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的耦合逻辑及共现路径研究

赵培军

(南京晓庄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1171)

一、 引言

现代化是以现代性为指向的一场深刻的社会转型运动,它肇始于西方而后扩展至世界。但是,在西方话语体系内,现代化与西方化同义,呈现西方近现代工业文明的发展进程。然而,这种工业扩张为核心的现代化及其发展方案,本质上是对西方发展模式在世界进程及造成各类问题的回应,它并不具有、也不应具有普适性。近现代历史已经充分表明,任何国家一味照搬西方现代化方案而致力现代化,更多是落入工业支撑下的资本逐利的窠臼,一旦脱离人民的需要则很难实现经济增长与政治发展,甚至面临经济的衰败和政治的停摆。中共中央立足于当今的发展机遇和挑战,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各种治理实践的经验总结之中,提出走一条具有中国模式的中国式现代化的时代命题,由此不仅“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给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1)《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人民日报》2021年11月17日第一版。,也在一定程度上撼动了西方国家借助工业化而构建的话语霸权。

共同富裕体现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目标,是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的奋斗目标和永恒的价值追求。共同富裕所折射出的社会发展是为增进人民各方面福祉的内涵,是与西方工业化而推动的资本现代化明显不同,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2)习近平:《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求是》2021年第9期。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时代,共同富裕与中国式现代化彼此耦合、互促互进,将共同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顺应时代发展潮流而呈现出的发展新局面。因此,如何在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过程中实现共同富裕,既是重要的理论命题,也是现实的实践问题。

二、 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的耦合逻辑

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具有一体两面的逻辑关联,是构成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两大支撑,共生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革命、建设与改革实践之中,二者的共同内涵在于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进而助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

(一) 生成过程耦合:共生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之中

马克思说“未来社会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将如此迅速,以致生产将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00页。,进而,马克思主义是被看作关于人类解放与自由发展的科学理论体系。而后,基于苏联所开创出的社会主义建设实践,列宁进一步指出“共同劳动的成果不应该归一小撮富人享受,应该归全体劳动者享受”(4)《列宁全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12页。。面对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客观实际,中国共产党在建党伊始就吸取以往各阶级、各阶层屡试屡败救国运动的经验教训,高举马克思主义伟大旗帜,不断将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与中国具体革命、建设、改革实践相结合,将马克思等人的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学说具体化、实践化。由此,中国共产党开辟了一条民族解放、国家富强、人民富裕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

中国式现代化命题的生成与共同富裕的实现并非一蹴而就,它们是逐步探索、渐次完善的过程。新民主主义革命及建国初期,现代化具有明显的工业化特质,“民主革命的中心目的就是从侵略者、地主、买办手下解放农民,建立近代工业社会”。(5)《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06页。当然,这个工业化特质是不同于西方国家的工业化,它明确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前提,旨在“使农民能够逐步完全摆脱贫困的状况而取得共同富裕和普遍繁荣的生活”(6)《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四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662页。,最终为共同富裕的实现而奠定初步基础。改革开放后,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伴随国家发展进程的加快而深入推进,中国致力于的现代化道路开始愈发具有自己发展特征,“现在搞建设,也要适合中国情况,走出一条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7)《邓小平文选》(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63页。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基于中国客观发展实际,中国共产党人不断将中国式现代化在与经济建设相挂钩中具象化,即邓小平于1984年3月指出:“到本世纪末在中国建立一个小康社会。这个小康社会,叫做中国式的现代化。”(8)《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54页。

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继续深化对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认知与实践探索,其中提出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都极大地丰富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内涵和明晰了其演变的脉络体系,其肩负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不仅“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也“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9)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年7月2日第二版。概言之,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生成以及共同富裕的逐步实现,是中国共产党不断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说指导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与发展的必然成果,深植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过程之中。

(二) 本质内涵统一: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

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属性和特有内涵,是中国共产党践行马克思主义的最为根本的实践关怀。中国共产党从其诞生之日就不存在政党个体的私利性,而是以始终代表并服务于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在满足所有的全面自由发展中保证全体人民进入共同富裕,“我们追求的发展是造福人民的发展,我们追求的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10)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社会建设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第35页。共同富裕与中国式现代化核心关涉“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命题。因此,在“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方面,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内在统一。

现代化内含主体维度的问题,即现代化是那部分人所实现的现代化,对这一问题的不同回答恰恰也表明中国式现代化与西方现代化的本质不同。西方现代化是资本主义在工业推动下的自私逐利的现代化,是与人民群众主体无关的少数人的现代化,其建构于对他国殖民与对工人阶级剥削的基础之上。所以,西方现代化是物对人支配的现代化,其凌驾于劳动人民利益之上而畸形发展的现代化。与之相反,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满足物质与精神条件的基础上,旨在建构“自由人联合体”而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现代化。惟其如此,中国式现代化是人民主体的现代化,是“共建、共治、共享”的现代化,人民在现代化过程中获致了主体地位。

人民是实践的主体,是历史的创造者。中国式现代化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团结中国人民开创的一种全新的现代化模式。此一模式下,中国共产党是最为根本的领导力量,而中国人民则是重要的主体支撑。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与共同富裕推进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人民主体地位,这是中国式现代化不断推进和共同富裕得以实现的根本前提与基本保障,“亿万人民的创新创造为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开创提供经验支撑,可以说,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是中国人民智慧的结晶。”(11)中共天津市委党校课题组,田野:《习近平关于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重要论述的理论贡献》,《天津行政学院学报》2022年第2期,第7页。同时,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成果由全体人民共享。建国以来,我国经济发展举世瞩目,“2020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首破101.59万亿元人民币,以不变价计算较1952年增长了192倍,以现值美元计算中国GDP已经超过了美国的70%”(12)贠杰:《组织领导力:中国共产党治理成就的制度逻辑》,《管理世界》2021年第8期,第20页。,人民生活水平伴随这一过程而同步提升。这表明,在人民性上,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内在耦合,共同指向人的自由且全面发展。

(三) 目标指向一致: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现代化不仅关乎人民生活质量,更关乎国家建设和发展的命运。在西方工业现代化浪潮席卷下,任何国家罔顾自身实际而对西方现代化方案全盘接收,这不仅无助于自身现代化的建设和实现,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引发政治危机与发展衰败。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亦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之路,要“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3)《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人民日报》2021年11月17日第一版。而共同富裕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题中应有之义。由此,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在目标指向上是一致的,其共同指向中国共产党人的根本使命——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且二者有机结合也能切实增强这一使命的现实性与不可逆性。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体人民发展的政党宏愿,“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确立为自己的初心使命”(14)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年7月2日第二版。,从而在根本上摆脱了此前政治力量“只为少数人谋私利”的局限性。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忠诚于自己的初心使命,一代代共产党人前赴后继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这一过程既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过程,也是共同富裕的逐步实现过程。更为重要的是,在此过程中,中国共产党的思想引领力、组织领导力、社会动员力大幅提升,从而积蓄了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协同推进的现实性,并进一步拓展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空间。

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目标指向上的一致性,也体现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力量。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必须以中国共产党为领导,其贯穿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和发展过程之中。新时代,以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指引,中国建设持续日新月异,中国经验世界瞩目。另一方面,共同富裕的实现需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没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的共同富裕,便犹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为“党能把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美好愿景转化为具体方针政策并使之得到贯彻落实”(15)黄毅峰,叶好:《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历史进路、现实逻辑与实践路径》,《甘肃理论学刊》2021年第5期,第10页。,由此而避免现代化进程中缺失对人民群众核心利益的关心。立足于中国实际,彰显中国特色、凸显中国内涵,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提供现实支撑,这就是二者领导力量高度一致中实现其内在耦合、互促互进。

三、 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的共现路径

中国式现代化体现着共同富裕发展成果的现代化,共同富裕则是中国式现代化能否形成独特性的关键要素,它们是相辅相成、互促互进的。基于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过程中,助推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的共现,具化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落实全过程人民民主、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等重要举措。

(一) 扎实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为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构建物质支撑

党的十九大对中国经济形势进行全新研判,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现实诉求,同时也是循序渐进实现共同富裕的显著标志,由此明确“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16)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人民日报》2017年10月28日第一版。。

经济高质量发展,是中国经济在追求发展中应该要呈现出鲜活动力和最新形态,是关于切实推进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的核心驱动和关键路径,同时,其建构于物质财富相对充裕的基础之上,并与中国社会基本矛盾的转变高度相关。随着中国社会主要矛盾适应时代发展而发生的转变,人民关于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是发展大前提,解决各种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成为关乎共同富裕能否形成的根本检验。因此,新时代关于主要矛盾转化充分表明,中国发展将进入破除此前追求经济高速增长的“迷思”,而是通过高质量经济发展来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和对高品质生活的企盼,实现促进人民生活质量、生活满意度、生活标准的全面提升,从而为物质充裕、精神富裕构筑基本支撑。

为切实推进高质量发展,以稳步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应充分认识和贯彻“创新是高质量发展的第一动力,协调是高质量发展的内生特点,绿色是高质量发展的普遍形态,开放是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共享是高质量发展的根本目标”(17)任保平,文丰安:《新时代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判断标准、决定因素与实现途径》,《改革》2018年第4期,第6页。的思想理念。首先,新时代经济发展的立足点在于优化经济结构,提升经济发展质量和效益,为此,要树立创新理念、培育创新意识、加强创新投入,从而深化“创新是推动发展的不竭动力”、深化“抓创新就是抓发展,谋创新就是谋未来”的思想认知,注重基础领域创新,重点解决当前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卡脖子”问题。其次,增强经济发展的全面性与协调性。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共同富裕是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富裕。全面、协调、可持续是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的内在要求。其中,最重要的是要实现城乡协调。通过构建现代化的产业体系,补齐乡村发展短板,提升农产品附加值,进而提高农民收入水平,实现城乡融合与共同发展。最后,深化绿色、开放发展,并将共建共享作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根本目标。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改变以往资源开发与利用方式,深化绿色发展理念,创造绿色GDP,同时也应深化开放理念,不仅要深化对外开放,打通经济发展外循环,更要破除内部经济发展壁垒,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而疏通内循环路径。当然,经济高质量发展最终目标是要提升人民生活水平,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因此,在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既要把市场与政府结合起来,打造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也要将社会融入进来,构建“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新格局。

(二) 切实贯彻全过程人民民主,为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浇筑政治支柱

民主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是人类社会共同的价值追求,蕴含了人类意识的自我觉醒与理性建构。不同于西方的代议民主或选举民主,中国是以人民民主为指向而深入推进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旨及实质价值,兼具人民性与全过程性两个方面。其中,人民性赋予了民主实质内涵,而全过程性则将人民诉求、政治参与、民主协商与有效监督内在整合。全过程人民民主不是一个简单的民主实践问题,更关涉政治、民主与法治三者之间关系构建的实践命题,它深嵌于国家治理与社会治理的各个方面。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一体两面、内在耦合,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同时实现二者,则离不开相应的支撑条件。

第一,明确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具有中国特色的民主形式与民主实践,其厚植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特色发展实践之中。因此,只有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坚持人民民主的“人民性”,确保其“全过程性”,从而保障全过程人民民主得以贯彻落实。其中最重要的是要协调处理好政党、政府与社会的关系,切实发挥中国共产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作用。唯有如此,才可为共同富裕与中国式现代化构筑政治支撑。

第二,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全过程民主的本质是人民民主。我国是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当家作主是我国民主政治的核心要义。因此,全过程民主的贯彻落实首先应确保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治地位,健全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保障体系,赋予人民主体地位以制度支撑。易言之,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实现共同富裕和中国式现代化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人民当家作主,并在制度安排和治理实践中切实保障人民的主体地位。

最后,充分重视全过程人民民主中的法治保障。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依法进行,在法律体系的框架结构内有序开展,并“通过依法治国把全过程人民民主经过长期实践检验的指导思想、成功经验、有效做法纳入制度体系,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形成具有长期性、规范性、稳定性的制度架构,确保其有章可循、有法可依。”(18)陈亮:《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逻辑理路、比较优势与实践路径》,《内蒙古社会科学》2022年第2期,第4页。民主与法治在社会治理中具有丰富的辩证法特征,民主的发展离不开日益完备的法治体系,更离不开法治思维及法治方式的充分运用。2021年,全过程人民民主被列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从而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搭建了制度载体和法治保障,并有力促进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落实与实施。

(三) 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促进社会公平,建构和谐社会

无论是中国式现代化,还是共同富裕,它们都是以保障和改善民生、增进人民福祉为基本出发点。因此,在提升民生水平中要切实着力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促进社会公平、实现均衡发展、建设和谐社会,成为助推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实现的重要路径。

民为邦本,提升民生水平。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民生水平显著提升,全民养老保险与医疗保险体系初步建立,福利性住房建设稳步推进,城乡居民看病难、看病贵问题得到初步缓解。进入新时代,我国民生水平仍有较大发展空间,诸如对妇女儿童和老龄人口等相对弱势群体的福利保障方面,及伴随我国老龄化水平的逐步提升,我国养老服务供给严重不足,养老机构质量参差不齐,专业服务结构不慎合理等方面。另外,目前我国收入依然存在差距性,基尼系数居高不下,资源分配的“马太效应”也时有出现。为此,通过制度建构缩小收入分配差距,切实保障相对弱势群体的合法权益,促进经济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以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的实现,是中国进入新时代而开展民生建设所面临的全新课题。

促进社会公平,切实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与幸福感。一方面,社会公平是人民性得以体现的根本要求,要在全民利益中优化财政支出结构,加大基础公共服务供给,贯彻落实基础公共服务均等化目标,因为“基本公共服务制度是普惠性的民生制度,不仅有利于保障基本民生,改善人们的生活品质,也有利于增强人的发展能力。”(19)张娜:《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是推进共同富裕重要着力点》,《中国经济时报》2022年3月16日第一版。另一方面,社会公平所需各种举措而产生现实行为效应的过程,才可以有效地搭建初次分配、再次分配和三次分配协调配套,重视和发挥第三次收入分配的调节作用及其所需的基础性制度体系的构建。事实上,初次分配坚持效率原则,其价值在于在市场规则主导下实现生产要素总体贡献的最大化,进而推动经济发展;再次分配坚持公平原则,是政府在公平理念引导下在收入分配领域进行的强制性干预;第三次分配则以社会为主体展开,其旨在保障相对弱势群体的基本权益,从而推动整个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因此,搭建初次分配、再次分配和三次分配相协调的基础性制度体系就是要在收入分配领域建构市场、政府与社会协同机制,以促进社会公平中实现均衡发展而最终实现人民的共同富裕的目标。

四、 结语

植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实践,中国式现代化与共同富裕内在耦合、互促互进,二者以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为内核,共同构成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体两面。中国式现代化之所以成为共同富裕实现的必由之路,不仅在于其有助于佐证中国的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而且也向世界开启后工业化时代以来的人类文明的新形态,在开拓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而贡献中国方案和中国力量。共同富裕则在区别于西方工业化的现代化背景之下,赋予了中国式现代化全新的价值内涵,充分体现出社会主义发展的终极目标,能始终彰显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的初心使命,并框定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方向,并由此成为中国式现代化能否真正完成的重要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