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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老铁路开通为契机,加快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建设

2023-01-08王庆德

中国发展观察 2022年5期
关键词:班列走廊经济

张 贺 王庆德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8年多来,我国积极倡导,各方力量积极行动,共同构建起全方位、复合型的互联互通伙伴关系,开创了共同发展的新前景。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是“一带一路”六大国际经济走廊中战略价值较高、人文社会基础较好、经济合作潜力较大的走廊之一,但在建设进程中,顶层设计和实际效果均滞后于预期。2021年12月初,“中老铁路”开通,中国与中南半岛合作进入新时代,基于此,有必要重新审视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战略意义,找准方向和定位,采取更加切实有效的举措,为新时代全面开放新格局的构建发挥更大作用。随着交通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我国有望与中南半岛国家在商贸往来、文化交流、资源共享等多方面形成层次更高、范围更广、领域更宽的命运共同体。

高度重视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重大战略意义

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具有特殊的地理位置、特有的历史背景和特别的战略作用,是“一带一路”的重要支撑和组成部分。中老铁路开通后,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战略价值将更加凸显。

(一)中国与中南半岛交往历史悠久,各国早已形成了一个跨区域的经济共同体。中国与中南半岛山水相连,自古就有一条纵贯川、渝、滇、黔、桂各省市区,连接越南、老挝、缅甸、柬埔寨、泰国等东南亚各国的古老国际商道。这条古道相继形成的驿站和通道,逐渐形成市镇网络,并以此为中心,向四方扩散,形成了相对发达的区域经济。

(二)在新时代中国对外开放新格局中,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可完善我国新时期西向、南向开放格局。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在国内起于川、渝、滇、黔、桂等西南数省市区,向北与北方丝绸之路相连,从云南陆上出境面向东南亚,与东部沿海出境的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交连。中老铁路开通后,中南半岛地区有望实现与我国西部、南部地区有效衔接,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将兼具北衔南连、西进东出、陆海呼应的特殊功能。

(三)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建设符合国家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周边外交方针,有利于构建起强大的地区安全屏障。当前,国际环境日趋复杂,北方丝绸之路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行动的难度和不确定性在增加。以建设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为契机,从陆上深入开展与东南亚众多国家之间的政治互信、经济互动、文化互通、人员互往,形成“大周边”命运共同体,对新时期我国外交战略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四)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沿线国家蕴含着巨大发展潜力,是我国主动参与国际经济循环的最大市场之一。世界公认的经济发展预期最具潜力和活力的地区就是东南亚,同时,东南亚地区又拥有极具潜力的巨大市场。2020年,东盟取代欧盟,成为我国第一大货物贸易伙伴。中老铁路的开通,将有助于发挥各国的资源优势和市场优势,输出我国业已形成的经济、技术和资本优势,实现与沿线各国的多边贸易大增长,加速畅通中国与东盟国际大循环。

加快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建设存在的主要问题

(一)区域内各国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矛盾比较突出

一是各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较大。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是中国—中南半岛区域内经济体量最大的国家,2021年,中国GDP总量超过17万亿美元大关,达到了17.72万亿美元。在中南半岛区域内,泰国GDP总量仍然居前,2021年GDP总量为5055.68亿美元;其次是马来西亚,GDP总量为3724亿美元;再次是越南,超过3626亿美元;缅甸、柬埔寨、老挝等体量较小国家的GDP总量均在1000亿美元以内。

二是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特别是服务业市场双向开放仍然存在障碍。我国服务业领域仍存在一定程度的制度障碍,中南半岛的一些国家则通过出台“购买本地服务”政策、限制技术服务出口等措施对服务业开放设置障碍,阻碍了中国—中南半岛区域内自由贸易的进程。

(二)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仍然面临机制障碍

一是基础设施规划对接面临现实困难。中南半岛各国基础设施建设规划繁多,各国利益诉求多元,加大了我国与中南半岛国家现有规划的对接难度。

二是设施联通建设存在技术标准差异。中南半岛国家的一些基础设施项目由中资企业承担,有些是按照我国的标准建设,但与沿线国家的运输标准和资格认证等要求存在衔接难题,不仅影响到项目建设进度,也增加了运输时间和成本。

三是设施联通存在口岸通关障碍。我国与老挝、缅甸等国的铁路尚在建设当中;境外连接口岸公路等级偏低,通行能力较差,无法畅通形成运力;有些重点口岸预设运力和实际运力存在差距,口岸拥堵和压货等矛盾突出,导致一些道路设施通而不畅。

(三)金融货币深度合作面临风险和挑战

一是人民币在中南半岛的国际化程度仍然较低。在中南半岛国家,美元计价是主导方式,日元也占据一定比重,人民币的使用程度总体较低(在越南、缅甸、老挝使用程度稍高)。

二是不同的金融运行体系增大了汇率风险。一些中南半岛国家汇率管制较严,限制外汇出境;另一些国家则实行高度开放的外汇制度,如美元在柬埔寨金融体系的流动性占比超过80%,高度的美元化使柬货币政策自主性较低,再加上自身金融机制不完善,汇率波动大,加大了外资企业融资成本的不确定性。

(四)以人文交流促文化互通的任务仍然艰巨

一是宗教文化差异影响交流。一些中资企业反映,中南半岛国家的宗教文化差异大,雇佣当地劳动力在管理中常常遇到宗教、节日、文化、习俗不同的问题,彼此往往都以自己的文化思维去要求对方,容易引发冲突。

二是语言不通问题较为突出。中国—中南半岛走廊国家使用中文、英文、老挝文、越南文、缅甸文、泰文、柬埔寨文、马来文等多个语种,很多都是小语种,职业翻译人才及语言服务人才严重短缺。

把握合作新机遇,加快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建设重点举措

(一)狠抓基础设施建设,提升沿边互联互通水平,构建文化走廊

加强沟通协商,与区域内国家一道,共同构建区域运输大动脉。加快与老挝及泰国的跨境汽车运输协定取得实质性进展,促进跨境货物运输和便利人员往来。充分发挥跨境河流航运功能,完善航运合作机制,积极推进澜沧江—湄公河航道二期整治工程。以电力跨境联网为重点,推进经济走廊煤、电、油、气综合输送网络建设,构建稳定、安全、高效的能源保障体系。加快电子口岸建设,改善口岸查验及通行条件。国家层面应牵头协调西南五省市区,统一研究制定“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发展规划”,建立中国—中南半岛国际大通道建设协调推进机制,在中老铁路基础上,加快中泰铁路、中缅铁路、中越柬铁路建设。

经济走廊不仅是一条商道,更是一条文化传播的纽带。新时代,文化交流仍然是民族、国家之间友好往来的基础。通过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建设,增强与沿线各国多方面的文化交流和文化互动,增强彼此的文化认同和政治互信,进而带动经济社会的深度合作和共同发展。

(二)深化产业及园区合作,搭建产业链供应链,建成贸易走廊

加强与区域内国家产业对接和产能合作,培育和建设能源资源深加工、装备制造、电子信息、现代服务业等重点产业承接转移基地。整合云南勘查、开采、选矿、冶炼及精深加工等领域重点企业,加强行业结构调整和产能转移扶持,扩大与老挝矿产资源开发合作规模。依托磨憨—磨丁经济合作区,推进出入境、金融、土地、行政管理、人力资源开发等体制机制改革创新,提高对周边地区辐射带动能力。充分利用中南半岛国家丰富的土地资源,开展种植业、畜牧业合作,提升粮食、肉食供应能力,保障抵边省份粮食安全,促进境内土地合理利用和保护。加快推进跨境动物疫病区域化管理试点工作,在先期试点获得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择机扩大边境州市试点范围。合作推广粮改饲,把富余粮食转化为饲料,形成产业链,提升附加值,提高经济效益。改进合作模式,鼓励企业与当地长期合作,建立农业生产基地,建设大宗农林产品(水果、橡胶等)交易中心、仓储中心、配送体系。

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是我国进入东南亚最便捷的陆上桥梁和纽带。随着交通类基础设施建设的不断推进,应该制定更加灵活的对外贸易机制,开辟更多的边境合作贸易区、跨国经济合作区,建设内容更为充实的沿边开放特区,形成高质量的产业链和供应链,使其成为一条服务各国的贸易走廊。

(三)开通跨境物流国际班列,构建运输大通道,打造流通走廊

规划“内依昆明联中国,对接中欧班列进欧洲;外经万象连中南半岛,辐射马来西亚至新加坡”的双向国际班列。一是组建班列运营平台公司。大力支持由中国物流集团有限公司成立拥有多元投资主体的班列运营平台公司。明确云南国际班列运营平台公司的经营方向为:国际铁路运输服务、沿线物流网络建设运营服务、多式联运物流服务及集疏运服务等。二是构建班列运营联盟。依托班列运营平台公司,对接跨欧亚国际运输协调委员会(CCTT)、中国国际货运代理协会(CIFA)和中欧班列国际供应链联盟,将中国、南亚、东南亚甚至中西亚、欧洲等各国的海关、平台公司、物流企业、国际贸易企业、金融机构及相关商协会,组织联合起来,凝聚各类资源,形成云南国际班列联盟,促进与中欧国际班列资源的有机衔接、优势互补。

构建国家流通走廊应以成都、重庆、贵阳、南宁为起点,以昆明为辐射地,新加坡为终点,纵贯老挝、缅甸、柬埔寨、越南、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家,共同加快陆桥通道、高铁和陆水联运通道的规划和实施,尽快形成畅通便捷、快速高效的国际大通道。

(四)促进区域金融合作,提升合作新水平,成就绿色走廊

探索中南半岛经济走廊金融信息交流机制,加强维护区域金融稳定工作的协作与配合,开展金融征信评级、反洗钱、反假币和反恐怖融资等区域合作,确保跨境资金流动风险可控、监管有序。适时推动建立多边清算支付同盟,实行自动调节的多边清算制度,大力推动人民币跨境结算业务的发展。加强与丝路基金、亚投行、澜湄合作专项基金以及中国进出口银行、国家开发银行的对接,争取投资、信用及保险支持。整合及协调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内各国的优势资源开展国际间合作,引导多方式、多渠道的国际资本参与到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建设中来,探索多渠道中长期基建项目的融资方案,构建基建项目国际间融资及建设的创新合作模式。

以《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及《巴黎协定》为基础框架,尝试建立国际间绿色金融合作体系,包括区域性碳交易规则的标准化、区域性碳交易市场的建立、节能减排国际间技术合作共享等。充分借鉴“一带一路”先进的金融模式及债务风险防控经验,提升该走廊项目建设的可持续性管理及金融风险管控水平。以筹备COP15第二阶段会议为契机,按照《“一带一路”绿色发展伙伴关系倡议》要求,统筹兼顾经济、社会、环境效益。加强生态文明制度建设,共同加大自然生态系统和环境保护力度,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公平原则和各自能力原则,齐心协力,共同促进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使其早日成为一条绿色走廊。

(五)发挥地方作用,占据战略制高点,建设科技走廊

西南五省市区只有错位竞争、联动发展,消除市场壁垒,变“拔河效应”为“抱团效应”,发挥各自优势,突出重点,共同发力,才能加快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建设步伐。“川渝”地区应加快建设“双城”经济圈,着力打造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国内重要产业基地和内陆开放高地,巩固西部中心枢纽和长江经济带源头省份的战略支点作用,发挥对接北方丝绸之路、长江经济带的桥梁作用。贵州是长江经济带“泛珠三角”经济合作区交汇的重要节点,应加强贵州与周边省份的互联互通建设,发挥好通道作用。“滇桂”应着力发挥辐射东南亚的枢纽和口岸作用,提升与周边国家多边、双边合作水平,服务国家总体对外开放大局。云南是我国面向南亚东南亚的辐射中心,更是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核心地区,应重点发挥核心区域作用;广西则应重点发挥国际大通道、交流大桥梁、合作大平台的战略作用。

我国西南五省市区与中南半岛国家的科技合作具有巨大潜力和广阔空间,交通设施完善带来的便利将激发以产业链为核心的科技合作需求。应充分发挥我国科技资源优势和人才优势,充分发挥我国与中南半岛国家科技合作前沿基地的辐射作用,将中国—中南半岛走廊建设成为一条造福沿线各国人民的科技走廊。(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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