展，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呈现出蓬勃发展、全面深化的景象。2012年，习近平在全国创先争优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出，我们党按照马克思主义建党原则，建立了由党的中央组织、地方组织和基层组织构成的科学严密的组织体系，使全党形成一个统一整体，为实现共同目标而奋斗［9］。这一阶段的成果开始聚焦历史足迹中的实态、境遇、实践等问题，在许多方面有了新的进展。一方面，较为关注某一时期的组织体系建设。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历经百年，涵括了革命、建设、改革不同时期和阶段。有学者分析道，大革命时期，以陈独秀为首的中共中央通过简化入党程序、构建组织系统、理顺组织关系等举措，使得党的组织机构初步形成体系［10］。还有学者提出，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起，城市社区党组织建设经历了问题意识、政策思路形成、全面建设这三个重要阶段［11］。另一方面，侧重某个地区的组织体系建设。除各地方编纂出版的组织史资料以外，不少学者着眼细处，运用多方资料展开地域性研究，即对特定时期某一地区的组织体系建设实况进行深入研究。有学者考据了民主革命时期中共四川省级组织的建立过程和发展演变［12］，还有学者研究了创建中共北京早期组织强有力的阶级基础和思想基础，对中共北京地方组织的发展过程作出剖解［13］，推进了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深入发展。

（四）中国共产党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高潮阶段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正式提出“党的组织体系”这一概念，关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的研究进入高潮阶段。自此，大批学术成果陆续出现，且有继续增加之势。这一阶段的研究呈现出以下三个显著特征：一是从研究跨度上看，聚焦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的研究成果增多。2021年，中国共产党迎来百年华诞，在这一特殊重要的历史节点，学者开始从百年历史跨度系统梳理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孙照红的《中国共产党组织体系建设的百年历程和基本经验》、段光鹏和王向明的《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百年演进、特点与经验》是其中的代表性成果。此外，中共中央组织部组织编写的《中国共产党组织建设一百年》一书全面回顾了党的四个历史时期组织建设的发展历程，翔实记述党的组织建设的重要思想、重要事件和重要活动，为研究党的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提供了重要支撑。二是从研究内容上看，党的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坚持历史与逻辑的统一，注重总结宝贵经验和客观规律。有学者提出党的百年组织体系建设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经验：必须坚持把党的政治建设摆在首位，确保正确的政治方向；坚守民主集中制的根本组织原则，维护党中央权威；重视党的基层组织建设，夯实党的组织根基；建设高素质的党员干部队伍，纯洁党的组织［14］。三是从研究指向上看，党的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更具现实指向性，注重由历史经验向现实的延伸。例如，有的学者就从党的组织体系角度，分析和回应“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这一重大命题［15］。还有学者在深入考察党的组织体系概念演变史的基础上，揭示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对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充分彰显、推动新时代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有序完成、带领人民实现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具有的时代价值［16］。

总体来说，当前关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取得了较为丰硕的理论成果，但仍有待进一步深化完善。一是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历史演进、现状分析和路径提升等方面，对党的组织体系基础理论的研究尚显薄弱。基础理论是研究得以展开的立足点，也是研究不断深化的支撑点。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百年历史这一较长历史跨度的研究，尤为需要以相关理论为指导，对党的组织体系的内涵边界、构成形态、运行机理、建设规律等展开深入的理论研究，达到理论与实践的交融互促。二是关于党的组织体系的单个层级或要素的研究多，研究的系统性和整体性有待增强。当前研究成果主要对党的组织体系的局部给予了深入揭示，但对组织体系的不同层级如党的中央组织、地方组织和基层组织的互动关联及其与外部环境的有机融合探讨不足，而这些正是党的组织得以体系化且具有持续生命力的关键所在。三是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历史的研究，重史料整理和制度解读，而对组织体系建设的实际样态，特别是组织体系建设理论与现实的互动关系研究尚显不足。当前已出版的《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中国共产党组织史大事纪实》和《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汇编》等是开展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重要史料支撑，但多为关注制度建构的宏观性、通论性党史著作，对中央层面关于组织体系的制度设计在地方的实际运作，以及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内在张力和互动关系的研究尚显不足。这些都是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亟待深化的问题。

三、深化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路向

深化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需要在现有研究基础上厘清广狭之分，明晰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核心概念；坚持宏微并进，推进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系统化；强化史论结合，促进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与实践的互动交融。

（一）厘清广狭之分，明晰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核心概念

在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中，研究者往往是基于一定的解释框架进行的，其中，概念特别是核心概念是建构这种解释系统的支点和基石。组织体系作为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核心概念，对其作出何种界定关乎研究者的研究视域和研究边界。当前对党的组织体系的概念多是从组织架构层面界定的，即认为党的组织体系是“包括党的中央组织、地方组织、基层组织在内，涵盖党的纪律检查机关、党的工作机关、党组，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的严密组织架构”［17］。而事实上，党的组织体系是一个形态多样但又密切联系的有机整体，是内含“物质载体、制度骨骼、思想精髓的立体系统”［16］。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的研究，需要突破狭义上的将组织体系视为组织结构设置构成的体系，而将其视为党的组织机制运行体系。对党的组织体系这一核心概念的把握，需要树立历时性思维，深入细致地梳理“党的组织体系”的提出、发展和完善的过程，从概念演变的历史轨迹中洞悉组织体系的丰富内涵；运用整体性思维，将党的组织体系视为不同要素构成的有机整体，不仅要关注作为组织机构存在的物质要素，还要关注以民主集中制为基础和以党章为核心的组织制度、组织法规等构成的制度要素，以及将组织体系诸要素凝聚起来的组织目标、组织理想等构成的精神要素；强化动态性思维，看到组织体系在与外部组织生态环境之间互动的过程中始终保持创新性，其内涵和外延也不断得以丰富和拓展。

（二）坚持宏微并进，推进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系统化

党的组织体系是一个形神兼备的有机整体，凸显党的组织的整体性、系统性。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展开研究需要多角度、全方位、立体化的推进。一是既要站在百年历史与整体视野的高度，又要放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之中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予以系统审视。党的组织体系建设作为党的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党的百年奋斗历史紧密相连，也与特定的时代背景密不可分。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这样一个具有百年时间跨度的课题展开研究，既要体现一以贯之的系统性，也要突出不同时代的阶段性，做到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二是既要注重党的组织体系单一层级或要素的微观研究，也要强化不同层级或要素的系统研究。党的组织体系建设是组织体系内部的要素层级，基于一定的秩序结构在具体时空境遇中的运行发展。研究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史，不仅要揭示党的中央组织、地方组织、基层组织和党组等具体层级的专门研究，更需要关注党的组织体系不同要素层级的结构关联。例如，可以从信息沟通、制度规约和精神凝聚三个维度展开，探讨党的上下级组织以及同级组织之间如何通过信息传递渠道和信息反馈系统实现有效沟通交流；不同组织层级之间如何借助组织纪律、组织制度、组织法规等实现力量聚合；如何确立共同的信仰归属和意义系统实现有效的精神凝聚。三是既要关注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宏观制度建构，也要关注组织体系的制度设计在地方社会的实际运作。在研究史料上，不仅需要整理已有历史文献中关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相关论述，还要强化地方史料中论及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具体实践的一手史料，借助一手史料、置于具体的历史场景中探讨党的组织体系运行的实际效果、影响因素及化解举措。在研究方法上，可以借鉴微观史学和社会学等相关学科的研究方法，探寻党的组织体系变迁的社会机理。在研究过程中，既要避免只见森林、不见树木的抽象化研究，也要避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具象化研究。四是既要注重党的组织体系建设整体历史经验的研究，也要将阶段史和专题史相结合，细化历史经验研究。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百年历史进程中，既有一以贯之的基本内容和经验，也有属于革命、建设、改革不同时期和阶段的具体内容和经验。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百年历史与经验的研究，需要在现有研究基础上，加强阶段史和专题史研究，厘清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层级要素的具体经验及其特殊性，更好地发挥党的历史经验对当前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指导作用。

（三）强化史论结合，促进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与实践的互动交融

中国共产党组织体系建设百年历史不仅是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实践不断推进的历史，也是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不断发展的历史。对中国共产党百年组织体系建设史的研究，一方面，需要用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基础理论统领组织体系建设历史进程。详细梳理党的组织体系理论发展脉络，厘清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的萌芽、形成、成熟与发展进程；探究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重要思想，以及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等党的领导人的相关论述，厘清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的承继与发展；考察民主集中制、中央组织、地方组织、基层组织、党组等核心概念与重要范畴的历史演变，丰富和深化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研究；解读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的经典著作和重要文献，如《关于共产党的组织章程决议案》《党的组织问题议决案》《古田会议决议》以及历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决议、报告、讲话等，挖掘其蕴含的组织体系建设思想。与此同时，还要引入借鉴多学科的研究理论和方法，如组织行为学、社会学等，深化对党的组织体系的内涵边界、构成形态、运行机理、建设规律等基础理论的认识。另一方面，要用党的组织体系建设实践丰富深化组织体系建设理论。坚持论从史出的基本原则，夯实组织体系建设史研究的史料基础，不仅要充分利用已出版的《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以及党的领导人的文集、选集、文稿、年谱、传记等文献资料，把与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相关的内容梳理、挑选出来，还要搜集地方档案馆、纪念馆和党的重要报刊中关于组织体系建设的相关资料，以及海外相关研究资料，在此基础上不断拓展研究视域，深化对党的组织体系建设理论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