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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政策工具视角的智能教育政策文本分析

2023-02-18李蒙蒙吴伟敏

软件导刊 2023年1期
关键词:工具人工智能政策

李蒙蒙,吴伟敏

(南京邮电大学 教育科学与技术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0 引言

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虚拟现实等在各领域的广泛应用,教育领域也在谋求与智能技术的深度融合,全面的智能教育已成大势所趋。在国务院2017 年颁布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中(以下简称《规划》),智能教育的发展趋势与建设方向被详细部署,这意味着我国智能教育正式启航。由此可知,智能教育已成为国家人工智能发展战略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1],是实现教育信息化 2.0 的实践路径[2]。

智能教育政策是国家对智能教育的整体设计与规划,是推动智能教育发展的制度保障。我国智能教育的发展离不开国家政策的指引。早在2012 年《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 年)》中智能教育就已受到高度关注,随后有关智能教育的政策文件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然而,目前我国智能教育政策的数量是多少?政策是否有阶段性变化和特点?政策具体内容是什么?这些问题应运而生。因此,对我国现有的智能教育政策文件进行系统全面的收集和分析既是政策发展完善的需要,也是促进智能教育发展的重要之举。针对智能教育政策研究,我国学者也进行了初步尝试。唐玉溪等[3]对智能教育政策变迁的中国模式进行研究与梳理,是对智能教育政策的整体把握与探究。段世飞等[4]对国外人工智能教育应用政策进行对比,进而提出完善我国人工智能教育应用的政策建议。这些研究成果对研究智能教育政策具有一定借鉴价值,但也存在一些不足,即现有研究对智能教育政策搜集不全面、内容梳理较分散且角度单一等,有待继续完善。

政策工具理论旨在从决策工具的角度揭示政策制定和实施规律,其强大的解释力和广泛的应用性不仅使其备受政策研究者们青睐,也是国家完善政策的可靠依据[5]。在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学前教育等领域,政策工具理论已被学者用来检验和广泛运用。因此,本文拟通过搜集智能教育政策文本,利用Nvivo12PLUS 软件进行编码和分析,了解智能教育政策发文状况,梳理智能教育政策发展阶段,探究智能教育政策工具在我国运用现状,从而提出优化我国发展智能教育的政策建议。

1 文献综述

1.1 智能教育研究

当前,智能教育及其研究已引起学者们的广泛关注,现有研究集中于讨论智能教育内涵、智能教育应用、智能教育技术以及由智能技术所带来的课程、师生角色转变、伦理问题等方面,并获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6]。比如,刘邦奇[7]、祝智庭[8]对智能教育内涵进行多视角的阐释;沈苑等[9]对智能技术造成的偏见风险进行分析和应对;杨俊锋等[10]等对比研究智能技术在中美两国的教育应用,进而构建利用智能技术变革教育的模型。针对智能教育政策研究,我国学者唐玉溪等[11]对智能教育政策在我国变迁与演进的特点进行研究,是对智能教育政策的整体把握与探究。段世飞等[12]对国外人工智能教育应用政策进行对比,进而提出完善我国人工智能教育应用的政策建议。杨科可等[13]采用内容分析法对2016-2019 年间的人工智能教育政策进行分析,提出要加强政策落实等建议。

1.2 基于政策工具视角的教育政策研究

对于政策工具的研究起源于20 世纪80 年代的欧美,并日渐成熟,其进入到我国研究领域,最早可以追溯到1985 年[14]。然而,我国教育领域内政策工具相关研究起步较晚。通过知网检索可知,最早是2008 年李波等[15]采用McDonnell &Elmore 所提出的政策工具分类对内地西藏班民族教育政策进行分析。至此之后,有关教育政策工具研究的文章逐渐得以发表。已有研究主要分为两个方面:一是教育政策工具理论研究,二是教育政策工具定量研究。对教育政策工具的理论研究出现在早期阶段,集中在讨论教育政策工具的含义、分类和选择。比如,黄忠敬[16]对McDonnell &Elmore 提出的五类政策工具进行详细解释和运用分析,并提出要综合考虑政策目标和政策工具优化政策工具结构。对教育政策工具的定量研究主要通过分析国家针对某一阶段教育或某教育问题颁发的政策文件内容,从而提出政策建议。比如,贾建国[17]分别从权威工具、激励工具、能力建设工具3 种工具出发,分析我国民办学前教育政策工具使用现状,指出其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针对性建议。胡艺玲[18]通过对高等教育信息化政策颁发时间和数量的分析,从政策工具和政策主题两个维度构建分析框架,从而为我国建设更加完善的教育信息化政策体系提供借鉴。

综上所述,首先,在智能教育研究日渐丰富的情况下,智能教育政策领域研究却相对比较薄弱。具体体现在:一方面,有关智能教育政策研究的文献数量较少;另一方面,现有研究存在对智能教育政策搜集不全面、内容梳理较分散且角度单一等问题。其次,基于政策工具视角对教育政策进行研究已经成为政策分析领域的常用手段,并具有较高的借鉴意义和参考价值。因此,本文以政策工具理论为依据,对智能教育政策进行分析,不仅在智能教育研究内容上,而且在研究视角上都具有一定的独创性和借鉴价值。鉴于此,本文主要从以下维度对智能教育政策进行全面分析和深度探讨:①我国智能教育政策的发文机构和发文形式统计分析;②年度发文数量统计和阶段分析;③教育政策工具在智能教育政策中的使用情况分析;④智能教育要素在政策文本中的占比分析;⑤教育政策工具和智能教育要素二维交叉分析。

2 概念界定

2.1 智能教育

智能教育内涵具有多方面解释,如,张进宝等[19]认为,智能教育不仅是“基于智能技术的教育”,也是“促进智能发展的教育”。祝智庭等[20]认为,智能教育一是智能技术支持的教育,二是学习智能技术的教育,三是促进智能发展的教育。然而,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以及对其研究的日渐丰富,出现了很多容易混淆理解的概念。例如,“人工智能教育应用”“人工智能教育”“教育人工智能”。因此,要想清晰地界定智能教育概念,需对以上几个概念进行详细辨析并厘清其与智能教育的关系。人工智能教育应用,顾名思义是指人工智能技术在教育领域内的使用。相比智能教育,其更注重对“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而智能教育中所涉及的技术还包括大数据、虚拟现实等,范围更广[21]。因此,智能教育内涵囊括人工智能教育应用。人工智能教育是将人工智能作为教育内容,将其理论与实践知识进行掌握和运用。教育人工智能是人工智能与学习科学的结合,其目的在于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更好地理解学习的发生与运作[22]。

通过对上述概念的解释不难发现,智能教育是一个含义更广、更深刻的概念,囊括了人工智能和教育的各种结合。因此,借鉴学者们的定义,根据本文研究重点与实际情况,对智能教育作出如下界定:一方面,利用智能技术加快推动人才培养模式、教学方法改革,建设高质量师资队伍、智能化教学环境,构建包含个性化学习、智能学习、终身学习的新型教育体系,推动智能技术在教学、管理、资源建设等全过程的应用;另一方面,开设人工智能相关专业与学科,制定学科规划与课程体系,传授智能技术理论与应用知识,制定人才培养方案,培养能够应用智能技术解决现实问题,从而促进社会发展进步的人才。

2.2 智能教育政策

智能教育政策的概念是在理解政策内涵的基础上界定。政策是国家政权机关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与意志,所规定的在一定历史时期内,应达成的目标,采取的措施,具体表现为方针、决定、纲要、法律等各种文件的总称[23]。结合上述智能教育概念,本文智能教育政策指党和国家为推动智能教育发展,促进智能技术在教学、管理、人才培养、资源建设等教育全过程的深度融合应用,所制定和颁发的各种文件的总称。

3 数据来源与研究设计

3.1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中央人民政府官方网站(http://www.gov.cn/)、教育部官网(http://www.moe.gov.cn/)、北大法宝3 个权威性网站作为智能教育政策文本来源。首先,在这些官网中通过对“教育”“智能教育”“教育人工智能”“教育信息化”等这些与智能教育相关联的关键词进行初步搜索,通过对各官网检索到的文件进行筛选比对,剔除重复文件,初步检索到117 份文件。其次,进一步阅读文件内容,排除掉与教育无关的,不属于智能教育范畴的文件。最终筛选出70 份智能教育政策研究文本,约5.8 万字。部分智能教育政策如表1所示。

3.2 研究设计

本文基于政策工具视角,使用Nvivo12Plus质性分析软件,采取内容分析法、统计分析法。首先,通过对政策文本内容的分析,包括政策中的高频词、政策发布年限统计总结出智能教育政策发展的阶段与特点。其次,构建政策分析二维框架、界定分析单元。分析单元是将分析的文本进行最小元素划分,为了分析的统一性,提高信度和效度,本文的分析单元为独立句子。最后,将搜集到的70 份智能教育政策文本内容导入Nvivo12Plus质性分析软件,将政策文本内容划分成分析单元进行编码分析,总结出我国智能教育政策工具配置与组合的特点。

Table 1 Some intelligent education policies表 1 部分智能教育政策

4 政策工具视角下智能教育政策分析框架

政策工具指政府部门为解决社会公共问题或达成一定的政策目标而使用的方式或手段,正确选择与使用合理的政策工具能够最优化地实现既定政策目标[24]。教育政策工具是在政策工具的基础之上解释的,是指政府部门为解决教育问题或实现教育政策目的,在教育政策文本中所体现或者传达出来的政策实施方法。因此,本文从教育政策工具和智能教育发展要素两个维度出发,探究我国教育政策工具的使用结构,并进一步研究其与智能教育发展要素配合使用情况。

4.1 X维度:教育政策工具

由于智能教育政策的复杂性,其与学校、师资、人才培养等密切关联。因此,本文综合麦克唐纳尔(Lorraine M.McDonnell)和艾莫尔(Richard F.Elmore)以及安耐·施耐德(Anne Schneider)和海伦·英格拉姆(Helen Ingram)对政策工具的分类,将我国智能教育政策工具分为权威工具、象征和劝诫工具、激励工具、能力建设工具和系统变革工具5种,如表2 所示。权威工具带有强制性,指政府利用自身权利对目标对象进行强制性命令,具体表现形式有规定、许可、禁止、落实等。权威工具通过法律、管理制度等统筹协调智能教育发展并严格按照标准执行。权威工具具有成本低、效率高的优势,由于是自上而下的控制,因此容易实施。但是如果过度使用或滥用,会引起下级的敌对情绪,从而不利于调动基层政策落实者的积极性[25]。激励工具是通过税收优惠、奖励、处罚等明确的反馈来诱使政策目标对象做出期望行为的政策工具[26]。在智能教育发展中,运用激励工具可以更好的调动各方发展智能教育的积极性。激励工具比较灵活,它允许政策目标对象根据实际情况对政策作出回应,同时政治可行性较高,较容易得到认可。但是激励工具也具有成本高、时间滞后、资金滥用等不足。人们是否采取相关行动的动机和决定取决于他们的信念和价值,象征和劝诫工具就是用来引导人们的价值观和信念[27],从而加强对发展智能教育的重视,重视发展智能教育的前瞻性意义。表现形式有鼓励、学习、号召、提倡、宣传等。此类政策工具容易颁布实施和取消实施、范围广、成本低,但是不稳定,取得效果的周期长。能力建设工具是指政府提供各方面的支持从而帮助目标对象采取行动,比如提供培训教育、相关设备或工具等[28],体现在智能教育上国家投入资金、设备进行平台的建设、资源的支持等。能力建设工具有利于获取长期收益,但是长期收益就意味着建设周期长、见效慢。系统变革工具是指通过权力重新分配、系统重组等方式以促进政策目标实现。其形式主要有新组织建立、已有组织改革、职能重新界定等[29]。运用系统变革工具,建立有关机构、部门、委员会对智能教育发展进行管控。适合政策执行者缺乏激情、对变革没有积极反应的情况,缺点是容易引起权力割让者的反对和抵制,可能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Table 2 Intelligent education policy tool表 2 智能教育政策工具

4.2 Y维度:教育发展要素

教育是由教育者、学习者和教育影响3 个基本要素构成[30]。教育者指从事教育实践活动的人,包括教师、教育工作者。学习者相对于教育者而言,指教育者的对象,一般指学校里的学生。教育影响包括教育内容、教育方式和教育手段。本文通过对教育要素基本分类的借鉴,根据搜集到的智能教育政策内容,将我国智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划分为为教学方式、教学环境、人才培养、师资队伍、学科与专业建设、资源建设、网络安全、教育管理和其他9 个要素。由此建立起政策工具理论(X)和智能教育发展要素(Y)二维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

Fig.1 Policy analysis framework of intelligent educ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olicy tools图 1 政策工具视角下智能教育政策分析框架

5 研究结果与分析

5.1 智能教育政策总体情况分析

5.1.1 政策发布机构分析

对已有政策文件发文单位进行统计分析,不仅可以确定该政策领域的中枢机关,同时也可以了解各横向部门之间的协作程度和范围[31]。我国智能教育政策发文机构总共涉及26 个部门,如表3 所示。其中主要以教育部(69份)、国家发展改革委员(12 份)、财政部(8 份)以及工业和信息化部(7 份)为主,并以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共青团中央和国务院扶贫办等其他部门为辅。教育部单独发文53份,联合发文16 份,发文数占总发文量98.6%,这充分说明教育部是领导和管理智能教育发展中的中流砥柱。其余部门则以联合发文的形式出现,占比22.86%,包括中央网信办、广电总局、国家税务局等,这从侧面说明智能教育政策的推进和落实需要各部门之间的协同合作。

5.1.2 政策文本形式分析

70 份智能教育政策文本中,其标题大致有“通知”“方案”“计划”“规划”“意见”等12 种形式,如表4 所示。总体上看,这反映了国家对智能教育发展支持的多种形式。具体而言,“意见”“通知”等形式出现的政策文本最多,分别占总数的20%,其次是“计划”占总数的9%,紧接着是“方案”占总数的7%。这几种形式的政策文本多是对智能教育发展作出的相关规定和指导说明。

Table 3 Statistics of intelligent education policy publishing institutions表 3 智能教育政策发布机构统计

Table 4 Statistical table of intelligent education policy text form表 4 智能教育政策文本形式统计

5.1.3 政策数量变化与阶段分析

智能教育政策的数量变化,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政府对智能教育的支持与关注程度。为初步了解智能教育在我国发展的阶段性特点,统计我国智能教育政策发文数量,2012至2022年3月智能教育政策具体发文量统计如图2所示。

Fig.2 Statistics of the annual publishing number of intelligent education policies图 2 智能教育政策年度发文数量统计

纵观智能教育政策年度发文统计情况可知,2012-2016 年间的智能教育政策数量较少,在70 份智能教育政策中只占17.05%。而2017-2022 年期间共有58 份智能教育政策,占比高达82.86%。2017-2022 年智能教育政策数量大幅度增加的原因在于《规划》的发表与实施。《规划》是我国智能教育发展的纲领性文件,将发展智能教育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因此,智能教育政策数量也出现井喷式增长。

参考智能教育政策数量变化和智能教育标志性政策出台时间,可以将智能教育政策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两个阶段。将两个阶段的智能教育政策文本导入Nvivo12PLUS中进行高频词统计,从而帮助分析每个阶段的发展特征。

第一个阶段,2012-2016 年。2012 年,教育部在《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 年)》中指出“建设智能化教学环境;促进智能化的网络资源与人力资源结合”,这是智能教育第一次在国家政策文件中亮相。根据图3 词语云可以看到,词语展示的字体越大,证明被强调的次数越多。在这一时期国家对智能教育进行初步建设,主要是以虚拟仿真实验教学资源建设为主,促进优质数字教育资源开发与应用,进而促进我国教育信息化建设。

Fig.3 Intelligent education policy word cloud from 2012-2016图 3 2012-2016年智能教育政策词语云

第二个阶段,2017-2022 年。2017 年《规划》可谓是我国人工智能发展的引领性文件,至此此之后,智能教育成为国家教育发展与改革的战略性目标。通过这一阶段的词语云(见图4)可以清晰看到,“建设”“创新”“人才”“教师”等词语尤为突出。相比于第一阶段的初步建设,这一阶段我国政策中则更多强调智能技术与教育的深度融合与创新应用,着力加强人才培养与师资建设从而促进智能技术在我国的常态化应用和规模化普及。

Fig.4 Intelligent education policy word cloud from 2012-2016图 4 2017-2022年智能教育政策词语云

5.2 教育政策工具与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分析

5.2.1 政策工具维度分析

智能教育政策中各种政策工具使用比例如图5 所示。可以清晰看到,政府在制定和颁布智能教育政策时5 种政策工具都有所使用,但是呈现出明显的非均衡性特征。具体而言,能力建设工具占比高达总体的39.25%,是使用频率排名第一的政策工具。这说明国家在智能教育发展上,对基础设施建设、资源管理等方面投入了很大精力。例如,每年网络学习空间应用普及活动的开展、虚拟实验室及智能教学平台建设、利用人工智能助推教师队伍建设等。紧随其后的是占比31.78%的象征和劝诫工具,这表明国家多采用倡导、鼓励、号召的方式促进智能教育在我国的建设。使用频率排名第三的是权威工具,占总体的12.46%,表明国家较少采用强制和命令性的态度发展智能教育。激励工具和系统变革工具使用频率相对较低,分别占总体的9.34%和7.16%。这说明国家很少通过具体的补贴拨款与组织变革推动智能教育发展进程。

Fig.5 Scale of policy tools using frequency图 5 政策工具使用频率占比

5.2.2 智能教育发展要素维度分析

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占比如图6所示。

Fig.6 Proportion of intelligent education development elements图 6 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占比

可以看出,资源建设占比最高,为22.79%,其次是人才培养,占比为20.93%,意味着国家在发展智能教育的过程中,尤其注重智能教育资源建设,利用智能技术为智能教育发展保驾护航,同时培养相应人才,因为人才是教育发展最核心的力量。师资建设占16.74%,紧随人才培养,这说明国家尤为注重师资力量,打造引领智能教育发展的园丁。学科与专业建设占9.30%,国家通过设置相关专业、调整学科结构,开设一些课程以促进智能教育发展。教学环境与教学方式分别占7.9%和9.78%,说明国家对教学环境的营造和教学方式改革都给予了一定重视,以使其符合智能时代对教育的要求。教育管理占7.9%,国家利用智能技术,促进教育管理智能化、现代化。国家在网络安全方面提及相对较少,网络安全占比最低,为4.76%。

5.2.3 二维分析

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和政策工具二维分析表如表5所示。

Table 5 Two-dimensional analysis of intelligent education elements and policy tools表 5 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和政策工具二维分析

可以看出,整体来看,智能教育政策文本内容涵盖了教育发展各要素,但是每个智能教育发展要素所使用的政策工具类型和政策工具类型的使用频次具有显著性差异。在资源建设方面,政策工具使用频次最高,说明国家对智能教育发展的基础设施建设、优质资源共享、智能教育平台建立等方面给予了高度重视。其中,能力建设工具使用最为频繁,其次是象征和劝诫工具,激励工具和系统变革工具使用不多,权威工具使用最少。这显然说明目前我国大力支持智能教育发展,并积极引导、鼓励高校及社会各界进行各种智能教育资源开发与利用,但国家并没有采取强制性手段或者法律、法规进行资源建设。此外,国家在财政投入上也尚不明显。在人才培养方面,政策使用频次位居第二,这说明我国重视人才,尤其是具备适应智能时代改革的创新型人才、复合型人才。在具体政策类型上,象征和劝诫工具以及能力建设工具使用最多,表明国家大力支持人才培养基地与平台建设,统筹各种资源,为人才成长提供良好的条件与环境。系统变革工具使用最少,表明国家较少通过组织改革、权力过渡等方式进行人才培养。在师资建设方面,政策工具使用频次位居第三。其中,能力建设工具使用最多,其次是权威工具与象征和劝诫工具,而激励工具和系统变革工具使用相对较少,这说明国家注重对教师的培训,通过优秀的教师团队,助推智能教育发展。同时,国家使用权威工具对教师能力及其担任的职责进行一定的总体部署。但是较少使用激励工具,比如对教师工资、教师待遇投入力度不够。在学科与专业建设方面,政策工具使用频次排名第四。具体来看,象征和劝诫工具使用最多,其次是能力建设工具,而其余3 种工具使用频次相对较少。这说明国家多支持、引导中小学和高校根据自身情况设置人工智能学科、开设相关专业与课程,同时也给予一定的资源和平台支持,但是并没有投入较多的补贴与管理。在教学方式方面,政策工具使用频次排名第五。其中,能力建设工具与象征和劝诫工具使用率最高,其余3 种政策工具使用较少。这说明我国充分利用智能技术,积极推动以自主、合作、探究为主要特征的教学方法改革。在教学环境和教育管理方面,政策工具使用频次总体偏低,其中能力建设工具使用最多,说明我国一方面进行智能化教育环境建设,另一方面利用智能技术促进管理智能化水平。在网络安全方面,政策工具使用频次最少,仅仅使用了两种政策工具。一是象征和劝诫工具,国家号召重视人工智能网络安全,利用智能化技术促进网络安全体系化建设;二是系统变革工具,目的是推动人工智能科研伦理规范。

6 研究结论及政策建议

6.1 研究结论

6.1.1 政策工具使用过溢或不足,整体应用存在显著性差异

首先,在5 种政策工具中,能力建设工具使用频次排名第一,超过了总数的五分之一,这说明在智能教育政策中,能力建设工具居于主导性地位。政府主要通过提供一定的信息、技术、培训和资源发展智能教育,从而为缺少相关设施或资源的学校及教师提供一定保障。但是能力建设工具具有建设时间长、见效慢的弊端,如果过多使用,可能会影响智能教育在我国发展的速度与效果。其次,象征和劝诫工具使用频率仅次于能力建设工具,这说明国家关注人们是否实施智能教育的动机及意向,从而进一步鼓励、引导并呼吁各部门和单位积极采取行动。虽然象征和劝解工具容易实施和被接受,但是使用效果周期长且不明显。再次,权威工具应用较弱,与其他政策工具相比,存在较大差异。目前我国正处于教育信息化2.0 时期,以智能技术推动教育改革创新,如果仅仅依靠观念倡导与价值引领,而没有法律的规范和强制,将无法实现预期的政策效果。此外,激励工具的使用仍有待加强,激励工具政治可行性高,较容易得到认可,然而在智能教育政策中,我国较少采取此类政策工具,这说明对智能教育的发展不仅是在资源建设上,还是在人才培养上,都缺少一定的资金投入和财政补贴。最后,系统变革工具在所有工具类型中使用频次最低,不对体机制进行调整,明确各部门之间的权力与责任,智能教育政策的长期实施将无法得到保障。

6.1.2 网络安全与教学方式要素受重视程度不高

智能教育的稳步发展,离不开各发展要素之间的协调。而目前网络安全和教学方式在智能教育政策文本中所占比例较低,如果不给予重视,适当增加政策工具的使用,势必会影响智能教育发展。网络安全在智能教育中具有多层次的表现,例如,数据安全、技术异化等[32]。因此,实施相关政策约束并规范技术拥有着和使用者的行为,从而避免因为技术而引发的诸如价值缺失、道德沦陷等伦理问题至关重要。教学方式的变革与发展是教育中的重要议题,从以赫尔巴特为代表的传统主义学派到以杜威为代表的的实用主义学派,再到智能时代的自主学习、协作学习,由此可见,教学方式一直随时代而不停演变。因此,相关政策也应向教学方式倾斜,进一步重视教学方式。

6.1.3 政策工具与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契合度有待提高

政策工具贯穿与智能教育发展各要素,具有全面且分配不均的特点,换而言之,政策工具与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契合度有待提高。能力建设工具主要运用在资源建设方面,这符合现阶段我国利用智能技术积极探索智慧校园、智能教室、虚拟仿真实验平台建设现状。但是资源建设上较少采取激励政策,这就会导致资金不足从而使建设进展缓慢。在学科与专业建设方面,象征和劝诫工具占有较高比例,这说明我国对学科与专业建设处在口头倡导、观念引导阶段。在师资建设方面,激励工具使用较少,这不利于调动教师的主动性、积极性。权威工具和系统变革工具在各智能教育发展要素中使用比例都不高,从而导致政策工具分布严重失衡,这必然会影响政策执行效果。

6.2 政策建议

6.2.1 优化政策工具结构

智能教育政策目标的实现需要政策工具之间的相互协调与配合。当下,我国智能教育政策的使用需适当增加激励工具、权威工具和系统变革工具的分配比例。首先,增加激励工具的使用,比如说在资源建设方面,需要国家明确拨款多少资金进行智能教室、虚拟实验室建设;在师资建设方面,关注教师的生命属性,加强物质和精神奖励,促进教师积极主动地开展教育教学活动,使教师的合法权益得到有力保障。其次,迫切增加权威工具的使用,权威工具是得到普遍认可且最常使用的一种工具,因此,权威工具在智能教育发展中的作用不可小觑。具体在网络安全方面,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对技术的使用边界进行划分;在学科与专业建设上,要求高校开设相关学科,调整专业结构,促进学科的交叉融合。最后,积极运用系统变革工具建立和完善有效的体制机制,加强对智能教育的组织和管理,从而推进智能教育的改革与完善。

6.2.2 增加网络安全、教学方式要素的政策工具供给

加强人工智能教育应用的伦理规范和安全问题是解决阻碍智能技术与教育融合创新问题的关键。今后应增加网络安全要素的政策工具供给,特别是使用权威工具,通过制定相关法律法规,解决智能技术应用过程中的安全与信任问题。通过系统变革工具建立相关管理机构以进一步加强伦理规范制定。增加教学方式要素的工具供给,通过使用激励工具,鼓励学校及教师积极进行教学方式改革。

6.2.3 增强政策工具与智能教育发展要素契合度

在选择政策工具时,要充分考虑政策目标、具体场景,切实关注智能教育发展阶段及其特点,综合运用政策工具,以取得政策效果最大化。目前,我国处于智能技术与教育的融合发展阶段,不能因为技术发展日新月异,而政策制定相对滞后从而阻碍融合发展进程。具体建议如下,在资源建设方面,要发挥能力建设工具和激励工具合力,确保智能教育资源建设落实。在学科与专业建设方面,除运用象征和劝诫工具进行积极的观念引导、行动倡导外,还要配合使用权威工具要求院校进行学科调整与专业改革,提升政策实施效率。在网络安全方面,面对技术伦理问题,如果没有规章制度的约束则很容易引发由技术误用、滥用而导致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因此要加大权威工具在伦理规范上的使用比例。在师资建设、人才培养等其他智能教育发展的关键环节上,各项政策工具也要配合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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