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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赋能乡村振兴的育人价值、基本特征和实践路径*

2023-03-13温婉华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乡土美育艺术

温婉华,张 航

(深圳职业技术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

乡村振兴战略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大使命任务,是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容。当前,围绕乡村振兴,各地方政府、高等院校、行业企业等纷纷探索有效路径,积极贡献力量。艺术赋能乡村振兴,即发挥艺术学科的专业特色和文化优势,在对乡村生态和传统文化保护的基础上,探索城乡建设与社区营造的各种可能性,并围绕现代农业的发展和乡村生活的现代化进行设计赋能,实现“美学教育→美育育人→美学服务→美丽乡村→美好生活”的进阶式目标。

一、艺术赋能乡村振兴的育人价值

新时代的乡村振兴,不是乡土中国阶段的“乡土重建”,也不是快速城市化的“以城统乡”,而是城乡互动、价值共享下的乡村活化与乡村复兴[1]。把艺术应用到乡村活化与乡村复兴中,增强乡村建设的审美韵味和文化品位,展现出独特的育人价值。

(一)有助于构筑思政“社会大课堂”新趋向

思想政治教育不仅要在校园内进行,还要在社会生活中开展;不仅发生在思政课堂中,融入专业教学中,还应浸润在社会实践中。艺术赋能乡村振兴的社会实践,正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大课堂,为艺术类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乡土素材与实践舞台。学生在实践中增进“四个自信”,读懂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增强融入乡村的动力和使命担当,并在社会大课堂中实现理论知识向内在信仰的转化。如此,艺术类学生成为党和国家政策战略的坚定支持者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传播者。

(二)有助于探索文化传承新路径

2023年6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出席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时指出,“要坚定文化自信、担当使命、奋发有为,共同努力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新文化,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2]中国乡村具有丰富的自然和历史文化资源,隐含中华文明的原码,承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要坚守乡村文明之正,推进乡村传统文化的复兴与再生。艺术赋能乡村振兴,可以通过艺术手段唤醒沉睡的传统文化,激活非物质文化遗产,把看不见的文化有形化和公共化,让乡村民谣和戏曲被更多人听到,让传统手工艺被更多人触摸到,进而彰显景观文化、民俗文化和乡村治理文化等文化建设新内容。

(三)有助于打造以美育人新空间

中国文化根脉在乡村,中国美学之根也蕴含在乡村,中国乡村有其独特的自然美、人文美、器用美和艺术美[3]。艺术是美育最集中、最典型的形态,艺术家和设计师围绕“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原则,充分挖掘乡村之美,优化美育内容,融合高科技、高人文和高生态,创新美育手段,将“美”的创造性与“育”的内涵性相结合,为乡村设计改造公共空间,为社会大众创作个性化、多元化的美育作品,为村民营造家门口的美育氛围,将能促进城乡美育的均衡发展和整体水平提升,形成以美育人、以文化人的新空间。

(四)有助于发挥艺术人才服务社会新担当

2020年我国农村人口空心化率达到33.9%[4]。农村社会空心化程度加剧、人才流失,是导致乡村落败的深层原因,教育缺失成为压倒乡村的最后一根稻草[5]。若新时代青年与乡村没有情感链接,难以热爱生养他的乡村,如此下去,乡村将后继无人。乡村要振兴,教育需同行。艺术类院校应把学校办成乡村人才的培训基地,把乡村作为学生的实践基地,基于乡村文创/文旅产业链来谋划艺术教育,形成教育链、人才链、产业链和创新链共生共荣的生态体系。为乡村而设计,为生态宜居而规划,为产业兴旺进行美学赋能,艺术人才将对民族和社会的责任融入创作中,以“强国有我”的志向投身乡村振兴事业,展现艺术人才服务社会的新担当。

二、艺术赋能乡村振兴的基本特征

通观全球,许多国家和地区在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中,也经历了乡村凋敝的发展困境。为了解决乡村发展问题,世界一些国家和地区进行了不同形式的艺术介入实践。比如,德国“村庄更新”、荷兰“农地整理”、日本“一村一品”、韩国“新村运动”,以及我国山西省的“许村计划”和安徽省的“碧山共同体”。在这样的背景下,艺术赋能乡村振兴不仅要借鉴国内外的成功案例,更要确保国际视野与中国特色的有机融合,其中包含了以下基本特征。

(一)农本性和农民主体性

中华文明以农立基,农耕为根本的生业方式。荷兰“农地整理”模式的乡村景观改造设计,建立在解决粮食短缺问题基础之上。以此为鉴,我国艺术赋能乡村振兴要以保护农业为前提,围绕农业实现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不偏离农村的蓄水池和稳定器功能。主体性,是要激发村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和公共精神,突出村民在其中的主体作用,同时强调艺术家与在地村民的平等关系,艺术家要对在地文化进行谦虚学习与尊重融入。一般而言,是否真正实现了农民参与、是否活化了在地乡土文化、是否培养了乡土人才、是否实现了文化传承与可持续发展是判断“艺术造乡”是否成功的标准[6]。“许村计划”的发起人渠岩,从自己捡垃圾开始,再带动村民一起捡垃圾,而后将废弃的摄影棚改造成村里公共的广场建筑体,并影响越来越多的艺术家、高校在读学生、海外留学生等志愿者加入进来。许村成为村民的“文化共同体”“精神共同体”和“情感共同体”,他们骄傲地说:“我们许村有两个重要的节日,一个是春节,一个是艺术节。”[7]54

(二)在地性和独特性

艺术的“在地性”指艺术家通过具体的场所和空间进行创作,强调艺术的特定地点运用,包括自然环境、人文与历史背景、产业资源、民俗节庆等。“独特性”,指结合在地特色,打造乡村IP,让每一座村庄都成为独特的存在。乡村IP 将特色产业、住宿、餐饮、文旅、动态故事等协同成一个整体,体现乡村的文化和特色。一个成功的IP 能够赋予乡村资源独特价值和品牌效应,推动乡村产业的转型升级。关于在地性和独特性,日本“一村一品”的发展模式值得我们借鉴。“一村一品”运动于1979年由日本九州大分县前知事平松守彦发起,指在一定区域范围内,以村为基本单位,通过品牌化、标准化和市场化建设,发展具有地方独特性的主导产品或主导产业。据统计,日本大分县已培育具有当地特色的产品三百多种(如香菇、丰后牛等),总产值达到10 亿多美元,居民人均收入连续多年位居日本第一位。我国幅员辽阔,南北纵跨约50 个纬度,相距约5500 公里;东西横贯约62 个经度,长达5200 公里,呈现出地理、文化、资源等方面的巨大差异和不同特征。艺术赋能乡村振兴,要结合我国的地理、文化、资源等差异,因地制宜,充分运用当地材料,提取当地“符号”,将乡村的独特性培育成品牌,进而带来人口流量变化和经济收入,实现“美美与共”的差异化发展。我国莫干山民宿在设计改造中坚持落实“三个75%”的理念:75%使用当地材料建造,75%使用可再生材料建造,75%雇用当地人建造,就充分体现了艺术赋能乡村振兴的在地性。

(三)乡土性和适应性

费孝通指出,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泥土是乡村的命根,乡村的发展是黏在土地上的,以农业为生,生于斯长于斯,表现为人和空间关系的不流动性[8]。朱德全认为,伴随现代化转型,乡村由封闭稳定的共同体变成“流动的村庄”,由“乡土社会”迈入“后乡土社会”,村民生计由以农业为主转变为“农业+副业”的多元趋势[9]。从乡土性到后乡土性,既要遵循乡土性,保护和挖掘乡土价值,山、水、林、田、湖、草、沙,甚至田间小动物,都是宝贵的生态资源;又要遵循适应性,将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产业和生态经济,以源于乡土又高于乡土的形态再现出来。荷兰在乡村规划上的制度建设和卓越表现值得我们学习。荷兰1954年颁布的第三个《土地整理法》中要求,在满足粮食需求的基础上,必须预留部分土地用于农业生产之外的自然保护、休闲娱乐、村庄改造等,并明确将景观规划作为土地整理规划的一个组成部分[10]。正是基于对该法的严格遵守,荷兰乡村景观表现出功能性、可读性和生态性的特征,从自然景观转变成文化景观,从丰产的景观,到农业、休闲和自然保护平衡发展,进而实现了“新自然”的创造[11]。我国徽州西溪南村和婺源巡检司村凭借“望山生活”的设计范式,吸引富裕阶层和有志之士积极参与乡村优质生态服务和文化建设,在实现绿水青山和乡愁的经济价值、创造美好生活的同时,也更好地保护、更高效地利用了自然生态,完美体现了乡村振兴的乡土性和适应性特征。

(四)渐进性和持续性

基于对乡村历史、文化、格局、风范的尊重,艺术赋能乡村振兴还要坚持渐进性和持续性的原则。德国“村庄更新”是渐进模式的典型代表。一方面,德国将“村庄更新”写入法规,倾向于内向式发展,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扩张,在现有建设范围内挖掘潜力,并试图保留村庄的地方特色和传统优势。据统计,德国保存了2 万多座古城堡,很多乡村的城堡成为当地的博物馆,寄寓着这一方人的共同记忆和身份认同[12]。另一方面,德国注重适应性调整,改变已失去居住功能的农业经济房屋的用途,调整剩余建筑物的形状、状态、规模等,更好地实现乡村文化价值、休闲价值、生态价值和经济价值的统一。日本艺术介入乡村建设也非常注重持续性,“越后妻有大地艺术祭”三年一届,2000年首届至今已经连续举办了八届。我国的“许村计划”亦很好地体现了渐进性和持续性原则,该计划迄今已实施了十几年。“许村计划”发起人渠岩认为,“修复”是“艺术造乡”的关键词,“艺术造乡”既区别于大刀阔斧型“乡村改造”和简单粗暴型“社会治理”,避免了外部过度介入的难题,契合了乡村用自己的方式慢慢复苏的规律,同时又持续性地引入当代艺术元素,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许村,影响着村民的生活和行为[7]56-57。

三、艺术赋能乡村振兴的实践路径

艺术赋能乡村振兴是在遵循上述特征的前提下,将艺术广泛的表现形式与自身储备的强跨界能力为乡村进行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五个方面振兴的艺术融入。这里的艺术不仅仅是视觉审美范畴的艺术形式,更是在经济和精神上为乡村带来新活力的帮手。

(一)艺术+产业:以美学经济为产业振兴注入新动能

“美学经济”最早由德国学者格诺特·波默(Gernot B.hme)提出,由“美学”和“经济”两个概念叠加而来,是“服务经济”升级到“体验经济”的产物[13]。美学价值成为继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后商品的第三种价值,涵盖审美、高品质、深度体验的精品消费,将引领未来的消费格局。美学经济为乡村产业振兴提供了新思路。艺术+产业,是指以乡村丰富的历史文化积淀和绿水青山为基础,以设计为核心竞争力,通过拥抱美学经济“风口”,激活乡村文化和旅游资源,在供给端提供并转化高附加值、高利润率的产品,走出乡村独特的“吃、住、行、娱、购、养”产业发展之路。在吃的方面,融合乡村文化进行餐饮空间设计,对乡村美食进行包装和宣传;在住的方面,发展乡土特色主题的民宿产业,为游客提供度假休闲场所;在行的方面,设计乡村道路指示标识系统和游览设施,塑造道路周边的公共艺术和景观小品,让游客在途中赏心悦目;在娱乐方面,举办音乐节、艺术节、丰收采摘节等乡村节庆活动,组织非遗文化体验和农耕采摘研学体验,提高乡村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在购的方面,通过乡土特产与手工艺品的创意设计与包装,增加外销,让乡愁既能体验也能带走;在养的方面,结合乡村低成本颐养天年的优势,发展康居养老产业,形成健康疗养、生态旅游、文化陶冶、体育运动等多种业态于一体的康养产业模式。

(二)艺术+教育:以美学人才为人才振兴输入新力量

教育作为乡村社会发展的人力资源供给侧,应大力培育“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善管理、能带富”的乡村建设人才。艺术+教育,是指强化院校艺术类专业设置和人才培养,通过“学历教育+非学历教育”“职业教育+通用能力教育”“普通教育+职业教育”等多种手段,培养一批为乡村振兴服务的高素质艺术类人才。艺术教育助力乡村人才振兴,一是推动艺术、文化下乡,鼓励引导文化、艺术类院校到乡村、古镇办学,建研究所,开设手工艺工作坊,让未来乡村成为新文化、新艺术和新人文的发源地。二是积极探索各类涉农艺术类“订单班”,以校、乡、企合作育人模式,夯实艺术类学生服务乡村振兴的人才长效供应平台。三是激发乡村内生动力,建立对口帮扶的艺术技能培训班,为乡村振兴战略培养新型职业农民、返乡创业人才和返乡工作大学生。四是补充并提升乡村美育教师资源,艺术类师生通过支教、社会实践、乡村就业创业等开展美育浸润行动,与当地村民共同创作美育作品,既是教学相长、互为促进的过程,也可以有效缓解乡村美育师资不足的问题。

(三)艺术+文化:以美学文化为文化振兴重塑新风尚

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铸魂工程。当城市成为乡村年轻一代的唯一追求,当农村人读书无用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当农业无法支撑农民对更加美好生活的向往,这已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不是孤立的乡村问题,而应该从文化的角度重新构建全社会对乡村价值的新认知[14]。乡村美学文化不仅改变着乡村的精神风貌,润化着乡村的文化建设,也提升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艺术融入乡村文化振兴,一是坚守初心,增进地方文化自信。学习农耕文明,善待农耕文明,才能找到设计的力量和方向,并享受到它带来的巨大价值。艺术类师生可以协同乡村文化人员深入乡村,共同挖掘当地历史文化资源,通过艺术的表达来宣传和推广乡村文化,增强村民对地方特色文化的自豪感。二是传承,传统与现代融合,继承和发扬兼备,在继承原有优秀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剔除不合时宜的文化因子,顺应新时代发展潮流,既保证传统元素的某些特征可以被察觉,又能匹配现代设计的规则,使乡村传统文化得到振兴。三是创新,依托文化资源,开发文创产品,形成乡村文化产业,让设计成为活化传统文化的最佳途径。

(四)艺术+环境:以美学设计为生态振兴创造新景象

习近平总书记就人与自然辩证关系强调,“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指向的是人类整体利益、社会整体利益与自然整体利益的高度融合,从而推进整个生物圈的可持续发展,保障人的生态自由[15]。艺术赋能生态振兴,一是坚守绿色发展底色,从乡村实际出发进行环境建设,最大限度保护村庄肌理完整,保留其质朴风貌、原生文化、传统习俗等,避免不合理的保护和过度开发导致“千村一律、千村一面”甚至出现“建设性破坏”“开发式破相”等违规违法行为。二是基于景观再造的视角,围绕人文资源、居住条件、医疗卫生等多方面构建科学合理的立体空间,重点突出“地域—族群—文化”之特点,通过室外装饰艺术、建筑艺术、园林艺术,切实将农村地区环境优美、空气新鲜、绿树成荫等优势结合起来,统一、有衔接地规划,对原生态资源进行微干预、渐进式、保护性的开发,为村庄提供科学合理的新“颜”。三是创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经济模式,将乡村生态优势转化成生态经济,实现脱贫不返贫、脱贫不浪费、脱贫不污染的目标。

(五)艺术+“善”治:以美学治理为组织振兴健全新体系

当前,以礼俗为核心的乡村信仰体系和秩序体系崩解,乡村礼教功能殆尽,是我国乡村治理的主要问题之一。现代著名思想家、国学大师梁漱溟曾预言中国的乡村危机,提出:“我们旧的社会组织,是伦理本位,互以对方为重的;但自西洋风气输入,逐代以个人本位、权利观念,伦理本位社会乃被破坏。”[16]艺术中的“善”治,是指发挥美引人向善的作用和力量,借助作品所描绘的形象对社会产生影响。首先,艺术赋能乡村组织振兴,可以借鉴广东省顺德区的“青田范式”,将乡村的历史、政治、经济、信仰、礼俗、教育、农作、民艺、审美等九条范式整合,复兴乡村文明,建立“乡村共同体”。其次,发挥艺术类师生文化活动能力,找寻乡村看不见的隐性价值。比如,灵魂与信仰、宗族与家族、家风与家训、节庆与祭祀、忠孝与礼俗,撰写或修编方志、家谱等具有教化意义的书籍,让乡村的文明价值得到应有的确认。再次,借助艺术手法和设计智慧将村民参与乡村治理的权利与义务、乡规民约、道德规范、乡村建设成果,以宣传长廊、艺术表演等形式表达出来,彰显教育成效,吸引村民驻足欣赏,润物细无声。

四、结语

“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这是习近平总书记对我党“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战略指引,也是新时代乡村振兴中“美是生活”的行动指南。美是具有能量的,更是具有价值的。在奋斗美好生活的目标指引下,未来的乡村,应是一种“隐性城市化”的状态,有绿水青山的生态环境,有文化的润泽,有现代化的生活,而这样的美好生活,有赖于艺术的融入。艺术赋能乡村振兴,在营造乡村宜居环境的同时,其美学价值又能通过发展休闲农业、艺术产业和文旅产业带来经济增长;在激活乡村原生文化、充实乡村人才供给的同时,还能拉近美育与乡村之间的距离,构建思政育人和美育育人的新格局;在提升乡村物质文明的同时,又能提升乡村精神文明,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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