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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与反思:恩格斯家庭观研究综述

2023-02-24孟欢

内蒙古电大学刊 2023年6期
关键词:唯物史观恩格斯学者

孟欢

(中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研究马克思主义家庭观,特别是恩格斯的家庭观,梳理总结学者关于恩格斯家庭观的观点十分必要。“家”文化和“家”哲学的研究成果为解决现代家庭问题提供新的思路。

通过检索文献可以发现,对于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大部分采用专题论文的形式,少部分囊括于马克思主义论著。以专著的形式形成的研究资料十分少,大部分成果集中于对恩格斯整体思想体系的研究或者马克思恩格斯家庭观的分析。总体上看,研究恩格斯家庭观主题的期刊文章有154篇、学位论文100余篇,其中关于“两种生产”何者具有决定性问题讨论的文章近40篇,有关恩格斯家庭观现实意义与价值的文章近40篇。王福山、林锋、镡鹤婧等学者的研究成果较多。本文从研究问题、研究方法与研究视域、研究意义与价值等多个方面概括既有研究成果,为进一步深化对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提供思路。

一、研究问题

学界对于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主要依托其阐述唯物史观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下文简称《起源》)。关于恩格斯的家庭观,学界的研究比较一致之处在于家庭发展形式、婚姻基础等基本内容,但《起源》的逻辑主线“物质生活资料生产和人自身生产”即“两种生产”问题引起激烈探讨,问题的焦点“两种生产何者具有决定性作用”,至今未形成定论。

(一)研究共识——恩格斯家庭观的基本内容

对于恩格斯家庭观的基本内容,学界主要探讨家庭的发展形式与动力、婚姻基础、两性关系等重要问题,大部分将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家庭观放在一起论述。刘镇江、刘红利指出恩格斯的家庭伦理思想包括婚姻的道德基础是爱情、婚姻应当充分自由、家庭应建立平等的人际关系。[1]镡鹤婧的《马克思恩格斯家庭思想的基本内涵研究》从家庭的内涵、发展形式、决定力量等方面阐述马克思恩格斯的家庭思想的基本内涵。[2]郭玲玲、张人天的《马克思恩格斯婚姻家庭思想的时代价值旨归》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基于唯物史观指出婚姻家庭的基本内涵和核心思想、婚姻家庭的发展动力与历史作用、婚姻家庭的道德基础与伦理本质、婚姻家庭的核心功能与目标设想。[3]

恩格斯在《起源》中用大量篇幅阐述一夫一妻制,特别关注夫妻关系。学者从一夫一妻制角度阐述恩格斯的家庭观。孙全学通过对文本的分析指出恩格斯阐述的一夫一妻制起源和实质、男女地位的变化。[4]有学者认为恩格斯从家庭的夫妻关系阐发两性关系。陈培永在马克思主义视域下指出女性如何从受到压迫走向解放。女权主义研究者甘·德洛奈、西蒙娜·波伏娃、伊夫林·李德、海迪·哈特曼等以《起源》为文本针对性别压迫问题展开讨论。此外,许多学位论文从不同方面详细阐述了恩格斯家庭观的具体内容。张红艳在其博士论文《马克思恩格斯家庭伦理思想及其当代价值》中从家庭伦理基础论、本质论、规律论三个方面阐述基本内容。

(二)研究分歧——“两种生产”何者具有决定性

恩格斯在《起源》中将生产分为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学术界对“两种生产”中哪一种生产对社会发展起决定性作用问题有不同见解,主要产生了四种看法:

第一种观点认为物质生活资料生产决定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这种观点支持者主要以苏联学术界为代表,普遍认为唯物史观只是把物质生活资料生产视为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认为人类自身的生产不是也不可能起决定性作用。此外,许多西方学者也认同这种观点。戴维·麦克莱伦认为恩格斯的观点是对马克思经济学和社会学的割裂,从而认为人自身的生产不具有推动历史发展的作用。[5]库诺也认为生产过程及生产过程中采用的生产资料、产品都是不断变化的,人的生产行为与生产过程的规律相同。[6]

第二种观点认为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共同决定人类社会历史发展。部分苏联学者认为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已经充分阐明两种生产共同决定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并不是晚年恩格斯对成熟思想的遗弃。胡大平在《回到恩格斯——文本、理解与解读政治学》中充分肯定这种观点。国内学者中支持“共同决定论”的人颇多。孙美堂在《关于“两种生产”真正含义的辨析》中提出社会“直接生活的生产”才是社会历史发展的最终因素,强调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人类自身的生产本质上一样。[7]崔新京的《两种生产理论的哲学探讨》表明“两种生产具有决定性的历史作用,既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物质前提和现实基础,又是人类社会得以发展的物质根源和最终动力”。[8]张三元认为马克思主义的“两种生产”可以概括为生产力的两个方面且两方面的生产力具有辩证统一的关系。还有学者从文本的历史贡献强调人自身生产的重要性,如吕世荣在《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的历史性贡献》中表明人的生产应当理解为《起源》对唯物史观的发展的贡献。[9]总之,这种观点在国内学术界的认可度较高。

第三种观点认为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依次决定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涂赞琥认为“两种生产”在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交替起决定性作用,必须根据不同时代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王贵明认为恩格斯在《起源》中表明,在原始社会早期乃至原始社会的多数历史时期,“人自身的生产”居于主要地位;到原始社会后期,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才使“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对社会制度和社会发展起决定性作用。[10]有学者从文本解读角度对“两种生产”依次决定的观点展开质疑与批判,指出“晚年的马克思和晚年的恩格斯并不认为物质生产、经济因素对人类社会具体微观领域、具体事件都起直接的‘决定’作用。但是,在‘归根结底’的意义上,决定着人类社会的整体面貌和人类历史的总体进程”。[11]

第四种观点既不认为物质生活资料起根本决定性作用,也不认为两种生产的决定性不可区分。持这种观点的学者往往从文本的整体思路或者其他相关文本出发阐释与解答。王峰明通过对《起源》和恩格斯晚年书信进行“互文性”解读,从本质抽象、现实具体等层面提出“恩格斯始终坚持物质生产或经济对政治文化在归根到底意义上的单项决定作用,强调各种经济因素、政治因素和文化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在历史发展的不同阶段上物质生产和经济的决定作用由此所呈现出的不同表现形式和实现方式”。[12]还有一些学者从唯物史观基本问题出发,分析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具有“共线性”,两者在任何时代、任何环境下都是高度相关的,两者相互决定、互相促进社会的发展。林修能认为“两种生产本质上是高度相关的,其对社会发展的影响必然是难以区分‘决定性’。”[13]

除以上四种主要观点外,还有观点认为恩格斯始终认为物质生产对于社会制度和社会发展的决定作用具有更根本作用,但不能将“血族关系”与“人自身的生产”混同,“物质生产的承担者”的生产和再生产与“人自身的生产”混同。[14]以上几种观点从不同角度分析“两种生产”何者具有决定性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深化了对《起源》及恩格斯“两种生产”理论思想的理解。

二、研究方法与视域

恩格斯依托摩尔根人类学研究的丰富材料和其他研究成果讲述了家庭的发展形式。这些丰富的史料资源、宏大的叙述架构与严密的逻辑体系,引起学者从多视角多学科对恩格斯家庭观研究。

(一)研究方法

采用比较研究法,即通过把恩格斯与其他学者的家庭思想进行比较,从中发现其中的联系与区别。比如,张春枝认为恩格斯采用的研究方法不同于摩尔根的研究方法,在其文章《试比较摩尔根和恩格斯的研究方法——以〈古代社会〉和〈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为例》中指出恩格斯采用的历史与逻辑统一的研究方法与摩尔根采用的质性研究方法不同。徐海闻、李毅将恩格斯与霍克海默的家庭观进行比较,认为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家庭观止步于对资本主义经济的批判,霍克海默从伦理道德开始将家庭的分析上升到意识形态层次,概括得出“霍克海默的家庭伦理在某种意义上是对恩格斯所属的马克思主义家庭观的一种继承”[15]。

有学者从方法论角度指出恩格斯在《起源》中采用的历史研究的符号学方法对现代的借鉴意义。如李永铭提出恩格斯运用符号学方法揭示了历史规律。还有学者采用跨学科方法研究恩格斯的家庭观。王福山在《马克思恩格斯文明社会“多维向量”婚姻家庭思想研究》中借助数学、物理学的几何向量坐标方式表达马克思恩格斯文明社会“多维向量”婚姻家庭思想。部分西方学者运用实证主义方法研究欧洲工人家庭情况,以强调恩格斯关于家庭社会属性的判断。此外,以美国社会学家乔治·赫伯特·米德为代表的符号互动论认为需要研究家庭成员的互动关系。家庭结构功能论认为家庭是社会的一部分,家庭的变化体现了社会的变化。

(二)研究视域

国内学者普遍认为恩格斯是在掌握的历史学、人类学、考古学等大量资料的基础上提出家庭的本质,部分西方学者从历史学伦理学与人口学角度研究恩格斯的家庭观。《家庭史》的作者认为恩格斯运用大量历史学、人种学资料阐述家庭的起源和发展历史。针对研究资料的真伪是否对文本的研究价值有影响的问题,国内外学界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大量西方学者认为恩格斯所参考材料不完全甚至不准确导致文本缺乏科学性,以此质疑唯物史观的基础。

麦克莱伦认为摩尔根未考虑到亚洲和非洲的情况,恩格斯参照摩尔根的资料,《起源》具有局限性。[5]库诺、凯瑟琳·麦金农也批判摩尔根人类学材料的科学性。另一种观点认为恩格斯当时使用材料的科学性虽遭受质疑,但《起源》本身具有重大意义。海因里希·格姆科夫认为恩格斯发展了关于家庭和妇女在社会中的作用的思想。李百玲在《马克思主义研究资料》一书中指出后世对资料的修正不能改变恩格斯概括摩尔根体系的重要意义。还有学者通过恩格斯写给考茨基的信得到恩格斯撰写《起源》写作本意是批判性探讨摩尔根的成果,唯物史观不是从摩尔根材料中得出的,故对所用材料的质疑不能作为否定唯物史观的依据。还有学者从共产主义思想史的视角阐述其指导意义。

国内不少学者从伦理学视角研究恩格斯的家庭观。张红艳、周阳从“两种生产”理论、“人的本质”理论和“人的解放”理论三个方面解读恩格斯家庭伦理思想的哲学基础。还有学者从人类视角、性学角度阐述恩格斯家庭观。此外,历史唯物主义研究方法被学者运用,如美国学者雅克·蒂洛将这一方法运用到《伦理学:理论与实践》阐述婚姻家庭生活应当具有的社会规范。

学者们运用不同方法从不同的学科领域对恩格斯家庭观展开具体阐述与建构,不仅促进了方法的创新和跨学科的发展,还进一步深化对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

三、研究意义与价值

《起源》通过系统地研究和阐述原始社会史,进一步丰富和发展唯物史观。学界普遍认为“两种生产”的精辟论述是对唯物史观的重要贡献之一。同时,很多学者认为恩格斯关于婚姻基础、夫妻关系等思想的论述对和谐家庭的建设具有指导意义。

(一)进一步完善唯物史观

国内学者普遍认为恩格斯完善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一般规律理论,或者是扩大了唯物史观的适用范围与基础。梅荣政、陈留根在《唯物史观的丰碑——读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强调《起源》对深化对唯物史观、整个马克思主义研究具有重要理论和现实意义。吕世荣认为“两种生产”理论完善了唯物史观关于包括原始社会在内的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9]王福山在《恩格斯家庭思想对唯物史观的丰富和发展研究》中指出恩格斯在《起源》中用科学的家庭历史揭示出原始社会发展主要阶段特征,丰富和发展了唯物史观。

(二)利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家庭

有学者认为研究恩格斯的家庭观利于树立正确的婚恋观和构建和谐家庭。郭小香指出恩格斯提出的一夫一妻制是家庭史上最为理想、和谐的一种家庭状态。刘镇江、刘红利强调马克思恩格斯婚姻家庭伦理思想能够让青年理解婚姻恋爱的社会责任和社会规范,树立正确的婚恋观。[16]同时,学者对于如何构建和谐的家庭提出措施。刘希刚从家庭重要性、“两种生产”的关系和家庭形式演变的过程、社会制度层面说明马克思恩格斯家庭思想对社会主义男女平等和谐家庭建设的启示。[17]镡鹤婧总结概括了恩格斯家庭思想在当代中国的运用和新发展。

此外,还有学者从恩格斯家庭观意义的“新”角度进行探讨。王福山在《论马克思恩格斯家庭新历史观及其当代价值》中阐述恩格斯家庭新历史观促进家庭学、人类学和社会学的建设和对“和谐家庭”的认知与把握。陈宸、黄延敏在《马克思主义“消灭家庭”思想的三重维度及现实性》中从宗教批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资本主义社会家庭关系三重维度阐释“消灭家庭”的含义,提出我国的家庭文明建设是“消灭家庭”思想的实现过程。[18]郭玲玲、张人天以《民法典·婚姻家庭编》为中心,通过厘清恩格斯婚姻家庭思想基本内涵和核心思想,提出在马克思恩格斯婚姻家庭思想的指导下,辩证地分析现代婚姻家庭中需立法回应及应当如何回应的新问题。[3]有学者就恩格斯对于离婚问题的看法展开研究,还有学者将恩格斯家庭伦理思想运用于解决我国婚姻家庭问题。

国内学者普遍认为恩格斯家庭观在理论和实践层面都具有重要意义,既是对唯物史观的进一步完善和丰富,也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家庭甚至对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具有重要意义,以至有学者在此基础上提出构建和谐家庭的措施和方法。

四、学界对“家”哲学的探讨

现代化对传统家庭带来冲击,家庭问题不断显现,面对单亲、丁克、离婚等社会现象,学界掀起了一股“家”哲学研究的热潮。

学者通过中西文明比较、古今转化等方式,围绕家的本质和家在现代社会的意义等问题展开深入探讨。笑思在《家哲学——西方人的盲点》中通过对东西方文明历史发展的总结,概括出西方存在“家”弱点和“家”盲点的问题,而东方基于发达的“家”文化历史产生“家”哲学,以此指出西方需要接受学习东方的“家”哲学。张祥龙在《家与孝:从中西间视野看》中不仅从现象学、人类学等角度分析家庭心理现象,还阐发了儒家对现代社会问题的看法和深层解释,着重强调儒家文化中家庭与“孝”的问题。孙向晨在《论家:个体与亲亲》(后文简称《论家》)中,以新文化运动中对“家”的批判为介入点,提出尊重“个体”的同时,强调“亲亲”的作用,以此提出“双重本体”的“家”哲学。对于“家”的本体论问题,张祥龙和张再林充分肯定孙向晨的“双重本体”观点,并依次提出“一源二流”说和“二本一体”说。还有学者对《论家》的内容展开进一步探讨。程乐松在《洞见与鸿沟——〈论家:个体与亲亲〉与重建家的哲学》中指出《论家》的整体论述直接给出了理论建构的可能结果,但其在理论目标的设定上具有不完整性。[19]汪沛从当前我国思想界中进步保守主义思潮角度分析列维纳斯的爱欲现象学与《论家》的内在关联,指出《论家》继承了列维纳斯的个体独特性思想,但温和批判了其自我与他人距离的内容,实现了中国思想对他者哲学思想的吸收与回应。[20]

此外,李勇、孙向晨、任剑涛等学者围绕如何在现代化过程中建立“家”哲学展开讨论。李勇认为需要回应“家”哲学到底是一项解释工作还是一项辩护的工作。[21]孙向晨针对“家”哲学的根本问题提出“家”问题是一个从“厚的文化”向“薄的哲学”的转变过程,即能够让“家”哲学变得普遍化。[22]任剑涛在总结当前“家”哲学的几种观点后,提出“家”哲学论述的关键点是家国同构。谭安奎认为任何一种“家”哲学的阐述都离不开家与政治的关系问题,在《家—国之结与家哲学的暗淡前景》中从功能、本体、伦理三个层面揭示了家与国的关系。[23]还有学者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角度阐释家哲学。邓斌、彭卫民指出“家”是涵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保护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凸显“家”的哲学自信。[24]陈力士通过梳理总结学界“家”哲学研究的热点与路径分析得出“家”哲学的研究价值。

还有学者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角度阐述“家”哲学。陈立胜通过揭示阴阳心学关于“家”哲学的现代效应,从而探索现代化性中如何安顿儒家的“家”情怀。[25]张再林指出“家范式”体现在中国的文字、伦理、宇宙、认知、超越观中。学者们从文化的角度阐述“家”哲学,“家”哲学成为学者们探讨的热点问题,“家”文化逐渐回归。

五、整体述评

总体来看,国外学者对于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偏重于从某个视角进行研究,出现了不同的学派,甚至产生了否定的声音。面对这些观点,我们要用批判分析的辩证眼光看待。有些西方学者认为恩格斯的观点割裂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和社会学。还有学者质疑恩格斯引用摩尔根资料的科学性,驳斥恩格斯的观点。理解恩格斯的观点需要放在唯物史观的视角下分析,恩格斯正是因为从整体的角度分析人类的复杂性,才没有割裂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和社会学,反而进一步完善了唯物史观。史料随科学的发展不断被验证、充实,恩格斯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方法仍然是正确的。同时,研究者往往从恩格斯的生平、所处的历史环境尽量真实地还原恩格斯的想法,但文本本身不能解决所有时代的问题,文本思想的独立性只能为后代解决问题提供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启发。面对时代的新问题需要对文本进行再阐释、解读,而不是一味地否定。面对当前家庭的问题,我们要进一步深化对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从中找到构建现代化家庭的基本方法。恩格斯的家庭观与现实问题相结合,为解决现实家庭婚姻问题提供实践价值。

国内学者大部分从文本角度对恩格斯家庭观进行详细阐述,对于“两种生产”理论讨论激烈,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学界对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仍然存在不足之处。首先,对于恩格斯涉及家庭的经典文本研究不足。大部分学者是从《家庭、私有制与国家的起源》中进行文本解读,但恩格斯在其众多作品中都有提及,如《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反杜林论》《致卡尔·考茨基》《共产主义信条草案》等文章都阐述了家庭问题。其次,对于恩格斯家庭思想的研究宏观性和整体性不足。恩格斯通过批判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的家庭,阐发共产主义社会家庭的理想形态。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目标是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我们对于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需要从全人类解放的宏观层面进行。最后,“现代化家庭何以可能”问题尚未解决。面对当今家庭矛盾日渐激化,家庭问题不断显现,如何实现传统家庭观的现代嬗变是解决当代家庭问题的重中之重。部分学者试图从跨文化角度解答家庭的问题,如笑思、张祥龙、孙祥晨、李勇等。针对家庭面临的挑战,我们不仅要进一步推进和展现恩格斯家庭观,也要结合我国发展实际,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智慧,发挥家庭的生产生活场所、家乡的文化精神领地、家国的人类存续发展的命运共同体重要作用,为构建现代化家庭提供启发。

总之,对于恩格斯家庭观的研究在许多方面还亟待深化和完善,甚至有些领域比较单薄。恩格斯关于家庭的理论学说如何实现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并转化为指导建设中国式现代化家庭的现实力量,实现恩格斯家庭观的当代发展,还是一个需要继续思考和完善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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