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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不庵与图书馆事业*

2023-02-25周余姣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 2023年1期
关键词:胡适浙江省图书馆

周余姣

(1.天津师范大学古籍保护研究院 天津 300387)

(2.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天津 300387)

单不庵(1877—1930年),又写为“单不厂”“单不广”,初名恭修,字诒孙,号伯宽,名丕,另还有不庄、角优、常惺之名。单不庵因原籍为浙江萧山,人称“萧山先生”,是民国时期知名的文史学者。其早年曾担任浙江双山学堂堂长,嘉兴秀水学堂、开智学堂教习,后又在新式学校浙江杭州第一师范学堂、嘉兴浙江省立第二中学等校任教,再任职于浙江省立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央研究院汉籍图书室等机构。门下弟子有曹聚仁、施存统、丰子恺等。1930年1月13日单不庵因患脑膜炎不幸逝世,终年53岁。因其早逝,学界对其生平与学术研究较少。本文拟介绍其生平概略,并从其与图书馆事业的四段书缘为着眼点,作一专题研究,以增进后人对其生平与贡献的了解。

1 “萧山先生”单不庵生平概略

1.1 以孝闻名

单不庵父单恩培(字沅华)、伯父单恩溥(字棣华)均以治宋学闻名。因单不庵少年丧父,伯父棣华先生又仅有一女单士厘(1858—1945年),单不庵兼祧二房,为此堂姐单士厘与单不庵极为亲近。单士厘为钱恂(字念劬,1853—1927年)夫人,二人对单不庵多有照拂。1894年,年仅17岁的单不庵即在家中设馆授徒。1901年补博士弟子员,获第一。1906年3月,单不庵协助当时在日本考察宪政的堂姐夫钱恂编译政治书籍,在日本驻留半载。这是其难得的出国经历。

据其学生曹聚仁记述,单不庵曾“割股疗母疾”,当时被认为是大孝的行为[1],因此以孝闻名乡里。

1.2 “嘉兴三杰”

单不庵与蒋百里、张宗祥交好,曾有“嘉兴三杰”之誉[2]。蒋百里述三人交往之事时,曾道:“时塾中即闻有单伯宽者,讲道学,讲道学云者,含有作伪、不合时之义,非佳名也……而伯宽丁忧,又籍属绍兴,无由见。是岁冬,自上海辍学返,始躬访之。伯宽授余以《近思录》,余之知有宋学,伯宽教之矣;冷僧(张宗祥)之识伯宽,余实介之。”[3]张宗祥在《述蒋君百里》亦称:“而百里又介予,与单君丕(不庵)为友,不庵治宋学,言必拱手,行必矩步,予苦之,不愿接见,强之再,卒成好友。”[4]张宗祥、单不庵二人时常互借抄校,如单不庵向张宗祥借其影宋本《隋书经籍志》作校勘[5]。

1.3 胡适“最可敬爱的朋友”

单不庵擅考据学,长于校勘,与胡适相交,为其所重。《胡适文存三集》自序中说及:“又如单不庵先生的几篇文字(卷四,页四八九~五三一;卷七,页九五四~九五七;卷八,页一〇九九~一一二一),是因为不庵死后他的遗文尚未收集印行,我把这些稿子收存在这里,纪念一个最可敬爱的朋友。”[6]

《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中亦收录有单不庵致胡适书信7通。其中的第4通用“浙江省立图书馆”用笺,落款时间为“十七、六、二一”,即1928年6月21日,此函主要内容是单不庵与胡适商讨将此前二人往返的8封书信并欲附在文后发表的事。此前,单不庵曾向胡适约稿。1928年4月30日胡适致函单不庵,内容如下:“不厂先生:送上短文一篇,不知可充图书馆杂志的篇幅否?我对于校勘是外行,千万请老兄如实指正,其中引段玉裁的话,请代为一覆校。杨立诚兄处,乞代为致意。前允代办西文参考书,因十分忙碌,竟未及办,十分抱歉。适之。十七 四 卅。”[7]1928年5月7日单不庵回书:“大著允登馆报,欣幸无已,敬谢敬谢。”此文当是胡适的《跋宋刻本白氏文集影本》[8],文末还附有胡适、单不庵往来论学书信9封(比原来二人讨论的8封书信又多1封),这些信函的时间是1928年5月7日至7月20日(该文于当年8月发表)。

在胡适《拟“整理国故”计划》中,其拟请单不庵整理欧阳修之书[9]。二人曾撰有《宋元学案补遗四十二卷本跋》[10]。单不庵在该跋中述及:“这书本有适之一跋,考订已极明白,我既手钞一通,曾告之,愿把这书与正编详细对照一下,作一长跋。因循两月,有志未逮。今适之催我交卷,我无法塞责,只得就钞书时所见到的写此短篇,将来也许能重做一篇。”[11]可见,二人交往频密,关系匪浅。

2 单不庵的四段图书馆职业生涯

2.1 初任浙江省立图书馆校理(1912—1919年)

1912年,钱恂出任浙江省立图书馆馆长。到任之后钱恂及其夫人单士厘一同检点文澜阁《四库全书》,编成了文澜阁缺书目录。1915年钱恂主持补钞文澜阁四库全书(“乙卯补抄”),请单不庵到馆担任校理。钱恂之弟钱玄同后在单不庵的追悼会上回忆,自民国元年(1912年)到八年(1919年),“先兄在北京邀集浙江同乡,集资补钞,即请单先生在杭主持其事。单先生那时悉心蒐求,以事补钞,又在旧书坊中买回太平天国以前窃售的旧抄也不少。他有时一边还兼着教课,但他的主要工作则全在图书馆方面。故此期可说是单先生最尽力于图书馆的时期。”[12]

其所补抄的书籍,具体不详,今可见其《跋补抄文澜阁书六种》[13]一文,补抄有:明黄道周《易象正》、明张次仲《待轩诗记》、清芮长恤《纲目分注拾遗》、宋岳珂《金陀续编》、宋朱翌《猗觉寮杂记》、清阎若璩《潜邱劄记》。此为其与浙江省立图书馆之前缘。

2.2 在北京大学担任教职并负责中文图书整理(1920—1925年)

单不庵于1915年在杭州第一师范任教之时,即被视为“来自北京、上海的新思想正是沿着单不庵这位所谓守旧教员的人际网络,以我们难以察觉的方式将新文化迅速传递到地方。这位在地的硕学宿儒凭借其与北大新文化教授们的特殊关系,成为播撒新思想火种的‘普罗米修斯’”[14]。1919年“五四运动”影响波及杭州后,单不庵因与其他教员意见不合而辞职。1920年,受胡适、钱玄同等人的引荐,单不庵离开杭州第一师范北上,到北京大学担任讲师。并与鲁迅、张宗祥往来,校勘古籍。1921年,北京大学图书馆分为中文、西文、古物美术三部,聘单不庵、皮宗石分主中西文书籍。单不庵始用四库分类法,大略弄出头绪[15]。1921年春天,单不庵送胡适一本《雪桥诗话续集》,其中有胡适所需的一条《红楼梦》研究的材料,帮胡适解决了大问题[16]。

1922年3月21日,北京大学主办的《国学季刊》召开编辑部会议,胡适为主任编辑,单不庵为编辑之一。1922年6月5日,单不庵向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赠《文渊阁志》3册[17]。1922年8月,单不庵由国文系讲师升任教授[18]。但有学者亦曾述及,其虽担任教职,但不受北大教授聘书[19]。1923年11月1日,北京大学设立图书委员会,顾孟余为图书委员会委员长,单不庵等6人为委员。

2.3 再任浙江省立图书馆中文部主任(1927—1928年)

1924年单不庵自北京大学南归,被浙江省立二中聘为教员。1927年5月杨立诚(字以明)任浙江省立图书馆馆长。6月该馆改组,改设总主任一人,分中国文、外国文为二部,各设部主任一人。该年秋,单不庵复到浙江省立图书馆西湖分馆任中文部主任并兼管文澜阁的事务,并编《浙江省立图书馆报》,这是其与浙江省立图书馆的后缘。《浙江省立图书馆善本书目续编》曾载其借钞信息数条,如:“本馆从单不庵先生借钞《杨慈湖先生石鱼偶记一卷》”“单不庵先生钞《唐写本老子残本四种》”“单不庵据文津阁本朱笔校《潜邱札记》眷西堂刊本异同于眉端”等。在此期间,单不庵请其弟子曹聚仁亦到该馆任职,负责整理和补充文澜阁中的《四库全书》等[20]。前已论述,单不庵曾向胡适约稿,并还曾请胡适为其堂姐单士厘之《清闺秀艺文略》作序。单士厘之《清闺秀艺文略》在《浙江省立图书馆报》发表了卷一[21]、卷二至卷五[22]。在卷五末,单士厘谓:“弟不庵为《浙江图书馆报》征稿于予,因手录一通,予之讹漏之处,知所不免,再有所得,以俟续编。戊辰夏钱单士厘,时年七十有一。”[22]1928年单不庵因与馆长杨立诚关系不谐去职。二人不谐之原因具体不详,但1931年后,杨立诚因违规使用经费且管理不善被控免职并受惩戒。

2.4 负责中央研究院古籍善本之编目(1929—1930年)

1928年5月5日,傅斯年、顾颉刚、杨振声在致大学院蔡元培、杨铨的信中拟聘单不庵为通信员。1928年9月,傅斯年致蔡元培函中称:“昨闻单不庵先生不能与浙江图书馆长杨立诚兄相得,愤而辞职赴萧山原籍。杨君本非有图书知识者,单先生不能处其下,理甚显也。单先生版本目录知识,此日中国,极为难得……目下中央研究院买到邓家(邓邦述群碧楼)一批书,整理需人,此后中央研究院之图书馆,一切整理,必需专家,如单先生者,实难求得,未知可否聘为中央研究院之图书员,兼历史语言研究所编辑员?必有成绩,以喻人也!”[23]傅斯年此请求应得到了蔡元培的同意。1929年单不庵担任中央研究院汉籍图书室主任,负责为古籍善本编目,其中当有群碧楼之书。邓邦述《群碧楼善本书录》卷六“《东牟集》十四卷”下有提要云:“余初得此书,以为或从内府流出,以其钞写装潢皆非外间所有也。及书既鬻出,始于沪上晤萧山单不庵君,谓余《东牟集》乃文澜阁原本,余始恍然。不庵曾随丁氏整比文澜遗籍,故一见即能辨识。余虽屡至杭州,而从未一窥中秘,犹不免自哂孤陋矣。己巳(1929年)四月,正闇补记。”[24]其中提到单不庵曾随丁氏整比文澜阁藏书,故“一见即能辨识”,可见其确曾参与整理。《国立中央研究院院务月报》曾载“单不厂先生逝世”要闻一则,内容如下:“本院汉籍图书室主任单不厂先生自去年四月初患病以来,经中西医诊治,均未见效,卒于本月十三日在沪寓逝世。先生为版籍专家,学识宏博,待人和蔼,平生专考学问,不治家产,死后仅余图书数千卷,别无长物。有子一,年尚幼。先生之死,不只本院之损失,亦我国学术界之不幸也,书此以志哀悼之感。”[25]从1929年4月初患病,到1930年1月辞世,单不庵在中央研究院任职较短,主要负责编纂宋元善本书目。因所编书目未署名,限于资料,其此段时间之工作成绩待考。

3 单不庵藏书之去向

3.1 整体售归浙江省立图书馆

在单不庵生前,其就曾为浙江省立图书馆捐书,如捐赠史部1种64册,集部4种8册[26],以及科学书4种4册[27]。单不庵逝世后,其子单大昕尚幼(后亦病殇),家道艰难。其家中藏书,多是传自其父辈,由其夫人陈氏主张,售予浙江省立图书馆。1930年12月9日,蔡元培先生曾就浙江省立图书馆收藏单不庵遗书一事,分别致信马叙伦、沈士远、胡适、马衡四先生:“顷接浙江教育厅长陈布雷先生来函,略谓:‘前承函嘱保存单不庵先生遗书。查是项书籍,共五十三箱,于本年五月间存入省立图书馆,并附书目一本;经点收保管,由该馆长缮就收据,交原代理人潘尊行君收执。相应函复’等语。特此转达,即希察照。”[28]1931年6月10日,蔡又致函浙江省立图书馆杨立诚馆长:“萧山单氏遗书,闻已由贵馆保存。兹据单不庵先生之夫人来函,谓馆中允给代价一千五百元,渠意未满足,望加增至二千以外,请为转达云云。是项书价,既由贵馆估定,自属斟酌妥善;惟单夫人家境异常艰难,设非售书稍得善价,实不足以维生活。倘其书品尚佳,还希悯念遗嫠,略予优价,俾得自存,不胜厚幸。特为代达,诸候察裁。”[29]其夫人陈氏哺育幼子,鉴于生活来源有限,故而要求增价。杨立诚被免职后,1931年9月26日,时任浙江省立图书馆馆长陈黻章就购单不庵遗书之事上报浙江省教育厅。11月27日,时任浙江省教育厅厅长张道藩下令验收单不庵遗书五十三箱,并准支付银一千六百元。并嘱“至购存书籍,应即妥为盖章编目,并连同书箧列入财产目录,其孤本善本,尤须什袭珍藏,以重文献”[30]。

1932年,《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刊出单不庵遗像,并谓其遗书共有八千卷,多经其手校,已归浙江省立图书馆[31]。其遗书以一整体入藏浙江省立图书馆,未曾散佚,且多明本,实为幸事。据称:在其海宁家中,尚有《老子道德经校》《刘安节刘安上许横塘三先生年谱》《程伊川先生年谱》《宋代浙江学者小传》《二程学说》《明清间三大儒》《周浮沚先生年谱》《陈傅良先生年谱》八种。1936年11月,杭州举办浙江省文献展览会,有“单不厂手稿八种”参与展览[32]。今可见浙江图书馆藏清陈洪绶稿本《筮仪象解》不分卷上有其1928年7月所作之题跋,认为该书“诠义平易,不涉术数,自有可传者在,不仅书法俊逸已也”[33]。该书入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名录号01291)。

单不庵喜抄校书籍。浙江图书馆今藏其重辑《说郛小品十二种》(抄本)1种,另有单不庵抄本8种,分别是:《宋元学案补遗》四十二卷、《史记考证》七卷、《猗觉寮杂记》二卷、《慈湖遗书》十八卷《续集》二卷、《葆光录》一卷、《树萱录》一卷、《绍陶录》一卷、《坦斋通编》一卷,均被该馆列为善本。其藏书印有“单丕”(圆形)、“不厂藏书”(方形)等。单不庵一生从事的是传统学术的研究,尤精于校勘学。著有《宋儒年谱》《二程学说之异同》《宋代哲学思想史》等。

3.2 其他存藏

单不庵逝世后,该年(1930年)的3月20日,《北京大学日刊》第2366号起6次刊出王烈等25名教授发起的为单不庵举行追悼会的启事。3月30日,北京大学及北平教育界,在北京大学第三院为单不庵开追悼会,到会者有陈百年、马幼渔(裕藻)、马叔平(衡)、马太玄(马准)、钱玄同、钱稻孙、朱遏先(希祖)、沈兼士、林公铎(损)、杨遇夫(树达)、朱彙臣(洪)、陈君哲、赵万里先生等五十余人[34]。北京大学为其设立“单不厂教授遗著整理委员会”。1931年1月5日,在胡适致张宗祥的信中提及“不庵遗著之征集,我极赞同,也愿附名发起。不庵的著作,最后的一部分为在研究院图书馆所编宋元本书目,有很精到的,当请孑民先生令人写副本”[35]。可见,张宗祥提议为单不庵编遗著,得到了胡适等人的支持。

但后来或限于各种条件,其遗著亦未曾整理出版,胡适在其文集中附录了部分二人论学之书信。据邱巍称:“复旦大学图书馆古籍部还藏有一函单不庵的著作手稿。这些著作经过钱玄同简单整理,共计11册12种,即《清代学术小史》《文选记闻》《水经注校记》《方言约注》《庄子天下篇道家部分》《司马光论六家要旨(附唐王绩传)》《周礼雥说》《说苑人名考异》《颜氏家训集解两种》《选赋与史汉异文略释(上篇)》《典论》《荀子正名》。其中多有残稿,也有的杂有他稿。”[36]笔者查询复旦大学图书馆藏目录,查到“单不厂先生杂著十四种十四卷”,著录为单丕(不庵)纂钞,民国间稿本,1函11册,善本线装。笔者猜测经钱玄同整理的这批书,应当就是单不庵“遗著整理委员会”整理的产物。不知经何种途径,入藏了复旦大学图书馆。2019年复旦大学已整理出版了《复旦大学图书馆藏古籍稿抄珍本(第一辑)》,收入58种稿抄本,其后还将继续整理出版,笔者期待亦能早日见到单不庵的稿抄本行世。

还有部分可能是其早期售出或流出的书籍。如其赠给康爵手抄的郑厚《郑湘乡遗稿 附夹漈遗稿》,被康爵视为“名钞本”[37]。康爵据此撰写发表了《文澜阁丁氏补钞夹漈遗稿校勘记 用函海本艺海珠尘本校》[38]。孔夫子旧书网曾拍出其经藏的清代退补斋精刻本《读四书大全说》全六册一套。此书上朱笔批校极多,其后有单不庵所作题跋两则,一则为其评论陆陇其(字稼书)的观点——“《大学》一书之格致诚正修,犹《论语》之非礼勿视听言动也。稼书之言切,切其要矣。不庵 丙寅(1926)立夏后二日。”另一则为评论朱熹之观点——“《中庸》为儒门传授之心法,所言重体用而明心物,后世之心性一脉,全得法于此篇。朱子所谓此篇单传,实继孔氏之修心根本,而足可直视释门之诘矣。”[39]其稿本也有藏于天一阁的,如天一阁藏《萧山单不庵所著字书》一卷[40]。1922年2月其赠予马鉴之《段氏说文注订》八卷、《说文新附考》六卷《附说文续考》一卷现藏于新加坡国立大学[41]。是否还有其他存藏,还有待更多寻访。

4 结语

在新旧文化交替之际,单不庵仍然保留了旧文化学者之行事特点,割股疗亲,为人狷介,让人感叹。就其学术成绩一面,单不庵致力于乾嘉考据学的研究,述作较少。曹聚仁曾如此言道:“先师单丕(不庵)先生,他也是乾嘉考证学的学人,(他的生活方式,则是宋明理学家这一型的。)他的读万卷书,是了不得的,可是,他一生学问竟如英国史学家亚克敦(Lord Acton阿克顿勋爵)一般……这蚂蚁一般勤劬的硕学,有了那样的教养,度着那么具有余裕的生活,却没有留下一卷传世的书。”[42]在另一处,曹聚仁同样表示了相同的看法,“至于单不庵师,他的渊博,那是无话可说了。时贤之中,读书之多,校勘之精,用心之细密,一时无两,比之古人,在阎百师、吴任臣之间。他持论过于谨慎,不敢独持己见,博而未通,却也并不迂拘。他自己操守很谨严,对人却很圆通。用旧话来说:‘古之人也,古之人也’。”[43]因单不庵治学严谨,所遵循亦为讲学先生之路径,本不以著述为务,又过于早逝,确实未能留下较多的著作。但其为学之态度,仍让人敬佩。曹聚仁曾有意将其藏书中之札记和考据文字整理以传世,但未能完成。但笔者认为,作为学者,读书、抄书、校书、捐书,亦可概见单不庵之书缘。学者之幸与不幸,只能留待后人评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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