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辛亥革命后中国的走向
2023-02-20陈会清
陈会清
(山东交通职业学院 科学与人文部,山东 潍坊 261206)
辛亥革命前袁世凯被清政府撵出朝廷,而孙中山组织的武装起义屡次失败。武昌首义为两个人提供了机会。辛亥革命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资产阶级革命,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国民革命,而是革命党人及同情革命的新军士兵率先发难各势力集团在相互较量及协商的过程中走向共和的一次群雄并存式的革命。
一、初次较量,不分胜负:时势将袁世凯和孙中山推上历史前台
在和平年代,平衡早已确定,权势之人和贫穷之人往往世袭。然而在变乱之世,旧的平衡被打破,新的平衡尚未建立,很多人都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清末乱世为袁世凯和孙中山的成长创造了条件,但是两个人要想成功必须靠个人的才华与能耐。
袁世凯的确有一定的能力和水平。他不仅开明,主张变法维新,而且还做了许多实际工作,得到朝廷内外的赞赏,致使他的权势越来越大。到1906 年,他已担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参预政务大臣、督办电政大臣、练兵处会办大臣、督办关内外铁路大臣、津镇铁路大臣、会办商约大臣、办理京旗练兵大臣、京汉铁路大臣等职。虽然他担心功高震主,也曾让出一些权力,但是袁世凯的势力并没有得到有效限制。到载沣当摄政王时,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集团势力遍布朝野:“内外大僚,属于袁党人物的,仅只卿贰督抚方面,就有邮传部尚书陈璧、外务部左侍郎梁敦彦、民政部右侍郎赵秉钧、学部右侍郎严修、陆军部右侍郎阴昌、农工商部右侍郎杨士琦、邮传部左侍郎吴重熹、直隶总督杨士骧、两江总督端方、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山东巡抚孙宝琦、奉天巡抚唐绍仪、吉林巡抚朱家宝、浙江巡抚冯汝骙等十四人,其他三、四品以下的各部丞、参及外省监司,更多。”[1]袁世凯毕竟是汉人,引起了许多满清亲贵的不满。清初八大铁帽子王之后肃亲王善耆曾与他交情甚厚,说他“有能耐”,称他“四哥”,并让孩子叫“四大爷”。[2]但是,当善耆认为他会威胁到清王朝统治时,便密告载沣“若不速作处置,则内外军政方面,皆是袁之党羽”。[3]载沣也想除掉袁世凯,但迫于内外压力仅让他“开缺回籍养疴”,失去了一次除掉袁的机会。袁世凯革职时,梁启超还致书善耆,建议彻底宣布他的罪状。[4]P477-481虽然除掉他可得到支持光绪的康梁等人的赞赏,但必定牵连戊戌政变、慈禧与光绪之争的是非,载沣心有余而力不足。清政府与袁世凯之间的较量以清政府的最初胜利而暂告结束。然而,这影响了袁世凯对清王朝的忠心。
袁世凯在清廷内争中暂时落败,而孙中山则在推翻清王朝的斗争中屡战屡败。孙中山成立兴中会后就开始致力于暴力推翻清王朝的统治,建立美国式的资产阶级共和国。1905 年,第一个全国性的资产阶级革命政党——同盟会成立,说明革命事业的迅速发展。然而,同盟会内部矛盾重重,缺乏统一的坚强领导,不利于革命斗争的发展。革命党人多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武装起义,都被镇压。武昌首义前,根本看不到革命成功的迹象。文学社和共进会的领导人要求一些有威望的革命领袖去武汉领导革命,黄兴、宋教仁等认为时机尚不成熟,还让他们多做些准备工作。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在临时总指挥吴兆麟(相当于连长)的指挥下,武昌首义取得成功。更令中国人料想不到的是这次起义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映,全国都在响应这次革命。
在政治舞台上,强者更有力量左右时局的发展趋势。辛亥革命发生后,六种势力集团影响着中国的走向,即清政府、袁世凯集团、孙中山革命党人、康梁立宪派、旧官僚立宪派、西方列强。归根到底主要是三大集团的较量,即清政府、袁世凯集团、孙中山革命党人,其他三大派别只能从这三个集团中选择其代理人维护其利益。由于清政府军队的腐败,使清政府在很大程度上寄希望于袁世凯。从此意义上讲,袁世凯与孙中山的较量成为影响中国政局走向的关键。
辛亥革命一开始就表现出各势力集团相互合作的精神,这是各势力集团协商建立共和进行的一次尝试。革命党人和同情革命的新军士兵迫使官僚黎元洪当都督,而旧官僚和立宪派汤化龙等人也都支持黎元洪。后来,他们也支持革命领袖黄兴等到武汉指挥战斗。这场革命与太平天国完全不一样。太平天国时期,地方督巡、地主武装,甚至是读书人大都起来与太平天国作对,然后辛亥革命却使大部分立宪派和旧官僚跑到了清政府的对立面,“盖督抚什九弃城遁,以身殉节者,闽督松寿、晋抚陆钟琦、赣抚冯汝骙三人而已”[5]。在此情形下,清政府被迫起用袁世凯。袁世凯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袁世凯不愿再听清政府的呼来唤去,向清政府要求更大的权力。清政府被迫同意他组阁。这次,袁世凯在与清政府的较量中已经略占上风。
辛亥革命不仅将袁世凯推到了历史的前台,而且也将孙中山推到了历史前台。辛亥革命发生时,孙中山还在国外为革命苦苦奔波,并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事。孙中山顽强拼搏、敢做敢为、屡败屡战的革命精神为他在党内赢得了崇高的威望。许多中国人痛恨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倾向于同情革命,不仅为革命势力呐喊助威,而且还投身于革命洪流中。虽然其中很多人不清楚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为何物,也不知道共和为何物,但是他们明显感受到社会的压制,对清政府统治感到不满。这使孙中山的地位和威望大大增强。可以说,武昌首义后孙中山和袁世凯都获得了许多力量的支持,然而到底谁能夺取政权还属于未知数。两者初次较量中虽然还未分胜负,但是清政府却是输了一招。
二、再次较量,袁世凯渐占上风:力量对比及人心向背利袁不利孙
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后,袁世凯的势力和威望逐渐超出其他人。孙宝瑄说,“今日支那有三大奇人:其一曰袁世凯”[6]P563,“庚子以前,李合肥之世界也;庚子以后,袁项城之世界也”。[6]P1286日本人川岛浪速说,“如彼袁世凯,此中国人的性情、才智最发达者”,“袁世凯具有中国人最优秀的技俩”。[7]袁世凯出山后,再次得到许多人的认可。随着时局的发展,袁世凯逐渐占据上风,孙中山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这可以从力量对比与人心向背两个关系全局的重要方面来比较。
从力量对比上讲,关键有两个方面。一是军队。毛泽东说:“以后要非常注意军事。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中国是一个长期实行专制的大一统国家,军队无论掌握在谁手里都有决定性的意义。袁世凯的北洋集团掌握了清政府的大量军队,是各势力集团力量中的最强者。孙中山的革命集团没有建立一支自己的武装,在革命活动中经常受到限制,与北洋军的较量处于劣势。二是集团内部的团结统一问题。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练兵时,学习德国陆军技术,以纲常伦理笼络人心,北洋集团内部比较团结,并且有坚强统一的领导。然而,孙中山革命集团缺乏坚强统一的领导,内部分裂严重。许多革命党人具有西方的共和思想,在建立同盟会时按西方三权分立学说将同盟会分为执行、评议、司法三部。这说明中国人试图改变权力集一主义、尝试权力分立主义的努力。三权分立在西方能限制权力,保障公民自由,然而到了中国却使同盟会内部涣散。同盟会是后发型政党,与西方先发型政党明显不同。先发型政党是民主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而同盟会则是学习西方政党争取民主的产物。所以,同盟会内部革命党人经常各行其是,内部派别复杂。光复会从同盟会中分出重建,即是例证。即使是领导武昌首义的团体文学社和共进社,也是打着同盟会的旗号做自己的工作。这使孙中山集团在与袁世凯集团的斗争中缺乏团结统一的力量。
对于袁世凯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袁世凯支持维新变法,努力搞清末新政,主张实行君主立宪,推行资本主义的一系列政策,得到了康梁集团、旧官僚立宪派,以及西方列强,甚至一些革命党人的认可。在人心向背问题上,形势对袁世凯有利,而对孙中山有些不利。
康梁主张维新变法,虽然失败,然而却在中西方人们的心中获得很高的威望。孙宝瑄说,“戊戌政变,康梁并出走,朝廷降悬赏名捕之谕,几于通国人民皆闻其名,莫不震动而注视焉”,“凡居亚洲者,人人心目中莫不有一梁启超”。[6]P563辛亥革命发生后,康梁认为大有作为,提出“和袁、慰革、逼满、服汉”八字方针[4]P477-479,试图建立英国式君主立宪的国家。然而,康梁集团只是在政治上有威望,并没有自己的军队,而且长期流亡在外,加上他们的主要依靠力量光绪帝的逝世,他们已经难以掌控时局。袁世凯打着立宪旗号,笼络梁启超,在他组阁时把梁启超列为法部次官,并且一再请梁启超回国。随着形势的发展,康梁集团逐渐认可了袁世凯。
旧官僚立宪派在清末新政中逐渐分控了清政府的一些权力,并且通过谘议局和资政院向清政府施压,对国内时局的影响举足轻重。武汉的一些旧官僚和立宪派一开始就和革命党人合作,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他服从革命党人的领导。旧官僚立宪派中的许多人与袁世凯相熟,希望袁世凯主持大局。郑孝胥说:“袁果有才破革党,定乱事,入为总理,则可立开国会,定皇室,限制内阁责任,立宪制度成矣。”[8]张謇还电告袁世凯说:“甲日满退,乙日拥公,东南诸方,一切通过”,“愿公奋其英略,旦夕之间勘定大局”。[9]张謇等旧官僚和立宪派根本不到南京民国政府中就职,也不给革命党人提供资金支持,使革命党人在与袁世凯的较量中处于不利局面。
西方列强也支持袁世凯出来维持局面。日本武官青木宣纯与英国《泰晤士报》驻京记者莫理循进行谈话,认为袁世凯是“皇室的唯一希望”,“是唯一可望从目前的动乱中恢复秩序的一个人”。莫理循还游说革命党人,说只有袁世凯才能得到列强的信任,他的治国才能比中国任何政治家都高。[10]西方列强还通过各种方式支持南北和谈,迫使南方革命势力向袁世凯低头。在孙中山当选临时大总统的第二天,《字林西报》说南京政府是寡头政府,“远非一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日俄还多次进行密谈,认为“只要日、俄两国政府能显示出强硬态度,对中国共和国政府不予承认,其它列强恐亦不会急于承认”。[11]革命党人呼吁各国承认新政府,也得不到列强的积极响应。
孙中山革命党人一直致力于暴力推翻清政府的统治,在中国社会中享有很高的威望,然而影响力却十分有限。一些革命领袖比较清楚当时的局势,希望袁世凯加入推翻清政府、建立共和的行列。黄兴、汪精卫、宋教仁等认为“收拾大局非袁莫属”。[12]武昌首义后,黄兴致函袁世凯希望他“以拿破仑、华盛顿之资格,出而建拿破仑、华盛顿之事功”,“非但湘鄂人民戴明公为拿破仑、华盛顿,即南北各省亦当无有不拱手听命者”。南北议和期间,黄兴认为虽然袁世凯是一个奸黠狡诈、敢做敢为的人,但是“如能满足他的欲望,他对清室是无所顾惜的;否则,他也可以像曾国藩替清室出力把太平天国搞垮一样来搞垮革命。只要他肯推翻清室,把尚未光复的半壁河山奉还汉族,我们给他一个民选的总统,任期不过数年,可使战争早停,人民早过太平日子,岂不甚好”。[13]汪精卫曾在《民报》上发表一系列重要文章与改良派论战,名动大江南北。后来他北上刺杀摄政王载沣未果,被捕入狱,留下了“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14]的豪情壮语。当时他在革命党内部威望甚高,也主张和议,孙中山等人接受议和条件,“兆铭斡旋之力”[15]不可缺。他认为,“中国非共和不可,共和非(袁)公促成不可,且非公担任(总统)不可”。[16]他还和宋教仁等人协调革命党内部孙中山和黄兴的矛盾,“曲旋其间,免为袁播弄”。[17]汪精卫甚至责问孙中山:“你不赞成和议,难道是舍不得总统吗?”[18]孙中山从海外归来后,曾反对议和,但客观形势对革命力量不利。如果孙中山不支持袁世凯,那么只有同袁世凯斗争到底,而且胜算不多,因而孙中山也认识到支持袁世凯的好处,说袁世凯如果能推翻清政府、建立共和便推他为大总统。孙中山也并不是信任袁世凯,但认为在当时条件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在袁世凯集团与孙中山革命党人较量的过程中,清王朝也不是处于被动承受的地位,而且还采取过许多措施。肃亲王善耆就认为革命势力不会壮大,“东西各省之纷扰殆同儿戏,倘中央政府立定脚跟,各省自然互解”,“要镇定毋自惊扰”。[19]后来,他还与蒙古亲王那彦图、公爵博迭苏,军谘大臣载涛、载朗,海军大臣载洵、陆军贵族学校校长载润、资政院总裁载伦、度支部大臣载泽、禁烟大臣溥伟等商量对策,商定让袁世凯先任总理而汉口前线军队由陆军大臣、军谘大臣指挥,如发现袁有通党之嫌则立即对其弹劾,并另选总理大臣。另外,良弼与铁良等密谋组织反对退位、对抗袁世凯、对抗革命党的宗社党,并行文内外城巡警总厅逮捕革命党人。良弼被炸毙后,宗社党无形消失。时局的发展出乎清政府内部强硬派的意料,载沣等人被迫接受优待清室条件,和平退位。这既表现出了中国尧舜禹禅让时代的遗风,也是西方共和精神影响到中国社会的体现。
中国各势力集团要发展自己的力量,都会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利用和较量。在较量的过程中,各自力量会出现彼此消长的情形,但是最终袁世凯以优势力量胜出。袁世凯逐渐成了中西各方势力集团都认可的人物。袁世凯是当时条件下能维护中国统一大局的人物。
三、最后较量,袁世凯当选临时大总统:中国人在协商中走向共和的初步胜利
1912 年2 月12 日,清帝退位。13 日,袁世凯宣布赞成“共和”。孙中山提出辞呈。15 日,袁世凯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4 月1 日,孙中山正式解职。5 日,中华民国迁都北京。袁世凯上台,无所谓窃国不窃国,乃其势耳,不能因为他后来称帝就对其进行全面否定。辛亥革命实现了中国人走向共和的愿望,是中国人通过协商建立共和的初步胜利。从这种意义上讲,孙中山革命党人并没有失败。孙中山向参议院提出辞职后,黄兴还让袁世凯早日接管他的陆军总长等职,认为“今目的已达”,将“掉臂林泉”,“长享共和国民幸福”。[20]
辛亥革命不是简单意义上的资产阶级革命,因为许多立宪派和旧官僚都支持革命,并且还积极参加到革命洪流之中;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国民革命,因为这场革命主要是各势力集团之间的较量,下层民众多是同情革命却不是革命的主动参与者;这是由革命党人及同情革命的新军士兵率先发难、各势力集团在相互较量及协商的过程中走向共和的一次群雄并存式的革命。这场革命留下了许多共和精神给后人继承,主要包括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
在革命派与改良派论战时,梁启超与汪精卫还围绕中国人有无自由、平等、博爱的共和精神展开争论。梁启超认为共和国民之资格是国民有行使议院政治之能力,但是中国人政治能力不足,即使中国人有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也没有超过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法国国民精神,而法国人没有共和国民之资格,因而中国人更没有资格建立共和。[21]梁启超还特别指出,共和精神在于“自治秩序而富于公益心”,如果国民具备这种精神,那么共和会“不期成而自成”。汪精卫则认为自由、平等、博爱是人的本性,梁启超所说的共和精神与中国人的自由、平等、博爱精神一致:博爱是公益心的渊源;不自由只能是被治,不能自治;不平等就是有阶级,不会有秩序,因而中国人具有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具有共和国民之资格。[22]中国各势力集团通过协商建立共和,证明了汪精卫所说的中国人有自由、平等、博爱的本性也能建立共和的理论。
自由就是自己管好自己,不受他人管制。革命党人及同情革命的新军士兵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能自行联络,并使革命走向成功,说明中国人在本性上并不是“受人管制”的民族。在协商建立共和的过程中,各势力集团能自由发表见解。这些都体现了共和精神中的自由精神。武昌首义后,各势力集团能够坐在一起相互协商解决问题,即使重大的建国问题。这体现了共和精神中的平等精神。中国历史上的历次革命,都是群雄并起,一群独存,不把所有的对手消灭干净不停止,然而辛亥革命却是群雄并存,以清帝逊位、孙中山退位、袁世凯当选临时大总统而告结束。孙中山和清王朝统治者都没有死死抱住权力不放,虽然有些被动但是各方能和平地解决问题。相比其他国家,即使有自由传统的英国人和法国人都将他们的国王查理一世和路易十六送上断头台。从这方面来讲,中国更体现了共和精神中的博爱精神。
袁世凯上台是大势所趋,事件本身所体现出来的共和精神也无可厚非,然而各势力集团在协商过程中忽略了一个保障共和最重要的方面,即军队的问题。袁世凯掌握着军队,很容易使袁世凯变得胆大妄为。当然,要想取消袁世凯的军队归国家所有毕竟很难实现。袁世凯的威望获得了各势力集团的认可,下一步就是要看内阁制能否限制住袁世凯的权力,使中国真正地建设共和。
辛亥革命为共和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开头,但是在革命中形成的共和精神必须在秩序中确定、巩固和发展。梁启勋在《新民丛报》上曾介绍法国人李般的思想来说明这个问题。李般认为国民性养成不易,二三豪杰所养成的“新性格不可恃”,如法国人开始为自由乐此不疲,却几次变为专制,是其“遗传之恶质使然”,法国民族决非“旦夕所能去”。[23]梁启超所说的中国人缺乏行使议院政治之能力并非完全错误,“慕共和之美名,行所谓国民总意的政治、国民多数的政治,则虽有仲尼、墨翟之圣,而卒无以善其后”。[24]后来袁世凯称帝,一失足成千古恨,。此后,中国走向了分裂,又陷入军阀混战的局面。中国人除了继续奋斗之外没有他路可走,孙中山革命党人又举起了革命的大旗。对袁世凯个人而言,他是他生活的全部,但是对社会而言他是人类长河中的小卒子。评价历史人物绝对不能用后人的情势来评价,哀叹前人已无用,我们应该把眼光放到现实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