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驱动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制研究——以张家界为例

王兆峰 邹 佳

(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一、引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实现高质量发展是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的主动选择，是贯彻新发展理念的根本体现。《“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明确指出：旅游业是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实现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是我国旅游业的重要任务，其中，交通是基础要素，是旅游目的地和旅游客源地之间沟通的通道和桥梁[1]。交通设施对新旅游目的地开发建设和成熟旅游目的地的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便捷的交通可以改变或延长旅游地生命周期，使处于衰亡期的旅游目的地焕发生机[2]。张家界以旅游兴市，交通网络在旅游发展过程中得到极大优化与完善，且交通的飞速发展对张家界的旅游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鉴于此，本文选择以张家界为案例地，探索交通驱动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张家界模式，对促进张家界交通与旅游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高质量发展是一个多维概念，涵盖内容丰富，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度更是一项包含多重因素的系统工程。目前学术界对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的研究刚刚起步，相关界定主要是从新发展理念[3][4]、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5][6]、城市群的高质量发展空间格局[7][8]等角度切入。在旅游领域如何理解高质量发展内涵尚未形成共识，但大多认为旅游高质量发展不仅指旅游经济方面的数量增长和质量改善，同时也应涉及社会、民生、绿色生态、科技等因素的当前能力及发展潜力的多维可持续跃升[9][10]。有关旅游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趋向维度多元化，如肖黎明等(2021)基于乡愁内涵构建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考察了黄河流域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区域差异及演进特征[11]；明庆忠和郑伯铭(2022)从吸引力、推动力、支持力和中介力四个维度构建山地景区旅游高质量发展的驱动系统，对玉龙雪山景区旅游高质量发展驱动系统现状水平进行了综合评价[12]。

国外学者对交通与旅游关系的研究较早，集中于交通对旅游业的贡献[13]、交通对旅游时空结构的影响[14]以及交通对旅游需求的影响等方面，如Daniel(2009)[15]和Nikolaos(2004)[16]分析了交通运输成本及包机旅游对旅游需求的影响，Thomas和Andreas(2006)[17]通过构建系统模型，分析了航空运输与旅游业的相互作用。较之国外，国内就交通对旅游影响的研究起步较晚，高铁普及后，交通旅游相关研究增多，并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集中在两种视角：一是交通对旅游时空结构的影响研究[18][19]，二是交通与旅游经济的关联性研究[20-22]，且研究方法以相关性分析、耦合模型分析、时空演变分析为主。从2010年开始，陆续有学者将“响应”概念和思想应用到旅游业研究中[22][23]。如旅游与城市化[24]、旅游与经济发展[25]、旅游与投资[26]之间的响应等，仅有王兆峰和罗瑶(2015)[27]通过构建旅游驱动下的张家界交通运输响应模型，探析了交通运输发展对旅游发展的响应过程。

纵观已有的文献资料，对高质量发展的探索已经积累了一定的成果，但鲜有文献从高质量发展视角评价区域旅游发展，且尚未形成区域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多维集成评价指标体系。为此，本文以张家界为研究对象，顺应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大势，厘清交通驱动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兼顾数据可获得性和典型性原则，因地制宜构建张家界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测度指标体系，并引入“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强度系数”，探析旅游发展对交通的响应过程，并进一步分析张家界交通驱动下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强度的影响因素，以期为旅游高质量发展提供评价依据，有利于张家界旅游与交通的健康稳定发展。

二、交通对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驱动-响应机理分析

(一)交通对旅游经济发展的驱动作用

已有研究表明，交通作为旅游业发展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之一，对旅游发展水平的提升具有重要意义。首先，交通是旅游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旅游交通业作为旅游六要素中“行”的要素，是旅游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游客在旅游活动中的主要费用和时间消耗。其次，旅游活动一般是以景点为节点，以交通线路为连线而形成闭合系统[28]，因此，交通区位会对旅游资源开发产生重要影响，后续会直接影响景区的客流以及收入。再者，从旅游者的角度来看，交通的便捷性、景点的可达性、旅游时间与距离的成本会直接影响旅游者的出行体验，影响旅游者对旅游目的地的选择，影响游客满意度和重游意愿，从而影响旅游发展[29]。最后，交通是连接旅游客源地和旅游目的地的重要纽带，是完成游客、信息在旅游客源地和目的地之间流动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交通对旅游客源地与目的地空间相互作用的产生及旅游客流的实现与促进等，都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30]。

从五大发展理念的视角来看，旅游高质量发展不仅指旅游经济总量的单向拔高，同时也包括旅游科技创新、旅游产业结构合理性、旅游与社会各子系统协调程度、旅游资源环境的绿色发展程度、因旅游发展带来的社会资源共享等维度的可持续跃升。从这些方面看，交通同样是旅游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便捷的交通可以促进各区域间的经济、社会文化、科技交流，从而提升旅游创新水平和开放水平；交通运载能力的提升帮助游客和旅游地居民享有更便捷的交通运输，获得更加公平、更有效率的交通服务，不断增强游客和旅游地居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助力旅游协调水平和共享水平的提升；交通方式的更新换代和交通新能源的广泛应用有利于实现旅游客源地与目的地之间的绿色出行，助力旅游绿色发展。

(二)基于DSR模型的交通-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响应机理

DSR(Driving Force-State-Response)概念框架，即“驱动力-状态-响应”模型，在旅游领域常用于评估旅游可持续发展[31]及入境旅游流的形成和互动[32]。本文构建的DSR模型的基本结构为：交通网结构优化、舒适度及便利性提升、时间距离成本降低、交通运载能力提升驱动旅游发展(驱动)，影响旅游创新水平、旅游系统协调度、旅游共享水平等(状态)，旅游业及相关部门采取一系列行动，更好地促进旅游地的可持续发展与旅游发展水平的提高，如增加对旅游业的科技、教育投入等(响应)，响应之后的变化又通过旅游发展状态和交通发展的优化得以表征，完成“驱动力-状态-响应”的模式。

图1 张家界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机理

三、研究区域与研究方法

(一)研究区域

张家界市地处湖南省西北部，属武陵山脉腹地，总面积9533平方公里，全市总人口151.7万人，辖永定、武陵源两区和桑植、慈利两县。张家界以旅游建市、旅游兴市，经过30多年的发展，旅游业已成为张家界的主导产业和支柱产业。作为依托丰富的旅游资源发展起来的旅游城市，张家界交通的飞速发展对当地旅游产业的影响十分显著。从交通发展状况看，张家界市境内已有四条高速公路通车，分别是常张、张花、张桑、安慈高速，随着黔张常铁路的开通、张吉怀高铁的即将营运以及安张衡铁路、宜张铁路、桑龙高速、炉慈高速、张官高速等的规划建设，张家界市将深入加快湘鄂渝黔等地区之间的旅游联系。从旅游业发展状况看，受疫情影响的旅游经济正加速恢复，截至2020年底，全年全市旅游等级区(点)26家，其中，4A级及以上12家，实现旅游总收入569.0亿元，接待国内外游客4949.2万人次。通过观察，张家界旅游等级区(点)分布与交通干线的分布关联性较高(见图2)，因此，选择张家界为案例地，对研究交通驱动下的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具有典型性。

图2 张家界旅游等级区(点)交通网络图

(二)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测度指标体系的构建

本文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思想，明确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要义，结合张家界旅游实际，遵循统计科学的规律，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5个维度构建了包含12个一级指标、24个二级指标、42个三级指标的张家界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测度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张家界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测度指标体系

续表1

(三)指标释义与数据来源

A11、A21、A31、A41、G11、G12、H14由全社会科学技术支出、教育支出、固定资产投资额、科研人员数、碳排放量、废水排放量、外资利用额分别乘以“旅游业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获取[33-35]；旅游业产值参考左冰等(2007)[36]的研究，选择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住宿和餐饮业，其他服务业四者产值之和代替；A33由旅行社单位数、星级饭店数、旅游景区单位数三者加和而得[35]；B11通过Innojoy专利搜索引擎以“旅游”为关键词、申请人地市为“张家界”，分类搜索整理而得[35]；D11参考王凯等(2016)[37]的研究，由旅游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与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之比计算而得；D21参考干春晖等(2011)[38]的研究，采用第三产业产值与第二产业产值之比来衡量，以反映张家界“经济服务化”趋势；E系统协调在借鉴有关学者研究基础上[39]，采用耦合方法计算，选用指标见表2；G21旅游绿化贡献率选用由园林绿地面积占城市总面积比重获得[34]；J11采用旅游从业人员与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数比值得到，旅游从业人员数选用住宿和餐饮业从业人员数近似代替[40]；J22、J23通过城镇(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率与旅游收入增长率之比获得[34]；L11参考麻学锋和崔盼盼(2019)[41]提出的旅游资源丰度计算公式，由5A、4A、3A及以下的旅游等级区(点)数量加权求和得到，权重分别为5、2.5、1.5。

表2 旅游高质量发展系统协调指标体系

考虑到2003年和2019年疫情影响，本文选用张家界2004-2019年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数据主要来源于2005-2020年《湖南统计年鉴》和2008-2018年《张家界统计年鉴》，道路数据来自国家基础地理信息中心，个别缺失数据由《张家界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和线性插值法、均值替换法进行补充。

(四)研究方法

1.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算

借鉴有关学者的研究[42]，运用熵值法和线性加权法测算张家界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采用熵值法计算旅游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的权重系数，可以有效避免层次分析法、专家咨询法等造成的权重主观模糊性。鉴于篇幅原因，此处不再赘述。

2.响应模型构建

根据以上关于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于交通运输的机制分析，对交通指标的选择主要考虑如下两个方面：其一，张家界的交通运输以公路为主，铁路运营时间较短，公路运输是张家界境内经济、社会、日常工作生活接触最为频繁的交通基础设施，故侧重对公路通车里程和公路旅客周转量的考察。其二，交通规模化、结构化的核心在于交通运输是否有充足的投资，交通建设投资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可以直接反映经济社会对交通的需求状况，从而间接反映以旅游业为主导产业的旅游城市中交通的地位和发展情况，故将交通运输固定资产投资额纳入响应测度模型中。

本文借鉴“交通驱动下旅游城镇化响应强度”模型[43]和“旅游交通响应强度系数”公式[27]，引入“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强度系数”这一指标来表示旅游高质量发展对交通的响应强度，其公式为：

(1)

式中，R为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强度系数，T为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q为交通运输固定资产投资额，Q为全社会固定资产总投资，HM为年末公路通车里程，HT为公路旅客周转量。为了便于分析，将q/Q定义为交通建设强度，HM/HT定义为旅客平均运输密度。R值越大，表明旅游高质量发展对交通的响应强度越大；反之，说明旅游高质量发展对交通的反馈程度越小。

3.灰色关联度

灰色关联度是根据系统因子的差异性来判断其对整个系统影响程度的一种多因素统计分析方法，差异性越大，其关联度越低，对系统的影响也就越小；反之对系统的影响也就越大[44]。交通会对旅游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等维度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进而作用于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利用灰色关联度分析，可以探析出旅游发展过程中，交通对旅游高质量发展各维度的作用变化情况。计算公式如下：

关联系数：

ξi(x0(t),xi(t))=

(2)

关联度：

(3)

式中，λz为分维度计算的指标权重，同样以熵值法计算，此处不再赘述。

四、结果分析

(一)总体演变特征

2004-2019年期间，张家界的旅游业总收入从68.87亿元增长到830.9亿元，交通建设投资从2.16亿元增加到51.77亿元，交通里程从4350公里增加到9057公里，增长107%，公路旅客周转量从11.59亿人公里增加到32.8亿人公里，增长近2倍。张家界的旅游和交通系统都得到了快速发展。张家界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系数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从2004年的6.976增长到2019年的35.873，这说明旅游发展对交通的响应强度、交通系统对旅游发展的支撑和载体作用在日益增强。

图3 张家界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过程

(二)阶段性演变特征

虽然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强度系数总体上呈现上升趋势，但是显现出了一定的阶段性波动，如响应强度系数从2011年的13.361大幅增加到2012年的25.686，后又跳跃下降到2014年的17.893。依据响应强度系数的阶段性波动特征，将整个响应过程分为3个阶段。

1.平稳响应期(2004-2010年)

这一时期交通对旅游产业发展的驱动作用较为平稳，响应强度均值为8.068。高速公路的开通是这一时段张家界内部旅游景区得以开发、发展，景区交通可达性提升的重要原因。2004年，受“非典”影响的旅游经济快速恢复；2005年，常张高速公路正式通车，把张家界拉入了全国高速公路网络；同年，张家界有4家旅游等级区(点)通过国家A级旅游区(点)评定，其中茅岩河-九天洞景区通过国家4A级旅游区评审；2007年武陵源风景名胜区被列入中国首批国家5A级旅游景区；2008年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虽然旅游发展水平略有下降，但是响应系数上升了0.962，说明交通对旅游的支撑作用在进一步增强。同时，旅游接待人次从2004年的438.91万人次增长到2010年的1110.55万人次，增长1.53倍，但旅客平均运输密度呈现降低趋势，这也印证了张家界交通网络在逐步完善，运载能力在提高。

2.理性响应期(2011-2016年)

经过前一阶段的平稳响应，张家界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进入理性响应期，这一阶段，响应系数波动幅度较大，但总体而言呈上升趋势。响应系数波动的原因在于，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提升速度高于交通的发展水平增速。这一阶段张家界的旅游发展进程加快，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有了较大提升，由2011年的0.232增长到2016年的0.553，增长138.36%；旅游业总收入也由2011年的137.42亿元增长到2016年的420.05亿元，增长205.67%。但该阶段前期张家界的交通投资力度不足，现有交通运输网条件渐渐无法满足游客出行需求。旅客平均运输密度由2011年的0.023增长到2016年的0.033，这也印证了旅游客流量不断上升，旅游收入在增加，同时也反映出现有交通条件呈现出交通运载能力不足、舒适度较差、交通网不健全等隐患。2013年开始，政府为缓解交通网压力，开始加大对交通运输建设的资金投入，高速公路里程由2012年的83.94公里增加至2013年的117.79公里，交通建设强度由2013年的0.0466增长到2016年的0.1429，增长2.07倍。这一时期，张家界开始将交通建设与旅游产业发展深度结合，依托旅游业“三星拱月”的基本分布格局，构筑了“一主两副三轴四沿”的空间布局，形成了城区、景区“一小时交通圈”。总体来说，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有了较大提升，交通系统也进一步完善。

3.快速响应期(2017-2019年)

2017年起，张家界交通-旅游高质量发展响应进入快速响应期，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持续爬升，响应系数均高于20，均值为27.02。2016年底，国家发改委、国家旅游局下达关于实施旅游休闲重大工程的通知，指出要加强旅游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建设，实现交通畅通。这一时期，张家界政府深入实施“提质张家界，打造升级版”战略，持续加大对交通建设领域的投资，要将张家界打造成武陵山片区区域性交通枢纽城市，构建一个由航空、高铁、高速公路、普通铁路及市内干线公路组成的立体交通网络，形成张家界至长株潭、武汉、西安、成都、桂林等五大城市和地区的“3456”小时交通圈。这一时期，旅游业总收入增长57.79%，旅游接待人次增长99.6%，交通对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支撑作用进一步增强。

(三)五大因素影响的差异分析

由分析可知，张家界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对交通的响应呈阶段性特征，而且各阶段交通作用于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也存在差异。依据式(2)，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个维度为影响因素，对各阶段5大影响因素与响应系数进行关联度分析(见表3)。

表3 各阶段张家界旅游高质量发展影响因子与响应系数灰色关联度分析

1.平稳响应期：共享、协调、创新为关联程度较高的影响因素。旅游业发展初期，在溢出效应和关联效应的影响下，旅游产业逐渐向周边扩散，带动交通运输业、住宿餐饮业等产业的发展，同时向社会辐射，推动交通、医疗、治安等旅游业相关基础配套设施的建设，带来大量就业岗位，旅游业发展成果惠及全体居民，关联度高达0.9696；同时，张家界坚持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形成良性循环的发展模式，以帮助居民追求安居乐业、绿色生态的幸福生活，关联度为0.8589；平衡普惠的社会环境与协调可持续的发展模式推动创新发展水平、开放发展水平、绿色发展水平的提升，关联度分别为0.8303、0.7088、0.6839。

2.理性响应期：这一阶段，创新、共享、开放关联度较高。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必须将科技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张家界在智慧旅游项目建设上也不断探索，先后完成了电子政务、“数字武陵源”等建设，创新水平关联度达0.9062，居第一位；共享水平关联度较上一阶段略有降低，为0.8763；同时，张家界通过智慧旅游建设，塑造一个国际化的旅游品牌形象，提升其在国内外旅游市场的整体认知度，开放关联度为0.8093；随着旅游业的进一步发展，旅游业自身协调性、与各子系统的协调性整体处于逐步优化的平稳发展状态，对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贡献度逐渐减小，关联度分别为0.6275；关联度最低的是绿色发展水平，为0.5808。

3.快速响应期：这一时期，开放、创新、共享的关联度较高。张家界注重提高发展的内外联动性和开放的质量，用开放包容的态度接纳其他地域的经济、文化，博采众长，做到兼容并蓄又特色鲜明，关联度为0.9197；同时继续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提升创新能力和效率，关联度为0.8581；合作共赢的营商环境和创新氛围让旅游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居民，不断增强当地居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推动共享和协调发展水平的提升，关联度分别为0.8329、0.8185；绿色发展水平仍居于末位，关联度为0.6963。

五、结论与讨论

本文从新发展理念入手，结合张家界实际建立了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尝试对旅游高质量水平进行识别与测算，进而分析了交通与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驱动及响应过程，得出如下结论：

(一)从总体演变特征来看，张家界交通驱动下的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响应强度系数呈现出上升趋势，说明交通对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支撑和载体作用逐年增强。

(二)从阶段性演变特征来看，张家界交通驱动下的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响应过程依据其波动程度可划分为三个阶段。2004-2010年是平稳响应期，交通对旅游产业发展的驱动作用较为平稳，响应强度均值为8.068；2011-2016年是理性响应期，响应系数呈波动上升趋势，原因在于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提升速度高于交通的发展水平增速；2017-2019年是快速响应期，响应系数均值为27.02，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和交通发展水平持续爬升，交通对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支撑作用进一步增强。

(三)各因素对三个阶段响应强度的影响力存在显著差异。交通对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驱动作用，前期通过旅游业的关联效应，帮助旅游地居民享有更便捷、公平、有效的交通服务，增进民生福祉，从而助推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此共享因素和协调因素处于前列；理性响应期，由于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提出，创新因素反超共享因素，成为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快速响应期，开放、创新、共享因素居于前列。绿色发展水平对响应强度的影响在三个阶段都居于末位。

从影响因素分析中发现，张家界绿色发展水平对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贡献率最小。因此，提出如下建议：在旅游发展过程中，要将环境指标纳入到旅游发展评估中，构建长期有效的旅游地生态保护责任体系，坚持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发展路径，筑牢“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意识，提升旅游景区的品质和可持续发展能力，最终实现旅游与环境、生态、经济社会之间的共生共荣[45]。生态文明建设没有止境，环境问题治理更需久久为功。

本文尚存在一些不足：首先，由于数据限制，本文只选取了2004-2019年的数据纳入响应测度模型中进行分析，研究时间较短，各区县统计数据的缺失也制约了空间相关的分析；其次，除了从新发展理念视角切入外，今后可以进一步结合全要素、可持续等高质量发展的其他理论，建构相应指标体系，对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进行实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