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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屿徐公祠文化记忆发覆

2022-12-28徐逸龙

温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江心永嘉温州

徐逸龙

(永嘉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浙江 永嘉 325100)

徐定超(1845—1918),永嘉县枫林人,曾任京师大学堂医学馆提调总教习、京畿道掌印监察御史等,宣统元年(1909)任浙江两级师范学堂监督、浙江省学务议长,主持浙江学务。在浙江教育界享有崇高威望。1911 年辛亥革命后,在温州各界强烈要求下,出任温州军政分府都督,选贤任能、励精图治、关心百姓疾苦,对温州社会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1918年1月5日,于浙江通志局提调任上遇海难身故。温处士绅呈请北京政府批准,为徐定超立传,并建功德塔及徐公祠,予以纪念。江心屿徐公祠是一座民国温州历史丰碑,百年沧桑之后鲜为人知,常被游客误作谢公祠。

一、塔祠兴建始末

1919 年冬,永嘉县知事景崧和温州各界人士自府头门迁移徐定超功德碑到江心屿废圮已久的澄鲜阁(原名水陆寺)旧址,并在此建造三间两层坐北朝南的徐定超祠堂。20 世纪60 年代,温州市总工会江心屿休养院在徐公祠放置发电机。1972 年,温州戏校驻江心屿办学,部分学员入住徐公祠。1974年,徐公祠被温州市第三招待所改作宿舍,徐公祠碑记遗失。1985年9月以后,徐公祠作为文物临时展厅使用,悬挂“澄鲜阁”标牌,后人遂以澄鲜阁指称徐公祠。永嘉菇溪桥头窑底陈奇桃(梨村隔水陈氏后裔)家人居住徐公祠西管理房,见证徐公祠的百年变迁历史。

1.官绅怀念而建塔

1915 年9 月,徐定超辞温州护商警察局局长职,赴杭州担任浙江通志局提调。陈寿宸《送徐班侯之杭》曰:“岂但苍生资造福,中原文献赖君存。”[1]6b1917 年10 月,温州府城学界耆老余朝绅、吕渭英、叶维周等发起,认为徐定超“计视事九阅月,举凡剿匪、办赈、理财、兴学诸大政,借以维持秩序,百废皆兴。迄今瓯人士讴思遗泽,几乎妇孺皆知君实(司马光),盗贼悉化彦方(王烈)”[2]324。胡调元《挽徐公班侯》云:“报功崇祀,二千年后两瓯王。”[2]322大家要求在府署照壁前旷地立“徐公班侯功德碑”,得到道尹赵曾藩、温州高等审判厅厅长祝谏等人的赞成。10月10日(农历八月二十五),张㭎、刘绍宽等10余人在温州城西籀园藏书楼上商议,“徐班侯先生光复时有功温郡,各人亦议联名请筑祠,立长生禄位,即由此继续行之(指依照孙诒让籀公祠公祭纪念方式)”[3]。此事因徐定超海难事件而搁置。

1919 年春,吕渭英、胡调元等再次送《请建功德碑呈文》:“永嘉故绅徐定超,曾登甲第,洊历谏垣,儒林为伟丈夫,海内称真御史。……绅等同隶一方,追思前烈,为之发起募捐,建碑纪念。因择定旧府署照墙前隙地,以是碑安置其间,此为该故绅从前莅治之区,成绩昭然,兼资观感。”[2]324

1919年5月20日,徐象严、陈刚(纪方)奉永嘉县知事张濂(1918年4月至1919年10月初在任)之意,兴工建塔。塔在县署大门承流、宣化两牌楼之间,横计四十步,左距永嘉县警察局一百余步,右距警备队戒严司令部一百四十步。瓯海道尹将建塔事转报省方,得省长齐耀珊(1917 年1 月1 日至1920 年6 月24日在任)核准。永嘉县知事张濂经办此事,徐象严和陈纪方主持工程,在旧府署前立起两块青石碑:一为“徐公班侯功德碑”,李瑞清书;一为“缘起碑”,胡调元撰文。1919 年8 月24 日《申报》报道:“徐班侯功德塔落成。”[4]27日,瓯海道署幕僚符璋日记说:“徐公纪念塔,功德无量,万人一口。”[5]

2.城区火灾与流言蜚语

江心屿徐公祠管理人员应明珠说:“徐公祠(应作徐班侯功德塔)原来建在府门头的,因火烛烧起来,老百姓要求移到江心屿。民间顺口溜说:‘府门头祠堂(功德塔)建起来,不像三不像四,一年(应作月)火烛烧三次。’这是家里长辈流传的。”1919 年9月下旬,报载此次竖立功德碑,“未候省令”,“擅行兴筑”,“致绅民纷起反对”[6]。现由永嘉知事呈报,并“令瓯海道尹查议复夺”,“内务部亦咨浙查办”[7]。同月,市民吴畲等人控告建塔影响风水引发火灾。符璋在《火警纪事》中介绍当时民众防火措施不落实,怨天尤人的情况:“鱼泣殃池鸟焚巢,荧惑下降为童谣。火星将入火患作,兼旬闹市三延烧。”[6]

3.迁塔而后建祠

(1)亲历者记述。陈寿宸(1859—1929)《故侍御徐班侯功德塔迁徙江心》诗并注文:“铭勋不及口碑传,勒石翻如蛇足然。只合江心添胜迹,浮屠鼎立共千年。祖龙新室勒贞珉,未死先图身后名。徐穉生前无自伐,胸中水月共空明。当年将伯呼周勃,曾为苍生起谢安。(徐利三属予为班老作《功德碑缘起》,予为叙事,至光复时推班老为军政分府一节,有‘苍生请命,乃特起乎谢安;将伯谁呼,遂交欢于周勃’一联。班老击节不已。谢安指班老,周勃指梅鹤亭统领,盖彼此互有力焉。)建塔今凭波作镜,徐公美处任人看。文章知己空凭吊,诗料江心带泪收。多感故人无限意,斜阳塔影送归舟。”[8]祖龙新室,比喻徐公祠新建。严琴隐《挽徐班侯表伯》诗并注:“龙蛇岁谶识前因,笑指蓬莱百丈尘。(公颇旷达,自喜在杭时闻吴祁甫诸故人化去,似有悟于岁辰之谶云。)”[9]64

(2)纪念升级创建新祠。1919年6月,浙江省长齐耀珊呈文北京政府,为永嘉(徐定超)、瑞安、海盐县已故乡绅建祠,并宣付清史馆立传有关文书,附浙江通志局编辑员陈梁撰《清京畿道御史徐公行状》。11 月20 日,国民政府内务总长朱深、国务总理靳云鹏、总统徐世昌先后签发文件批准,特褒徐定超,给予“教孝流慈”匾额。陈寿宸、仲陶父子略记徐公祠,后人诠释选址详情。胡今虚《徐定超诞生一五〇年纪念周年——徐公遗诗与家乡崇祀小记》曰:“地人认为建碑不若立祠,如在城立祠,须另择地,更费时费力,乃决定将江心屿废圮已久之澄鲜阁原址改建为徐公祠。二十年代初,祠成,遂在此保存展列徐公遗物遗照,门前立碑,并设专人住于祠外西侧平房(应作小楼房)负责守护。”[10]

4.建祠时间考证

徐公祠在瓯海道尹黄庆澜离任后建造。黄庆澜《瓯海观政录》所列江心屿名人祠堂公祭名单未及徐公祠。1919 月9 月18 日《申报》报道:“瓯海道尹黄庆澜去志甚坚,自送杨督(杨善德)灵榇赴沪后,尚未回署,昨又具呈到省声请辞职。新任永嘉知事景崧(毓华)准二十五号赴瓯履新。”

1919 年冬,永嘉县知事景崧(1919 年10 月至1920年1月在任)根据各界建议,将府头门徐定超功德塔迁移到江心屿西塔下废圮已久的澄鲜阁旧址,并创建徐公祠坐北朝南三间两层建筑。徐定超侄儿徐象严主持工程,徐珍廷设计和管理,枫林浦亭街泥水匠徐春生与横圳头木工徐象满、徐德巨兄弟施工。徐公祠建好后,余下木料再建三间两层管理小楼房,所以陈家住房木料要比徐公祠木料细小。

民国九年(1920)8月24日,永嘉县劝学所视学江蓬仙(徐定超学生)陪同无锡侯鸿鉴游览江心寺。侯鸿鉴《浙东旅行记》称江心寺“西有徐班侯纪念塔”[11]。

5.林鹍翔增建华表

永嘉县知事景崧迁移功德碑和建造徐公祠,在林鹍翔到任之前。胡珠生《吕渭英、胡调元请建徐公定超功德碑呈文》附记:“适新任道尹林鹍翔热心公益,素重文事,碑石及华表统得加速建成。怎奈突有意外阻难(此为林鹍翔前任事),碑址只得改在江心孤屿。此后再经二十多年(应指1966年之后20多年)种种变故,碑柱及各种纪念文物统渐废毁无遗。”[12]吕渭英《永嘉东山词人祠堂记》曰:“林公名鹍翔,民国十一年□月抵任,十二年□月去职。”章志诚主编《温州市志》记载林鹍翔任期为1922年1月至1923年1月。因此,胡今虚《普济轮海难记》确定徐公祠建于1922年。按林鹍翔《慎社三集序》作“辛酉(1921)春王正月”。

二、徐公祠相关诗词考释

徐定超是温州三孙二黄之外的宗先生,一代清流硕果存。民国温州各界奉为巨擘,视其为主持危局的及时雨,有功于温州地方。江心屿徐公祠历史却在曲折传承中受人误解,持续数十年。

1.典故解释

吕渭英编《慎社第四集诗录》有叶寿桐《送景毓华知事》说:“黍雨才沾瞬辄收,萦怀郇惠别中留。慈航甫渡徐公塔,梦草重题谢客楼。”

(1)慈航甫渡,喻指景崧迁移“活佛”徐定超功德碑,到水陆寺澄鲜阁原址。叶寿桐(1861—?),谱名祥干,又名俶元,字知梅、子贞。永嘉县楠溪渠口人。叶会炳(虎如)父,叶际秀祖父。清光绪戊戌(1898)永嘉县学生员。民国时,历任龙沙乡议事会议长、县自治委员、孔教会永嘉支会会长,兼任孔庙典守,协同徐象严修葺府、县两孔庙。徐定超撰《永嘉重修孔庙记》。建设籀公祠时,郭凤诰调杭州工作,监督工程委托叶寿桐。王毓英撰《龙沙乡叶明经子贞寿桐六帙双庆序》。

(2)重题谢客楼,喻指在澄鲜阁废墟出现新建筑徐公祠,文人墨客重新拥有登高怀古的场所。清阮元《论语一贯说》:“圣贤之言不但深远者非训诂不明,即浅近者亦非训诂不明也。”《光绪永嘉县志》卷二一《古迹一》载:“水陆阁,在孤屿西塔院下,宋崇宁元年(1102)建。明正统(1436—1449)中,寺僧日庵重建。明万历辛卯(十九年,1591),王叔杲重修,取‘空水共澄鲜’,易名澄鲜阁。今废。”[13]891据徐定超孙徐贤辅回忆,民国时期,徐公祠前东南围墙圆洞门东侧残留题名澄鲜阁。围墙内道坦中间有石阶通向徐公祠堂正厅,门额题写徐公祠。纪念谢灵运的积谷山池上楼,即晚清民国温州城内私家名园张氏如园,有怀谢楼,无需永嘉县知事景崧修建。《慎社第四集诗录》有民国浙江通志局征书处编辑、临海项士元《江心寺谒文信国祠用谢康乐江中孤屿诗韵》《池上楼用谢康乐韵,楼在积谷山北麓如园之旁》。徐定超曾在东山书院和如园执教,亲友不可能混淆徐、谢纪念物。陈寿宸《丙子(1876)暮春叶莪士云楼邀同徐班侯荇汀任雨荪云琴黄叔颂宴于城南即席赋此》曰:“夜色六街灯火暖,春色比户管弦忙。更阑人醉归何处,谢客闲吟旧草堂。(班侯时寓张园)”《又赠徐班侯》云:“谢公池畔曾联句,西子湖头共论文。”[1]10b如园主人张之纲(文伯)为徐定超、刘元宣门生,擅长诗文,徐定超到府城,张常从游。

(3)遗迹考证。民国时期,谢公亭曾建而毁,澄鲜阁没有重建。《光绪永嘉县志》卷二载:“孤屿,在城北里许江中……有谢公亭、文丞相祠、浩然楼、卓忠贞祠、澄鲜阁、三贤祠诸遗迹。”[13]74诸遗迹,是指上述古建筑废圮之后的地基痕迹。如足迹,为足离开地面后留下的痕迹,绝不指足本身。黄庆澜《瓯海观政录》卷八《谕江心寺僧经营》(1918年)记载:“江心寺东西两旁,文信国祠及卓公祠、陆公祠,均以年久失修,日就塌圮。现经本道尹劝集捐款,庙貌重新,留先哲之仪型,为邦人所矜式,自应派人保管,不致再任荒颓。”1919年4月8日,符璋游江心寺,文、卓祠均新修。10日,符璋《文祠纪游》补成四绝。其《江心文信国祠修成漫记》曰:“久废荒祠一旦新,瓣香争拜宋逋臣。”

2.新祠袭用旧名

慎社在江心屿雅集之前,澄鲜阁旧址新建徐公祠已经落成,但是纪念徐定超的匾额、对联、照片、灵牌和碑记还没有布置展出。文人墨客在此聚会,以旧地名澄鲜阁(徐公祠东南围墙圆洞门残留题刻)指称新建筑徐公祠,致使读者不明就里。

1921 年正月,瓯海道尹林鹍翔作《八声甘州:孤屿文丞相祠祀事礼成,集慎社同人澄鲜阁禊饮》:“怒潮回长傍浩然楼,江山尚能雄。剩灵祠无恙,中川寺畔,烟雨冥濛。”收入《慎社第四集词录》。林鹍翔编《慎社第三集词录》有徐定超表侄严琴隐(1893—1996)《八声甘州:辛酉(1921)春季,孤屿文丞相祠修祀事,慎社同人即集澄鲜阁禊饮》:“俯空江、旧阁敞澄鲜,难寻浩然楼。”旧阁敞澄鲜,指在澄鲜阁旧址新筑徐公祠,可参照胡今虚文章为证。此时,浩然楼又成废墟。陈仲陶《八声甘州:辛酉(1921)春季,孤屿文丞相祠修祭事毕,慎社同人即集澄鲜阁禊饮》有“正残春鸟啼寺塔”句。徐定超门生梅冷生也有同题词作。龚均有同题词句:“展澄鲜高阁,豪气付诗囊。”前有籀公祠和徐公祠相提并论,这里把徐公塔和谢灵运山水诗典故连带提及。澄鲜阁废墟与高爽徐公祠前后交替,词中澄鲜高阁应指徐公祠而言。吕渭英编《慎社四集诗录》有徐定超姻侄陈仲陶《中秋日纪游》诗并注:“日暮谢公亭畔立,江风吹面酒初醒。(是日与冷生、琴隐谒孤屿文信国祠,伤时吊生,不知涕之何从也。是夕,听琴隐奏琴。)”王蘅芳《慎社同人澄鲜阁雅集》有词句:“共长天一色水澄鲜。”以上作者熟知徐公祠掌故,其作品婉转透露徐公祠信息。

三、民国名流记述

胡今虚《徐定超诞生一五年〇纪念——徐公遗诗与家乡崇祀小记》记述:“1925 年,著名学者海宁张宗祥(冷僧)来任瓯海道道尹,曾偕家人访游江心屿并谒祠;其长女张珏(曾任宋庆龄专职同住之秘书十四年)1990年曾有文追记其事,谓曾见祠中徐公遗照。”[9]36-37

张宗祥《巴山夜雨录》曰:“(民国)十三年(1924),予至永嘉,晤其(徐定超)侄,云:‘新构一祠方落成。’予甚喜,即至其祠瞻仰。楼上悬一像,高约二尺,长髯高颡,宛若生平,惟略模糊。”[14]159张珏《琐记随父亲张宗祥在温州》:“江心寺(应作江心屿徐公祠)里有辛亥革命时温州军政分府长官徐班侯的照片。民国初年,徐在北京主持医学会,父亲认识他,他们是浙江大同乡。”[15]

张宗祥交代,祠堂建于徐定超去世之后。1934年,陈仲陶《永嘉名胜一览》说:“徐公祠,则近人所建,以祀乡先生定超也。”[16]张宗祥和徐定超姻侄陈仲陶(1895—1953)在杭州、温州有师生之谊,张有《挽陈仲陶弟》曰:“远怀瓯社酒,痛失宛陵诗。……卌年师弟谊,北望不胜悲。”[14]216

四、徐公祠历史的证据

1.徐公祠即今澄鲜阁

1936 年出家于江心寺的木鱼法师回忆,现在的澄鲜阁原是徐公祠。徐公祠前有“特德永嘉徐班侯先生纪念碑”,由国务总理钱能训批准,总统黎元洪题书。徐公祠内供列遗像,以供人们凭吊。祠内陆续增挂名家题赠匾额和对联。一匾为“都察院”,一匾为马一浮题“上古天真”,一匾为蒋中正题“风节凛然”。一联为“班侯仁兄雅正:大隐本来无境界,胜游长得共跻攀。弟左宗棠撰”。徐端甫题写对联较长,江心寺木鱼法师记忆不全。一联为:“念祖楼台高百尺,谏官祠宇壮千秋。蔡元培寄题。”[17]沈钧业有联:“入海访神仙,楼船不返秦时客;名山藏著述,信史谁传越绝书。”[18]夏丏尊撰、经亨颐书联:“骑鲸仙去,爰及莱妻,化鹤归来,俨遗神影,生死两光明,彼岸菩提证夙慧;簪笔庙堂,早蜚清誉,树人庠序,群仰师像,老成遽凋谢,满园桃李祛春寒。”[19]

1938年8月31日《温州日版》第4版《景贤书馆周年纪念特刊》有附小学生葛清来《郊叙——江心谒文信国祠》:“我们便跟了李籁音先生,登了徐公楼,凭栏远望,江山如画……”[20]在今澄鲜阁可以登楼凭栏远望,在西侧小楼房不能远观江山如画。

2.徐公后人居住徐公祠

徐定超孙徐贤辅回忆,抗日战争时期,徐公祠西侧有三间坐西朝东小楼房,为看护祠堂的一对东阳县夫妇居住。每年清明节,徐定超后人到江心屿徐公祠祭拜,由管理人员负责摆设酒席招待。1941年4月19日,温州城被日寇占领。夜里,徐定超三子徐象先一家人匆忙坐舴艋船,先到江心屿附近,打算次日再到枫林。不料日寇兵舰已经驶来了,只得暂住江心屿徐公祠。徐贤辅《难忘四一九》说:“到朔门麻行码头,总算雇到一只舢板,过渡到了江心屿,住进西塔下边的(今称)澄鲜阁。当时澄鲜阁由温州各界为了纪念辛亥革命后温州军政分府首任都督、我的祖父徐定超,称为徐公祠。”[21]

五、文本复原与文物鉴定

1.历史文本失真

2021年8月16日,《温州日报》风土版刊发夏新天《澄鲜阁是徐公祠吗》,引用《鹿城文史资料》第九辑(1995年3月第255页)中胡今虚《徐公海上遇难与家乡崇祀》:“即将此碑移置孤屿西塔之南江边澄鲜阁之侧,另外修立徐公祠,供列遗像遗物,特雇专人住于祠侧守护。”夏新天据此认为澄鲜阁和徐公祠并不是同一建筑。笔者查阅陈继达主编《监察御史徐定超》中的胡今虚《建碑立祠崇公报德》(1996 年春):“江心屿为府城最佳风景区,古迹特多,且有纪念谢灵运之‘澄鲜阁’,即将此碑移立孤屿西塔南麓濒江面城的澄鲜阁前侧,并于澄鲜阁西侧(《温州会刊》文本作原址)另立徐公祠三间,中悬徐公遗像,并珍存徐公部分遗物,特设专人驻祠守护。于是,孤屿胜地又添一游人瞻仰先哲遗迹之处。”[2]311

2.记述一度模糊

2021 年10 月8 日,笔者采访温州知名书法家胡中原,谈及其父胡今虚所写纪念徐定超文章,在台北《温州会刊》和《鹿城文史资料》发表文章所叙述江心屿徐公祠史实有差异。他说:“我父在台北《温州会刊》发表的文章较早,没有受到他人影响,是真实反映历史。后来,父亲的文章有改动,是受时势影响。做文史工作要对历史负责,对古人负责,按真实情况写文章。”所谓时势,即为发展江心屿旅游业,曾经在徐公祠临时展览谢灵运山水诗作品,并挂“澄鲜阁”三字匾额,误作谢公祠。

3.方志记载史实

在1995 年前后,胡文连编《永嘉县文史资料》第一辑(1986年3月,第120页)中章辅谦《监察御史徐定超传略》:“温州人民为了怀念徐定超在辛亥革命时对温州所作的贡献,曾树碑纪念,并在温州孤屿澄鲜阁和永嘉枫林,分别建立徐定超纪念祠。”[23]章志诚主编《温州市志》中《徐定超传》和徐顺旗主编《永嘉县志》中《徐定超传》皆有记载:“8年(1919),邑绅吕文起、胡调元等呈准瓯海道在府头门建立徐定超功德碑,其后移置江心屿西塔南澄鲜阁旧址,同时修立徐公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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