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时代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的路径研究

石聪颖 潘 悦

（金肯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南京 211156）

一、引言

近年来，我国经济发展“脱实向虚”现象严重，实体经济发展中的传统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导致实体经济利润率较低，回报较慢，实体经济投入相对不足。现今，我国数字经济正以强大的发展活力和巨大的发展潜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国“十四五”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实体经济要深度融合数字经济，赋能传统产业向数字化转变升级，催生出新的产业、新的业态以及新的模式，努力强化、优化我国数字经济，推动我国数字经济稳定飞速发展。顺应数字经济时代的召唤、更好地推动数字化转型升级，已经成为实体经济肩上的新使命，同时也是实体企业面临的新机遇，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的反复更是凸显了数字经济对经济发展的推动力。就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而言，如何针对实体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运用数字技术解决实体经济发展难题，剖析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的路径有着特别重大的现实意义。

二、相关概念

1.实体经济

实体经济始终是一国之基，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就目前的文献资料来看，对于实体经济的概念，大致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定论，大部分学者认为：实体经济是除虚拟经济以外的一系列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进行生产和服务等的经济活动。本文把实体经济定义为：一个国家或地区所生产的商品和提供服务的价值总量，涉及物质的或者精神的产品以及服务的生产、流通等经济活动。实体经济的行业部门包括农业、工业、交通通信业、商业服务业、建筑业、文化产业等物质生产和服务部门，同时也包括教育、文化、知识、信息、艺术、体育等精神产品的生产和服务部门。由此看来，实体经济是一个内涵广泛的概念，凡是从事商品生产和服务活动的部门和行业都可以算作实体经济，并且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实体经济的内涵会更加的宽泛。

2.数字经济

关于数字经济的概念，我们可以参考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字经济及其核心产业统计分类（2021）》中对数字经济的定义：“以数据资源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在《“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也明确指出：“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主要经济形态，是以数据资源为关键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为主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融合应用、全要素数字化转型为重要推动力，促进公平与效率更加统一的新经济形态。”[1]综上，数字经济概念的内涵是比较宽泛的，能够纳入数字经济范畴的标准主要看相关经济形态能否通过直接或间接利用数据来引导资源发挥作用，最终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在技术层面上，数字经济则将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5G通信等先进的技术囊括其中。从应用场景层面来看，涉及交通、能源、制造、农业及水利、教育、医疗、文旅、家居、政务等。当下，数字经济正如火如荼地发展，实体企业只有通过与数字经济融合，实现产业数字化，摆脱企业发展的困境，寻找新机遇，才能实现高质量发展。

3.数字化转型

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建设数字中国，发展数字经济，其中一个很重要的途径就是大力推进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转型，这是大势所趋。数字技术的发展无疑为传统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提供了新动力、新引擎。关于“数字化转型”，就目前的文献资料来看，由于主体不同，其研究视角、目的和方法等不同，对数字经济的内涵有不同的理解，尚未形成统一的定论。数字化转型这个概念最早由IBM于2012年提出，强调了应用数字技术重塑客户价值主张和增强客户的交互与协作。2018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发布了关于《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模式和路径》的报告，其中就数字化转型进行了定义：“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构建数据的采集、传输、存储、处理和反馈的闭环，打通不同层级与不同行业间的数据壁垒，提高行业整体的运行效率，构建全新的数字经济体系。”华为发布的《行业数字化转型方法论白皮书（2019）》指出：“数字化转型是通过新一代数字技术的深入应用，构建一个全感知、全联接、全场景、全智能的数字世界，进而优化再造物理世界的业务，对传统管理模式、业务模式、商业模式进行创新和重塑，实现业务成功。”数字经济自2017年首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以来，2019年～2022年连续四年将“数字经济”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并在“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提出“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可见，数字化转型已从企业层面上升为国家战略。学术界对数字化转型的概念也有不少人研究，黄丽华等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是指通过信息技术、计算技术、通信技术和连接技术的组合应用，触发企业组织特性的重大变革，并重构组织结构、行为及运行系统的过程。”[2]陶林等认为，实体企业数字化转型是指运用新兴的数字技术，将企业运营、生产、销售等环节的数据进行链接并且进行数字化的展现，再通过设定的算法进行进一步的加工处理，从而得到有效的反馈信息，来以此增加企业价值。企业数字化的核心本质是通过数字的模拟、运算以及及时反馈，将企业业务数字化，从而实现转型升级的战略目的[3]。

综合上述思想观点，本文认为数字化转型是以价值创新为目的，用数字技术驱动实体企业颠覆性的变革，把数字技术运用到业务的各个领域，并给出解决方案，着眼于解决实际业务问题，是一次对企业的根本性和颠覆性的变革。

三、实体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实体经济是国民经济的基石，是国家强盛的重要推动力。然而，由于长期以来我国经济发展模式始终是依赖出口的外向型经济，“制造业总体上仍处于中低端水平，支撑实体经济尤其是先进制造业发展的关键核心技术短缺且受制于人的现状并没有得到根本扭转，再加上受高利润虚拟经济的影响和驱动，实体经济的市场占有率逐渐下降”，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反复出现的情况下，实体经济发展受到重创。面对经济下行压力，实体经济已进入转型升级的关键时刻。本文本着问题导向的原则，通过对实体经济发展所面临的问题和原因进行深入的剖析，发掘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发展之间的契合点，寻找融合的契机，数字技术才能为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推波助澜。

1.运营资金扶持力度不够

与虚拟经济相比，实体经济有着一套比较完整的、成熟的供应体系和市场营销体系，涉及的人员和物资数量众多，需要耗费大量的社会资源，因而经营成本较高。同时，企业还需要不断地进行营销活动，这些开支一定程度上又提高了经营成本。传统制造业企业由于自身企业特点一般对人工的需求很大，近年来我国劳动力成本逐渐上升，对于企业而言，在人工成本方面的开支也在不断增加，不少制造业企业甚至会因为营运资金不足，无法减少成本而陷入困境，这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虽然近年来，一直强调要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也为实体经济投放了大量的货币，但实体经济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根本解决，释放的货币资金“脱实向虚”，纷纷流入股市和房地产企业，而对于像制造业这样的实体经济来说，真正用于支撑发展的资金缺乏。并且，为了减少实体经济的成本，必须进行数字化的转变，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升级，在数字化项目投资、技术创新改造、数字人才培养等方面都需要资金的扶持，很显然目前的扶持力度是不够的，所以，这也是我国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十分缓慢的原因之一。

2.成本管理模式落后

目前实体经济大都沿续传统的管理模式，其管理手段、思维理念落后。大多数制造企业也只是简单地建立成本管理制度，缺乏价值链思维，仍旧秉持传统的成本管理观念，过多地依赖手工操作和主观经验决策，业务流程冗长，并未从价值链视角出发明确成本管理的关键，也不善于借助于现代信息化和数据技术来构建新的管理模式来提高效率，减少不必要的成本。因此，数字化转型升级成为实体企业降本增效的迫切需求。

3.创新驱动不足，缺乏核心竞争力

由于虚拟经济对实体经济的挤压，赚快钱的思想导致实体企业只注重眼前利益，目光短浅，不愿意脚踏实地做研发，不愿意加大技术投入，创新驱动能力不足，导致产品同质化严重，缺乏核心竞争力。当前，有不少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在产品创新和服务模式上相对落后，生产过程缺乏先进技术的支持，大部分业务仍然依赖人的手工劳动加以实现。企业之间的竞争一定程度上是产品和服务的竞争，产品的品质、技术含量、差异化以及服务的质量等多种要素决定了产品在市场上的竞争力。因此，实体经济如果产品同质化严重，技术含量低，创新能力不足，和数智化企业的产品硬碰硬，毫无竞争能力。不过，也有一部分企业意识到核心技术是企业赖以生存的灵魂，开始重视科技创新，但是由于自身经济能力不足，无法满足大规模科技投入的需要，同时又承受不起研发失败或者市研发成功但是市场环境不好带来的种种风险，这些都是实体经济发展中面临的切实困难。

4.信息不对称

大数据和信息化时代，不是缺乏信息，而是信息冗余，企业间的竞争往往取决于各个企业对信息的把握和筛选能力上，但由于我国实体经济在信息技术方面的投资力度较小，信息来源不够广泛、质量不高、精确性差，对于市场的反应速度慢一拍，错失良机，影响企业的经营决策。另外，实体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融资难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金融市场和实体企业供需双方的信息不对称。信息的不对称导致实体企业投资行为带有盲目性，对未来的预测不准，决策全靠人为经验判断，难免会使实体经济发展陷入困境。因此，我们需要在预测和决策上引用数字技术去进行科学地预测和决策，用数据说话，减少人为判断失误导致的偏差。

5.环境因素的制约

在过去长期的经济高增长模式下，实体经济给社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文明和财富，但同时也带来了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实体企业的环保意识不强，绿色技术与绿色产品开发不够，资源环境压力日益增大。党的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得到空前的重视，当前处于以降低碳排放为核心的生态文明转型阶段，要求并鼓励企业从以往高耗费、高污染的生产方式向以创新技术为驱动的低碳高效的生产方式转变，绿色科技创新及其数字化转型对生态文明建设的推动和发展至关重要。面对日益严格的环境管制，很多实体企业短期难以作出相应的调整，主要有两个压力：一是由于成本增加，寻找可供选择的资源速度较慢，如果要持续生产，则必须承受不断上涨的资源成本所带来的利润损失；二是资本投入的压力，在环保政策的制约下，一些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关停、退出市场，另一条是增加环保投入，走绿色可持续发展道路，而环保投入高、收效慢，这势必会造成短期的资金压力，对实体经济造成一定的影响。

四、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性

随着新兴科技的发展和深入应用，数字化浪潮愈加汹涌澎湃，在这个背景下，国家关于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的政策越来越多，实体经济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的种种困难也促使了实体企业越来越重视数字化，数字化转型对传统的实体企业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挑战也是一个转机，是实体经济长远发展的必经之路。

1.提升实体经济经营效率

当前很多企业的业务流程繁杂，需要人工操作进行环环审批、检查、复核，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数字化转型可以提升实体企业经营效率，把数字技术和解决方案集成到传统业务的各个领域，着眼于解决业务问题，运营模式由人为变成自动化、智能化，工作流程也更加的简明，管理者能“透视全局”，执行更加高效，极大地提升企业的经营效率。

2.优化实体企业风险成本管理

周箭认为：“数字化可以将企业运营中各环节数据整合，进而优化价值链成本管理，通过数字化工艺保障研发和制造的一致性，依据市场客户反馈的使用数据不断改进产品研发设计，提升可靠性，以降低产品制造中的无效成本。”[4]陆珉峰认为：“在实体经营过程中，通过数字技术的应用能有效地控制风险。如当前的供应链经营活动中，实体企业就通过区块链技术做到参与主体信息共享，对票据进行保真流转，对经营行为通过智能合约进行有效的约束与控制。人工智能、物联网的应用大大提高风险识别能力和管理能力，将经营风险降到最低限度。”[5]

3.处理信息能力增强

实体企业大都积累了大量有关消费者和供应商的数据，但光有这些数据不能准确地分析是没有用的，真正的优势是分析这些数据以推动业务的发展。数字化转型不仅可以积聚更多的信息，从中获取正确的数据并将其整理计算得出结果，以实现更高层次的业务洞察力。这样能帮助企业进行科学地预测和决策，用数据说话，减少人为判断失误导致的偏差。

4.数字化驱动技术创新

随着数字化时代的到来，创新成为实体经济实现数字化转型的关键路径之一。以云计算、大数据、5G通信、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又推动着实体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不断提升。

五、关于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的路径

数字经济时代，人们生产和生活的方方面面正在悄悄改变着，如何让数字技术服务实体经济，实现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是我们首先要研究的问题。

1.加强数字化素养教育

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高水平的复合型人才，全民全社会进行数字化素养和技能的提升势在必行。一方面，我们要不断改善社会价值导向，改善环境，建立一个更加具有包容性的技术创新发展和数字技术人才培养的环境，以吸引更多的高层次的科技人才。在政府层面上，应该增加引进数字化技术人才的激励措施，比如采取提供高薪、高额科研启动经费、住房补贴、安家费等措施吸引和留住人才，提高对人才的鼓励和支持力度。另一方面，同时也要注重人才的培育，倡导高校开设数字经济核心专业课，提供前沿知识的学习、邀请行业专家做讲座、外派学习，鼓励企业和高校联合培养数字化人才，促进产教融合。

2.增强数字技术研发与创新驱动

“数字经济时代，增强数字技术研发与创新驱动，是我国实体经济在数字化浪潮的变局中拓展发展的新空间、打造核心竞争力的重要转机。”[6]《“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明确数字经济发展的基本原则是创新引领、融合发展。“坚持把创新作为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突出科技自立自强的战略支撑作用。”数字经济的产生与迅速发展，反映了科技的发展，而实现数字经济的数字化转型，需要有一种强有力的技术创新。我国应加快建立以信息技术为基础、以实体企业为主体、以市场为导向的创新体系。一方面，加大对数字技术研究的科研投入，推进数字技术的不断升级，不少企业认识不到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性，数字化转型的意识不够，因此有必要培育实体企业强化新兴数字技术运用的变革意识，不断接受新知识、新技能的培训，多出去交流学习，加大对企业数字技术研发的资金支持，鼓励企业先在价值链某一关键环节试点运用，在此基础上，将数字化技术逐渐渗透到生产、经营、销售、服务等各个方面。另一方面，要注重数字化技术在推动产品创新中的应用，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借助数字技术，更精准把握市场需求的方向和变化，推出创新型产品，根据潜在客户的个性化的需求，推出定制性创新产品。同时，在产品创新上，我们也可以在数字化平台中构建创新平台模块，将更多的人纳入创新体系，在产品创新中积极运用数字技术，提高产品的智能化水平。

3.丰富数字技术的应用场景

数字化转型是实体企业发展的重要举措，但不是为了转型而转型，实体企业需要不断深入到自身以及行业的运行系统中去、真正去理解转型的需求，才有能力将技术应用与业务需求相融合，在关键业务场景与数字技术应用之间探寻其中的契合点，进一步聚焦核心业务场景的转型升级。这一过程中需要企业以需求为导向，不断地专注与各方的全面协同。“识别出行业的核心业务场景，就要及时地给出解决实际业务问题的“场景化解决方案”[7]。数字化转型着眼于解决实际业务问题，而不是停留在表面。同时构建相应的应用机制，切实解决实体经济的痛点和难点。

4.构建共享数字平台，共建产业生态圈

数据作为一种新的生产要素，其价值是在数据再生产过程中通过影响生产领域和流通领域中解决实际业务问题的时间和成本来实现的[8]。因此，时间和成本是关键，要解决数据不能共享、获取成本高，信息不对称、经营效率低等问题就要充分发挥共享经济的价值：一方面，推动共享数字平台基础设施建设，包括5G平台、工业互联网、物联网、区块链技术、人工智能等， 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另一方面，通过共享大数据平台开放地连接各类参与者，包括政府、上下游企业、客户来协同完成价值的创造过程，形成各方协同互联的共享、共赢生态圈，同时，要加强对信息的收集、共享、监控等机制的构建。通过共享数字平台，各商业伙伴能够提升交易效率，减少企业交易成本、高透明地实现业务对接，另外共享平台能够为专业研究人员提供更真实、更广泛、更有效的数据，从而在保证数据安全的情况下更好地发挥数据的价值，另外也有助于提升经营决策的效率，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减低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的成本。

5.构建实体企业数字化价值链

价值链的概念最早是由迈克尔·波特于1985年提出，其核心思想和内容是认为企业是进行各种生产经营活动的聚合体，融产品的设计、生产、销售、发送和辅助其产品一体化，这一系列的程序看起来不尽相同，但背后确相互作用，形成一个价值链的动态过程，这个实现增值的过程即为价值链。当然，在价值链中，并非所有的环节都能产生价值，只有与某一特定环节相互串联才能真正创造价值。这些主要能创造收益的环节就是价值链的“战略环节”。数字化转型是大势所趋，对于实体企业来说，其中的关键是要理解并创造一个全新的数字化价值链，识别价值链上的关键环节。构建实体企业数字化价值链，通过数字技术能渗透到设计、生产、销售、流通等各环节，为经济增长开辟新空间，实体企业要加快推进数字化转型，实现生产制造、产品运维等多个环节的数字化过程交互，从而在价值链多个环节为企业带来新思路、新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