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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药干预肠道菌群防治新冠肺炎的探讨*

2023-01-10付心柔

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 2022年6期
关键词:菌群失调菌门大肠

付心柔 许 嵩

(1.南昌市洪都中医院重症医学科,江西 南昌 330000;2.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消化二科,江西 南昌 330000)

新冠肺炎[1]是2019 年由一种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急性传染病,由于病毒传播速度快、传染性强的特点,导致全球范围内大流行。国外研究证实[2]SARS-CoV-2 主要通过肺泡上皮细胞上的人体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ACE2)受体结合从而引起肺组织病变,而肠道上皮细胞中也表达ACE2 受体[3],故SARS-CoV-2 可与肠上皮细胞ACE2 受体结合而引起肠道病变,感染COVID-19 的患者体内检测出肠道菌群紊乱似乎佐证了这一点[4]。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八版)》[5]也提出推荐使用肠道微生态调节剂防治COVID-19,这也进一步表明了肠道菌群在COVID-19 中的重要性。在此次预防和治疗COVID-19 过程中,中医药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而在调节肠道菌群方面中医药也具有一定的优势。本文就中医药如何干预肠道菌群防治新冠肺炎做一研究,对肠道菌群与新冠肺炎的关系及二者之间的中医药研究现状做一介绍。

1 肠道菌群与新冠肺炎

国外一项纳入15 例COVID-19 患者的研究发现,COVID-19 患者体内肠道菌群结构较正常人有明显改变,具体表现为肠道有益菌减少以及条件致病菌增加,并且在患者症状消失后肠道菌群失调情况并未得到明显改善[4]。国内学者也通过研究发现COVID-19 患者肠道中乳酸杆菌、双歧杆菌、直肠真杆菌和普拉梭菌数量减少,条件致病菌如肠球菌的数量上升,并且经进一步分析后得出肠道菌群失调的程度与疾病的危重程度成正相关[6]。这就反映出COVID-19 与肠道菌群的关系密切,而通过该领域内学者进一步研究,发现二者之间的联系可能是通过肠肺轴及微生物群来实现的[7]。

目前,肠道菌群研究已受到学者们的重视,既往研究[8]发现肠道菌群具有调节免疫、改善代谢、调节炎症反应等作用,与多系统多种慢性疾病密切相关,故而相继提出了脑肠轴、肺肠轴、肝肠轴等概念,肠道菌群与新冠肺炎主要通过肺肠轴产生联系,而肠肺轴在呼吸道感染性疾病中的作用主要通过调节微生物菌群来实现[9]。已知人类肠道内有100~1500 种近100 万亿个细菌,而研究表明肺与肠道一样也存在不同的微生物群[10],目前已知的就有拟杆菌门、厚壁菌门、变形菌门、普雷沃菌、链球菌属、梭杆菌属和奈瑟菌属等。肺肠轴的作用是双向的[11],一方面,肺部炎症易引起肠道菌群失调,引发消化道症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部分COVID-19 患者会出现腹泻等消化道症状;另一方面,肠道菌群紊乱会导致机体免疫力下降[12],导致肺部感染风险增加,可能进一步诱发或者加重COVID-19 患者的临床症状。

2 新冠肺炎与肠道菌群的中医联系

COVID-19 以发热、咳嗽、咳痰为主症,伴或不伴腹泻、腹胀等症状,中医根据其症状可将其归属于“咳嗽”范畴,与中医五脏之肺脏相关;而肠道菌群紊乱可出现腹痛、腹泻、便秘、腹胀等胃肠道症状,归属于中医“泄泻”“便秘”“腹痛”范畴,与中医六腑之大肠相关。《灵枢·经脉》云:“肺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下络大肠”;《灵枢·本输》曰:“肺合大肠,大肠者,传道之府”,这就说明了肺与大肠是通过经络构成互为络属的表里关系。肺与大肠相表里,这就决定了它们在生理病理上相互影响[13]。在生理功能上,肺主宣发肃降,大肠主传化糟粕,大肠的传导功能正常与否取决于肺气的肃降功能;肺主通调水道,大肠主津,二者配合共同使大便成形。在病理情况下,若肺失宣降,津液输布异常,浊气壅塞中焦,则会影响大肠传化,出现便秘、腹泻、腹胀等症,此即《症因脉治·大便秘结论》所说:“若元气不足,肺气不能下达,则大肠不得传道之令,而大便亦结矣”;反之,若大肠传导功能失常,浊气上逆乘肺,则会导致肺失宣降,肺气上逆,出现咳嗽、咳痰、喘息等症,与《黄帝内经灵枢集注》提到的:“大肠为肺之腑而主大便,邪痹于大肠,故上则为气喘争…故大肠之病亦能上逆而反遗于肺”相符[14]。因此“肺与大肠相表里”很好地诠释了新冠肺炎与肠道菌群之间的中医关系。

3 中医药干预肠道菌群防治新冠肺炎探讨

COVID-19 具有急性发病、传播迅速、传染性强等特点,故可归属于中医“疫疠”范畴。中医认为[15,16]新冠肺炎主要因外感时疫之邪,兼夹六淫邪气,犯肺困脾引起,病位主要在肺,涉及脾、胃、大肠、小肠,其病机为疫毒壅滞、气机不畅,病理因素不外乎寒、湿、热、毒、虚、瘀、痰,且各病理因素之间可相兼为病。疫疠病同六淫病邪一样同属外感邪气,疫疠邪气侵犯机体,因肺开窍于鼻,与外界直接相通,故外邪侵袭时首先侵犯肺脏,导致肺失宣降,肺气上逆,故干咳;疫毒夹有湿热,湿热与疫毒郁于皮肤、肌腠之间,故发热;手太阴肺经与大肠经互为表里,疫毒邪气循经下行,壅塞肠道,故可见腹泻等胃肠道症状[17]。

参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八版)》[5]所推荐,中医根据辨证可予以解表、散寒、化湿、清热、解毒、祛瘀、祛痰、补虚等治法。近年来大量研究都已证实[18]中药可以调节肠道菌群结构、改善肠道菌群失调,通过促进益生菌及代谢产物的增加,抑制致病菌的繁殖,从而激活机体免疫系统,减轻肺部炎症反应。故可以通过中药干预肠道菌群达到防治新冠肺炎的目的。

3.1 清热药对肠道菌群的作用 李自辉等[19]通过实验观察黄芩提取物对热证模型大鼠肠道菌群的影响,结果显示黄芩提取物能显著调节肠道菌群结构,表现为上调厚壁菌门、梭杆菌门,下调拟杆菌门、螺旋菌门、变形菌门,从而改善肠道菌群紊乱。贺凯[20]通过研究证实了黄连有效成分黄连素、黄连碱、掌叶防己碱和黄连总生物碱都能显著提高高脂模型小鼠肠道内艾克曼菌、Sporobacter termitidis 和Alcaligenes faecalis等菌群的数量,而黄连生物碱能明显降低狄氏副拟杆菌和大肠杆菌的数量。王睿等[21]发现黄芩素可通过调节肠道菌群来治疗化疗性肠黏膜炎,具体表现在使肠道内拟杆菌属、大肠杆菌属、肠球菌属、副杆菌属和志贺氏菌属丰度下降,而使穆氏杆菌属丰度上升。

3.2 活血化瘀药对肠道菌群的作用 蔡红蝶等[22]通过动物实验发现丹参具有调节糖尿病肾损伤大鼠肠道菌群紊乱的作用,经丹参饲养后的模型大鼠其肠道内乳酸杆菌属、梭菌属、瘤胃菌科数量有所上升,而双歧杆菌属、消化链球菌科、脱硫弧菌属数量呈下降趋势。曾桂梅[23]通过观察红景天、丹参破壁饮片对小鼠肠道菌群的影响后得出,红景天、丹参破壁饮片不仅对肠道微生态无破坏作用,甚至还能丰富肠道菌群的多样性和物种丰度,增加乳酸杆菌及双歧杆菌等有益菌的数量,对肠道菌群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3.3 补益药对肠道菌群的作用 李勇敏等[24]用人参醇提物饲养免疫低下模型小鼠,以此来观察其肠道菌群变化,结果发现饲养前的模型小鼠出现明显的肠道菌群失调,而经人参醇提物饲养后模型小鼠肠道菌群失调情况得到显著改善,特别是肠道内Epsilonbacteraeota 数量显著增多。陈奕澔等[25]利用基因检测技术考察麦冬皂苷D 对高脂饲养小鼠肠道菌群的影响,结果表明麦冬皂苷D 能有效抑制肠道菌群失调,促进拟杆菌门的生成,抑制厚壁菌门的生长,有效降低厚壁菌门/拟杆菌门的比值,使肠道菌群结构趋于正常化。

3.4 化湿药对肠道菌群的作用 潘诗哲[26]研究发现荷叶生物碱能降低肥胖模型小鼠肠道内厚壁菌门与拟杆菌门的比值,并能有效提高益生菌阿克曼菌属的丰度,降低有害菌变形菌门及脱硫弧菌属的丰度。吴振宁等[27]通过试验探究茯苓不同提取物对肠道菌群失调小鼠的影响,结果显示茯苓提取物可以通过调节肠道菌群结构来改善菌群紊乱情况,在门水平上表现为增加拟杆菌门数量、降低厚壁菌门数量;而在属水平上则表现为升高乳杆菌属相对丰度、降低颤螺菌属相对丰度。

4 结语

目前,虽然新冠疫情在我国得到了有效控制,但仍不能松懈。西医针对该病尚无特效方法,我国疫苗接种工作虽在有序进行,但只能起到预防作用。中医作为祖国传统医学,已有几千年的文化历史,在此次抗击新冠肺炎中也发挥出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肠道菌群失调与新冠肺炎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而中医药在治疗肠道菌群失调上又体现出较大的优势,故可以肠道菌群为切入点,将中药干预肠道菌群作为防治新冠肺炎的新方向,为防治新冠肺炎提供新思路。虽然中药在治疗该病方面展现出了巨大的优势,但就目前研究情况而言还存在着一些不足:(1)中药、肠道菌群、新冠肺炎三者之间的关系复杂,其作用机制尚不十分明确,治疗原理还需进一步深入研究;(2)目前中药对肠道菌群的调节作用研究多以动物实验为主,缺乏临床研究。我们应加快对中药干预肠道菌群防治新冠肺炎的研究与论证,为中药治疗新冠肺炎提供更多临床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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