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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2020年我国儿童绘本翻译传播效果研究及启示

2023-02-23刘秋喜

传播与版权 2023年4期
关键词:儿童绘本传播效果翻译

[摘要]文章整理2016—2020年我国儿童绘本在英语国家的翻译传播情况,并通过WorldCat检索被海外图书馆永久收藏的英译儿童绘本,收集分析Goodreads、Amazon等网站上的读者评分、评论,分析我国儿童绘本在英语国家的传播效果。在翻译传播视域下,文章从翻译传播主体、翻译传播内容、翻译传播途径、翻译传播译者和翻译传播受众等方面,探讨这些要素对我国儿童绘本在英语国家的翻译传播效果的影响,探索我国儿童绘本如何适应时代要求,把握英译传播规律,更好地“走出去”。

[关键词]儿童绘本;翻译;传播效果

2004年,在“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的推动下,我国儿童文学在海外逐渐崭露头角。从2016年起,海外掀起了“中国儿童文学热”,英译出版的我国儿童文学作品不断增加。然而,与每年巨大的引进儿童文学作品数量相比,中国原创儿童文学作品“走出去”的现状不容乐观。另外,针对中国儿童文学“走出去”的研究仍未受到过多关注。事实上,儿童文学被认为是最具世界性的文学,具有明显的“走出去”优势,其“无国界”的价值观较容易被全世界读者所接受和认同[1]。因此,中国文学“走出去”,儿童文学的翻译传播应值得重视。但从目前英译传播的情况来看,我国很多儿童文学作品还停留在注重“走出去”的数量上。对儿童文学“走出去”,我们除了关心有多少作品完成了对外输出,更应重视其传播效果如何。

一、翻译传播效果

翻译传播效果是检验翻译传播活动的重要标尺。“如何评估和改善翻译传播效果”是翻译传播学要解决的基本问题,也是翻译传播学研究的根本意义所在[2]。在翻译传播过程中,笔者通过对已“走出去”的作品进行调查、案例分析等实证研究,评估作品的翻译传播效果有一定意义,对增强“走出去”的作品的翻译传播效果。在翻译传播过程中,翻译传播主体、翻译传播译者、翻译传播受众、翻译传播内容等要素都影响翻译传播效果。因此,衡量翻译传播的效果,需要考虑这些要素在翻译传播中的作用。文章从翻译传播学的角度分析2016—2020年我国儿童绘本在英语国家的翻译传播情况,以期对我国儿童文学作品的对外翻译传播有所启示。

二、2016—2020年我国儿童绘本翻译传播情况

文章对Amazon、Goodreads等网站公布的相关数据进行了梳理,据不完全统计,2016—2020年,我国儿童绘本英译出版达149本(见表1)。从表1可以发现,2016—2020年我国儿童绘本在英语国家的翻译出版数量整体上呈现不断增加的趋势。其中,2020年儿童绘本翻译出版达49本,创下近年来我国儿童绘本海外翻译传播数量的新高。

三、2016—2020年我国儿童绘本翻译传播效果

文章从我国英译儿童绘本在海外获奖情况、海外图书馆收藏情况,以及海外读者对我国儿童绘本的评价等几个方面来探究2016—2020年我国英译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效果。国际奖项、书评反映了出版界、专业人士对我国儿童绘本的接受态度;图书馆馆藏数及Goodreads、Amazon网站上的评论数据(如今很多读者通过互联网分享读后感,可以反映读者对该作品的接受程度)反映了儿童绘本读者的接受情况。

(一)我国英译儿童绘本在海外获奖情况

近年来,我国儿童绘本开始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不断有儿童绘本作品和作家获得国际奖项,这说明我国儿童绘本的质量在逐步提高并获得海外读者的认可。2016—2020年,我国儿童绘本陆续获得各项国际奖项,如《云朵一样的八哥》和《别让太阳掉下来》分别获得第24届、27届布拉迪斯拉发国际插画双年展(BIB)金苹果奖;《安的种子》获“2017年美国弗里德曼图书奖儿童文学银奖”;《小兔的问题》和《羽毛》获得2018年国际儿童读物联盟美国分会“国际杰出童书奖”。我国儿童绘本作者如曹文轩荣获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熊亮于2018年获得国际安徒生奖提名。同时,我国的专业少儿出版社的实力也在不断提高。接力出版社在2016年伦敦书展中获得“BookBrunch国际儿童及青少年出版商奖”。这些奖项说明了我国儿童绘本质量不断提高,获得了越来越多海外读者的认可。

(二)我国英译儿童绘本的海外图书馆收藏情况

图书馆馆藏数量是分析作品传播力的一个重要指标。从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OCLC)的相关数据可以发现,2016—2020年我国英译儿童绘本的海外馆藏数量在逐渐增加。根据2020年中国图书海外馆藏影响力研究报告, 2019年共有19家专业的少儿出版社的多达1000多种图书被海外图书馆系统永久收藏,如长沙少年儿童出版社、接力出版社、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分别有191种、138种和119种图书被海外图书馆收藏[3]。2016—2020年我国英译儿童绘本绝大多数被海外图书馆永久收藏。其中,部分作品的海外馆藏数较大,如2018年英译出版的《老街的童话》的海外馆藏数高达1209;2019年英译出版的《暴风雨:寻找一个永远的家》的海外馆藏数为674。此外,曹文轩的大部分作品都有着较高的海外馆藏数,如2017年英译出版的《羽毛》的海外馆藏数为398。但总体上我国大部分英译儿童绘本的海外馆藏数为几十甚至个位数。2020年我国英译儿童绘本馆藏数大都在几十或者个位数,而本土儿童绘本的馆藏数基本都在七八百,在这方面我国英译出版的儿童绘本与本土儿童绘本存在较大的差距。

(三)海外读者对我国英译儿童绘本的评价

本研究中,海外读者的评价数据主要以Amazon、 Goodreads两大网站上的读者星级评价和读者评论为主。2016—2020年我国英译儿童绘本在Goodreads、Amazon网站上的星级评分(5分制)情况分别为,第一,在Goodreads网站上,4分及以上评分占统计书目的34%左右,3分占统计书目的31%,2分及以下占统计書目的13%左右,有21%左右的作品没有评分。第二,在Amazon网站上,4分及以上评分占统计书目的35%左右,3分占统计书目的5%左右,2分及以下占统计书目的2%左右,未进行评分的占统计书目的58%左右(见表2)。通过以上星级评价数据可以看出,目前我国英译出版的儿童绘本在英语国家的好评并未过半,还有部分儿童绘本英译传播出去后少有读者阅读或无人阅读。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很多儿童绘本的评价人数较少,打分并不能客观地说明该绘本的海外接受情况。但参照同一网站上本土绘本多达几千甚至上万的评价数量可以看出,我国儿童绘本英译出版后,受众覆盖面并不广,很多绘本并没有多少读者阅读。

综合我国英译儿童绘本的海外获奖情况、海外图书馆收藏情况、海外读者评价情况等,可以看出,我国儿童绘本的英译传播与过去相比取得了明显进步,“走出去”的作品数量不断增加,有部分优秀儿童绘本获得了海外出版界和海外读者的认同。但值得注意的是,我国儿童绘本在英语国家的覆盖面还不广,接受情况还没有达到喜人的效果。对此,相关出版社应多关注已经传播出去的作品的海外传播效果,并根据传播情况不断地调整传播策略,从而达到更好的翻译传播效果。

四、对我国儿童绘本海外翻译传播的启示

文章结合我国英译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现状,从翻译传播主体、翻译传播内容、翻译传播途径和翻译传播译者等角度分析我国儿童绘本英译传播的经验及存在的问题,以期为我国儿童绘本如何更好地“走出去”提供参考。

(一)翻译传播主体

翻译传播过程的首个要素是翻译传播主体,即传播者,其是翻译传播活动的发起者,控制整个传播过程[2]。在翻译传播过程中,翻译传播主体决定着翻译传播的内容、译者的选择、传播形式、媒介的选择等。在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过程中,翻译传播主体应根据海外读者的需求,明确翻译传播的定位,选择合适的翻译传播内容、译者和翻译传播媒介。在作品“走出去”后,翻译传播主体要制订翻译传播效果的测评体系,关注作品的翻译传播效果,如可以根据Goodreads和Amazon网站的读者评价、海外馆藏数量、绘本销售数量等数据,综合评测已“走出去”的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效果,了解读者反馈,以及时调整后期的翻译传播策略。

目前,我国儿童绘本的海外翻译传播以各个出版社为主要翻译传播主体,如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接力出版社等坚持内容精品化,选择优秀的译者,积极应用新传播媒介技术,并不断拓展海外传播渠道,如通过与海外出版社合作、开设海外分社等各种方式推动儿童绘本的海外翻译传播。

(二)翻译传播内容

好的内容是翻译传播的基础。我国儿童绘本要“走出去”,首先要提高绘本的内容质量。针对目前我国的儿童绘本,朱璐指出:“中国童书中大部分作品‘走出去的可能性不是太大。”[4]近年来,虽然我国原创儿童绘本的数量和质量不断提升,“走出去”的作品也越来越多,但是不容忽视的是,绘本内容质量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目前我国儿童绘本海外翻译传播的实际情况也反映了此问题。笔者在Goodreads、Amazon网站上通过提取读者评论中的“故事情节”“内容”“插图”等特征词,分析海外读者对我国儿童绘本内容的评价情况。根据读者评论,笔者发现,海外读者对我国儿童绘本的内容的满意度并不高。很多海外读者对我国儿童绘本的情节、故事等提出质疑,如部分评论提到“故事结尾很奇怪”“故事结尾很突兀”“故事不够流畅”“故事很奇怪”“我不太明白这个故事”等。还有读者对故事内在逻辑、合理性提出质疑,如有评论提到“为什么有一只棕熊生活在非洲大草原的中部?”等。而海外读者对我国儿童绘本的插图反馈较好,普遍认为绘本的插图“漂亮”“精美”“充满艺术性”,但也有部分读者反映插图和文字表述存在不匹配的问题。

此外,我国儿童绘本要“走出去”,其内容要符合目标读者的期待。目前,我国“走出去”的儿童绘本还存在改善空间,如一些儿童绘本含有海外读者排斥的内容或不适合儿童阅读的内容。部分海外读者的评论指出某些儿童绘本“含有暴力的内容,绝对不会给孩子看”“故事本身可能会让年幼的孩子感到害怕”等。因此,加强我国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首先应重视绘本的内容质量。我国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离不开大量优秀、适合海外读者阅读的原创作品。

(三)翻译传播途径

近几年,我国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途径越来越多样化,如部分作品通过国家推广计划主动“走出去”,如绘本《我是花木兰》《夏天》分别通过“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和“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资助的方式实施对外传播。部分绘本通过国内出版社与海外机构合作“走出去”,如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和海星湾出版社(Starfish Bay Publishing)共建海外编辑部,明天出版社与海星湾出版社合作成立新的出版社,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与英国若意文化(Balestier Press)合作出版童书等。部分儿童绘本通过国内童书出版公司海外分社“走出去”,我国部分童书出版社设立了国际出版项目,如中国教育图书进出口有限公司的国际出版项目“糖葫芦绘本”(Candied Plums)。2017年,我国儿童绘本英译出版数量大幅增加,其中一部分是通过“糖葫芦绘本”策划出版的系列儿童绘本。另外,还有部分儿童绘本通过专门面向海外市场的国内出版社“走出去”,如上海新闻出版发展有限公司出版的《小老鼠与金种子》《我有一个动物园》等。

可以看出,我国儿童绘本通过各种创新形式的主动“走出去”取得了一定成效,“走出去”的儿童绘本数量不断增加。但总体来看,我国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途径仍以国内出版机构主动“走出去”为主,由海外有影响力的出版机构主动购买版权进行海外出版的作品占少数。其局限在于我国儿童绘本在目标语国家的影响力不够大,读者的覆盖面不够广。2016—2020年,具有较高影响力的儿童绘本只有曹文轩的《羽毛》、郭靖的《暴风雨:寻找一个永远的家》由出版巨头企鹅兰登出版,聂峻的《老街的童话》由美国最大的童书出版商勒纳出版集团出版,并取得了较好的传播效果,获得海外读者的好评。另外,还有一部分儿童绘本虽然由海外有影响力的出版机构主动购买版权出版,但传播效果并不理想。我国儿童绘本要想真正走进海外读者,需要开拓在当地发行的主渠道,其要更好地“走出去”,需要翻译传播主体在宣传和推介等方面下功夫,吸引海外出版机构主动购买更多作品版权。

(四)翻译传播译者

目前,我国文学作品对外翻译传播摸索出了“本国译者+外国译者”的理想译者模式。2016—2020年,我国英译出版的儿童绘本中只有30%左右的儿童绘本标明了译者。从标明了译者的儿童绘本可以看出,出版机构對译者的选择是非常重视的。大多数儿童绘本的译者的母语为英语,且熟悉中国、知晓中国文化,如汪海伦(Helen Wang)是英国著名的汉学家;邓彧(Duncan Poupard)在读书期间对中国产生浓厚兴趣,获得汉学学士学位,现在在香港中文大学任教;Adam Lanphier在美国从事汉语教学,且有多年在北京生活的经历;Yijin Wert是一名美国华裔,翻译了不少中国儿童绘本。可以看出,近几年我国一些出版机构在儿童绘本主动“走出去”过程中非常重视翻译环节,如中国教育图书进出口有限公司在翻译出版时坚持“一流翻译”原则,合作译者的母语均为英语,有多年在中国生活和工作的经历[5]。

从读者评论分析来看,通过提取“译者”和“翻译”等特征词,海外读者对我国儿童绘本翻译的评论基本都是“有技巧的翻译”“很欣赏翻译”等。当然也有海外读者指出翻译存在问题,如“感觉翻译中的有些内容丢失了”等。在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过程中,出版机构只有选择熟悉中国文化的目标语译者,或者采用“本国译者+外国译者”的译者组合,才能达到较好的翻译传播效果。

(五)翻译传播受众

翻译传播受众是翻译传播过程中不可忽视的因素。在翻译传播阶段,要增强儿童绘本的翻译传播效果,首先,出版机构要了解翻译传播受众。其需要通过大数据分析、网上问卷、深度访谈、案例分析等多維度了解翻译传播受众及其需求。其次,出版机构要重视海外读者的阅读反馈,了解他们的阅读感受,收集反馈意见。儿童绘本在翻译出版之后,出版机构应进行阶段性调查,关注Amazon、Goodreads以及其他销售平台的读者评论,了解作品翻译出版后受众的接受情况。最后,出版机构还应尝试与翻译传播受众建立联系。如企鹅兰登在了解我国读者方面做了不少努力,如通过各种方式与读者保持沟通与联系,取得了良好的翻译传播效果。而且从我国儿童绘本的海外读者的评论反馈来看,海外读者也期待能与绘本的作者建立起沟通渠道。

五、结语

我们从我国儿童绘本在海外翻译传播的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学习优秀的经验并从不足中吸取教训,在翻译传播过程的各个环节重视我国儿童绘本在海外翻译传播的效果,才能更加明晰以后我国儿童绘本在海外的翻译传播方向,让我国儿童绘本真正走进海外读者。

[参考文献]

[1]赵继荣.中国儿童文学“走出去”对外译介现状分析[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20(02):128-138,160.

[2]尹飞舟,余承法.翻译传播学论纲[J]. 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05):170-176.

[3]何明星,后宗瑶.中国图书海外馆藏影响力研究报告(2020年版)[J].中华文化海外传播研究,2020(01):5-31.

[4]朱璐.中国儿童文学图书“走出去”的现状、障碍和解决之道[J].编辑之友,2011(08):6-12.

[5]范燕莹.原创绘本国际化喜讯不断,走出去不是签约就结束[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18-03-12.

[基金项目]湖南省2020年度社会科学成果评审委员会项目(项目编号:SP20YBC090)的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刘秋喜(1984—),女,湖南株洲人,湖南农业大学东方科技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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