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镜报》二战初期对法西斯报道的框架分析

摘要：法西斯曾给全人类带来巨大的苦难，回溯历史上对这一概念的认识有利于厘清对法西斯的认知脉络，加深对法西斯的认识，从而坚定当今反法西斯信念。文章以英国《每日镜报》在英国加入二战初期的法西斯相关报道为一手史料，选取该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涉及法西斯的相关报道作為样本。通过对样本进行框架分析，文章最终提炼出该报对德国法西斯进行报道时所采用的“侵略—抵抗”“压迫—反抗”“分析—披露”“宣传—回击”四个框架。依据这些框架，文章认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英国社会对德国法西斯已有一定程度的认知，甚至对法西斯某些方面的属性已有相当深刻的认识，但总体而言，其认知水平还停留在较为感性、浅显的层面。文章旨在揭示二战初期英国社会对法西斯的认知局限，表明不断继续深化该认知，从而坚定当今反法西斯信念的必要性。

关键词：法西斯；《每日镜报》；新闻框架；英国社会；第二次世界大战

中图分类号：G2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3）01-0144-04

兴起于20世纪初的法西斯主义思潮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埋下了祸根，给世界带来了动荡，也给全人类带来了深重的苦难。二战后，全世界人民对法西斯逐渐达成清晰的共识，世界反法西斯的决心也由此历经几十年而不衰。然而，对法西斯的认识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一个由模糊到清晰的过程。

媒体是再现现实世界的重要渠道，其对特定议题的报道体现了特定时空内对该议题的建构。媒体的报道可作为史料，反映特定历史时期人们对某一话题的认知状况。本文以英国小报《每日镜报》在二战初期对法西斯的相关报道为一手史料，分析彼时英国社会对法西斯这一概念的认知。目前，媒体对法西斯概念和形象的建构相关的研究较少，因此本文能够通过回溯历史上英国社会对法西斯的认识，弥补这方面的研究空缺。

（一）法西斯主义

法西斯主义是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盛行的一种政治意识形态，起源于20世纪20年代的意大利，后蔓延至德国、日本等国。概括而言，法西斯这一概念包含了多个信条，包括极端民族主义、种族主义、极权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等，其具体内涵依国家的不同而存在差异。

我国学者朱庭光对德国法西斯政治思想核心内容作出了如下总结：纳粹政治思想的核心内容是极端民族主义和极权主义，这二者是法西斯德国处理民族关系和对外关系的根本指导思想。它植根于种族理论，以夺取“生存空间”为中心口号，以社会达尔文主义为理论基础[1]。该论述整理了德国法西斯思想各内容之间的关系，形成了对其更加清晰的认识。

按照朱庭光的论述，社会达尔文主义是法西斯主义的理论基础。该理论主张人类社会的优胜劣汰，这种兽性哲学也成为法西斯主义对内进行种族灭绝与屠杀、对外侵略扩张的借口。例如，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法西斯宣扬日耳曼民族是上帝选中的主宰民族，因此不应满足于目前有限的空间，而应该占有地球上的一切财富[2]。法西斯对外的表现为侵略扩张，对内则表现为国家至上的国家主义和权力集中于国家领袖一人的极权主义。

（二）新闻框架

有关框架的最早论述见于贝特森的论文《一个关于游戏与幻想的理论》，贝特森将框架界定为“个人组织事件的心理原则和主观过程”[4]。该定义凸显了框架作为一种对现实的认知模式的性质。

而在传播学领域，关于框架理论的最早论述可追溯到社会学家戈夫曼的《框架分析：经验与组织论》一书。在书中，戈夫曼将框架定义为“人们用来认识和阐释外部世界的认知结构”[5]。这一论述既对应贝特森所强调的框架作为一种认知模式的性质，又体现了框架在传播学领域的具体运用。此后，新闻框架的概念不断演进，不同的学者对框架的概念作出了自己的论述。

例如，加姆森和莫迪格利亚尼将框架定义为“将一系列相关的事件组织起来的核心原则，以此来说明哪些是问题的焦点”，认为框架是作为一种“诠释包裹”而存在的，会对问题赋予特定的意义[6]。恩特曼在他的论文《框架：对断裂范式的澄清》中则将框架定义为“选取与强调问题的某些方面，同时排除与淡化其他方面的策略”。恩特曼认为框架存在于信息传播的全过程，不仅存在于媒体的文本当中，还存在于信息发出者、信息接收者和文化当中[7]。这些论述的共同点在于，它们都把框架看作一种“强调”和“忽略”机制，即通过赋予议题各方面不同程度的显著性，从而以特定的方式“再现”现实。

媒介的框架存在两个性质：一是特定议题框架，指的是仅显著存在于特定话题和事件中，与这类议题密切相关的框架；二是一般性框架，即超越了新闻主题的限制，能够在不同话题的新闻文本中得以体现的框架[8]。本文采用特定议题框架的性质，提炼《每日镜报》在构建德国法西斯这一议题上采用的特定框架。

（一）研究问题与样本选择

基于研究目的，本文提出以下两个研究问题：

第一，二战初期《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的报道采用了什么样的新闻框架？

第二，这些框架反映了二战初期英国社会对法西斯这一概念怎样的认知状况？

本文借助英国报纸档案馆数据库获取英国《每日镜报》影印版，以1939年9月3日英国对德宣战为起点，选取1939年9月4日至1939年10月4日期间，即英国加入二战一个月内，《每日镜报》以法西斯为主题的报道。最终获得有效样本66篇。

（二）类目构建

坦卡特提出的框架研究的实证途径对框架分析的操作过程具有较大的指导意义，他设计了由11个指标组成的框架清单[9]。本文参考坦卡特的框架清单，结合《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相关的报道，在初步阅读文本的基础上，构建出以下五个类目。

1.关键词

本文通过对样本进行词频统计，得出样本中出现的高频词，并由此分析《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的形象刻画特征。

2.消息来源

消息来源即报道中新闻事实的提供者。本文将消息来源分为六类：英国政府、法西斯德国政府、第三国政府、德国内部其他势力、本报和其他。若一篇报道中出现多个消息来源，则选择最主要的一个作为消息来源。

3.报道体裁

本文将报道体裁分为消息、评论、特稿和其他四类。

4.报道倾向

此处所说的报道倾向，是指新闻报道对德国法西斯所表达的态度，本文将其分为三类：中立陈述、批判讽刺和揭谎驳斥。

5.报道主题

本文根据样本内容，将样本的报道主题分为九类：法西斯政府动向、法西斯领导人分析、法西斯宣传、法西斯本质剖析、英国政府态度、第三国政府态度、德国国内状况、本报观点和其他。

（一）类目统计

1.关键词

通过对样本进行词频统计，并手动剔除包括介词在内的实际含义不大的词，选取出现次数10次及以上的高频词，最终得到词频统计结果。通过对统计结果进行分析，可归纳出以下几点《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的报道特征。

（1）聚焦法西斯头目。词频中希特勒以171次位居第一位，此外，戈林（纳粹德国元帅，21次）、里宾特洛甫（纳粹德国外交部部长，13次）、希特勒主义（12次）以及元首（10次）均出现在高频词中，反映出《每日镜报》将德国法西斯主义的形象和特征具象化为法西斯领导人的言行，给予受众更直观具体的认识。

（2）塑造挑起战争、破坏和平的德国法西斯形象。高频词中战争（156次）、和平（47次）、武装力量（28次）、军队（20次）、部队（13次）、袭击（13次）等词的出现体现了《每日镜报》将德国法西斯刻画为欧洲和平局势的主要威胁，极力凸显其对外扩张的罪行。

（3）刻画强权政治、对内压迫的德国法西斯形象。高频词中一些关于特定群体的词值得注意，如儿童（19次）、妇女（17次）、母亲（12次）、工人（12次）和犹太人（10次）等。此外，权力一词出现23次。这反映出《每日镜报》凸显德国法西斯对这些群体的压迫，侧面体现了其对内奉行强权压迫的特点。

（4）对德国法西斯的宣传战保持警惕。高频词中谎言（13次）、宣传（11次）、事实（11次）等词的出现体现了《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散布的虚假信息的关注和对参与宣传战的重视。

2.消息来源

对消息来源的统计结果显示，《每日镜报》在对德国法西斯进行报道时采用了多样的消息来源，英国政府（8%）、法西斯德国政府（17%）、第三国政府（15%）、德国内部其他势力（4%）、本报（39%）、其他（17%）六大类来源均占据一定比例，由此可推测《每日镜报》借助多方声音，试图多角度、全方位地展现法西斯暴行，用多个消息来源形成共振，更有力地渲染战事的紧急和时局的危机，激发英国社会的抵抗意志。除《每日镜报》本报外，法西斯德国政府和第三国政府是最主要的消息来源，通过直接引用展示法西斯德国政府的言论以及别国对此的反应，使受众对德国法西斯有更直观具体的认识，从而坚定抵抗的决心。

3.报道体裁

报道体裁是新闻内容呈现的形式，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构建新闻报道框架的策略。通过统计《每日镜报》的报道体裁发现，消息（59%）是最主要的体裁，占比达到一半以上，显著高于其他体裁，这体现出《每日镜报》重视迅速、即时地向英国受众传递法西斯德国的最新动向，满足受众了解时局的需求。此外，评论（26%）也占有相当的比例，体现了《每日镜报》在呈现信息之余，还围绕法西斯展开了积极的探讨，试图对法西斯的实质进行分析。特稿（11%）及其他（4%）占比相对较小。

4.报道倾向

在本文的所有样本中，未出现对法西斯呈正面积极态度的报道，所有报道的倾向被分为中立陈述、批判讽刺和揭谎驳斥三种。统计结果显示，中立陈述（53%）是最主要的倾向，其次是批判讽刺（32%）和揭谎驳斥（15%）。无积极态度的报道和批判讽刺的倾向占据相当大的比例，体现了《每日镜报》对法西斯恶的定性已相当清晰。揭谎驳斥倾向的报道是《每日镜报》揭露法西斯德国发布的虚假信息而专门撰写的报道，相当比例此类倾向报道的存在则说明了《每日镜报》对及时向英国受众揭露谎言、澄清真相，从而引导英国国内舆论的重视。

5.报道主题

报道主题体现着报道角度，报道主题的选择是报道采用的新闻框架很重要的线索。通过统计报道主题可知，法西斯政府动向（涉及11词）、法西斯领导人分析（涉及12次）和法西斯宣传（涉及15次）是三大最主要的主题。其中，对法西斯领导人的分析再次体现了《每日镜报》通过具体的法西斯领导人的言行来直观、生动地体现法西斯政权暴行的报道策略；以法西斯宣传为主题的报道大多为揭露德国法西斯谎言的内容，再次体现了《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宣传战、信息战的警惕和重视。而样本中仅有1篇报道对法西斯的本质进行剖析，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每日镜报》彼时对法西斯的认识还未深入其本质。

（二）《每日镜报》对法西斯的报道框架

基于对样本的阅读和对文本属性的统计，本文共得出《每日镜报》法西斯相关报道中所采用的“侵略—抵抗”“壓迫—反抗”“分析—披露”“宣传—回击”四个突出框架。

1.“侵略—抵抗”框架

在“侵略—抵抗”框架下，报道中会首先凸显法西斯德国的对外侵略行径，紧接着强调英国政府或第三国政府对德国最新举动的表态，表明抵抗侵略、绝不屈服的决心。此类框架多见于对法西斯德国政府的官方表态和最新动向的消息报道以及部分评论文章中。这种报道方式对法西斯德国的威胁给予了很大的渲染，也向受众传递了这样两条信息：法西斯德国在国际社会不得人心，正受到各国的一致抵抗，而英国也站在正义的一边；英国政府不会有丝毫妥协，并且有信心战胜德国法西斯。

2.“压迫—反抗”框架

如果说“侵略—抵抗”框架是聚焦于德国法西斯对外扩张属性的框架，那么“压迫—反抗”框架体现的则是其对内的压迫。在此框架下，政治强权的法西斯德国政府出于服务战争的需要，不惜对国内进行压迫，这些压迫施加在包括德国犹太人、工人、妇女、儿童等多个群体身上，体现出法西斯德国的对内压迫已经渗透到国内的各个角落。例如，德国要求流亡在外的德国犹太人回国服务德国的军事工业、要求母亲尽可能多生育来为法西斯德国政府提供更多劳动力。而在报道中，德国政府的这些呼吁均未得到积极的反馈，表现出德国人民无声的反抗，塑造了法西斯德国政府强权政治、独裁专制、不得民心的形象。

3.“分析—披露”框架

在样本中，“分析—披露”框架侧重于对德国法西斯领导人进行分析，从而推测他们信奉法西斯主义以及做出一系列举动的缘由。“分析—披露”框架多见于以德国法西斯领导人为主题的评论类、特稿类报道中。在该框架下，报道大多从德国法西斯领导人的思想状况、先前个人经历入手，剖析其法西斯思想形成的原因和过程，披露当时受众还不曾知晓的细节真相。采用该框架的报道大多将这些领导人信奉法西斯的原因引向了先前不幸的个人经历、自身扭曲的心理状况，甚至是经医院诊断的精神疾病，将法西斯头目刻画成精神状况不正常的形象，以此凸显法西斯主义的荒诞、讽刺法西斯主义的存在毫无合法性可言。

4.“宣传—回击”框架

“宣传—回击”框架侧重于对德国法西斯发布信息的回击，该框架下的报道是针对法西斯德国政府的宣传作出的回应和揭露，体现了《每日镜报》对其宣传战的重视和应对。报道大多先列举法西斯德国政府进行虚假宣传的言论，接着逐一揭谎回击。在驳斥谎言時，《每日镜报》采用了多种方式，包括引用英国政府的表态、第三国政府的表态以及列举与德国法西斯政府言论相悖的事实性证据。在一些报道中，《每日镜报》还引用德国内部反对势力广播的发声，在揭谎的同时体现法西斯德国政府即使在国内也面临公信力缺失的局面，巧妙地增强了驳斥谎言的效果。

（三）由《每日镜报》窥视英国社会在二战初期对德国法西斯的概念认知

《每日镜报》是世界上第一份小报，也是英国发行时间最长的小报，其发行量曾一度位居世界第一。该报在内容上以社会新闻为主，读者定位一开始为资产阶级，后于20世纪30年代转向工人阶级，扩大了受众基础。《每日镜报》具备偏向大众化的内容和受众定位，其对德国法西斯的报道一定程度上能够折射出当时英国社会对法西斯的认知。结合《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报道框架的提炼，本文认为其反映出二战初期英国社会对德国法西斯概念认知的以下三个特点。

1.对法西斯主义的部分主导理论有足够强烈的感知

回顾前文文献综述部分，法西斯主义的主要理论包括极端民族主义、种族主义、极权主义、对外扩张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等，而《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的报道框架覆盖了其中的部分内容：前文所述的“侵略—抵抗”框架和“压迫—反抗”框架分别对应德国法西斯的对外扩张和极权主义。《每日镜报》对法西斯德国政府的侵略行径和对内的强权给予了相当大的笔墨，表明当时英国社会对法西斯“对外侵略，对内独裁”性质已经有较为清晰的认识。

此外，极端民族主义和种族优劣论同样是法西斯奉为圭臬的信条。德国法西斯信奉日耳曼民族是天选的种族，自二战开始，纳粹对犹太人的迫害也随即进入了新的阶段。然而，《每日镜报》却鲜有提及德国法西斯相关的种族问题，犹太人作为被压迫对象出现的报道也未明确与其中的种族因素相联系，反映出当时英国社会对法西斯的种族问题方面认识缺失的情况。

2.对法西斯主义特色的宣传有清楚的认识

从发展壮大的过程到获取执政地位后的统治时期，宣传一直是德国纳粹党的一项重要的武器，虚假宣传甚至被纳粹党视为合法的政治手段。基于对纳粹党发展历史的了解，《每日镜报》自二战一开始就对法西斯德国政府的宣传保持充分的警惕，其对德国宣传揭谎的报道甚至成为在此期间一个特定类型的内容，体现出该报对舆论战、信息战这一没有硝烟的战场的重视。《每日镜报》对德国法西斯宣传的揭谎报道反映出在二战初期英国社会对法西斯主义特色宣传的使用和可能造成的后果已经有相当充分的认识。

3.对法西斯概念的整体认知尚停留在感性、浅显层面

整体而言，样本中的报道对法西斯主义的概念缺乏抽象的、本质上的概括和分析，多为对其外在的、具体表现的报道。首先，在法西斯的表现形式上，《每日镜报》虽然有大量的报道凸显了其“对外侵略，对内独裁”的特征，但相关报道多停留在对现象感性的描述以渲染时局的危急，缺少对这些表现形式背后的哲学逻辑的揭示。其次，《每日镜报》的一些评论谈及了德国法西斯兴起的原因，但这些原因大多被归为领导人个人的心理状况甚至精神问题。这样的分析较为浅显，甚至充斥着感性的人身攻击。而对法西斯兴起的深层社会动因，《每日镜报》则几乎没有涉及。最后，在法西斯主义概念上，《每日镜报》相关报道倾向于聚焦希特勒等德国法西斯头目，展现法西斯领导人个人的言行，但同时缺乏对法西斯主义总体上的概括。

本文通过对《每日镜报》二战初期法西斯相关报道框架的提炼，发现当时的英国社会对法西斯已有一定的认知，对德国法西斯某些方面甚至已经有充分的认识。但整体而言，英国社会彼时对法西斯的认识尚不完善，还存在遗漏之处，认知程度不够深入。

受研究篇幅所限，本文存在一定的局限。首先，在报刊的选择上，《每日镜报》固然能折射出英国社会对法西斯的认知，但仅选择一家报刊显得代表性不足。其次，对样本选取时间的划定有待商榷，英国加入二战后一个月的时间也可考虑适当延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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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戈夫曼.框架分析：经验组织论[M].剑桥：哈佛大学出版社，197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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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恩特曼.框架：对断裂范式的澄清[J].传播学期刊，1993（43）：51-58.

[8] 德弗雷斯.框架化的欧洲：电视新闻和欧洲一体化[M].阿姆斯特丹：阿克萨特出版社，2003：27-33.

[9] 坦卡特.媒介框架的实证研究方法.框架公共生活[M].伦敦：劳特利奇出版社，2001：111-121.

作者简介 王行广，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国际传播、跨文化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