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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桃花

2023-02-05鲍安顺

今古传奇·当代文学 2023年12期
关键词:桃花源东坡桃花

鲍安顺

在乡下,我常走出农家院落,到野地山冈,或者湖畔溪边走一走。尤其在桃花早开之时,那桃花,让我想起了许多事物。欣赏桃花初放,我内心格外温暖,有一种纤尘不染的怡然欣喜。即使,早春我不见桃花,想到了它,就耀眼生动,像看见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瞧见了最动心的景象。三月初,乍暖还寒,那桃花开得隐约,只有些许的花蕾绽放,不像盛期桃花,燃烧起来时,完全没有了隐约之美。

“竹外桃花三两枝”,苏轼写得极妙,像清水明澈,暖流扰心。我想,远看之,青翠竹林外,三两枝桃花,是点缀,却游弋出丰富的诗意来,趣味风情,比画卷触目惊心,撩人遐思。如果说,那竹林浓密,近观桃花,那花儿并没有在青翠中淹没,就像大浪淘金,那红艳的金子,是春的消息,也是春天的色彩。我或许多想了,如果那竹林稀疏,透过竹林欣赏桃花,那情景,就像诗人的诗句一样,藏着的,是惟妙惟肖的惊奇,有着一语无尽的惊喜与灿烂。

在早春,我去看桃花,确实缘于苏轼,他题在惠崇《春江晓景》画上的这句诗,让我看到了桃花最迷亮的色彩。那种美,就像早春一样,是隐约之美,那春讯和春意,还没有泛滥起来的时候,桃花宁静清美,安详闲态,暗藏着的无边春意,正在暗香涌动。我想,那是春江水暖的预兆,鸭儿先知先觉,水畔蒌蒿满地,芦芽吐出了短嫩的鲜芽,味美的河豚就要上市……一切的美好时光,都是早春即景,像三两枝桃花的诱惑,在内心招摇,也在目光里风姿绰约。那季节“春早”里,无限的生机和潜力,已经透露出来,那是诗人对自然的入微观察,凝聚了他感悟生活的哲理情境,浪漫思索,生成了耐人寻味的灵动光芒。

惠崇原画已失,无从考证。而苏轼的诗仍在,就像桃花开于溪畔,生生息息,弥漫出语言流动的温情,在我们目光寻觅的桃花方向,有着绵亘千年的喜悦与心动,那是桃花的美丽与魅力,也是苏轼高远心境的神奇与传神。苏轼的桃花,给了我们绘画视觉的动感,感受到形象在语言里的美妙意境。北宋诗人晁补之《和苏翰林题李甲画雁》中写道:“诗传画外意,贵有画中态。”说苏轼的这首诗,妙在既能写出“画中态。”又传出了“画外意”,使诗情、画意完美地结合起来。清代纪昀在读到此诗时惊叹说:“此是名篇,兴象实为深妙!”

有人说,唐诗自成体系,成就之大,后来者望尘莫及。所以,宋词以苏轼为代表,避俗求雅,以才学入诗,加重书卷气,让意蕴和情趣,表达得更加抽象化。有别于唐诗,苏轼笔下的诗意,是新瓶装新酒,别有一番滋味。他的那首《桃花》诗:“争开不待叶,密缀欲无条。傍沼人窥监,惊鱼水溅桥。”全篇不见桃花二字,但桃花自然盛开的情景,正是如此真实,它先开花,后长叶,不等绿叶萌出,花朵便争先恐后地盛开了,密密麻麻,缀满树枝,以至于诗眼里,看不到一根桃树的枝条。满树繁花,美丽灼灼,吸引人驻足流年,或张望,或观赏,或眺望,或凝神,在诗人的一个“窥”字里,似乎还能闻到浓浓的桃花香。

有人说,苏轼的这首五言绝句,将溪水边的桃花写得惟妙惟肖。那桃花,是春天的精灵,它在春天的暖阳溪畔,开出春风拂掠的迷人景象,花朵轻歌曼舞,如美人眼波浩澈,笑靥生辉,勾人心魄。是呀,桃花的思绪,在我内心,也纷纷扬扬,让我想起美人莺莺的娇笑,婉转清脆,沁人心肺。在苏轼的诗里,那盛开的桃花,惊吓得溪水里的鱼儿,翻身跳出水面,那水溅到横跨溪水的桥上,那桥也似乎被惊动了。苏轼这首桃花诗,寓繁于简,他恪守唐诗格律,但立意独特,不落俗套,很有技巧性,简简单单的四句,每一句都有一个字眼,就是争、密、窥、惊四字,为春天的桃花,铺陈出笔意渲染的浓浓花香,扑面袭来,如影随形。

喜欢苏轼,就像喜欢桃花,那是发自内心的。桃花,在苏轼笔下,洒出意味深长,让我魂牵梦萦,欲罢不能。有时,我想起苏轼,蓦然眼里出现了桃花幻影,我像走进了桃花盛开的伊甸园。我想,于苏轼,于桃花,于我,那牵线的红娘,在内心生成,长久浓烈,酒香甘醇。

明代冯梦龙的《醒世恒言》中,记载了苏小妹三难秦少游的故事。其中,二人洞房之夜“比文斗智”,苏小妹出上联“双手推开窗前月”,让秦对出下句,方可入洞房。秦几番苦思冥想,终不得妙句。苏轼观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抛于井里,溅起水声和水花。那秦少游,幡然醒悟,对出了下句“一石击破井中天”。想来有趣,我是四十年前听邻家叔叔讲的这个故事,他还摸着我的头说,桃李姻缘,一线所牵的那块石头,是苏轼的智慧,也是人世眼里的桃花幻影。我说,我听不懂,他说苏轼助秦观一臂之力、成人之美的佳话,其实是编撰的,那千古良缘里的苏小妹,根本就没有,却被古代人打造成“女明星”,一红就是数百年。

他还告诉我,苏轼与好友佛印在林中打坐,佛印恭敬地说,东坡坐姿酷似佛祖。而苏轼反唇相讥,说佛印坐姿活像一堆牛粪。苏小妹听哥哥说起这事后说,人家见你像佛,说明他的心中有佛。而你见他像牛粪,说明你的心中就有牛粪。东坡听后,面红耳赤,羞得像尴尬的残落桃花。可以肯定,苏轼与佛印的这段传说,是嫁接到苏小姝身上,却让我觉得,故事里的苏小妹,就像桃花一样美好,聪明智慧,心思玲珑,才华横溢,是个不可多得的俏佳人。

林语堂曾经说,苏轼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我们知道,苏轼生性洒脱,从不计较得失恩怨,是个乐天派。苏轼一生,经历过宦海浮沉,世间沧桑,在漂泊天涯里感知人间冷暖,在生离死别间写出乐观辞章。公元1091年,五十多歲的苏轼,从杭州返京时途径扬州,即兴所作《浣溪沙·春情》,写了他看桃花林中男女幽会时的情境:“桃李溪边驻画轮,鹧鸪声里倒清尊。”在桃李溪边,停着一辆画轮车,那车上走下来一位年轻男人,走进桃李花开的胜境,那里有他心爱的人在等他。两人约会,在漫天桃花下,伴着鹧鸪声,年轻的女子为情郎斟满清酒,真是良辰、美酒、佳人,浪漫至极。在词的下片,苏轼写出另一片画面:“香在衣裳妆在臂,水连芳草月连云。”试想,月下桃李林中,独留伤别女子,她感到情郎的体发香味,还残留在自己的衣上,她给他的信物,应当还套在他的手臂上。那易逝的时光里,有清澈溪水,芳香水草,皎洁皓月,伴着雪白云彩,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苏轼的《殢人娇》里有此句:“满院桃花,尽是刘郎未见……浓睡起,惊飞乱红千片。”在这首词里,那“一枝纤软”的桃花,于“仙家日月”里“笑人间春晚”,那“密意难传,羞容易变”之间, 独“为伊肠断”。可见,苏轼看桃花,伤情,也迷情,更有戀情。我以为,桃花是苏轼的红颜,在他的内心,酝酿已久,才佳句跌出,呈现粉红色的惊悸与绝美。苏轼另一首桃花诗《好事近·红粉莫悲啼》:“红粉莫悲啼……明年春水漾桃花,柳岸隘舟楫。”我读后,像是听到了“从此满城歌吹”,伴着“看黄州阗咽”的回望与摒弃。

桃花红颜,知己难寻。苏轼的爱妾王朝云,随他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辗转到惠州时,才三十岁出头,而苏轼年近花甲。她舞伎出身,却坚贞相随,让老年苏轼倍觉安慰。然而世事难料,她却先于苏轼离开尘世,死于一种瘟疫。朝云临终前,念着《金刚经》上偈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段偈语,不只是朝云对禅道的彻悟,其中隐含着她对东坡的无尽牵挂。她死后,安葬在惠州西湖孤山南麓,长眠于栖禅寺大圣塔下的松林之中。有僧人筹款在墓上修了一座亭子,就是“六如亭”,亭柱上镌有苏东坡亲自撰写的一副楹联:“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有一则故事说,苏轼拍着大肚皮问众人,里面藏着什么?有人说满腹经纶,也有人说锦绣文章!苏轼听了,都绝望地摇摇头,否定了。这时,朝云说,一肚子的不合时宜!苏轼听了大悦,说只有朝云识他,是他一生的红颜知己。

宋朝文化繁华,可以从宋人对茶的情有独钟,略见一斑。

那时,人们吃茶,品茶,也研究茶。那茶,也就成了一种艺术,在宋徽宗时,抵达到了顶峰。宣和二年十二月癸巳,徽宗召“宰执亲王”等人,摆宴于延福宫。徽宗命近侍取茶具,亲手注汤,击指拂水,少顷的茶具里,有升腾的白乳浮于盏面,如疏星淡月,浓稠相宜。徽宗看着大臣们说,此“自布茶”,就是说,是他亲自调制的好茶,请品饮。众臣,诚恐感激,恭敬饮毕,皆顿首叩谢。

苏轼也爱茶,宋朝的文人雅士,没有不爱茶的。他一生,写过很多与茶有关的诗词文赋,据有心人统计,其中涉茶诗就有80多首。其中名诗名句颇多,如《望江南·超然台作》就脍炙人口,其中有诗句:“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还有《留别金山宝觉圆通二长老》中云:“沐罢巾冠快晚凉,睡余齿颊带茶香。”在他的80多首涉茶诗中,题中有茶字或以茶为主要吟咏对象的,就多达30首。在这些诗文里,苏轼提到的茶,有小龙团、紫团、双井茶、白云茶等。那小龙团,也称龙凤团,而紫团,便是大冶的桃花茶。

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当团练副使,他把东面山坡开垦出来后,在那里建了一幢房子,那是他在大雪中为自己修建的,因此命名雪堂。苏轼安顿好生活,面对堪忧的仕途挫折,他不失为一个豁达之人,以诗文为伴,结交朋友,愉快地活在当下。那年正月前后,苏轼前往朋友程师德家拜年,从长江沿张家湖路过桃花嘴时,看此地风光佳绝,便留下来观赏美景。他在一家茶楼喝了一杯茶,那茶,特别好喝,一下子就让他喜欢上了。他找到店家询问,才知道这茶叫桃花茶,来自大冶西南边的大茗山。

到了友人家,苏轼又喝到了桃花茶。苏轼问,此茶如何种植制作?程说,你喜欢桃花茶,可以自己种,你居住的东坡之地,就可以种桃花茶。于是,苏、程二人来到大冶大茗山寻求桃花茶种子。苏轼不辞百里,讨来了茶种,种在东坡雪堂边,还写下《问大冶长老乞桃花茶栽东坡》一诗,以记此事,抒怀言志。这首诗,他对桃花茶深有研究,在各个方面,有很多描写,几乎面面俱到。他对桃花茶的喜爱,非同一般,堪称文人中精于茶事的大家,那与桃花茶的不解之缘,更为让我注目感怀。此首桃花茶诗,文辞诗意,虽不比他诗歌精品,但是他问大冶长老的虔诚之心,乞要桃花茶种的诚心努力,还有栽茶于东坡之地的探索精神,都历历在目,像画卷一样真实可见。诗里写到苦荼、茗饮、桑麦、紫笋等茶叶,还有饥寒、牛羊、老道人,“齿发日夜逝,他年雪堂品,空记桃花裔”。那桃花茶或诗,已经幻化在遥远的时空情境里,复杂而简单,丰富而充满想象的意趣。

由此可见,苏轼是个随性之人,善于在困苦里享受生活,找到生命的价值意义。这在当时,很多落魄的大家名人,不能做到,他们在仕途不顺利时,无法自拔痛苦不堪,一辈子都在痛苦中度过,浪费了大量时光。而苏轼不同,他在历代文人中,以其超卓的文化成就,展示了他出色的人格魅力,一直广泛被国人喜爱和崇敬。他博通经史,工于诗文书法画,而且与三教九流都有广泛的接触,还对天文地理、养生体物、文教政治等多方面,都有独到而深刻的研究和体会。

据说,苏轼由黄州赴江西,被知军杨绘迎至兴国,先后畅游银山寺、桃花尖、石田驿、飞云洞、碧云山等地。在桃花尖写有《乞茶栽雪堂》诗,也正有了他在阳新桃花尖乞茶之事。沈振国先生在其《苏东坡与阳新茶》中说,苏轼到兴国南厚脑山桃花尖时,风寒得病,和尚向他敬茶,不久就康复,又留诗《桃花尖乞茶栽雪堂》。苏轼种桃花茶于东坡,是佳话,那桃花泡水当茶,可以美容养颜,顺气消食,是一款浪漫的春天饮品,带有桃花的香气,也深藏苏轼的渴望与期待。

东坡,是苏轼别号,在民间,比他的名字,还要家喻户晓。那东坡,与陶渊明的东篱,似有关联,有一个东字,而都在乡野山地,或者是偏僻的小村子。其实,桃花源,也是一个村子,也许更早时,那儿也是荒郊野地,有了村子,才有人烟农耕,鸡犬相闻,炊烟袅袅,村民们过着幸福的生活。陶渊明,他心中的桃花源,在他伫立东篱的眺望里,藏着菊花暗香。那东篱,在东边的山坡。是呀,在苏轼心里,在陶渊明笔下,那是梦想,文字里的乌托邦。

苏轼在惠州时,曾与太守詹范游白水山汤泉时,写文记之:“沐浴于汤泉,唏发于悬瀑之下,浩歌而归。”他还诗兴大发,咏出“汤泉吐艳镜光开”“白水飞虹带雨来”“温泉水暖洗凝脂”“一洗胸中九云梦”等佳句。苏东坡钟情桃花源,他没有想到,千年之后,他游历之地,建起了一座极具东方美学特色的酒店——中海汤泉度假酒店。那汤泉,又称东坡泉,集温泉、瀑布、溪流、湖泊、稻田、山林为一体,大有东坡遗风,是一个现代版本的世外桃源。

苏轼为王洗的《烟江叠嶂图》题诗:“不知人间何处有此境,径欲往买二顷田。君不见武昌樊口幽绝地,东坡先生留五年……桃花流水在人世,武陵岂必皆神仙?”王洗图,清新妍丽,犹如桃源风光。苏轼感叹要住下来,买二顷田耕种,惬意淡泊,超脱世俗,日子过得像神仙一般。那图中环境,让苏轼想到去过的武昌樊山(今鄂州樊山),风景幽美,暮日春风,夏天云卷雨,秋夜丹枫翻鸦伴水声,冬昼雪压长松,惊断昼眠。苏轼在黄州,境内无名山,而隔江相望的武昌山水,风光旖旎,文化深厚,他常过江泛舟武昌,遍览盛景,饮潘生酒,食武昌鱼,策杖载酒,登西山览胜,留宿于山上,放浪山水间。在西山上,苏轼在灵泉寺品菩萨泉,尝油酥饼,后称东坡饼,探访孙权、陶侃等先贤遗迹,坦然释怀,生活在现实情境的桃花源里。

苏轼在《和桃源诗序》中说:“世传桃源事,多过其实……使武陵太守得至焉,则已化为争夺之场久矣。常意天地间,若此者甚众,不独桃源。”可见,苏轼认为神仙化的桃花源,言过其实,但令人心驰神往。他还说,四川青城山有个老人村,村中长寿老人很多,五世同堂之家,比比皆是。长寿原因,是那儿十分偏远,山道危险遥远,那里的百姓竟然不知道盐和醋。而溪中,有很多枸杞,它的根须弯弯曲曲浸泡在水中,喝了那水,就会长寿。苏轼还欣然赋诗:“我在尘土中,白云呼我归。我游江湖上,明月湿我衣。”那老人村,人长寿是“生不识盐醢”,可能是苏轼观察有误。宋时,盐、铁、茶等物资,是官方专营,管控很严。交通不便的老人村,盐可能稀缺,金贵,但纯粹无盐,是不能长寿的。况且,青城后山一带,很早就开采井盐,至今还有“盐井沟”的老地名。由此可知,少盐而长寿,正符合现代人“少盐低糖”的健康理念。

苏轼在《和陶桃花源》起句写道:“凡圣无异居,清浊共此世。心闲偶自见,念起忽已逝。”那凡人与圣贤,清与浊,共一地,存一世,只要心闲就能看见,耿耿于怀,牵肠挂肚,自然就消失了。“桃源信不远,杖藜可小憩。躬耕任地力,绝学抱天艺……桃花满庭下,流水在户外。却笑逃秦人,有畏非真契。”那桃花源里的生活和劳动,就像桃花满庭下,流水在户外。苏轼在另一首写桃花的诗里写道:“净眼见桃花,纷纷堕红雨……上林桃花开,水暖鸿北翥。”那北翥,也许就是他内心的桃花源,水暖鴻飞,上林桃花,净眼所见,如红雨纷飞,好一派人间仙境,地道的梦中桃花源。苏轼在桃花古诗《浣溪沙》写道:“西塞山边白鹭飞,散花洲外片帆微,桃花流水鳜鱼肥。自庇一身青箬笠,相随到处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那美的情境,是诗歌里的桃花源,文字间的仙山琼阁,是桃花般的梦境与喜悦。

美国汉学家比尔·波特,在他的《一念桃花源》中,描述了中国文人千百年来的理想世界——桃花源,让苏东坡与陶渊明灵魂对话。有人说,比尔用酒和诗跟千年前的诗人对话,把读者带到久远年代前的桃花源般的诗境里。也有人说,比尔在田园诗歌中,找到我们心里的桃花源。还有人说,比尔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熟悉和痴迷,远超于我们,他美国式的幽默和东方的禅意,充满了他的整个旅程。是呀,当今城市人,在滚滚红尘中,每天面对无数的欲望和诱惑,要保持修行的坚韧,心香高远,就要置身幽静的桃花源里,享受清净天地,聆听无边的鸟语花香。

原载于《厦门文学》2022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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