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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企业家与他们的美术馆共沉浮

2023-03-13孙行之

中欧商业评论 2023年7期
关键词:刘益谦陈东升泰康

孙行之

经线和纬线

当企业家们不约而同地进入低调模式,微妙地居于个人性与公共性之间的美术馆,成了观察他们与时代关系的窗口。

这一年,两件围绕着美术馆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是,泰康美术馆在位于北京市中心的泰康大厦开幕。另一个是,中国最具知名度的收藏家、龙美术馆创始人刘益谦夫妇通过苏富比释出39件艺术品。这也是30年来,这对收藏家夫妇第一次公开、成规模地出售艺术品。作为苏富比亚洲50周年秋拍的重中之重,拍卖公司精心策划了这个专场,将其命名为“龙途”,高管亲自出面为之摇旗呐喊。

被国内外媒体称为“中国最大、最知名收藏家”的刘益谦,是始终活跃在艺术品市场的人物。多年来,他的一举一动已经成了外界观察中国艺术市场的风向标。即便在圈内,一些人对市场的预期,也维系在他出手的豪阔程度上。

“龙途”专场总成交额约合7000万美元,低于苏富比拍前9 440万美元的预估。39件作品中有10件流拍。专场遇冷,市场进一步出现了负面预期。《华尔街日报》当日刊发报道,写道:“这次拍卖或许提示中国的艺术品购买潮已经结束。”

30多年,始终在场的另一位人物,是泰康保险集团董事长陈东升。陈东升的另一个身份,是中国艺术品拍卖业的开拓者、嘉德拍卖公司的创始人。嘉德是陈东升从零开始,打造的第一部商业代表作。在他的著作和历年公开讲话中,很容易看到,他对嘉德抱着极其深厚的情感。而他之所以愿意投入20年时间打造一座美术馆,也与这份创业经历紧密相关。

在中国的拍卖公司里,嘉德历史长、信誉好。很多知名收藏家都与嘉德打过交道。陈东升和他的公司见证了很多企业家的起起落落。

就此而言,创办了交易平台的陈东升,和刘益谦等资深藏家们,分别像是经线和纬线,共同框出经济周期之下,艺术品收藏和美术馆的起落。

1994年,一个轰鸣的时代,两个成功的模板

公开资料中,“经线”与“纬线”第一次交集,发生在1994年。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年份。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许多好的或者不好的因素,都能追溯到那一年。政府主导的国企、金融体制、汇率等一揽子经济改革计划开始加速推进,“分税制”改革正式实行。市场的大门进一步洞开。很多之前被视为“公共品”的东西,迅速涌入市场领域。

艺术品只是其中的一小股支流。即便如此,它演绎的故事,也足够跌宕起伏。

当年3月27日,嘉德拍卖公司举办了开业后的第一次拍卖。当时开始做艺术品拍卖的,不止陈东升一人,但嘉德是第一家全国性的股份制艺术品拍卖公司。在此之前,文物都是国家专营,只有文物局管辖下的艺术品商店能够买卖,私人买卖文物处于灰色地带。直到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拍卖法》颁布,文物艺术品拍卖行业才得到了合法“身份”。

嘉德的成立,是陈东升冲破各方阻力之后的结果。而他之所以能够突破这层阻碍,除了自己咬紧牙关坚持之外,人脉关系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是武汉大学经济学博士,曾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管理世界》杂志副总编。不少与他交好的校友、同事、领导都在体制内有一定的影响力,且属于支持市场化改革的“开明派”。

在申请执照和成立“中字头”公司这两个节骨眼上,这群人给了他很多支持。在2014年出版的自传《一槌定音:我与嘉德二十年》(以下简称《一槌定音》)中,陈东升坦率而详细地讲述了初次创业的艰难过程,并说道:“对我来说校友圈、老乡圈和工作关系建立的同事圈是我最大的资源,这一步(拿牌照)我是靠他们才成功的。”

而在公司开始运行后,嘉德的成功,又很大程度上有赖于他的合伙人们——王雁南、甘学军、寇勤的能量和才干。

嘉德的第一次拍卖大获成功,高朋满座,成交额惊人,引来央视等媒体报道。新公司的名号一炮打响。

陈东升清晰记得当时受邀来为嘉德捧场的人,并在《一槌定音》中做了详细记录:包括一些高级干部,如田纪云、王丙乾、王光英等,还有文化界名人以及他的武大校友和朋友。此外,还有几位被嘉德创始团队拉来购买艺术品的大富豪。

进入拍场的人里,也有刘益谦。只不过,在那个嘉宾云集的场合,彼时的他并不起眼。

直到多年以后,這位上海滩“草根富豪”成了一个传奇人物,被中外媒体广泛视为“中国最大的收藏家”。包括《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在内的西方媒体,每次提及他时,都会不厌其烦地复述他的如下事迹:箱包摊摊主、出租车司机、法人股大王。

让外界津津乐道的不仅是他的“草根”经历和购买艺术品时的大手笔。他不拘一格的行事风格,更让他的影响力溢出艺术界和金融界,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公众人物。比如,他和朋友们与质疑《功甫帖》真伪的上海博物馆学者展开长时间的公开争论,多家媒体卷入其中。还有那场接近于行为艺术的“鸡缸杯事件”:在刷了24次运通黑金卡后,刘益谦从拍卖行那里取得价值2.8亿元的鸡缸杯。接着,他当着媒体的面,用这件明代文物盛水喝。

外界于是称他“土豪”。他回应道:“我就是‘土豪,我不认同‘土豪是贬义词,听到‘土豪我有一种亲切感,人要活得真实一点。”

也有人评价他重义气。在早年与他接触过的圈子里,很多人习惯称他为“毛毛”。这是从前上海家庭常给孩子起的小名,随意而亲昵。几年前,他资助一位前雇员换肝的事迹曾经广为流传,让一些原本对他持负面看法的人也颇为动容。

嘉德首拍的成交总额是1 400万元,这个数字在当时已经引起轰动。前中关村信用社可能贡献最大,一举拍下两件创价格纪录的作品——齐白石《松鹰》和张大千《石梁飞瀑》,共计成交价376万元。

刘益谦则以18万元买下两件作品——一件郭沫若的字,一张李可染的画。

此后,在追溯其收藏经历时,刘益谦把自己收藏的起点,放在嘉德的这次首拍。他还把当年踏足艺术品市场,归结为巧合:“在北京出差,凑巧看到嘉德首拍的广告,一时好奇,就跑到长城饭店观战。”

但或许巧合只是表面。他是先一步跨入市场中的人。早年做生意以及投资证券市场的经歷,已经练就了他敏锐的嗅觉——财富机会就藏在刚刚敲开缺口的新市场里。在这一点上,当时的证券市场与艺术品市场是共通的。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李可染和郭沫若的作品,刘益谦后来颇为坦率地解释,他只知道这两个名字。“当时胆子大”,“花了100元买了一本图录,翻开一看,只有两个名字认识:郭沫若和李可染”。2017年,刘益谦在接受《中国艺术品投资》杂志采访时说。

刘益谦的故事提供了当时的一种成功类型——出身普通,早早踏入社会,一路走到财富金字塔顶端。

陈东升则代表了另一种——受过优良教育,由体制内精英转变为市场精英。外界将陈东升视为“92派”企业家的代表人物。“92派”指1992年后受邓小平南方谈话鼓舞,从体制内下海的企业家。那次规模巨大的下海潮里,诞生了一批知名人物。“92派”一词后来流传很广,成了中国企业家“断代史”中无法抹去的一笔。

在那个一切如新的年代,陈东升和刘益谦都不是特例,而是各自代表了一批“先富起来的人”。他们在1994年的交汇,本身就说明了彼时社会的显著特征——英雄不问来处。

本质上,艺术品市场此后的狂飙突进,也恰恰就是基于这个特征。

崛起:艺术品市场热和美术馆兴建潮相继到来

艺术品不仅象征着财富和品位,也象征着来自历史的权力。它是财富人士头顶的桂冠。在那个正在经历大规模重新分层的社会,人们必然要求艺术品完成一次重新匹配。

这种广泛存在的换手冲动,造就了之后那个沸腾的市场。

我们后来耳熟能详、活跃的美术馆创始人们,如王中军、戴志康、刘益谦等,在1994年前就已经完成了人生第一或第二次阶层跃升。

如果从20世纪90年代初算起,与新富崛起同时到来的艺术品大换手,也至少洋洋洒洒持续了20多年。在此之后是漫长的滑坡阶段。中国经济增速放缓到了2014年才开始被广泛讨论,但艺术品市场更敏锐地感知了经济气候的变化。

转折点发生在2011年。当年春拍市场规模史无前例地站上了世界第一后,紧接着的2011年秋拍,市场断崖式地下降。到了2012年,国内四大拍卖公司成交额平均下调了近一半。

虽然此后的市场上,依然屡屡有创纪录的拍卖价传出,但这些强心针已经无法挽回逐渐向下的大趋势。

宏观数字下滑的背后,其大背景,还是阶层分化的格局初步定型。参与到市场里的人群发生了变化。新进场的大买家越来越少,炒作的热钱越来越多。艺术品被抛到市场上轮番换手,有的甚至每隔一两年就出现一次。市场慢慢演化成一个小圈子里的游戏。

身处拍场的很多从业者,都能感受到气氛的转换。上海一位有20年经验的拍卖师这样回忆:“2010年前后变化很大,之前来买东西的都是藏家,你可以看到他们彬彬有礼,举止得体,拍下就不反悔,这些人是真正喜欢艺术品,也很懂行的人;后来这个市场的炒家越来越多,都是急吼吼的中间商,拍下东西不付钱的情况越来越多,价格也越炒越高,以前那些真正的老藏家们都买不起了,被边缘化了。”

马未都曾对2010年前后发生的这个现象做过一个比喻:“就像是鲨鱼和鲸在海面上把猎物分了,海鸥盘旋着下来拣点剩下的。”马未都形容,像他这样的老藏家就像是海鸥。

资本海洋里新生的鲨鱼和鲸最终把“猎物”瓜分干净了。而当他们盆满钵满地将最昂贵的艺术品捧了回去,也就意味着艺术品拍卖市场完成了它第一阶段的使命。

一轮大换手落幕了。拍卖市场的第一条抛物线趋于闭合。

周期里的“易碎品”:地产、金融和影视大佬们的美术馆

美术馆兴建潮是活跃市场的伴生物。与一代代“老钱”一样,“新贵”们完成藏品积累以后,需要一个地方去保存、展示他们的宝贝。

如同前后相接的两条抛物线,艺术品市场自顶点向下,民营美术馆建设潮才算是真正开启了。根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发布的《私人美术馆调研报告》,中国65%的私人美术馆创建于2011年之后。

当然,保存、展示艺术品可以有多种形式。而中国民营美术馆之所以如此发展,之所以呈现如今的样貌,是因为它们还迎面撞上的另一股力量——中国房地产行业的爆发。这一轮房地产井喷,又可以回溯到1994年。当年,“分税制”改革在全国正式施行。改革为此后地方政府的“卖地冲动”埋下了线索,影响至为深远。

2010年前后的快速上行阶段,地产公司拿地冲动强烈。对政府而言,“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逐渐被纳入地方官员的政绩考核。各地纷纷转入文化资源的竞争。建设一座美术馆,这对于开发商的拿地和后续经营,都能带来益处。在这个时候,美术馆或多或少能够为地产商的主业起到一定带动作用。

地产及金融大佬成为营造美术馆的绝对主力。其中包括由刘益谦于2012年以后相继建立的3座龙美术馆,2017年由宝龙集团建立的宝龙美术馆,以及同年,德基集团在南京建立德基美术馆,等等。

但大佬们的美术馆也是脆弱的“易碎品”。目前中国的民营美术馆绝大部分没有自我造血功能,经济上依赖创始人的主业生存。而经营一座美术馆,耗资巨大,有的每年需要投入上千万元。主业一有风吹草动,美术馆的预算往往是最先被砍掉的。

营造美术馆,事实上是一件颇为“壮烈”的事情。它意味着创始人需要长时间付出时间和金钱,而不可能获得直接经济回报。

自1998年中国有了第一批地产商营造的美术馆以后,企业家前赴后继营造美术馆,也不断被经济浪潮无情淹没。但只要财富潮流还在涌动,这股热情就不会消失不见。

目前被认为成立最早的三家民营美术馆,即成都上河、沈阳东宇、天津泰达都是典型,它们均成立于1998年,由地产商建造,也在策展、收藏和造势上投入很多,建立了各自的影响力。但三家美术馆均在两三年后,就因創始人资金问题而关闭或歇业。

21世纪初,影响力较大、由地产商建立的私人美术馆有“一南一北”两座:2002年,地产公司今典集团董事长张宝全建立的今日美术馆,以及2005年,从事地产和金融的企业家戴志康创办的证大喜马拉雅美术馆。

证大集团董事长戴志康在上海商界一度很有影响力。这位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热爱文化,穿戴也像是一位古典文人。他曾对美术馆寄予厚望,亲自参与了其中的许多活动,与艺术家也有很多交集。随着戴志康3年前遭遇变故,美术馆虽然尚在运营,却已经十分冷清。

周期的转换以更猛烈、明确的势头到来。美术馆的崛起与衰败也在加速。

在王中军那里,华谊兄弟股价和他在拍场上的表现几乎是“零时差”对接。2014年,王中军尽享资本盛宴,迎来阿里、腾讯、平安和中信建投的巨额投资。第二年,华谊兄弟市值即达顶点,接近900亿元。在资本市场春风得意的两年,王中军以约合5.6亿元人民币在海外拍下梵高、毕加索的油画,创下了中国藏家海外竞拍的价格纪录。2016年,他又在嘉德以2.07亿元购得北宋书法《局事贴》。

收入3件镇馆之宝后,2017年,他便将一座旧马场改建为松美术馆。但低谷紧随而至。两年后的2019年,华谊本身的经营策略失误加之“查税门”、《八佰》未能如期上映等“黑天鹅”,公司当年巨亏近40亿元。

2022年,松美术馆有了新馆长——现年25岁的丁泽华。丁泽华的名字经常出现在与“德龙钢铁集团”有关的事迹中。该公司法人为现年54岁的丁立国。

也是在2022年,运营20年,由地产公司时代中国创办的广东时代美术馆宣布闭馆。还有大量早已处于停摆状态的民营美术馆,不会发布公告,就在悄无声息中暗淡收场了。

湮灭与滋长

2023年9月,许家印被采取强制措施。这位房地产行业狂飙时代的代表人物自此谢幕。房地产的可投资性减弱,加之“疾病”和“老龄化”议题逐渐被广泛关注。近3年,保险在中国人家庭资产的配置比例有了提升。

保险、医疗、养老社区以及资管,是泰康保险集团的主要业务。对此时开幕的泰康美术馆来说,相关产业的利好为它提供了更大的生存空间。

但泰康美术馆不能完全被视为周期的产物。

事实上,在成为美术馆之前,其机构内核已经平稳运行了20年,在收藏界和当代艺术领域积攒了很大影响力。只是之前,它一直作为专业机构“泰康空间”而存在。自2004年起,泰康就有了明确的美术馆计划,泰康空间的目标就是为未来的这座美术馆做各方面的准备。

中国一部分民营美术馆存在的问题是:相比藏品,其研究积累远远逊色。这会导致步入美术馆,像是参观历年拍卖会封面集锦,馆内充斥着市场热点,但欠缺独立的叙事语言。单看都是名家大作,聚合起来是一盘散沙。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是,美术馆的研究积累跟不上创始人砸钱买艺术品的速度。

让泰康在企业收藏中独树一帜的,正是它的“体系化收藏”。泰康空间对艺术史有独立判断,注重研究,以学术指导收藏,并借以形成了明晰的收藏脉络。

从时间上划分,其收藏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1942~1976年”的中国绘画,以红色艺术为主;另一部分则是“1976年至今”,以中国当代艺术为主。之所以起点定在1942年,是因为在那一年,毛泽东发表了《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如其理念“追溯与激励”所显示的:一方面,泰康的收藏体系包含着浓厚的档案意识,留下艺术史进程中的标志性片段;另一方面,他们也支持年轻艺术家的先锋实验,并收藏当代作品,这使得他们能够伸出一根触角,介入当下的艺术生产。

泰康美术馆如今的状态,与陈东升对美术馆的两个理念有关。

第一是细水长流。陈东升曾经在公开场合提道:“美术馆同意每年拿出1%~2%的利润支持收藏。”他尤其警惕艺术收藏影响主业。10年前出版的《从泰康空间谈起》里,他写道:“当然泰康人寿一定要越来越强大,才能源源不断地支持泰康空间的发展,还有我们是要着眼于长远,不着眼于意识,所以十年来一直在坚持做这件事。”在出版于2013年的《一槌定音》中,他也谈道,自己关注艺术收藏,但还是要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主业上,收藏和展览就交给专业团队去做。

第二,陈东升信奉专业主义,对美术馆的专业度要求很高。同样是在《从泰康空间谈起》一书中,他这样写道:“我们的目标是能做成中国的MoMA或者古根海姆,所以必须不断提升我们的学术和价值自信,要继续保持我们的社会公益性……”

在今天这个时间点上,从空间变成美术馆,构成了泰康艺术收藏进程的一个转折点。这意味着泰康空间要从一家专业机构,变成一个公共平台,担负公共展示的责任。这会扩大这批收藏的辐射力。

这种辐射力本身也能够与泰康的人寿保险、高端养老社区业务构成协同。据悉,目前泰康养老社区的入住人数已经突破一万人。对于这部分高净值人群来说,艺术鉴赏和收藏,也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生活方式。

超越周期的意义

从经济变化周期入手审视民营美术馆,只是观察企业家与时代关系的线索之一。这里所做美术馆与周期的联系,并不构成对美术馆本身存在意义的评价。

当我们转换视角,把美术馆作为主体来看,就不得不用另一根评价标尺:民营美术馆依靠商业生存,但商业本身并不是它的目的,实现文化价值才是。对它们的评价应该基于其在艺术史中达到的高度。在一个时间点上集合、保存、传递艺术作品及其代表的精神气质,是美术馆存在最重要的目的。这个使命的实现,有赖于有品位的收藏、清晰的历史判断和完整的收藏脉络。

说到底,对艺术品而言,所有收藏家、美术馆都只是过客。美术馆作为一个机构的寿命是重要的,但不是决定性因素。只要收藏或研究曾经来到过一个高度,它就值得被尊重和记录。

对于企业家来说,能够逼近永恒的艺术品,也是他们抵御无常世界的精神栖息地。正是这一点,让艺术品超越了门类繁多的“炫耀品”,使很多人醉心不已。

参考资料:

《一槌定音——我与嘉德二十年》,陈东升 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社,2014年1月版《从泰康空间谈起》,唐昕 主编,三川出版,2013年12月版

《改革历史:朱镕基的改革年》,2008年9月25日,东方网

《“十年一觉”——从“东宇美术馆”到“静和艺术馆”》,栗宪庭,2017年11月,ARTLINKART《王中军卖画,华谊过冬》,2019年8月24日,首席人物观

《艺拍市场遇冷 刘益谦39件藏品香港拍卖10件流拍》,2023年10月9日,财新

《藏家刘益谦:我是“土豪” 最大优势是“有钱”》,2014年6月1日,中新社

《从泰康空间到泰康美术馆,学术如何成为生产力?》,2023年8月22日,艺术栗子

《唐昕访谈:由探索开始的收藏》,2011年9月22日,《艺术与投资》

Are Chinese Buyers Bowing Out of the Art Market? 2023,10,05,The Wall Street Jou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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