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故有为——读《霍懋征传》有感

文|毛园丽

山东，古为齐鲁之地，亦被称为教育之乡。2500 多年前，孔子在这里“除地为坛，环植以杏，开坛讲学，因材施教”，被誉为“万世师表”。山东省会济南，自古以来就有尊师重教的传统。

“湖光浩渺，山色遥连，夏挹荷浪，春色杨烟。”千百年来，美丽的大明湖养育了一方朴实善良的人，霍懋征就是其中一位。也许是在大明湖畔、趵突泉边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霍懋征的一生都像水一样，善利万物而不争。这在她60 年的教育生涯里体现得尤为突出。

似水般淡泊名利。20 世纪40 年代，霍懋征完成了北京师范大学的本科学业，由于成绩优秀，学校决定让她留校工作，但她却固执地选择了当一名小学教师，教刚入学的孩子。要知道，那是一个“家有三斗粮，不当孩子王”的年代，小学教师地位低微，但是，霍懋征认为，小学教育是启蒙教育，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教育。所以，她放弃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毅然决然地成为一名小学教师，开创了北师大本科生从事基础教育的历史性先例。1978 年，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决定任命霍懋征为北京第二实验小学的校长，她再一次以“带课进行教改实验”为理由提出拒绝，甘心当一名一线教师，延续自己的教育理想。两次“拒绝”，让我们看到淡泊名利、坚定教育理想的霍懋征。

似水般纯粹坚定。身为教师，霍懋征对学生的爱是纯粹且坚定的，她从来没有因为学生的差异而区别对待。全国优秀班主任任小艾说，霍老师从教60 年，从没有对学生发过一次火，从没有因学生犯错而把家长请到学校来，从没有惩罚或变相惩罚过学生，从没有让一个学生掉过队。霍懋征的名言是“没有爱就没有教育”，她总结课堂成功的经验，第一条就是“喜欢学生”。

我们常说“爱生如子”，这四个字是霍懋征的真实写照。印象最深的是学生小慈的故事。因为父母要被下放到青海，小慈不得不面临转学的现实。可是，小慈想留在霍老师的班里，她不想离开霍老师。霍懋征也担心转学会对小慈的学习造成影响。于是，霍懋征亲自去小慈家做工作，在她的努力下，小慈留在了北京，住进了霍懋征家。像这样把学生接到家里来的例子还有很多，正因为这样，霍懋征成了很多学生嘴里的“霍妈妈”。

似水般从容笃定。“文革”期间，霍懋征经历了人生中最曲折最艰难的时刻，但是她仍旧守护着讲台，细心呵护受影响的学生，尽最大努力维护教育教学秩序，勇敢地担负起一名人民教师的光荣使命。“文革”结束后，有一次，霍懋征到重庆讲学，偶然看到滔滔江水一去不返，写下了《我一生的追求》，她说：人生短暂，时不我待，我要抓住这有限的时间，更多地为我心爱的教育事业贡献力量。

似水般因势利导。虽然孔子生活在距今2500 多年前的时代，但是，我们在霍懋征的教学艺术里，依稀能看到这位儒家先圣的影子。就说“因材施教”吧，霍懋征带的每一个班集体里，都成立了很多小组，板报组、朗诵组、写作组、讲故事组……每个同学都有一份“工作”，都有一项为集体服务的内容，孩子们每天都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沉浸在活动的乐趣中。学生小玲因为要照顾患病的母亲，霍懋征一直没给她安排“工作”，所以她一直闷闷不乐。霍懋征了解到她照顾病人很细心，就专门在班里成立了医疗小组，让小玲当小组长，帮助同学处理一些小伤。正因为有这段经历，后来小玲成了一名主治医生，还获得了很多大奖。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正如霍懋征说的那样：每个学生都可以成才。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霍懋征是水，她“文道统一”的教育观正是水“几于道”的具体表现。教育如水，因势，据实，不息，故能积小流而成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