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复兴视角下中国共产党对外交往的百年历程与基本经验*
2023-01-23何良
何 良
中国共产党作为世界第一大执政党,其对外工作以服务党和国家事业以及总体外交战略为宗旨。自1921年成立之日起,党就在把握民族命运特别是近代以来国家兴衰的基础上,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奋斗的行动指南,并不断依据时代特点对外交思想与实践做出调整和更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同志做出了“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了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1]的庄重宣告。当前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也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中国正前所未有地接近实现民族复兴这一目标。与此同时,我们既面临着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加速国际格局演变、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的严峻挑战,也肩负着为人类谋进步、为世界谋大同,携手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远景目标。因而仍然要牢牢把握服务民族复兴这一主线,在此基础上统筹内外两个大局的“时”与“势”。目前国内外学界围绕“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相关研究论文较为丰富,但把民族复兴与中国共产党对外工作相结合的系统性分析论证成果并不充足。鉴于民族复兴的重大目标性意义,本文尝试以民族复兴为逻辑关键,对中国共产党的外交思想与实践的演进过程、内在意蕴进行梳理,旨在为理解百年大党如何处理与外部世界的关系提供线索,并结合“胸怀天下”这一宝贵奋斗经验,从外交视角思考如何奋发有为把伟大事业继续向前推进。
一、 民族复兴与中国共产党的对外交往
民族复兴是激发全体中华儿女砥砺前行的强大精神驱动,亦对近代以来无数仁人志士的政治观、国家观与世界观有着巨大的影响。“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进行的一切奋斗、一切牺牲、一切创造,归结起来就是一个主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民族复兴不仅是中国共产党外交理念的基本遵循,也是其对外交往实践的路径导向,体现为以下几点。
(一) 民族复兴是近代中国政治合法性的重要来源
民族复兴是我们这个民族在积贫积弱、饱经屈辱环境下催生出的思想共识。近代以来,登上历史舞台的政治力量都必须就如何实现民族复兴拿出自己的答案。在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农民阶级、地主阶级洋务派、资产阶级改良派,包括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都曾在振兴中华的道路上做过尝试。但都由于各自阶级自身的局限性,对内不能实现经济繁荣与人民生活富裕,对外不能维护国家的主权与安全,最终退出了政治舞台。大浪淘沙,中国共产党扛起了民族复兴的大旗,使“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成为动员广大无产阶级乃至全国人民的主要口号与动力来源,通过社会主义实现民族复兴之路成为历史与人民的共同选择。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摆脱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恢复了中华民族的尊严和自信。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在领导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过程中,毫不动摇地坚持民族复兴这一思想,将建设“四个现代化”作为民族复兴进程中的关键目标。在1997年党的十五大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概念首次出现在党代会报告之中。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同志也多次重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续写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篇大文章,民族复兴进一步成为指引全党全国全体人民的根本行动指南。
(二) 民族复兴是中国共产党对外交往工作的使命所在
外交是内政的延续,任何国家的外交都要服从本国的整体战略和根本利益。中国在历史上曾长期占据世界的中心地位,进入近代后中国才因外部入侵而遭受“百年屈辱”。但自强不息的中华民族从未放弃对美好梦想的向往和追求,直到中国共产党登上历史舞台,中华民族才终于迎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曙光[2]。中国共产党坚持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使命推进外交事业,对外工作始终不渝地坚持服务于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发展。在历史征程中,我们既迎来了由大到强的历史机遇,也面临着改革转型和大国竞争的风险挑战。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变和中国深度融入世界的时代背景,中国要实现民族复兴的远大目标离不开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和开放包容的世界体系。在2018年6月召开的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同志强调“我国对外工作要紧紧围绕党和国家工作全局,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宏伟目标创造有利条件、作出应有贡献”[3]。因此对外工作的首要任务就在于积极争取国际理解和支持,为国内发展和现代化建设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从“中国梦”与“世界梦”相联通的视角看,我们对外工作的重要使命还在于维护世界和平、促进人类进步。作为一个具有世界眼光和人类关怀的无产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一直将自身发展与世界福祉统一起来,反映了其在复兴大业进程中的国际胸怀和责任担当。
(三) 民族复兴须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接续奋斗
在“千年辉煌”与“百年屈辱”双重塑造之下,中华民族伟大民族复兴具有复杂内涵,从而决定了复兴是一个长期系统的过程[4]。从历史对比中可见,中华民族古代的辉煌不在于庞大体量和军事霸权,而更多体现在它为当时东亚各国贡献了包括语言文字、价值理念、发展模式、治理体系、生活方式等一整套有借鉴性的灿烂文明成果。基于此,实现民族复兴至少体现为三个层面的具体目标,一是安全保障,包括维护领土完整、主权独立、拒止外来干涉、确保国家平等和民族尊严等;二是发展富强,在现代社会的生产力条件下实现国力强盛、百姓富裕和可持续增长,特别在总体实力和发展水平方面实现对西方水平的赶超;三是文明感召,重构出一种不同于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与现代化模式,创造更有吸引力的文明新形态。民族复兴并非易事,例如,从发展层面来看,我国仍然表现出某种不平衡不充分,在部分核心技术领域与发达国家尚有差距;从安全角度看,目前我国的外部环境仍有动荡,面临大国竞争的风险与考验,存在领土争端、意识形态安全等隐患。综合来看,尽管当代中国正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但从世界现代化历程的时间维度来观察,一个古老文明的全面复兴仍是一项宏大且漫长的事业,需要数代人在坚强领导核心的带领下付出锲而不舍的努力。
二、 中国共产党对外交往实践的百年演进
(一) 争取独立自主:为革命事业奠定基础
自成立之日起,中国共产党就旗帜鲜明确立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长远奋斗目标。党的一大决议中指出:“我们应始终站在完全独立的立场上,只维护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其他党派建立任何关系。”[5]6党的二大宣言写明,要建立民主主义的联合战线,确立奋斗目标是“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5]133。而在党的四大上,号召被压迫的民众组织起来,反对帝国主义干涉中国内政,坚持独立自主。这些表明中国共产党在相对弱小时期,仍追求民族独立的奋斗目标,坚持探索对外交往之路。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国共产党毅然决然担负起寻求民族自立自强的重任,坚决主张抗日救国。九一八事变后,中共中央立即发表《中国共产党为日本帝国主义强暴占领东三省事件宣言》。1932年4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发表《对日本帝国主义战争宣言》,“以民族革命战争,驱逐日帝国主义出中国,反对帝国主义瓜分中国,彻底争得中华民族真正的独立与解放”[6]245。1935年12月,又在瓦窑堡会议上确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总政策和军事战略。1937年7月,日本全面侵华加剧,中华民族处于最危险时刻,中国共产党主张在国际国内联合一切可能的抗日力量,“立刻和苏联订立军事政治同盟,紧密地联合这个最可靠最有力量最能够帮助中国抗日的国家。争取英、美、法同情我们抗日,在不丧失领土主权的条件下争取他们的援助”[7]347。
1945年,毛泽东在党的七大政治报告《论联合政府》中指出中国共产党的目标“就是得到全国的解放,全国人民的解放,建立一个新中国,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一个独立的、自由的、民主的、统一的、富强的中国”[8]198。同时明确阐述了对于外交问题的方针:“中国共产党外交政策的基本原则是互相尊重国家的独立和平等地位,互相增进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及友谊这些基础之上,同各国建立并巩固邦交。”[9]1085这就为新中国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内外政策做出了原则性规定。从党的一大到七大,中国共产党在战争与革命中不断成长直至走向成熟,在坚持依靠自身力量英勇奋斗的同时,积极培育世界眼光,在救亡图存中发展对外交往,争取革命援助,为取得民族独立和解放奠定了基础。
(二) 反对外来干涉: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利益
新中国成立之初,国内外环境依然非常复杂,特别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对新中国采取孤立、封锁、对抗的政策,极大威胁着中国的和平与发展。1949年9月30日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共同纲领》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政策的原则,为保障本国独立、自由和领土主权的完整,拥护国际的持久和平和各国人民间的友好合作,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10]768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以反对帝国主义干涉、保卫新生政权生存、维护主权独立完整、争取更多国际承认为目标开展对外交往。在积极争取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支持援助的同时,清理旧政府与外国的外交关系,肃清帝国主义在华特权,在新的基础上同各国重新建立新的外交关系。由此形成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三大外交方针——“另起炉灶”“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和“一边倒”。中国共产党很快与苏联以及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也积极与印度、缅甸、巴基斯坦等周边邻国发展友好关系,迅速打开了新中国外交工作的局面。特别是提出了“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惠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这不仅成为我国对外政策的基本准则,也被当时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所认可,成为规范国际关系的重要原则。
一方面,面对西方势力对华的敌对态度,中国共产党未雨绸缪,时刻准备坚决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安全。1950年美国悍然发动朝鲜战争,严重损害我国国家利益,中国共产党毅然做出抗美援朝的重大决定。在战争中人民志愿军迎难而上、敢于亮剑、愈战愈勇,打击了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空前提升了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国际地位,极大增强了中华儿女的民族凝聚力,为国家经济建设赢得了相对安定的周边环境。另一方面,20世纪50年代中后期,苏联在大党主义、大国沙文主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1958年毛泽东拒绝了苏联共建长波电台和联合舰队的非分提议,之后两党两国关系从破裂走向恶化,中苏在外交、经贸合作、意识形态宣传、边界领土等多领域矛盾不断升级,苏联对中国安全的威胁程度急剧上升。直至1969年3月,中国对入侵珍宝岛的苏军进行自卫反击,这表明中国共产党反对大国控制的决心从没有变,维护国家主权、安全不受侵犯的政策更没有变。
这一时期,我国外交上坚持“两个拳头打人”的同时,大力支援广大亚非拉发展中国家的民族解放运动,推动反帝反殖反霸反修的国际联合阵线向纵深发展,积极巩固同他们的团结友好关系。到了20世纪70年代,毛泽东在考量国际局势变化的基础上提出了“三个世界划分”的构想,并依据这一思想框架调整外交战略。1972年2月,尼克松总统抵达北京,中美发表《中美联合公报》,标志着中美关系由敌对走向正常化。这一改变国际战略格局的重大事件进一步拓宽了中国的国际舞台。1971年10月,联合国大会第26届会议决定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在新的国际形势下,中国同日本、欧美各国家的关系得以迅速提升,迎来了新中国第二次建交高潮,为之后打开外交格局的新局面奠定了基础。
(三) 扩大对外开放:营造良好发展环境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做出了把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实现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我们坚定不移地走对外开放之路,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拓展与各国各领域的交流合作。与之相适应,中国外交政策也做出重大调整,对外工作的重点转向为国内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营造一个比较宽松的国际环境,要为社会主义现代化起到借力推动作用。邓小平抓住当代世界的主要矛盾,做出了时代主题由“战争与革命”转向“和平与发展”的新判断。此时的独立自主和平外交政策体现为彻底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国,不以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异同论亲疏,而是根据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和人民的根本利益来决定自己立场,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积极同一切国家发展平等互利的合作关系。在1982年9月军委扩大会议,邓小平指出:“我们搞开放政策,利用国际和平环境更多地吸收对我们有用的东西,这对加速我们的发展比较有利。”[11]135在这一方针指引下,1979年1月中美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两国间的政治关系、经贸往来、人员交流都得以迅速发展,但面对美国在台湾问题、人权问题上制造麻烦,中国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同美国进行了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国际格局开始发生变化,僵化了二十多年的中苏关系也从对立走向缓和,最终实现正常化。
冷战结束后,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趋势明显增强,世界各国经济利益紧密相连,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成为普遍诉求,这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和扩大开放提供了更宽广的国际空间。在这段时期,中国共产党积极维护安定平稳的国际环境,紧紧抓住战略机遇顺势而上,充分利用外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和资源,集中精力进行现代化建设,在全面参与国际竞争中谋求发展优势。总的来看,20世纪80、90年代国际形势风云变幻,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在核心利益上坚守了原则,同时在具体政策上体现了高度灵活性。在党的十二大上,邓小平指出:“中国人民珍惜同其他国家和人民的友谊和合作,更加珍惜自己经过长期奋斗而得来的独立自主权利。任何外国不要指望中国做他们的附庸,不要指望中国会吞下损害我国利益的苦果。”[11]3同时保持“韬光养晦,有所作为”的外交基调,既不“扛旗”不当头,也不屈从于外来压力,始终坚持和平发展的战略追求,坚定不移走好自己的路。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中国在经济、社会、科教文卫等领域全面融入国际社会,与世界形成了更为密切的联系,包括深化睦邻友好与互利合作,深化与发展中国家的传统友谊,广泛参与国际组织和多边外交活动,在国际热点问题上发挥积极建设性作用,将中国的发展与世界的进步紧密相连。在2002年党的十六大上,江泽民明确指出:“实现现代化建设、完成祖国统一、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共同发展这三大历史任务,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是历史和时代赋予我们党的庄严使命。”[12]528总之,我们以独立自主和平外交政策为出发点,正确把握全球化、多极化大势,构筑起全方位、多层次的对外关系新格局,由“谋富”到“求强”,朝着中华民族复兴的目标迅猛迈进。
(四) 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大国外交彰显民族复兴
中国已深度嵌入世界,世界与中国不可分割。实现民族伟大复兴需要正确处理中国与外部世界的关系,科学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自党的十八大报告首次提出“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以来,这一理念就成为新时代治国理政顶层设计的高频词,也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总目标。从基本内涵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立足于全球相互交融、荣损与共的实然状态,不搞排他和对抗,在种族、国别、宗教、制度这些类属上具有最大的包容性。同时,将对全人类前途命运的关怀作为最高价值诉求,力求在国与国相互依存的现实基础之上进一步培育团结信任、互利合作的理念。这是对“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样建设这个世界”这一关乎人类前途命运之问的创造性回答,也意味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在新时代已然具有了更崇高的世界意义。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和世界最大的执政党,我们将在发展自身、为本国人民谋幸福的同时,更以天下为己任,把为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作为历史使命。具体来看,围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目标,新时代的对外工作重点布局在以下几个方面:
推动建设新型国际关系,走出一条国与国交往的新路。包含三个内涵:相互尊重是前提,主张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一律平等,不同制度、宗教、文明,一视同仁;公平正义是准则,强调反对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维护世界各国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正当合法权益;合作共赢是核心,呼吁超越零和博弈、赢者通吃的旧思维,倡导共谋发展、互利互惠的新思路[13]。这正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国家间关系中的体现,规定了国家间相处的应然方式,回答了“构建什么样的国际关系”。
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周边外交方针,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习近平同志强调“要坚持睦邻友好,守望相助,诚心诚意对待周边国家,争取更多朋友和伙伴,编织更加紧密的共同利益网络,让命运共同体意识在周边国家落地生根”[14]。“一带一路”作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实践平台,最初基于周边而提出。它秉持开放合作理念,以交通、能源、通信、农业等基础设施建设为先导,以资金流通、文化交往为内核,推动亚欧大陆的复合型互联互通。随着铁路、港口、管网等一个个重大工程不断铺开,周边沿线国家陆续搭上了中国发展的快车,目前已成为中国所贡献的最引人瞩目的公共产品,把中国人民的利益与各国人民的共同利益结合起来,为我国发展赢得良好周边环境。
践行正确义利观,加强同发展中国家的团结协作。义利兼顾、重义轻利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也是体现新中国大国姿态的优良作风。中华民族从来不见利忘义,一定会坚守维护世界和平和发展的国际正义、支持发展中国家的无私仁义、建设全球家园的责任道义[15]。我们希望全世界共同发展,能一以贯之地做到讲信义、重情义、扬正义、树道义,不搞以大欺小、你输我赢、一家通吃,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为此,中国积极推动南南合作,特别是加强发展中国家发展能力建设,向发展中国家提供资金、技术和能力建设支持,解决好极端贫困、粮食安全、经济复苏等问题,永远做发展中国家的可靠朋友和真诚伙伴。
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发挥负责任大国作用。随着全球化挑战日益严峻和非西方力量的增强,全球治理正处在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中国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倡导真正的多边主义,主动作为、勇于担当,逐步从国际事务的参与者、建设者转变成引领者。从“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新安全观到呼吁携手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从发起成立亚投行等新型多边金融机构到坚持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发展道路,我们在气候变化、全球减贫、非传统安全、多边贸易、海洋、太空等诸多领域都拿出了应对之道。政治、经济、文化、安全、生态等多领域的系统性全球治理中国方案正在形成,为破解当今人类面临的共同难题提供了新原则新途径,践行了中国始终不渝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的承诺。
三、 中国共产党的对外工作的百年宝贵经验
百年党史亦是一部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奋斗史。在激荡的国内外局势中,中国共产党坚持从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对外工作服务于救国、兴国、强国进而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辉事业,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总结这一历程可以得出许多宝贵经验,作为新时代党和国家外交工作的重要借鉴。
一是坚持党对外事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中国共产党对外工作蓬勃发展的根本政治保障和最大政治优势[16]。回顾百年历程,外交工作所取得的一切成果都离不开党中央的科学研判、战略谋划和统筹协调。作为党对外工作的奠基人和开拓者,以毛泽东、周恩来为代表的第一代领导集体提出了一系列涉外方针、政策,在战略层面确立了新中国外交工作的原则和基调。改革开放后,以邓小平为代表的第二代领导核心正确判断世界大势,抓住时代机遇,创造性开辟了对外工作新局面。其后,江泽民同志、胡锦涛同志分别在苏东剧变和世纪之初的时代背景下,根据国内国际形势的要求,对外交工作进行了调整、充实和发展,分别提出“国际关系民主化”“和而不同”“和谐世界”等理念,为21世纪我国的全方位外交指明了前进方向。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准确把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开拓进取,攻坚克难,倡导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新型国际关系,显著提升了党和国家对外工作的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塑造力。
二是聚焦服务于党和国家的工作大局。内政和外交始终是密切联系、相互影响的。对外工作应结合不同时期党和国家的中心任务谋篇布局,在服务党和国家工作的实践中体现作用和价值。党的对外工作的历次调整与开拓,都与党的中心任务和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实践密不可分[17]275。譬如,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核心任务是推翻“三座大山”,对外工作的重点就体现在积极促成国际国内统一战线,争取一切道义上和物质上的帮助。革命胜利后,对外工作要为巩固新生人民政权服务,因此与社会主义国家和进步力量积极互动,打破帝国主义的封锁与孤立,确立起新中国的国际威望成为工作重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兴国之要,党的对外工作转移到为现代化建设服务,融入全球化国际体系,大踏步赶上了时代。党的十八大以来,在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历史征程中,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新路,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营造了良好外部环境。实践表明,党的对外工作必须在党和国家的中心任务上找准切入点和着力点,不断拓展工作广度和深度,才能取得新的更大的成绩[18]。
三是准确把握时代变化和世界大势。深入分析时代特征和国际大局,科学把握我们面临的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是制定对外政策的基础和前提。中国共产党人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善于审时度势,灵活制定和调整对外战略策略。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立足于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党的对外工作顺应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的世界潮流,将争取国际社会的同情与支持作为重要目标。新中国成立后,美苏两大强国相互对峙形成两极格局,我们保持独立自主并站在和平民主阵营一方,同帝国主义、霸权主义势力坚决斗争。改革开放以来,国际环境相对稳定且于我有利,世界各国人民要发展、要合作、要和平成为时代潮流,我们在外交上也充分把握这一战略机遇,不断发展壮大自己。近十年世界加速变革调整,国际力量对比更趋均衡,各种挑战也层出不穷,人类命运紧密相连,习近平同志从人类发展大潮流、世界变化大格局、中国发展大趋势出发,正确认识和处理中国同外部世界的关系,在应对世界变局中掌握发展主动权,在习近平外交思想指引下推进新时代对外工作取得新进展。
四是践行处理党际关系基本原则。外交工作有其特殊的规律性,只有遵循正确的原则方能确保对外关系的健康稳定发展。在革命时期和美苏冷战阶段,中国共产党更多从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出发,外交活动带有较为激进的革命色彩。改革开放后,在深刻总结党的对外工作和国际共运史正反两方面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党的十二大正式提出党际关系的四项原则,即“按照独立自主、完全平等、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内部事务的原则,发展同各国共产党和其他工人阶级政党的关系”。其核心在于超越意识形态分歧和国家制度差异,实行真正的独立自主和不结盟。经过四十年的实践检验,这一原则被证明是构建全面、健康、持久的新型政党关系的关键,与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一起,成为开展党对外工作的指导原则。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同志把党关于对外工作的规律性认识提升到新的高度,创造性提出构建求同存异、相互尊重、互学互鉴的新型政党关系,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认可与支持。目前,中国共产党同全球600多个政党和政治组织保持着联系,搭建了一系列高层次对话平台,携手为人类文明发展做出政党的贡献。
五是坚持胸怀天下,致力于携手共创人类美好未来。大党之大、大国之大,不在于体量大、块头大、拳头大,而在于胸襟大、格局大、担当大。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坚持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相统一,以世界眼光将中国的前途和人类命运相连。在民族复兴的征途中,中国共产党坚持维护世界和平,坚持民族平等自决,坚持合作共赢发展。新时代“胸怀天下”集中体现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崇高理念与实际行动中。围绕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我们提出了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等中国方案,成为引领时代潮流的鲜明旗帜。我们坚持互惠互利、不搞零和博弈,与沿线各国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打造了开放联通的国际合作新平台;我们践行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扎实推进国际减贫交流与全球抗疫合作,为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贡献智慧和力量;我们开展世界文明对话,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以协商化解分歧,维护国际公平正义。只有坚持立己达人,秉持天下胸怀,才能汇聚起民族复兴的磅礴伟力,为不确定不稳定的世界指明正确发展方向,推动人类发展的车轮向着光明的前途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