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难民
2022-12-31邱元阳
新冠病毒造成的疫情已在地球上肆虐了将近三年,在积极抗疫过程中,中国普遍使用了基于大数据的信息化手段,并对这些手段不断升级换代。
从最初的健康码,到基于移动通信定位的行程码,以及能综合多种信息的场所码,直到多码合一的公交乘车码,二维码的功能和作用在防疫中发挥得淋漓尽致,扫码成了我们每天必做的功课。
不得不说,这些二维码的普及和使用极大地方便了防疫工作,也在尽可能地减少我们出行的麻烦。例如,在大规模核酸检测采样过程中,医护人员通过扫描开箱码、试管码进行样品标记,再扫描被检测人员的采样码进行人员登记,可以非常快速地完成核酸采样。但这些信息化手段在方便大多数人的同时,也给少部分人造成了困扰,特别是一些没有或不会使用智能手机的老年人,在交易支付、核酸采样和出行乘车时,就经常面临无法进行的尴尬局面。
在偏远落后地区,智能手机还没有完全普及,也存在这样的情况,虽然主要也是老人和孩子,但涉及的年龄范围要远大于发达地区和城镇居民。一方面是经济条件的限制,另一方面是文化程度和对新生事物的接受和适应能力的不足,都会让一部分人成为信息化和数字化应用中的老大难,成为信息时代的“数字难民”。
2001年,著名教育游戏专家Marc Prensky在《数字原住民,数字移民》一文中,将那些在网络时代成长起来的一代人称作“数字原住民”(Digital Natives),而将那些在网络时代之前成长起来的学习者称作“数字移民”(Digital Immigrants)。受Marc Prensky的启发,2006年,Wesley Fryer在《数字难民和桥梁》一文中首次使用了“数字难民”(Digital Refugees)一词,比喻那些因经济、社会和文化等原因而远离数字技术的人。
数字原住民生活在一个被电脑、手机等数字科技包围的时代,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使用信息技术进行信息交流和人际互动,习惯于屏幕阅读。数字移民因为出生较早,成长时没有数字技术工具的陪伴,习惯文本阅读,在面对数字科技、数字文化时,必须经历并不顺畅且较为艰难的学习过程。数字移民如果抵制社会变化,抗拒数字文化,或者不能适应新的数字化环境,也会成为数字难民。
在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中,有2亿以上没接触过网络,不会使用智能手机,而在使用智能手机的老年人中,其实多数仍然属于数字难民。他们对智能手机中的软件只会简单的操作,没有理解软件的功能和作用,只是使用这一数字工具浏览和获取信息,缺乏信息甄别能力,很容易被其中的广告误导和诱骗,甚至因此遭遇网络电信诈骗。
在老年人之外,多数人会自认为已经熟悉网络,适应信息化社会,不会遇到电子支付的尴尬。然而数字化应用是有层级的,处于低层次应用中的人群仍可能出现问题,如隐私泄露等。
受区域发展和城乡发展不平衡的影响,数字难民主要集中在农村和偏远地区,但因此受到影响的却往往是城镇地区。文化普及程度、经济发展条件、阶层固化因素,都会造成数字壁垒,在城乡之间和人群之间,形成数字鸿沟。
未来的社会应该是一个具有包容性的信息社会,只有消除和扶助数字难民,给他们以关注与关爱,授之以鱼并授之以渔,数字鸿沟才能得以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