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联史料看中共抗战的国际影响

汪金国，张立辉

(兰州大学 a.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b.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先进力量的代表，动员全国各族人民反击日本法西斯的侵略，成为中国战场上战胜日本法西斯的决定性力量。中国共产党的抗战产生了广泛国际影响，在战时国际主义运动中树起了一面旗帜，得到了共产国际和苏联乃至世界的认可，在国际主义运动中影响深远，为中国的世界大国地位奠定了重要基础。

一、从苏联史料看中共的敌后抗战

1937年7月7日，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中国面临着救亡图存的危机。中国共产党立刻发布了《为日军进攻卢沟桥通电》，号召全国各族人民团结起来进行全面抗战，打倒日本法西斯。1937年8月，中国共产党根据敌我力量对比，在洛川会议上指出红军在抗日战争阶段的主要方针是进行运动战和游击战。1938年10月，经过一年多的抗战，由于日军战线太长以及中国共产党在敌后的抵抗，日本开始停止在正面战场的进攻，抗战进入相持阶段。中国共产党主导的敌后游击战和运动战上升到反击日本侵略的主要地位，敌后战场逐渐变为抗战的主战场，为牵制日本进攻苏联和抗战最后的胜利发挥了关键性作用。曾任共产国际总书记的季霍米罗夫在发表的文章中写到：“在日本人的后方，游击运动具有了争取民族独立的真正人民战争的性质。在晋察冀边区，一支拥有几十万战士的中国武装游击队正在同日军作战。在这些英勇的战斗中，游击队每天消灭几百名日军，颠覆日本的军用列车，收复了一个又一个城市。”[1]33-34共产国际在《民族解放战争中的中国共产党》中对中共的敌后抗战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活跃在抗日战争的最前线，这两支部队艰苦斗争、骁勇善战的作风为各条战线的抗日斗争做出了良好的表率，加强了中国人民对正义解放战争必胜的信心。”[1]43-46

1937年9月27日，苏联《真理报》刊发了题为《中国报刊谈朱德八路军的胜利》的文章表示，“中国晋北地区的抗日战争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中共领导的八路军对抵抗这一地区日本部队的进攻起着决定性作用。”[2]236-237在全面抗战初期，苏联国内报纸上类似于这样的报道并不少见。1938年4月，苏联《真理报》刊发了H·利亚霍夫的评论文章《八路军》，文章对抗日战争中八路军的贡献和作用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肯定了八路军在敌后采取游击战和运动战等符合自身战略的方针，认为在武器极度落后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游击战在有限的条件下最大可能的对敌占区进行了破坏，和正面战场形成了良好的配合。[2]304-309这一方针在全国已经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并且在中国国内早已家喻户晓。1940年3月3日，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在《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根据中国共产党代表团的报告通过的决议》中强调，“中国共产党在中华民族解放过程中为抵抗日本侵略者所进行的斗争，无论对于中华民族本身还是世界上其他受侵略的民族，特别是依旧被殖民和附属国国家的人民有着重要的意义。”[3]2这表明苏联和共产国际开始关注和积极宣传中共的抗战。

苏联历史学者茹科夫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部队以及被中共号召起来积极参战的中国人民在抗日战争中的艰苦斗争是拖住日本法西斯使其无法进攻苏联的重要原因之一。”“中共开辟的敌后战场捆住了日本的双手，拖住了日本北上进攻苏联的有生力量，使苏联能够全心全意在国内打击入侵的德国法西斯。”[4]苏联将领И·B·安尼西莫夫上校和Г·B·库兹明在《苏联伟大的卫国战争简史》中写道：“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以来占据了中国的大片领土，但是中国共产党敌后的破坏行为也给日本侵略者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和严重的损失，使其不得73不派重兵保护在中国的铁路、矿产等重要战略资源，有效的将日本部队牵制在中国战场。”[5]72-73

敌后的游击战不仅加速了战略相持阶段的到来，而且破坏了日本“以战养战”政策，变日军的后方为抗日的前方，打乱了日本在中国的战略部署。1941年7月18日，中共中央给季米特洛夫的电报中表示：“我们决定加强建立敌后游击基地，开展广泛的游击战，还要同日本侵略者打持久战，为苏联贏得时间。”[6]209游击战得到了苏联的肯定，斯大林就曾表示，“至于中国共产党的作战战略问题，考虑到八路军没有大炮，认为它的策略应该不是直接的进攻，而是吸引敌人的深入，破坏敌人的交通桥和铁路线等重要战略物质，从敌后打击日本侵略者。”[7]102-104苏联著名评论家瓦林特在《布尔什维克》上发表的文章《太平洋战争的新阶段》中表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游击战争在敌后开展了十分积极的活动……在现实民族解放的艰苦过程中，中国人民对中国共产党这样的进步力量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中国共产党在艰苦的环境下把抗日活动开展到了敌人的后方，建立根据地，扩大人民军队，重击了日本侵略者。”[8]2苏联众多史料表明中共以擅长的游击战术坚持在敌后抗战，打击和牵制日军，使其不敢随意发动侵苏战争，以实际行动来支援苏联抗德战争。

二、从苏联史料看中共坚持独立自主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全面抗战爆发后，苏联把反抗日本法西斯的希望寄托在国民党身上，希望中国共产党学习法国共产党和西班牙共产党，在帝国主义入侵的时候，放弃自己在统一战线中的独立地位，彻底服从于软弱的资产阶级国民政府。[9]14联共(布)通过共产国际发布《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处决议》指示中国共产党，“应该对革命保持极高的警惕性，不能让敌人通过不正当的手段瓦解红军的组织。”[10]25-26认为中国共产党坚持独立自主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很可能被国民党以威胁其统治的借口所消灭。斯大林和季米特洛夫在会谈时表示：“现在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最主要的是战争而不是土地革命，应该积极投入到中华民族反日的斗争中去，并努力争取对抗战的领导权。”[11]33中国共产党目前的口号只有一个，为了中华民族的独立和为了自由而民主的中国对日本法西斯进行必胜的战争。”[12]1-2他指示说，从当下的会议上争论中共在理论上如何采取抗战的策略是不和时宜的，应把它放到晚些时候，放到战争胜利之后。”[12]1-2说明苏联和共产国际对蒋介石的反共立场和中国共产党的发展潜力缺乏基本判断和清醒的认识。

随着国民党在正面战场上节节失利，毛泽东主张中国共产党成为抗战的核心力量，而不是服从于软弱的资产阶级领导，但是联共(布)和共产国际对于毛泽东主张中共的独立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和反感。共产国际领导人季米特洛夫在《共产国际委员会讨论中国问题会议上的讲话》中表示，中共领导人毛泽东的主张可能会让年轻的中国共产党误入歧途。斯大林还进一步陈述了苏联对中国共产党的态度：认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切行动应服从于统一战线。[13]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经联共(布)和共产国际商议决定，委派认同和贯彻联共(布)和共产国际决议的王明和康生等人回国，“帮助”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共产党不折不扣地执行共产国际“统一战线”的路线和主张。

实际上，早在七七事变爆发后，就中共是否在中国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保持独立性问题上，苏联与中国共产党之间存在严重分歧，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共从实际出发，在统一战线中坚持党的独立性，对联共(布)和共产国际的相关不合理指示进行了正当地抵制。1937年8月25日，毛泽东在《为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的报告中表示，赞同保持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和组织上独立性的情况下巩固和扩大统一战线，必须要为争取在统一战线中的领导作用而斗争。1938年9月29日，中共中央第六次扩大会议顺利召开，毛泽东在批评“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口号时表示，在国民党限制群众运动，不愿采纳共同政治纲领的情况下，这一口号就意味着片面地服从蒋介石，实行这样的口号就是束缚自己的手脚，正确的口号应该是：既统一，又独立。[14]540

为了让联共(布)和共产国际真正了解中共的现状，经中共中央商议决定，决定派任弼时赴苏进行相应的沟通工作。1938年4月14日，任弼时代表中国共产党向共产国际递交了《中国抗日战争的形势与中国共产党的工作和任务》的报告，向苏联和共产国际介绍了八路军、抗日根据地和游击战术在中国抗日战争中的重要作用，提出必须坚定不移的巩固党在八路军和新四军中的绝对领导权和坚持中国共产党在抗战中的独立性。[15]3-66经过任弼时同志耐心解释，苏联和共产国际开始改变了对中国共产党的一些不正确的看法，并指示共产国际于1938年6月11日在共产国际的会议上，讨论任弼时关于中国共产党问题的汇报，会上通过了《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主席团就中共中央代表的报告通过的决议》，苏联也开始重视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的重要作用，而且对中共在中国建立统一战线的具体策略表示肯定。[16]71-73苏联对中共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独立性问题上认识的转变，标志着中共抗日的理论、路线、方针和政策得到了苏联和共产国际的认可，也标志着中共的抗战开始影响到共产国际和苏联。

随着中共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在敌后不断获得发展，这让本来不放心中国共产党的蒋介石再一次想限制，甚至消灭共产党。1938年，武汉失守，正面战场的国民党对日本的威胁减弱，日本开始腾出手来对敌后的中共武装力量进行“扫荡”，这也使蒋介石有了可乘之机。1939年1月，面对共产党的蓬勃发展，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决定发起反共浪潮，苏联和共产国际希望中共保持克制，以忍让来维护统一战线。中国共产党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并没有完全听从苏联和共产国际的指示，于1940年末到1941年3月的反共高潮期间，对国民党的反共行动进行了正当且适度的反击，中国共产党的合理反击有效的阻止了国民党对统一战线的破坏，但是这并没有得到苏联和共产国际的理解。经联共(布)高层商议，季米特洛夫致电毛泽东时表示：“我们应该动员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来避免国共内战的爆发，尤其要发挥民众在统一战线中的作用，最大可能的维护统一战线。”[17]133毛泽东认为只有通过斗争和团结相结合的方式才能巩固统一战线，1941年11月23日，毛泽东亲自写信给季米特洛夫对武装反抗国民党的方针请求指示。[18]28-29毫无疑问，季米特洛夫在回电中对于中国共产党的斗争思想表达了强烈的反对态度。[19]159联共(布)和共产国际的政策影响了“皖南事变”的发生。

“皖南事变”发生后，虽然苏联通过一系列的外交途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但是当时迫于欧洲战场日益吃紧，加之苏联依旧幻想依赖国民党来牵制日本，因此苏联政府不愿与国民党政府决裂。尽管苏联在外交场合对国民党政府进行了严厉的谴责，但是联共(布)依旧要求中国共产党对国民党做出让步，维护所谓的“统一战线”。皖南事变发生不久，中国共产党决定在军事和政治上发动全面反击，以打退蒋介石政府的反共高潮。面对中国共产党新的以斗争求团结策略，1941年2月4日季米特洛夫致电毛泽东称：“你们要充分依靠维护统一战线的民众，尽最大可能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摩擦，这样以来战争不是不可避免。”[19]159崔可夫还向周恩来转达了联共(布)最高领导人斯大林的意见，表示苏联依旧会坚持团结国民党的政策，并不打算结束对国民党的援助。[20]49在这种情况下，1941年1月20日，中国共产党最终在《中共中央书记处关于政治上采取攻势军事上取守势给周恩来的指示》中确定了“政治上采取攻势，军事上暂时采取守势的策略”，并且正式宣布重新建立新四军。蒋介石政府在内外压力的共同作用下开始缓解与中国共产党的关系。中国共产党用实践证明自己的决策不但没有破坏统一战线，反而通过策略的改变巩固了统一战线，用实际行动支援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

三、从苏联史料看中共对苏联要求的合理抵制

随着中共的不断壮大，再也不是一味地执行联共(布)和共产国际的指示，而是站在中华民族的整体利益之上从中共的实际出发，制定适合中国国情的路线、方针和政策。苏德战争全面爆后，苏联为了防止日本从远东进攻苏联，更加重视中国抗战的作用，以期在东方牵制住日本法西斯。为此，1941年6月22日，《共产国际执委会书记处给中共中央的电报》中表示：“德国背信弃义的进攻苏联，这不仅是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打击，而且也是对各国人民的自由和独立的打击。保卫苏联同时也是保卫各国正在进行反对奴役者的解放斗争。必须反对任何中国军阀的反苏计划。必须在各族人民国际统一斗争战线的旗帜下开展群众运动，保卫受德国法西斯奴役的各国人民，保卫苏联。”[21]98中国共产党一方面用抗战的实际行动支持苏联的卫国战争，另一方面对苏联不合理的要求给予抵制。

苏德战争爆发初期，德国的进攻使苏联无暇应付来自日本的威胁。尽管在苏德战争爆发之前苏联同日本已签订《苏日中立条约》，目的是确保苏联远东地区的安全。但是，日本外相松冈洋右曾就该条约向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夫表示，未来如果爆发苏德战争，则“该条约立即失效”[22]38。出于这种考虑，苏联把牵制日本的希望寄托在中国战场上。1941年6月，季米特洛夫在给毛泽东致电中要求中共对日立即开展积极行动，他说，“我们很难从这里提出什么军事方面的建议。但我们十分清楚，中国共产党对日本的进攻必须采取坚决的反击行动，因为这不仅决定着中华名族未来的命运，而且对中国共产党的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19]108此时中共抗日根据地正在应对日军残酷的“扫荡”作战，如果中共按照苏联的要求去做，就必然丧失大量的根据地，面临可能被日军击溃的危险，同时还可能遭到国民党军队的袭击。在生死存亡的重大选择上，中国共产党当然不能同意苏联的要求，便没有正面回复苏联的请求。

德国法西斯的猛烈进攻让苏联国内危机加重，联共(布)通过共产国际紧急召唤各国共产党重新回到“反法西斯国际统一战线”上来。中国共产党表示支持联共(布)中央发起的这一号召。但是中共并不盲目地听从联共(布)的指挥，而是声明支持苏联的斗争外，还要求加入反对日本法西斯和支援中国抗战的内容，并表示上述内容是好的、有益的、正义的。毛泽东在《关于反法西斯的国际统一战线》中表示，要在新的条件下坚持与国民党的统一战线，把日本帝国主义早日赶出中国，并联合英美和世界上其他反法西斯力量，共同打击国际法西斯势力，以此达到援助苏联的目的。毛泽东这一符合中国国情的战略部署，体现出中国共产党的独立自主性。

1941年6月25日，苏联以联共(布)中央和共产国际的名义发布《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给中共中央的电报》，通知中国共产党日本正在源源不断地向中国大陆运输兵力，不断在苏联边界上集结，建议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能够切断日本通往北平、张家口和包头的铁路运输线。[21]96毛泽东在《关于华北我军配合国民党对日作战等问题给周恩来的电报》中让周恩来转告中共驻苏代表，“苏德战争爆发后，中国共产党正在努力用各种斗争方式来支援苏联的卫国战争。但是，毛泽东明确表示中国共产党目前力量有限，对苏联的配合只是战略上的配合而不是具体战术上的配合，所以请苏联不要报太大的希望。”[23]2771941年7月18日，中共中央《给季米特洛夫的电报》中也表示：“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坚决用一切可能的办法援助苏联的卫国战争。但由于敌人的技术装备比我们优越，而我们的人力、物力、活动区域和弹药在消耗，情况一天天不利于我们，因此日本一旦进攻苏联，在战术上配合作战的意义不会太大。”[6]209

1941年9月3日，斯大林再次致电询问中国共产党如何帮助苏联摆脱两线作战的危险，并表示希望中国共产党派一部分部队往长城内外方向移动，毛泽东认为这对中国共产党而言太过危险，于是表示难以满足苏联的要求。1941年9月20日，苏联对于中国共产党的态度十分不满，并且以共产国际的名义向中国共产党发出包含15个严厉问责的电报。[19]40-41中国共产党对苏联的反应深感意外，为了安抚苏联，中国共产党在一些问题上做出了让步。[6]267苏联希望中国共产党能够展开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中共根据国情和实力来制定自己的军事计划，继续坚持以游击战为主的斗争方式。斯大林格勒战役以前，斯大林曾三次要求毛泽东将部队移动到长城附近，直到1942年国内情况好转，中国共产党才派杨成武等人向长城附近移动。中国共产党领导层根据敌我力量的差异来确定自己的作战计划，对苏联的不合理要求进行了抵制，已经不再完全按照苏联和共产国际的指示做决定，维护自身利益的同时有效打击了日本法西斯。

四、从苏联史料看中共对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推动

国际法西斯势力的崛起迫使苏联不得不调整外交政策，希望通过建立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来阻止德日法西斯对苏联可能的进攻。经过一年多的准备，1935年7月25日，在联共(布)的推动下共产国际召开第七次代表大会，大会宣布全世界无产阶级政党当前的基本策略是建立最广泛的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最主要的任务是制止法西斯势力在世界的发展。[13]64-65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共产党认为，针对法西斯国家对世界各国的侵略，世界各国政府和人民必须团结起来，建立最广泛的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彻底击溃和消灭德意日法西斯。中国共产党通过积极的外交行动，在国际场合呼吁建立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用实际行动推动东方国家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形成，通过改善与英美等西方大国的关系，有效的促进了国际反法西斯力量的团结。

中共在当时艰难的国内环境下，依旧关注和声援全球的反法西斯斗争。1937年5月，毛泽东代表中国共产党致信西班牙政府和人民，表示中国共产党对西班牙政府和人民共同抗击法西斯入侵给予极大的赞赏和支持，并表示西班牙目前所进行的反法西斯战争，是全世界最神圣的战争。[24]11朱德还发表了《致西班牙人民书》，表示西班牙人民是伟大的人民，对于西班牙人民奋力反对法西斯的行为表示高度的赞赏。1941年6月，德国法西斯向苏联发动进攻，中国共产党强烈谴责德国法西斯的入侵行为，表示德国法西斯的行为不仅是反对社会主义苏联，也是反对全世界一切民族的独立和自由。苏联伟大的卫国战争不仅保卫了苏联，而且保卫了全世界被法西斯侵略的所有民族，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了重要贡献。

为了动员世界更多的力量来打击法西斯势力，中国共产党在亚洲地区积极呼吁建立东方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可见中国共产党非常重视国际统一战线在反法西斯战争中的作用。1938年11月，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扩大会议上通过的议案提出:“中国应与朝鲜、日本以及中国台湾地区建立反对日本法西斯的统一战线，反对日本法西斯在亚洲地区的侵略行为。[25]755-7651941年9月21日，中国共产党决定召开东方国家反法西斯会议。1941年10月底，面对日本法西斯在中国和东亚地区的疯狂进攻，中国共产党在没有请示联共(布)和共产国际的情况下，召开了10个东亚和东南亚国家代表出席的“反法西斯代表大会”，并号召建立以中国共产党为中心的“东方各民族反法西斯大同盟”。大会通过了《东方各民族反法西斯代表大会宣言》，意味着东方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开始逐渐形成，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1941年6月23日，中国共产党通过了《关于反法西斯的国际统一战线的决定》，提出当前全世界无产阶级政党和各国爱好和平的人民首要任务是组织建立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这是全世界人民在反法西斯战争中想要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6]210-212毛泽东在会议上表示，“这一时期，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总任务是把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织到反法西斯统一战线上来，用来抵抗全世界法西斯国家和法西斯势力对不同国家的侵略和进攻。”[14]471中国共产党积极呼吁世界各国人民和无产阶级力量形成统一的反法西斯力量，有效的打击法西斯势力对世界人民的迫害。

中国共产党为支援苏联取得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还争取西方大国加入到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上来。全面抗战爆发以后，面对日本的疯狂进攻，中国共产党主张开展主动外交，同西方发达国家签订合作抗日协定，反对法西斯国家在世界的侵略。主张在反对日本法西斯问题上加大与英美等国的合作。为此，中国共产党利用西方媒体采访的机会传达与英美国家合作抗击日本的意愿。例如，1938年2月，毛泽东会见美国合众社记者王公达时表示，希望美国能够联合更多力量来制裁日本法西斯，表示现在正是中美双方合作打击日本法西斯的重要时刻。中国共产党还通过发表文章和出台文件，向西方国家表达建立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意愿。1939年1月毛泽东在《论持久战》(英文版)的序言中写道，英美国家的民众应该监督政府，为了中国更为了西方国家自身，应该对法西斯国家采取新的政策，以维护世界的和平。从苏联史料中可以证明，中国共产党积极响应苏联和共产国际的号召，为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形成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并且产生了重要的国际影响。

综上所述，苏联史料文献既反映出苏联对中共抗战指导和支持，又从另一个侧面折射出中共抗战对苏联反法西斯战争的支援作用。中共对苏联和共产国际严重脱离中国抗战实际的错误指示的抵制，表明苏联和共产国际作为各国共产党的实际最高组织，曾在各国共产党建党初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在第二次大战全面爆发后，在对各国革命实际不了解的情况下，凭着片面的不完整的情报来指导各国共产党的革命斗争已经行不通了。苏联出于自己的国家利益，对中共提出无条件保卫苏联的要求，是中共难以完全做到的。为此，中共不能用牺牲中国的利益予以迁就，进而采取抵制，历史证明中共的做法是正确的。但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视角来看，欧亚各国共产党都积极投入到反法西斯战争之中，在法西斯占领区开展抵抗运动。其中，发展最快、实力最强、影响最大的就是中国共产党。因而，苏联在卫国战争中急切要求中共武装力量配合其作战，即是说，在各国共产党中唯有中共被苏联认为是有力量打击日本，并能阻止日军在远东发动侵苏战争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共产党是各国共产党中在共产国际和苏联最有影响力的政党，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广泛的国际影响，也必须正确认识中国共产党抗战对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伟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