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体育素养的价值内涵审视——基于QPE 政策文本

李俊杰 刘佳为 王新璐

1.安徽中医药大学（少荃湖校区）体育健康学院，安徽 合肥 230012；

2.吉林大学研究生院，吉林 长春 130000；

3.吉林大学药学院，吉林 长春 130000

2014 年，教育部印发的《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指出：要围绕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来进一步明确各学段、各学科具体的育人目标和任务，完善高校和中小学课程教学有关标准。[1]随后，《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和语文等学科课程标准(2017 年版)》出台并实施，标志中国特色的核心素养体系已经形成。[2]当前，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展素质教育，推进教育公平，培养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既是时代发展的需要，也是全方位提高青少年素质的必经之路。“核心素养”已成为一种发展性的教育评价标准和教育改革目标，同时也是教育内涵式发展的实践路径。体育教育作为核心素养形成的重要组成，是我国新时期教育工作改革和发展的重要目标与任务之一，核心素养能否有效转化和成功落实,是当前我国学校体育教育教学革新的重要任务。[3]当前，仍然存在体育教育共识不足所导致教育时间被占、教师队伍配置不合理、教学模式陈旧等问题，需要立足体育素养的概念内涵来探寻体育教育的改革路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体育教育、体育活动与体育运动宪章》中关于优质体育教育（Quality Physical Education，简称QPE）的政策报告内容，为我国体育教育内涵式发展、制定科学合理的上位法律或规章制度提供了一定借鉴。本研究从体育素养的概念内涵出发，从QPE 政策文本颁布的基础、概念解读及特征分析等方面，提出实现体育教育优质发展的进路。

1 体育素养的概念界定

体育素养现已成为一个被广泛使用的术语，但其性质和范围的界定并不明晰。有学者认为体育素养在先天遗传素质的基础上,受后天环境与后续教育的影响[4]，“它代表了体育的文化水平,包含体育意识、身体基本活动能力、基本运动能力、基本体育知识以及从事体育锻炼、体育娱乐与体育欣赏的能力等”[5]，有学者则从体育精神、运动实践、健康促进三个维度来阐释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维度；[6]还有从概念外延角度对于体育素养与体育核心素养两个概念的比较：体育素养是个体参与体育活动时所赋予个体的价值，而体育核心素养则是适应个体终身发展和社会生活需要的关键要素，是前者在功能与价值的核心、关键要素[7]，前者统领、包含后者，而后者组成和演绎前者；与当前国际学界关于“Physical Literacy”（普遍译为身体素养或体育素养）概念的对比研究中，“体育素养”研究关注“体育”之内的理念和价值，是一种偏向本体论的研究；“Physical Literacy”关注身体、行为、情感、心智等方面，认同“身体是人类认知世界的基本媒介”，更关注体育对心智产生积极的影响。[8]在一项教科文组织与西太平洋国家体育中心联手推进的全球体育教育调查结果显示：在全球范围内，只有少数国家出台了关于体育素养的正式规定或相关指标。大多学校设定了自己的内部标准，通常依靠观察到的活动表现(技能)或身体健康测试和测量程序作为学校单个学生进步的指标。2019 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体育强国建设纲要》中规定了包括加强组织领导、加大政策支持力度等五项政策保障措施，从制度方面对于体育事业发展提供指导意见，但缺乏对于内涵性建设的描述；《关于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校卫生与健康教育工作的意见》提到学生健康素养提升的重要性，将其定义以“健康观念、健康知识、健康方法、健康管理能力”为主要内涵，但建构成熟的体育素养培育体系，需要突破传统的概念边界，从更多维度来探究体育素养的内涵。

2 基于QPE 政策文本的体育素养的价值内涵

终身教育强调教育要贯穿人的一生，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也是自我价值实现的需要[9]，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已成为我国教育现代化发展的新目标。在当前时代背景下，体育教育同样应该做出转变，使之能够更好地适应教育体系的改革与变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78 年提出了《国际体育教育、体育活动与体育运动宪章》，旨在促进体育教育质量的提升，其中提到“优质体育教育”《国际体育教育、体育活动与体育运动宪章》政策文本，即有计划、循序渐进、具有包容性的体育教育体验，通过体育课程向青年提供适应性经验，以帮助他们获得运动技能、认知理解、社会和情感技能，来更加积极地面对生活。这是一种把体育教育作为所有人的基本权利及终身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来界定的概念内涵，涉及到人权、课程发展、教学、体育教练、专业培训、研究和国际合作和相关政策制定等问题。

2.1 能力匹配、社会交际与价值塑造：QPE 政策文本的三维内涵

关于QPE 的早期尝试可以追溯到1978 年，当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了《国际体育教育、体育活动与体育运动宪章》，标志着体育教育开始作为人权问题，其中涉及11 条规定，阐释了其在教育发展、提供安全场地和设施、科学研究、专业培训和社区支持等方面的特点，采取多种措施手段来提高体育教育的质量似乎是一个公认的事实。在2005 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关于优质体育教育的报告中，提及参会专家受邀讨论体育教育的质量问题时，以这些问题为基点，提出体育教育要满足人类成长的更广泛需要，并应将各项要素作为实现健全体育课程目标的基本标准，包括课程、教学设施、教师培训和包容政策、文化和宗教限制、性别平等及扩大体育学习机会等要素，这一系列要素形成了体育教学质量的战略目标。因此，教科文组织在2013 年《柏林宣言》强调敦促国家体育、教育、青年和卫生行政部门在内的所有相关利益攸关方共同参与体育教育的质量提升，还包括政府间组织和非政府组织、体育联合会和运动员。在2013 年举行的第五届国际体育教育与体育运动部长和高级官员会议上，提出将私营部门和媒体纳入促进体育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协同行动中来。基本的运动技能是身体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培养健康、有能力和积极的公民的重要方面。在社会交往中实现身份认同是一种技能或者是成功的秘诀，而在生命过程中持续追求体育运动的意义和价值，则是优质体育教育或体育素养的终极目标，尊重学生的个性、人权和价值，体现了人文体育的价值内涵。[12]

2.2 包容性、导向性与发展性：QPE 政策文本的三维价值

2.2.1 包容性：优质体育素养的核心要素

在QPE 政策文本中，包容性优质体育教育的国家战略需要通过课程灵活性、社区合作伙伴、监管与质量保障、设备与资源及教师教育发展五个领域来体现。QPE 政策文本认为开设灵活的、可适应的课程，使教师有能力根据他们所接触的青年的不同需求量身定做课程。在每次国家政策修订过程开始时，进行案例审查和国家形势分析，以评估在包容性体育教学方面存在的差距和实际需求，然后根据每个国家的情况调整政策建议。教师教育发展需要透过强制性、结构化、定期的持续专业发展或在职培训课程，鼓励教师持续性、专业化发展，并为体育教师制订一套准则。而针对体育教师的定期培训将有助于他们的教学活动适应所有儿童，不论其能力、性别和背景如何。比如，建立教师导师网络，为教师在包容领域发展技能、知识和能力提供更多机会。而关于社区合作伙伴的包容性体现，QPE 政策文本的研究结果表明，在学校和社区建立了良好伙伴关系的学校里，学生更有可能参加体育活动。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举办的第四届国际学习型城市大会中，以“包容——终身学习与可持续城市的原则”为主题，探讨了“包容”的内涵框架，不仅关注社会的包容，更关注教育中的包容。教育包容是一个突破了限制学习者的存在、参与和成就获得障碍的过程，也是保障个体受教育权的终身学习的有机组成，更是接受如何与差异相处并从差异中学习、成长的过程。[11]

2.2.2 导向性：用较少的“健康成本”获得较大的价值回报

在促进体育教育作为终身体育活动和社会心理活动的切入点上，QPE 政策文本包容性体现在要将所有学生获得均衡和包容性课程的平等机会作为基础，通过定制课程并确保以促进体育素养为核心，课程倾向于在获得心理运动、社交和情感技能方面的突破，因为这些技能定义了如何成为一名对社会负责的公民。在发展认知、非认知技能和价值观方面（如批判性思维、解决问题、决策、创造性和创新思维、同理心、人际交往和沟通技巧、尊重、自信、宽容和跨文化理解），QPE 跳出了传统的思维框架，不仅关注体育教育领域的价值彰显，更关注在健康和国民经济等领域的价值，因为人口健康是社会发展的内在驱动力，也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组成要素[12]，具有良好身体素质可以显著降低非传染性疾病的患病率（例如，心脏病、中风、癌症和糖尿病等），用更少的“健康成本”实现更大的价值回报。QPE 政策文本的导向性特征主要体现在强调优质体育素养的培育需要建立在包容性的基础上，并以增进公民的健康作为落脚点，而并不局限在体育教育的范畴之内。

2.2.3 发展性：推动QPE 政策文本持续创新的关键

优质教育的实现路径，大多通过方案制定的合理性，或生活、社会、体育和教育方面所取得的卓越成绩。将之置于QPE 政策文本在体育教育的工作质量评价上时，不但体现在课程、教学和评估方面的教育设施上，更体现在政策、场地、设施、设备和性别平等相关问题上的发展性支持功能，以达到一个超越传统的技能化、规程化的评价范畴，并转向一个更广阔的视角，即促进个体发展，这一促进性机制进一步说明素质发展的过程不应局限于学校体育教育的年度计划或课堂上使用的教学方法，也不应将主客体混淆，学生并不应该是被塑造、被影响的，而应是主体性的，需要主观能动地成就自我、塑造自我，应该从塑造终身教育、终身体育的高阶维度上加以探讨。QPE 政策文本的发展性特征是使之持续创新的关键因素，如,在《优质体育教育政策项目：过程、内容和影响分析》中的研究结果表明，QPE 政策文本是成为多个国家的重点体育政策，而在这些国家，其他事项原本超过了体育在课程中的应有地位。因此QPE 项目和QPE 政策指南在倡导与确保体育教育被列入全球决策者的议程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3 我国体育素养培育的发展进路

3.1 健全体系架构

我国在《关于深化体教融合 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的意见》提出将启动体育素养在高校招生中的使用[13]，其中体育素养的评价基准、测评指标等要素对于保障升学公平尤为关键，在指导性意见出台之后，需要在分析体育素养的内涵性与外延性特征基础上，形成一系列配套政策及指导性文件来实现体育素养培育的体系化构建。

3.2 聚焦核心内涵

教人们学会如何保持强健的体魄和高昂的精神状态，永远是教育事业中重要的任务[14]，QPE 政策文本中的“优质教育”的实现依赖于能力匹配、社会交际、价值塑造三要素的共同实现，能力匹配是强健体魄形成的基础，而高昂的精神状态需认知、心智培育及价值内生等多领域多层次的发展才得以形成，QPE 政策文本在包容性、导向性与发展性方面体现了其在政策环境营造的独特价值，而形成优质体育素养，推动高质量体育教育改革，除了需要制度建设，更需要内涵式发展，以终身教育为核心的体育素养培育是体教融合的必然选择，也是教育发展的走向。

3.3 锚定发展路径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体育工作，从全局和战略高度谋划和推动体育事业的改革发展，加快推进体育强国建设。一条符合本国发展的体育素养培育路径必然要融合中国传统体育思想，综合体育课程改革的历史进程，结合国外先进经验与教学启示的。以QPE 政策文本为基点，将包容性、导向性与发展性的核心内涵嵌入到我国体育素养培育工作中来，探索我国体育素养发展道路，是体育强国建设中的关键环节，也是提高国民综合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