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建设的内涵、机制及路径——以杭州高新区为例

方 正 郭帅新

（1.华西证券股份有限公司，四川 成都 610000；2.河南省铁路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河南 郑州 450000）

0 引言

以数字经济为代表的新经济形态在国家高新区呈现出多维度、多层次发展态势，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有力促进了国家高新区产业结构转型和创新能力提升。数字经济创新要素在区域内优化整合和系统创新，打破“单兵作战”向“抱团发展”方向演进［1］，形成高效运作的产业创新体系，是构筑数字技术驱动产业组织优化格局的必然要求，也是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应有之义。

1 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的理论基础

1.1 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的逻辑内涵

“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是国家高新区承担的主体职能，数字经济既有高科技、新业态的特征，又有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化应用的基本内涵，两者在发展需求和产业功能上相互促进、有机耦合。

从发展需求看，“发展高科技”契合数字经济的未来产业技术导向。数字经济是基于新技术、新业态、新场景而产生的新经济形态，在国家高新区区域内具有良好的技术创新和产业发展基础，“发展高科技”的基本定位更为技术创新和数字技术产业应用提供关键支撑，与数字经济相关的产业形态、产业组织、技术资源、制度要素等方面的需求是有机融合、高效支撑的，尤其是数字经济相关的高技术研发应用对产业创新体系的需求更加突出。

从产业功能看，“实现产业化”为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提供了应用场景。高技术产业化应用是国家高新区的发展目标，与数字经济发展的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发展导向相一致。国家高新区聚焦未来产业和科技发展，新一代信息技术等高技术成果为高新区产业数字化转型提供技术条件。高技术发展导向下的国家高新区具有新产业形态的发展环境，为数字经济等新经济发展提供技术、市场、资源、制度等要素条件。

1.2 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的要素构成

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属于区域创新体系范畴，既有研究对组成要素的分析有不同观点。郭京京等（2021）［2］认为产业体系包括创新主体、制度环境、创新生态三要素；闫慧琴（2021）［3］认为产业创新体系包括支撑体系、创新机制、政策环境、创新投入等四要素；周桂荣等（2007）［4］提出产业创新体系包括产业组织、产业结构、产业技术、管理体制等四要素。本研究认为，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要素包括五个方面，即产业创新主体、产业创新平台、产业创新服务、产业创新资本、产业创新体制。

1.2.1 产业创新主体。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主体为企业，国家高新区内高技术企业集聚，数字经济相关企业为高技术研发和产业转化提供了条件。国家高新区内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主体主要包括：具有数字技术研发能力的企业、具有数字创新技术应用能力的企业、具有数字高技术产品生产的企业等。

1.2.2 产业创新平台。数字经济产业创新服务是产业创新系统的技术创新成果供给的载体，在数字经济技术创新中承担产业技术策源和研发成果产生的功能。国家高新区内数字经济产业创新平台主要包括：数字技术实验室、数字技术研发机构、数字技术相关研发中心、高校、科研院所等。

1.2.3 产业创新服务。数字经济产业创新服务是产业创新系统的创新供给支撑，为数字经济技术成果产业转化提供服务保障。国家高新区内数字经济产业创新服务载体主要包括：数字技术企业孵化器、加速器、众创空间，数字技术成果转移转化机构，数字经济服务机构。

1.2.4 产业创新资本。数字经济产业创新资本是产业创新系统中支撑数字技术研发和技术成果转化的核心基础，在高新区产业创新体系中起着维系创新资源运作和创新市场拓展的重要作用。国家高新区内数字经济产业创新资本主要包括：政府科创引导基金、数字技术创新基金、数字经济金融产品、股权等资本市场融资等。

1.2.5 产业创新体制。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制是产业创新系统中支撑数字经济技术创新和产业发展的重要依托，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提供良好的创新生态，形成加快高新区数字经济发展的体制机制支撑。国家高新区内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制主要包括：数字技术创新激励机制、数字成果转化机制、数字企业引导支持机制、数字经济要素引聚机制。

2 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建设的特色实践

2.1 杭州高新区案例选择

杭州高新区于1990年获批国家高新区，是我国第一批国家高新区之一。杭州高新区围绕“创新滨江”“数字滨江”发展目标，数字经济发展中注重数字技术产业培育和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数字技术赋能制造业等产业提质升级发展，多元数字场景、数字服务等数字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加速渗透行业发展与生活体验，数字经济发展特色化、多元化、高端化发展特征鲜明。2016—2021年，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均保持高增速，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比保持在3/4以上，数字经济对区域经济发展的支柱和引领作用逐步凸显。系统分析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的内容与运作机制，探索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发展成效及其产业创新体系建设的经验，可为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2.2 杭州高新区实践成效

杭州高新区突出数字经济优先发展方向，加强数字技术研发与应用，统筹“产学研用金、才政介美云”十大要素高效联动，数字经济已产生对区域经济发展的渗透和引领能力，其创新内容和运作模式围绕“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展开。

2.2.1 推动产业数字化创新。杭州高新区依托数字技术创新实力和技术基础，推进数字技术与制造业、服务业的有机融合，将一流数字科技赋能既有产业转型升级。杭州高新区以“全球智能制造产业高地”为优先建设方向，推进数字经济与制造业融合，形成智能制造工业体系，在智能制造服务、智能装备智能化技术等技术研发与应用方面形成先发优势，数字技术催化相关企业在既有基础上打造出一批智慧园区、智能工厂、数字化车间等产业设施，提升了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发展水平。

2.2.2 推动数字产业化创新。杭州高新区依托数字技术先发优势，加大培育数字产业，在持续强化集成电路、智能计算两大数字技术产业基础上，提升智能物联、数字通信等数字技术优势，打造一流数字经济产业集群，形成了“数字+产业”的数字技术产业体系，在数字经济核心产业领域具有较强实力，电子商务、云计算与大数据、物联网、信息软件等领域也具有较大规模和综合实力。同时，杭州高新区推动数字技术在重点行业全覆盖，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信息软件、云计算与大数据等领域具有较强实力。

3 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建设的要素、机制及路径经验

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建设凸显出系统性、协同性的特点，推进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创新布局与要素协同，产业创新体系建设取得积极成效。

3.1 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要素内容

3.1.1 产业创新主体要素。杭州高新区持续强化以数字经济相关企业为核心的创新主体。杭州高新区加大培育数字经济相关企业，打造数字经济企业集群，形成龙头企业引领、大中小企业协调发展的雁阵型数字企业梯队。数字经济领域有较强实力的海康威视、新华三、大华等数字企业均为杭州高新区企业，且独角兽企业发展势头较为迅速。2021年，杭州高新区新晋独角兽企业数量（4家）占全市比重50%；重点软件企业和集成电路设计企业（国家规划布局内）为27家，占浙江省比重达到87%。

3.1.2 产业创新平台要素。杭州高新区加强数字经济科技创新平台支撑作用，搭建了较为完备的产业创新平台体系，引聚一流数字技术创新人才。数字经济的发展与科技创新平台支撑作用高度相关，杭州高新区在数字经济发展中持续强化科创平台的引领作用，有力支撑了数字技术领域的基础技术创新、产业技术研发等创新活动。2020年，杭州高新区拥有省级以上工程技术研究中心16家，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含分站）64家，为数字产业技术创新提供了有力支持。

3.1.3 产业创新服务要素。杭州高新区注重数字技术产业转化，突出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结合和数字技术产业化培育。杭州高新区培育了一批数字科创企业孵化器、加速器、众创空间，布局了一批新型研发机构，部分行业建设了企业合规促进会、行业创新联盟等服务性机构，数字技术成果产业转化平台体系逐步健全。2021年，杭州高新区拥有中科国家技术转移中心等高水平产学研平台6家，浙江火炬孵化器、高新区科技创业服务中心等科技企业孵化器75家，科技企业众创空间42家。

3.1.4 产业创新资金要素。杭州高新区以资金撬动数字经济产业化发展，将财政和金融等资本要素打造成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的关键支撑要素。在财政资金投入方面，杭州高新区持续加大对数字经济财政支出规模，设立数字经济发展专项资金，加大对数字技术创新和数字产业培育，对数字技术创新和产业数字化转型企业进行财政资金引导和补贴支持。在金融支持方面，杭州高新区积极完善支撑科技创新的金融体系，打造多层次数字经济创新的资本体系，加快组建千亿级产业基金，增加股权资本投入规模，引导银行、证券机构等金融机构设立科技专营机构和加大数字技术创新融资支持；以创新载体培育、科创企业孵化、知识产权保护等领域为重点，积极构建全周期科技金融服务，增强数字技术创新及产业化发展领域的金融综合服务支撑。

3.1.5 产业创新环境要素。杭州高新区以产业创新环境优化为目标，加快完善数字领域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优化数字经济产业创新生态。从数字基础设施看，杭州高新区突出新型基础设施的基础作用，将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与数字经济发展有机结合，在智慧园区、智慧工厂建设领域强化与数字设施融合，在数字文创、数字交易、工业云平台等领域与数字设施有机关联，促进数字基础设施支撑功能与实体产业结合。从创新生态看，杭州高新区培育出智能物联、智能健康、智能制造三大数字产业生态链，涵盖了数字经济的主要产业链环节。近年来，杭州高新区全面开启数字化改革，优化数字产业生态，立足技术、资本、服务、平台等关键要素，构建服务导向、技术创新导向的数字经济系统，为企业提供全流程、数字化的产业创新生态。

3.2 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运作机制

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发展依托区域创新载体平台和产业基础，运作内容包括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更多体现在产业技术创新和数字赋能，数字产业化则体现在数字信息技术创新及其产业化应用，运作机制的实质是数字经济创新要素在技术、资本、产业链等环节的上下联通、左右关联［5］。

3.2.1 数字产业化创新机制。杭州高新区处于“二次创业”的关键时期，在既有传统高技术产业发展疲软和新经济培育起步阶段中，数字经济对国家高新区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较为显著。杭州高新区顺应这一发展趋势，以数字经济激发区域经济发展新动能，带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在既有高技术产业先发优势基础上，培育数字经济新优势，涌现出“互联网+健康”“非接触经济”等数字经济新业态。

3.2.2 产业数字化创新机制。杭州高新区既有产业转型升级依赖于数字信息技术对产业的嵌入和融合，新产业新业态中虚拟现实、线上健康、数字政务等数字产业依托于数字技术的创新与技术应用。在产业数字化创新需求下，数字技术创新活动驱动产业转型，推动既有生产设备、生产工艺等环节和配套技术的数字化、智能化，促进工业机器人、智能制造等技术驱动型转型升级。

3.3 杭州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建设的路径经验

杭州高新区产业创新体系建设体现出协同创新特点，契合区域产业功能定位，为其他国家高新区提供了经验借鉴。国家高新区应充分依托区域创新要素，加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主体、创新平台、创新资本、创新机制的设计与完善，加强产业相关要素协同创新与集成［6］。

3.3.1 培育完善以企业为重点的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主体。国家高新区要立足“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发展功能定位，以企业为重点主体，有效链接数字技术创新和技术成果转化，逐步建立完善的产业创新主体体系。国家高新区要以增强数字技术企业创新实力为方向，引导企业建立研发机构，与高校、科研机构开展联合技术创新研究，强化龙头企业创新引领，持续增强中小企业创新研发实力，建立以企业为引领、大中小企业协调发展的数字产业创新主体体系，推进企业研发机构等科研力量优化配置和资源共享。

3.3.2 打造完善的数字经济技术创新研发平台。国家高新区要立足“发展高科技”的发展导向，注重数字技术平台建设，建立完善的数字技术创新平台体系，加快数字核心技术研发创新与成果转化。同时，要聚焦数字经济重点技术领域和发展导向，结合市场技术需求，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领域加大研发力度，打造一流技术创新研发平台，建立基于数字技术研发创新的实验室、中试基地、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等平台，为高新区形成技术优势、引领产业发展提供技术支撑。

3.3.3 搭建完善的数字经济技术创新服务平台。国家高新区要注重技术创新成果转化，为数字领域高技术成果产业化提供服务支撑，加强数字技术服务平台建设。一是要突出数字技术成果产业化，建立数字化公共服务体系，加大对技术创新产业、市场转化的力度，建立技术转移、转化专门机构，根据产业技术转化需求建设产业技术研究院、中试基地等产业转化平台（机构）。二是要根据技术服务需求，重点建设检验检测、知识产权、创新创业、企业孵化等方面的服务平台，打造全方位、多层次的技术创新服务平台，形成对数字技术创新的服务平台体系。

3.3.4 建立扶持引导功能突出的创新资本体系。政府层面要多元化筹措资金，设立数字技术产业基金，探索设立天使基金、双创基金，引导数字技术创新和产业转化。国家高新区要重视资本市场对数字产业创新发展的促进作用，积极培育多层次资本市场，大力发展数字科创金融，鼓励和引导银行等金融机构拓展科创金融产品和加大对数字产业信贷支持力度。探索以证券市场为重点的科创资本运作，引导数字技术企业积极参与股权市场，为数字技术企业引入战略投资者提供支持，为数字企业上市融资提供业务指导和必要的要素支持。

3.3.5 完善数字经济发展创新体制机制。国家高新区要结合数字经济特点，完善有利于数字经济发展的创新体制机制，建立开放共享的数字技术生态。国家高新区要持续完善数字经济支持和引导政策，聚焦相关要素引聚、产业链完善、创新补贴激励、创新平台建设、创新支持措施等方面，进行全面、综合、深度的政策制定和制度集成，形成鼓励创新、扶持创新的政策体系。同时，持续完善数字经济创新环境，建设“人才特区”，注重在人才引进、平台搭建、双创服务、技术交流、产业合作等方面开展协同创新，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良好的创新生态。

4 结论与启示

本研究基于协同创新理论，结合国家高新区创新要素与运营环境的特点，对国家高新区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的理论、要素构成、运作机制做出探索，提出国家高新区依托独有数字技术科创资源条件，推动各要素协同创新，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产业融合，催化形成数字技术新产业。以杭州市的案例分析表明，国家高新区“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方向与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建设有机耦合，应持续健全服务于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创新体系要素，优化“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的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运作机制，走立足区域发展基础与特色的数字经济产业创新发展路径。由于数字经济的新兴产业属性和国家高新区新一轮转型升级演进，数字技术创新和数字经济业态、模式等内容处于持续更新迭代态势，本研究在国家高新区与数字经济产业创新的未来属性领域的探索仍待深入，后续研究应结合未来发展新特点，深化数字经济产业创新体系新内涵、新机制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