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商科实现途径及其实践探索
2023-01-10董浩平
董浩平
(河南工程学院,河南 郑州 451191)
现代商业已进入消费升级、互联互通及共享经济的时代,已经完成了由过去的传统商业实体店到互联网电商线上加线下的转变。转变的过程中,人们的生活方式、价值取向及消费需求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商业活动的时空进一步压缩,网络空间与物理空间,线上与线下都浑然一体,生产、消费的新业态和新生态不断涌现,新的经济形态正在悄然孕育。商业环境的急剧变化与演进,对大学商科教育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即要培养适应和引领商业变革的商科人才。这既是机遇,又是挑战。为抓住机遇迎接挑战,我们必须开启探索之旅。
一、什么是新商科
新商科与传统商科有着本质的区别,新商科涵盖两大方面:新商业学科与新商业教育。
(一)新商业学科
相比于农耕时代,以蒸汽机、电气革命为标志的工业化时代的机器扩展了人们的活动空间、生存空间,商科研究在有限的时间空间内提高生产效率以满足人们对基本生活的需要,产品经济特征明显;以计算机革命为标志的信息时代,计算机网络扩展了人们的社交空间,商科研究现实和虚拟融合条件下的产品差异化+定制化服务,以满足人们彰显个人生活方式、提升生活品质的需要,服务经济特征明显;信息时代进一步向前发展,社会迈入以数据、算法、算力为支撑的数字经济时期,商科研究体验经济。数字经济时期的物联网让万物互联,进一步扩展了人的智能空间、社会空间,压缩时空内的产品使用价值属性变弱,社交和娱乐属性变强,人们更需要个人体验,体验经济特征明显[1]。
(二)新商业教育
工业化时代,商科教育围绕流水线商业模式而展开,培养专才,采用班级授课以适应岗位分工和批量生产的需要;信息化时代,商科教育围绕产品+服务展开,培养融通基础上的专才,采用班级+个性化辅导以适应批量生产+个性化服务的要求;信息化进入数字经济时期,商业教育围绕融合创新、哲学沉思而展开,培养融合创新人才,教学组织灵活多样[1]。
二、新商业学科建设途径
新商业学科必须回答商业活动面临的新问题才算“新”。从业态上看,要回答企业商业模式创新问题;从生态上看,要回答网络协同创新问题;从形态上看,要回答制度改良问题。回答新问题的过程就是新商业学科建设的过程。谁来回答、怎么回答则构成新商业学科建设的途径。
(一)新现象和新问题
信息化时代的新业态,典型的是新金融、新零售、新物流等。新金融解决了陌生人之间的信任和便捷交易而显其新;新零售线上线下结合,因个人体验、购物与交付便捷而显其新;新物流则以收发便捷、跟单方便、理赔便利、交货快速而显其新。它们的成功在于以其“新”满足了人们的潜在需求。它们的诞生在于拥抱新技术并创新商业模式,抓住了人们提升生活品质的机遇。现在技术进步速度放缓,市场机会减少,新金融、新零售与新物流发展到现阶段,还能纵向发展吗?还能横向扩张吗?综合创新还可能吗?如果可能,商业模式的创新方向会是什么?
新金融、新零售与新物流等新业态以其自身的发展进步,日益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人们以此为基础,进一步采用新技术,扩大生意伙伴,丰富交易联结,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务,创造更多的客户价值,将供应链扩展为生态网络。生态网络中的单个企业如何与网络节点的企业进行协同?其组织结构如何变化与适应?其经营战略战术如何变化,产品创新还是市场创新,抑或是运营创新?创新如何反映在商业模式创新上?
企业网络生态的进一步发展就是生产与消费的短兵相接、流通渗透到制造环节,分别形成消费互联网平台、产业互联网平台。平台大大压缩了时空,为发挥技术创新、质量保证、服务品质提升、品牌效应及参与国际竞争等创造了更多更好的条件。但现在平台正面效应尚未充分发挥,负面效应随影而至。以平台+数据+算法三元融合的竞争优势,平台先横向扩展以获取市场权力+经济权力,然后再进一步跨平台跨领域扩张,获取社会权力+政治权力[2]。如果说平台的市场权力+经济权力可以靠反垄断来监管约束的话,那么限制其社会权力+政治权力靠行政监管则是不可能的事情。平台的社会权力+政治权力挑战的是社会治理体系和国家权力,必须从制度层面着手应对。如何对平台进行行政监管?如何对平台进行制度约束?
(二)新问题的本质及其扩展
前面提到的新问题处于感性认识层面,现在需要将其纵深扩展并进行理性思考,即站在哲学、学科及经验层次上进行回答,以期提炼出哲学理论成果、学科理论成果及实用经验成果。
经济活动的动力、经济发展的归属都在于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经济学是以人为本的政治经济学。建设中国特色的政治经济学是一项繁复浩大的系统工程,不能一蹴而就。目前,迫切需要我们回答市场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尤其是市场与政府、社会治理等一系列新的重大问题。
市场经济体制是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三大基石之一,市场经济越发达,物质文明进步的动力就越强,满足社会物质需要的能力就越高,但因为它面向市场需求而不是社会需求,市场需求满足穷者不足,供给富者有余,由此造成了一系列显性社会问题,而且压缩了公共道德、崇高理想及集体主义的生存空间,产生了一系列隐性社会环境与文化问题。为减小现行体制下的贫富差距,减弱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张力,我国利用公有制与分配制度来匡扶市场机制,引导社会走共同富裕道路,这涉及市场机制外部的政治与经济制度的改良。从国家治理层面来讲,坚持以人为本,推动政治上的民主法治、文化上的自由平等、社会上的公平正义、经济上的效率与公平协调,这涉及政府与社会治理的自我改良;从社会层面来讲,打破市场价格对价值评价的垄断,对公平正义、扶危济贫及人与自然和谐予以充分的肯定与弘扬,这涉及社会环境与文化的改良。找到改良方法并加以实施,市场机制的副作用(包括前面提到的平台垄断效应)就会大大减轻。寻找良方,需要我们在价值-规范层面进行理性思考,产出哲学成果。
发展经济,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当下就是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但我们的发展还不平衡不充分,还需要我们大力发展生产力,发展数字经济能大力提升生产力水平。它以数据、算力、算法为核心技术,核心技术又进一步辐射至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领域,从而催生数字经济学,它理应成为交叉学科、前沿学科的排头兵。
在现代社会,大数据已成为一种最活跃的生产要素。与传统生产要素相比,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越用越丰富,而且使用的边际成本几乎为零,如果运用得当,其规模经济效应、范围经济效应可以滚雪球般扩张。新业态正在抓住大数据这一特性,采用资产数字化、数字资产化和产业数字化手段来继续获取滚雪球般的利益。新业态可横向、纵向和纵横交叉扩张;新业态进一步互联互通,催生新生态,其典型表现形式是平台经济;平台进一步横向、纵向扩张,撬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形成新的数字经济新形态。资产数字化、数字资产化和产业数字化是新业态-新生态-新形态演化的基础工具、基本手段,它们将如何发挥作用,需要在经验-学科层面加以认识并提炼出学科理论成果。需要说明的是,提炼加工素材时,除应用常规的定性与定量、质性与实证研究方法外,将大数据分析方法纳入研究过程是明智之举[3]。大数据可广泛研究事物与事物、现象与现象之间的关联,再在关联基础上研究因果关系则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经济发展落实在实践层面则涉及企业技术创新及企业研发模式、生产方式、业务模式和组织结构创新,其中技术创新引领的综合创新具有开创和颠覆作用,数字经济创新就是例证。
消费互联网以个人为用户、以日常生活为应用场景,其场景化创新的红利日渐见顶,但各种消费渠道进一步融合,随着产业互联网的不断发展,消费互联网与产业互联网将殊途同归,共入产业化场景创新的广阔天地,共创美好未来。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数字驱动下的场景化创新将会枝繁叶茂。场景化创新基于特定的时间节点、情感、关系等特定元素,在满足客户功能需求、情感需求、精神需求上创新[4]。这种创新融汇了渠道——消费与生产一体,延伸了层次——满足人的精神需要,这是前所未有的。应对场景化创新,需要在实践-经验层面做出回答,产出实用经验成果。
(三)回答新问题——建设新学科
商业社会形态依照低-高、简单-复杂的顺序演变,即由单一工具性的业态到复杂网络生态再到具有智能组织的社会新形态演变。工业化时期萌发新业态,信息化时代催生新生态,数字经济时期新生态进一步发展,撬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催生出新的经济形态[1]。随工业化-信息化-经济数字化的层次不同而不同,新商科分别要回答商业模式创新、复合创新、制度创新等各种各样的问题,且遵循观察现象-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步骤来回答,从而完成新商业学科建设的使命。
新问题的回答涉及谁来回答、回答到什么程度、怎么回答等一系列事项,涉及新学科建设的程序、步骤和方法。就程序而言,就是打造学术共同体、规范知识生产程序、促进理论知识与实践的融合,并在融合过程中创新迭代。就关键与核心步骤而言,就是为学术共同体打造好的体制机制来构筑学科平台,并促使其良性运行。就方法而言,既要重视实证研究,又要重视规范分析。
学术共同体是商业学科知识生产的主力军、生力军,但光有学术共同体的努力还不够,动员共同体之外的社会力量来生产知识是必然的要求。业界的企业家靠直觉而创新,靠修正书本理论而渐进式创新以避免同质化竞争,其经验鲜活新颖;专家教授则善于总结经验并理性思考。两方力量结合,可以共同完成扩展新学科的使命。
为完成使命,我们要规范地生产知识,即遵从知识生产、规范性认定、传播与检验流程。只有传播认可的知识才能成为学科知识。此外,还要促进知识的日益进步。商业活动及知识的纵向深入、技术与商业的融合与快速迭代决定了商业学科的发展要在创新中前行。需要特别重视的是,商业活动渗透到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技术各个领域,形成的是综合性问题。即使对单一问题,也应开展跨学科、多领域的研究,形成对问题的综合解决之道。
丰富商业知识并促其日益进步需要有丰富的感性材料作支撑。为获取、加工一手材料,业界、学界构筑学科平台并在平台上获取加工是行之有效的办法。搭建平台、运营平台可从设计、组织、资源及机制方面整体推进。设计强调做好对接国家和社会需求,对接业态、生态及商业模式变革,对接凝练学科方向的需求;组织主要考虑学术带头人,考虑吸收业界成员;资源主要考虑人、财、物的跟进;机制主要考虑构建好的合作机制、好的人才梯队、好的文化氛围、好的评价方式,并将它们用于平台构建的组织指挥和过程引领[3]。机制很重要,因为人们知道自己知道的,而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业界、学界双方如果只是在平台上相遇,也不知道具体合作什么;如果把别人的知道转化为自己的知道,则需要悟性与努力。建立机制,就是要解决这一关键问题。
有了共同体、学术规范和获取一手材料的平台,我们就要研究商业实践中的新技术、新业态、新效果及新假设,实现从传统理论范式向现代理论范式的转变,对商业实践经验及商业与社会的互动关系、成果进行理论化、抽象化、系统化及实证化思考,建立可以阐释并引领现代商业发展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3]。
目前,除了对商业本质、商业活动的规律要着力研究,还急需丰富相关人文知识,并将人文、社科的理性和智慧嵌入商业学科知识体系;引入大数据分析工具,增加数字经济知识;整合财务、营销及人力资源等现有相关内容以解决冗余与顺畅衔接问题;广泛收集、整理、分析新案例,保障实用知识的鲜活[3]。
三、新商科教育实现途径
实现商业教育之“新”,必须迎接新挑战、完成新任务才算“新”。从业态上看,体现为大学与助学机构在互动过程中完成新任务;从生态上看,体现为大学与社会机构在跨界互融中完成新任务;从形态上看,体现为大学在融入社会过程中完成新任务。
(一)新商科教育面临的新任务
商业社会的变革,需要教育拥抱新技术,与商业环境互动,催生新的业态、生态及形态,并在新的时空背景下,依据新商科教育的特点,创造性地培养人才,以培养人才的成功来适应并引领商业变革。
从业态上讲,就是利用技术撬动慕课、虚拟现实,带动技术的恰当运用,撬动教学组织与教学方式的改革,撬动学校与社会机构的互动。具体表现在利用线上线下融合+智能助学的优势,教师成为学习资源的提供者、学习方法的引导者、学习评价与反馈的实施者,学校与智能助学机构则为教学提供资源、场景及服务支持,消除流水线模式下过于专注专才培养的缺陷,造就能洞察商业业态变迁趋势、适应引领商业模式创新的新型人才。
从生态上看,资本加入教育行列,互联网、人工智能等技术与教育深度互融,创生新生态,呈现跨界融合、共创共享的趋势,让立德树人更具智能个性化的独特优势。为此,将智能技术应用于教育的各个环节,形成新的教育服务模式(智能教育云—应用平台—应用终端供应资源和提供教学场景)、组织模式(打破班级与年级教学)、教学模式(教与学的方式、评价与反馈呈现新样态)、管理模式(对师生提供独特的个性化和精准化服务)。技术应用的本质在于融合,这种融合与商业生态的网络连接及服务异曲同工,有利于学生从生态的视角来分析商业生态及其变迁。
从形态上看,政府、社会、学校共同构建学习共同体,共同体内的人们相互交流、分享、合作及探究。共同体的形成,打破了教与学的界限,教与学融为一体,呈现出沉浸式体验特征,培养融合创新人才,引领教育形态与商业形态同步变迁、共同进步。为孕育新形态,政府着力打造终身学习体系和普适性学习环境,社会重在提供职场环境下的学习条件,培养人的社交能力、现场感知能力、决策能力和环境适应能力,学校重在激发并赋能人的高阶发展,培养其创造力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复杂性及模糊性。
(二)新商科教育面临的困难与挑战
从现实情况看,新冠疫情催生了个性化的居家学习方式,催生了在线学习、线上线下结合、人工智能辅导的新业态。新业态把“人+软件”的电化教学推进到了“人+软硬件技术+数据信息”的学习系统。新业态扩展学习空间至网络空间,在引入对分课堂、翻转课堂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不适,如教师在线授课技术应用不熟练、师生互动不够、线上时间和情感投入不足、线上监督困难、反馈指导不及时、线上学习效果不如线下、个性化辅导不足,等等。这对重构教学模式、个性化学习方式提出了迫切要求。
从发展的眼光看,数字经济的发展日益促成智能科技+教育,形成新生态。新生态的形成,一是科技进步吸引资本形成新生态,二是资本投资于科技的同时还需要人力资本的支持,从而导致技术向教育渗透。资本将“人+软硬件技术+数据信息”进一步演化成为“算法+算力+大数据”来赋能教育,在部署资源的同时,对大数据的挖掘、分析及应用有了新的认识、应用及水平提升。学校面临的挑战是在应用平台层面对资源进行二次开发,满足适应性、个性化要求,并在资源二次开发的基础上,真正把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学范式落到实处。
大学从精英教育过渡到大众化再到今天的普及化,教育将伴随每个人一生;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和社会文明的进步,使每个人都有公平接受教育的机会;智能智慧教育日趋成熟,发展适合每个人的教育已日益成为可能;互联互通的网络为教育跨出校门、国门提供了条件,教育可以更加开放灵活。这一切将造就大学跨越边界,与企业、社会融合,造就弹性的教育结构、全民学习平台,造就人人可学、时时可学、处处可学的条件。但这一切都只是教育形态变革的硬条件。从软件方面看,它面临着教育的连续性、知识的完整性及教育+知识指向育人的统一性等诸多挑战,因而需要制度和教育自身的变革。前者靠国家资历框架,辅之以学分银行等制度来解决,后者则要使学习成为人们的生活方式,解决自知自明、自胜自强、自立自达的心智难题,解决想学愿学、会学善学的技术问题。
(三)新商科教育的实现路径
新商科教育遵循顶层设计-过程管理-目标达成的步骤。顶层设计是指利用技术进步的助推、商业变革的驱动与学校教育变革的引领,纵深推进商科教育迈向新征程。
技术进步的助推方面。宏观上看,广义的技术是生产力,对教育产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表现为教育提供技术环境;中观上看,智能教育技术是连接社会机构与学校的桥梁,它为学校提供教育教学资源与应用工具,推动教学的技术进步;微观上看,技术是师生教与学的辅助工具。对师生而言,机器只是0和1代码的集成者、运算器,可替代重复性工作,进行机械的数据分析、无情感应答和情境应变,而教育是一颗心影响另一颗心、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的事业,需要情感的投入并影响他人,需要深层次的答疑解惑,这是机器做不到的,这是教师和学校永恒的责任与义务。它表现在激发学习者的学习激情与动力,把学习者为中心的教学范式落到实处(自主学习、学习方式方法、评价等蕴涵其中)。
商业变革驱动方面。宏观上,新兴市场的兴起、产业结构的变革对学校的专业布局起决定性作用;微观上,机器替代人工、模块组件应用使生产过程集中和企业组织结构扁平化、生产服务一体化、生产方式研究化等,导致一般劳动岗位、管理岗位减少,智能和综合岗位增加,这早晚要传导到学校的专业人才培养方式方法上。
学校变革引领方面。实施新商科教育遇到了方方面面的挑战,有些是暂时简单的,有些是长期复杂的。暂时简单的困难主要体现在技术、管理层面,如:教师熟练掌握线上授课技术与技巧,需要对教师提供辅导;学校对平台资源的二次开发,需要组建开发团队,建立机制,分解任务,督促完成。这些虽有困难,但都可以从技术和行政管理层面加以解决,体现的是学校适应教育变革。长期复杂的困难主要是观念、体制、机制方面的。解决观念、体制、机制问题,有现实意义,更具长远意义,体现了学校引领教育变革。以创生新生态为例,学校新商科教育除了与社会机构共享共创资源,还要与社会机构融合互动并促进人才培养。对学校而言,新商科人才培养要敏锐感知外部环境变化,预估人才供给结构和质量提高要求,调整办学定位、专业布局及专业人才培养目标,因而要更新教育教学观念,与社会机构重组培养过程,并变革自身组织结构,重新匹配任务与人、财、物,采取行之有效的方式方法来执行培养方案等。这种动态的调整体现的正是引领作用。
在业态、生态及形态的时空背景下,教育的新任务有简单和复杂之分;在短、中、长期的时间坐标轴上有远近之分。把长期问题短期化、把复杂问题简单化,要误事;把短期问题长期化、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也要误事。为此,要依照业态、生态、形态的顺序与等次,由简到繁、由易到难,循序渐进地解决问题。这正是过程管理的任务。
就过程管理而言,教育新业态早有萌芽。成形于2020年新冠疫情的大规模线上教学替代线下教学,也产生了一系列的技术支持及应用问题等表层问题。随着新业态的发展,技术渗透教育,跨界融合、共享共创特征显现,新生态开始萌芽并解决前面出现的问题。如大数据分析及其应用开始加强,不但进行结果反馈分析,而且进行互动和行为的反馈分析;不但利用数据分析,而且引入书院制,配备学业导师督学。再进一步则构建智能培养模式,即:学习内容综合跨学科,课堂教学引入对分和翻转课堂;课外和实习实训引入自主探究、团队合作、项目驱动等方式;教学过程中教师引导、支持及促进学习;学校创造互助友好、师生互动及生生互动的友好环境。打造个性化学习模式,即知识的呈现增加虚拟现实技术(VR)、增强现实技术(AR)、混合现实技术(MR)等手段,学习主题多样化,学习的策略符合个性特点。
如果说生态条件下技术在知识呈现、效果测试、改进反馈上取得了一些成功的话,那么在数字经济形态下,技术推动教育还要更进一步,即培育学习技能。学习的发生取决于知识与实践的背景、个人动机、时间、机会、学习能力和超出我们认知能力的社会与情感因素,如学习者对兴趣、方法和学习进程的掌控感,聊天机器人因为人赋予其人工智能或许有用,但机器终究取代不了人,会技术尤其懂人工智能的教师需求在增加,要求社会解决这一难题。
就目标达成而言,在现有业态发育的基础上,进一步丰富新业态,而后创生新生态,最后进化到新形态。
进一步丰富新业态。我们已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时代,但思想仍停滞在大众化时代,行为还习惯于精英化时代,突出表现在我们用统一的选拔性考试来划定入学门槛。囿于现有的社会条件,选拔性考试不得已而为之,就其选拔功能而言,差强人意。选拔入围某专业的人,如果兴趣与天赋不匹配,对个人是痛苦,对社会是人才资源浪费。有兴趣有天赋,并且因材施教,造就人才;有兴趣没天赋,专业只能是爱好,学不一定有所成。因此,针对不同的专业要求,开辟不同的赛道、区分不同的天赋理所当然。开辟不同的赛道的过程就是丰富业态的过程,即不同的机构,甚至同一机构内不同的部门开辟不同的训练场,从而催生新业态。新业态借助技术的作用,如通过数据分析,区分群体学习行为与倾向的同时,聚集相同行为与倾向的小类,针对小类又因材施教,进一步造就更深层次的新业态。
创生新生态。在丰富业态的基础上,打通各个业态之间的壁垒。各个新业态在术业有专攻的基础上,办学资源融通,办学方法相互借鉴,形成新生态。新生态条件下,丰富资源与自主学习获得前瞻性扩展,教师、教室及教材中心过渡到学习者中心,并以此为基础,学校迎接新的挑战。新挑战表现在像德国一样推行学习工厂4.0,为教学提供真实的教学场景,做到做中学、学中做、做中思。
新生态基础上再进一步就是在解决前面挑战的基础上进行制度创新,促成全民终身学习体系与环境的形成,做到窗外即教室、他人即老师、现实即教材。这时的教育是高质量的发展,即人人可学,人人善学,人人学有所成。
(四)实现新商科的根本途径
现实的商科教育是在新文科引领下、在科技革命、商业业态新发展的大背景下的新思维模式和教育转型升级,既要有守正的沉稳,又要有创新的勇气[5]。守正是道德方面的坚守、经验的发扬光大,创新是技艺、机制方面的创新。
首先,践行道德、专业、生活三位一体的教育。道德教育旨在提升人的境界,重在谋“心”;专业教育旨在提升人的智能水平,重在谋“生”;生活教育旨在提升人的平衡水准,重在谋“身”,即会学习,会生活。道德教育除了政治教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传统文化中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买卖公平童叟无欺”,技术运用方面的个人数据与隐私保护、不惧失败的坚毅品格等均在其中,它具有超越其他教育的价值,具有统领作用。专业教育强调的是知、识、智、艺的统一,人有知还要有识,有识还要有技,有技还要有艺(权变),能在复杂不确定的环境中综合运用知识、方法、技能解决实际问题,能在社会上安身立命。互联网技术+终端的应用彻底模糊了物理与网络空间、学习与社交娱乐的界限,技术给予人方便的同时,也带给人身心疲惫、注意力泛化、认知碎片化、自我意识消解等副作用。为消除这些副作用,生活教育就有了新的内涵,即:时间管理,要让学习者会调整学习生活节奏;认识自我,调节情绪,学习生活愉快。三种教育统一于人的一生,集道德素养、专业能力、幸福生活于一体,共存共荣,不可或缺。
其次,超越现有的专业人才培养模式而构建新模式。超越的含义即着力于培养能力,由简单的知识传递变为能力的训练。新模式设定的超越对象对标业界佼佼者。商界领袖都具有如下三种本领:学习的本领——善于向书本学习,向他人学习,并且久久为功;思考的本领——能将抽象的概念具象化,感性材料理性化;执行的本领——能洞察商业战略战术,并能推动其实施。大学的专业教育偏向第二种本领。受教育者接受新商科教育,不但要善于了解商业现象,而且能解释其成因和进行趋势判断,能对现象进行理论抽象,把握其本质;受教育者不但要接受一般的技能训练,而且要在训练的基础上掌握技术,再在技术的基础上实现突破,进而形成专业技术能力,成为“能工巧匠”[5]。我们期望出现的新模式,其专业教育水准对标业界领袖,其教育需要高屋建瓴,具有根本性。
最后,构建产学研新型平台合作机制。商业实践总是先于学科理论,商科教育要克服理论时滞;学中做、做中学、学中思,符合认知规律;再好的商业规划、战略战术也需要实践的检验。这些问题都可以在企业、政府、学校、行业协会联动的新型合作平台上得到解决。平台可以以学习基地、产业学院甚至是企业冠名班出现。平台名称不重要,重要的是建立机制,解决愿合作、善合作、会合作的问题,即让各方有愿意合作的态度,有转化他人经验为我所用的能力。有了好的机制,就能为商科教育提供最好的机遇,学校与企业、教师与经济师、课堂与现场、理论与实践、知识与经验在平台上得到最实、最新、最好的融合和发展。融合越紧密越好,紧密体现在共同规划专业及培养方案、共同开发课程与实训项目上,实习就业一体化;发展体现在学用结合上,真刀实枪解决企业实际问题。机制从源头上解决教与学过程中理论与实践脱节、实情实景难融入的问题,具有根本性。
总之,实现新商科教育就是要迎接新挑战,完成新任务,并且沿着先近后远、先简单后复杂的路径,逐步完成业态-生态-形态的跨越式发展。其根本途径则是:践行道德、专业、生活三位一体的教育,超越现有的专业人才培养模式而构建新模式,构建产学研新型平台合作机制。
四、新商科教育实践探索
实现新商科的探索遵循商业实践-经验总结-理论升华之路径,即:深入业界,体察新现象;组建开放团队,搭建产学研融合平台,采用新手段,引入新方法,研究新问题;系统提炼,得出新结论,引领新实践,在实践中升华为理论。
实现新商科教育的探索则是业态-生态-形态探索的现实版,同样遵循顶层设计-过程管理-目标达成之步骤。围绕教育文化、教育真谛、办学使命、培养目标展开过程管理,在人才培养体系、课程体系、教师发展、教学条件、质量保障、评估诊断、反馈改进等方面进行创新,先易后难,循序渐进达成目标,即:先更新内容,改进方法与方式;其后拓展领域,形成实用与管用的教学、专业培养模式;然后升华理念,系统完善育人模式;最后开放办学,完善办学模式[6]。
实践探索的推广应用价值体现在:理论上有创新,即清晰界定了新商科,指明了其实现路径途径;实践上有创新,与国外同行交流获承认,与校外同行交流获好评,面向社会获赞誉。目标引领、过程改革、机制建设、改革实践等方面的经验可以推广[5]。
培养目标:培养把复杂问题简单化、以已知探索未知、实践创新的人才,并以此更新教育理念,以学生成长为中心,更新教学理念,为未知而教,为未来而学,更新学习理念,问题驱动、勇于实践。教育过程:学校层面,变革人才培养模式、教学范式、质量标准、教学管理、教学支持服务体系;师生层面,变革教与学的使命与目标、教与学的结构、师生角色、教与学的环境、教与学的方式方法,等等。激励机制:对校内教学与科研团队合理设置目标任务,对冒尖成员正向激励,对平庸团队反向约束,保证团队的引领性、协同性、高效性、创造性;对产业学院,针对双方合作的痛点、难点,千方百计扩大利益交集,保证合作持久;对学科平台,利用课题、出版资助提供工作条件,利用精神鼓励、荣誉授予调动平台成员积极性。实践探索:开展富于哲理的通识教育;设置跨学科平台,进行学科交叉;创立校地、校企、校校合作平台,提供教学场景;丰富、创新教学内容、场景,同时精心组织教与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