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1～30岁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IgG抗体血清学分析

王文思，方兴，任丽萍，安晓慧，韩悦，王艳

辽宁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辽宁 沈阳 110005

水痘是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varicella⁃zoster virus，VZV）引起的一种传染性极强的呼吸道传染病。VZV 原发感染导致水痘，大部分健康儿童感染后症状轻微，通常表现为相对温和的自限性疾病，预后良好；其也可引起继发性皮肤和软组织感染、肺炎和中枢神经系统疾病等严重并发症，在成年人或免疫功能低下的患者中，水痘可导致更严重的症状［1］。VZV 感染后可长期潜伏在感染者体内的背根神经节、脑神经节或自主神经节中，再度激活则引起带状疱疹［2］。目前，水痘尚无特效治疗药物，接种水痘减毒活疫苗（varicella attenuated live vaccine，VarV）是预防和控制水痘流行的最有效措施［3］。VarV（Oka株）于1984年在德国和瑞典首次获得许可。美国自1995年起实施了1剂次水痘疫苗接种计划后，接种疫苗的社区中水痘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均大幅降低［4］。2004年，德国建议对11~14月龄儿童进行单剂水痘疫苗接种；2009年批准了两剂水痘疫苗接种方案，在15 ~23 个月龄时注射第 2 剂［1］。日本从 1987年开始自愿接种水痘疫苗，于2014年10月在国家实施计划中引入2 剂水痘疫苗接种，此后日本水痘发病率显著降低［5］。1998年，辽宁省开始为适龄儿童接种1剂次水痘疫苗，自2018年起开始接种2 剂次水痘疫苗。目前，水痘疫苗仍为第二类疫苗，尚未引入辽宁省的扩大免疫规划，按自费自愿原则接种。

近年，辽宁省水痘发病趋势较为平缓，但仍是严重威胁公众健康的公共卫生问题之一。为评价不同年龄段、性别及不同地区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水平变化趋势和人群免疫屏障情况，及时发现免疫薄弱人群和疾病传播流行隐患，科学预测疾病流行趋势，2020年，辽宁省开展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水平调查，为制定VZV的防控策略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现将调查结果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资料 2006 — 2019年辽宁省报告的水痘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相关资料通过“国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报告管理信息系统”检索获得。

1.2 研究对象 于2020年10月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方法抽取辽宁省沈阳市、阜新市及丹东市3个地区的6个县区作为监测点，对617名1～30岁健康人群进行血清标本采集，其中男性328人，女性289人。根据水痘的高发年龄分为 7 个年龄组（1～2、3～4、5～6、7～10、11～14、15～19、20～30岁），每个地区每个年龄组随机抽取约30人。本研究获得中国疾控中心伦理委员会批准（文件号：201811）。

1.3 检验方法 采集调查对象静脉血3～5 mL，同时录入个人相关信息。血液样本于常温静置3～5 h，充分凝集，24 h内分离血清，-20 ℃保存，送辽宁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规划所实验室，采用VZV IgG抗体ELISA试剂盒（德国维润赛润有限公司产品）检测A405，应用SERIO软件转换为VZV IgG抗体浓度，计算抗体几何平均浓度（geometric mean concentration，GMC）。

1.4 结果判断 血清VZV IgG抗体浓度>100 mIU／mL判为阳性；50~100 mIU／mL 为临界范围，判为可疑结果；< 50 mIU／mL 判为阴性。对临界结果采用同批试剂盒进行复核，若复核结果仍处于临界范围，则判为阴性。

1.5 统计学分析 应用Epidata 3.1 及Excel 2007 软件建立数据库并录入资料，通过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组间抗体阳性率的比较采用χ2检验，GMC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或t检验，均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2006—2019年辽宁省水痘发病情况 2006—2019年辽宁省水痘发病率为21.64／10万～44.70／10万，其中2008年发病率最高，为44.70／10 万，见图1。发病以7～13岁学生为主，呈明显的季节性，冬季11月至次年1月及4～6月为发病高峰。

图1 2006—2019年辽宁省水痘发病率Fig.1 Incidence rate of varicella in Liaoning Province from 2006 to 2019

2.2 辽宁省不同年龄组人群的VZV IgG抗体水平 617份血清标本中，共检出VZV IgG 抗体阳性标本302份，阳性率为48.947%，GMC为112.772 mIU／mL。辽宁省不同年龄组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在29.670%～75.789%之间，GMC在45.508～366.559 mIU／mL之间，其中1～2 岁年龄组抗体阳性率和GMC 最低，20～30岁年龄组最高。不同年龄组健康人群抗体阳性率（χ2= 67.104，P< 0.001）和 GMC（F= 20.685，P<0.001）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呈现随年龄增加而不断升高的趋势。1～2、3～4、5～6岁年龄组与11～14、15～19、20～30 岁年龄组 GMC 相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8.854~-3.731，P<0.05）。见表1。

表1 不同年龄组健康人群的血清VZV IgG抗体水平Tab.1 Serum VZV IgG antibody level in healthy people of various age groups

2.3 辽宁省不同性别健康人群的VZV IgG抗体水平男性和女性VZV IgG 抗体阳性率分别为44.817%和53.633%，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779，P=0.029）；GMC 分别为96.983 和133.829 mIU／mL，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1.958，P=0.051）。男性各年龄组间抗体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7.998，P<0.001）；男性各年龄组间GMC差异也有统计学意义（F=16.112，P<0.001），其中1～2、3～4、5～6、7～10、15～19岁年龄组与20～30 岁年龄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8.421~-3.290，P<0.05）。女性各年龄组间抗体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6.375，P<0.001），女性各年龄组间GMC差异也有统计学意义（F=6.917，P<0.001），其中1～2、3～4、5～6 岁年龄组与11 ～14、15～19、20～30 岁年龄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5.662~-3.111，P<0.05）。见表2。

表2 不同性别及年龄组健康人群的血清VZV IgG抗体水平Tab.2 Serum VZV IgG antibody level in healthy people of various genders and age groups

2.4 辽宁省不同地区健康人群血清VZV IgG抗体水平

2.4.1 沈阳市 沈阳市不同年龄组健康人群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31.636，P<0.001），GMC差异也有统计学意义（F=14.765，P<0.001）。1～2、3～4、5～6、7～10、11～14 岁年龄组与 20～30 岁年龄组健康人群GMC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7.763~-3.174，P<0.05）。见表3。

表3 沈阳市各年龄组健康人群的血清VZV IgG抗体水平Tab.3 Serum VZV IgG antibody level in healthy people of vari⁃ous age groups in Shenyang

2.4.2 阜新市 阜新市不同年龄组健康人群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6.298，P<0.001），GMC差异也有统计学意义（F= 7.532，P< 0.001）。1～2、5～6岁年龄组与11～14、15～19、20～30岁组年龄组健康人群GMC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4.892~-3.891，P<0.05）。见表4。

表4 阜新市各年龄组健康人群的血清VZV IgG抗体水平Tab.4 Serum VZV IgG antibody level in healthy people of vari⁃ous age groups in Fuxin

2.4.3 丹东市 丹东市不同年龄组健康人群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6.609，P<0.001），GMC差异也有统计学意义（F= 6.232，P< 0.001）。1～2、3～4、5～6、7～10、11～14、15～19 岁年龄组与20～30 岁年龄组健康人群GMC 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4.996~-2.698，P<0.05）。见表5。

表5 丹东市健康人群的血清VZV IgG抗体水平Tab.5 Serum VZV IgG antibody level in healthy people in Dan⁃dong

2.4.4 不同地区的比较 沈阳市、阜新市、丹东市3个地区抗体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 9.683，P= 0.008），其中阜新市明显低于沈阳市及丹东市（χ2分别为9.046和5.013，P分别为0.003和0.025）。不同地区11～14 岁与20～30 岁年龄组VZV IgG 抗体阳性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分别为9.143和7.879，P<0.05）。3个地区GMC差异无统计学意义（F= 0.514，P= 0.598）。不同地区 11～14 岁及20～30岁年龄组GMC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分别为4.085和5.836，P<0.05）。

2.5 辽宁省健康人群血清VZV IgG 抗体水平可疑结果 617 份样本中，54 份为可疑结果，重检后仍在临界范围内，其中98.148%的样本为20 岁以下。阳性和可疑结果合计百分率与阳性率间的差距在7～10岁年龄组中最大，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差距逐渐缩小，在20～30 岁年龄组中最小，见图2。表明随年龄增长对水痘的免疫力逐渐增强。

图2 辽宁省健康人群血清VZV IgG 抗体阳性率与阳性和可疑结果合计百分率的比较Fig.2 Comparison of positive rate of serum VZV IgG anti⁃body and total percentage of positive and suspicious results of healthy people in Liaoning Province

3 讨 论

我国自2005年开始，将水痘作为监测传染病列入法定传染病报告系统，通过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信息管理系统进行报告。2006— 2019年辽宁省水痘发病率为 21.64／10 万～44.70／10 万，低于上海2005 — 2010年报道的 89.2／10 万～105.59／10 万发病率［6］。水痘发病的易感人群为儿童，特别是托儿所、幼儿园、小学、中学及其他集体单位，辽宁省水痘发病以7～13 岁学生为主。2006 — 2015年浙江省金华市水痘疫情分析显示，<15 岁病例约占70%，表明该年龄段人群的抗体水平比较低，不足以发挥保护作用［7］。VarV 用于全球范围内预防 VZV 感染［8］，我国除个别地区（上海市、天津市等）外，绝大部分地区尚未将水痘疫苗纳入免疫规划［9］。因此调查人群抗体水平，动态监测抗体变化趋势，对评价疫苗免疫策略具有重要作用。

本研究结果表明，辽宁省1～30岁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为48.947%，GMC 为112.772 mIU／mL，抗体阳性率低于北京市（64.815%）及浙江省（54.444%）同年龄人群［7，10］，但高于江苏省同年龄段人群（43.5%）［11］；GMC水平低于江苏省同年龄段人群（225.4 mIU／mL）［10］，与2019年重庆市酉阳县总GMC为125.2 mIU／mL最接近［2］。本研究结果表明，年龄显著影响VZV IgG抗体血清阳性率及GMC水平，1 ～2岁年龄组抗体阳性率和GMC水平最低，仅为29.670%和45.508 mIU／mL，20～30 岁组最高，达75.789%和366.559 mIU／mL。VZV IgG 抗体阳性率及GMC 呈随着年龄增加而升高的趋势（P<0.001），可能是由于随年龄的增长，人群社会活动增多，罹患水痘、接受疫苗接种的概率增加，使抗体阳性率、GMC水平随之升高。1～2、3～4、5～6 岁年龄组与 11～14、15～19、20～30 岁年龄组GMC 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1～6 岁年龄组人群VZV IgG 抗体阳性率及GMC水平均较高年龄组低，与相关研究结果相符［10，12］，表明这部分年龄组儿童抗体水平较低，不足以形成保护作用。因此应保持水痘疫苗高覆盖率，一旦水痘暴发将不可避免地影响较大年龄组人群，带来较严重的疾病负担［13］。

辽宁省1～30 岁健康人群中男性和女性VZV IgG 抗体阳性率分别为44.817%和53.633%，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29）；GMC 分别为 96.983 和133.829 mIU／mL，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1）。2019年重庆市酉阳县调查结果也表明，男性VZV 抗体阳性率（56.7%）及GMC（108.6 mIU／mL）均明显低于女性（67.6%，151.8 mIU／mL），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均 < 0.05）［2］；王涛等［10］调查也发现，2017年北京市昌平区健康人群中，男性VZV IgG 抗体阳性率（60.23%）明显低于女性（71.43%），但其不同性别间GMC 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江苏省健康儿童女性水痘抗体阳性率（47.3%）明显高于男性（40.1%），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11］；江西省也有调查指出，不同性别间抗体阳性率和抗体水平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1）［14］；而辽宁省报告水痘发病则以男性居多［15］。上述现象的原因尚未明确，可能是由于女性对感染和疫苗有更强的先天和适应性免疫反应［16］，也可能与不同的疫苗接种覆盖率、水痘发病率、接触率、暴露水平及无症状感染率等有关。

沈阳市不同年龄组健康人群抗体阳性率及GMC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1），阜新市及丹东市调查结果与沈阳市相同，3个地区抗体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1）。抗VZV IgG 阳性率的显著地区差异可能是由于疫苗免疫覆盖率不同、当地水痘发病率不同及各市经济水平差异导致的。阜新市的抗体阳性率明显低于沈阳市及丹东市（P<0.05），人群抗体血清阳性率较低，表明该地区的水痘病毒感染易导致水痘疫情的暴发。

辽宁省VZV IgG 抗体阳性率及GMC 水平均较低，个体水平接种不能改变水痘的流行病学特征，只能通过覆盖大面积儿童常规免疫接种，才能改变流行病学特征，有效阻止疾病传播。1剂次水痘疫苗可对中至重度水痘感染提供高度保护，但需接种2 剂疫苗才能产生更全面的保护，以限制传播并降低突破性病例和暴发的风险［17⁃19］。因此，在今后的工作中建议将水痘疫苗纳入常规免疫规划，提高2 剂次水痘疫苗的接种率和及时率［20］，保持幼儿园和小学段人群双剂水痘疫苗的高覆盖率，降低水痘发病率，提高辽宁地区人群的健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