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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现实主义电影中的特殊身份聚焦与多维生命叙事探究

2022-12-27李若冰

新闻研究导刊 2022年22期
关键词:人生大事亲情

摘要:文章以今年上映的影片《人生大事》为切口,探讨当代现实主义电影是如何通过特殊身份聚焦和多维生命叙事来引起观众共鸣的。纵观近年来的国产现实主义电影,大多聚焦绝症、贫穷等题材,刻画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死悲欢。现实主义电影是观众洞察人生的新窗口,人们在观看其他人的人生时能从中感受到普遍性的情感体验和生命感受,从而反观个人生命价值。《人生大事》以一个殡葬行业从业者和一个失去了家庭庇佑的女孩为主角,并加入了角色母体的参照,在一系列与生命有关的叙事中探讨“生死”和“亲情”两大人生话题,将故事叙事空间设置在城市小巷间,加深了情感浓度的同时也增加了现实主义的分量,成为今年国产电影的佳作。在同质化严重的电影市场中,该片为观众打开了洞察人生的另一个窗口,也完成了对人生意义的深入刻画。

关键词:现实主义电影;《人生大事》;生死;亲情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2)22-0235-04

今年6月24日上映的一部电影——《人生大事》,以低调的姿态出现,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为电影市场热门的关注点,像一剂强心剂出现在风平浪静的电影市场。作为新人导演刘江江的长片处女作,该片凭借着良好的口碑和票房一再使排片增加,超过了原定的排片计划。作为现实主义题材的《人生大事》之所以能打动人心,是因为导演用小人物的命运波折折射出了对生命的敬畏,展现了人们在生活中普遍的生存焦虑,扣住了每一个在生活中摸爬滚打的人的心弦。影片以殡葬行业为切口,展现了边缘人物充满危机的生存境遇和他们对抗危机的方式,聚焦人们永恒关注的话题——生死与亲情。作品在构建一个充满独特经历的戏剧性人生的同时,也不忘散发出人性的魅力和光芒,坚守了现实主义电影对生命叙事最终归宿的去向。

一、身份塑造与角色表达:特殊的社会视野

现实主义电影是人们洞悉百态人生的窗口,而随着电影市场的发展,高投资、大制作、集结一众明星几乎成了一部院线电影的标配,就连现实主义电影也不免加上几段精致的场面,启用“流量小生”“流量小花”,加上后期铺天盖地的宣传发行,一部反映当下社会问题的电影的制作成本也不低于其他商业电影。反观《人生大事》,它并没有多么强大的制作成本投入,选用的演员也大多不是“流量演员”,没有多么“渲染式”的宣传发行,却靠着如此接地气的真情,获得了截至目前突破17亿元的票房,进入中国影史暑期档影片票房前十。每年市场上都会出现现实主义电影,对人生的关注是它们的共同点,绝症、苦难是这类电影关注最多的话题,而《人生大事》抓住一个鲜少有人关注的职业,银幕上人们与绝症、苦难的对抗转为与职业、身份的对抗,用新视角为观众打开了理解人生的另一个窗口,扩展了现实主义电影的叙事范围,也进一步拉近了银幕与真实人生的距离,成为一大突破。

(一)身份建构:边缘化的职业聚焦

我国第六代导演以几近偏执的小人物叙事形成了和上一代截然不同的叙事风格,将镜头从广阔的山川大河转向拥挤的市井街巷,那里出没着与社会主流价值格格不入的小人物,他们游离在自己的价值世界里,与外界对抗。自此,开启了一个回归“人”的电影时代,关注个人情感和欲望,充满现实主义意味。随着时代发展,现实主义电影不仅满足对小人物个人命运斗争的表现,还增加了对其他元素的描写,如对爱情的追求、家庭的维护、金钱利益的选择,这些都蕴含了对普遍人生价值的思考和社会弊病的揭露。

2018年一部以低成本制作的国产现实主义电影《我不是药神》斩获了当年31亿元票房,获得良好的口碑。这部低投资的电影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一个巨大的成功因素是电影将主人公设置成一位低价销售仿制药的药贩子,以他的视角来关注白血病患者经历的一系列对抗,他不能真实感受到死亡的绝望,但他的选择关乎别人的生死。如此残酷的视角正是对现实的真实刻画,即使我们平时不了解药贩子的工作流程,但在这部电影中我们能实实在在地与他共情。同样是聚焦绝症,《我不是药神》比纯粹以绝症病人视角展开叙事的电影更沉重,生命在个人利益的徘徊中反复被拷问,进而增加了生命的重量。主角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药贩子,但从为人所不齿到受千百人爱戴,这其中蕴含着对生命、社会现实的思考,是当代现实主义电影的典范。

商业浪潮的裹挟迫使创作者的关注点不断靠近主流价值,从《滚蛋吧!肿瘤君》到《送你一朵小红花》再到《奇迹·笨小孩》,绝症成了被消费的主要话题,在市场上已经屡见不鲜。如何让观众为已经有大量成功先例的电影题材买账?应该聚焦新的关注点。人生的困难不只有绝症,一个走入社会的人在更多时候是被职业所支配,在职业中产生的负面情绪和对现实生活的无奈是让人们产生焦虑的绝大部分因素。因此,《人生大事》以更能让观众共情的视角和新奇的人物身份呈现,获得了市场的第一块敲门砖。

与《我不是药神》有异曲同工之妙,《人生大事》以一个一开始并不被人们接受的从事殡葬行业的“混混”作为切入口,打开了新的关注视角。但故事并不是曲高和寡的行业科普,而是借此来讨论生死的话题。因为主角特殊的身份,观众在观影过程中一直在接触“死亡”,死亡加剧了个人利益与职业道德、社会道德的冲突,在冲突的解决中,主角完成了對职业和人生的改观。作为一部现实主义电影,观众也能从如此边缘的行业中找到人类共通的情感联结,由直面死亡来探讨人生,足够新颖的视角让观众从对人生意义麻木的探讨中觉醒,感受到足够丰富的生命意义。

(二)身份塑造:角色母体的回归

关于莫三妹和武小文这一组贯穿全片的人物关系,导演在角色设计上为他们赋予了两个典型的中国形象——孙大圣与哪吒。在儒家文化社会的中心价值系统中,孙大圣和哪吒是两个差异极其显著、色彩极其鲜明的异类,这也是他们得以成为经典原型人物的深层根源,即他们或者根本就不在这个中心价值系统之中,或者以死相搏,争得脱离这个中心价值系统的机会[1]。莫三妹和武小文拥有共同的命运,自童年起就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他们从那时起便滋长了反叛的观念。尤其是武小文,她的身世、命运、性格都可见导演有意赋予她哪吒这一中国传统人物形象的特质,哪吒生来不公,被视作异类,但骨子里的不屈从让他始终散发出一股顽强的生命力,武小文也在自己所信奉的路上坚持到底,为了找回失去的外婆,她像一颗定时炸弹注入莫三妹原本死气沉沉的生活。

莫三妹对武小文本能的排斥是因为他本身也是异类般的存在,在自我价值还没实现的时候要免除一切干扰。但他发现了武小文和自己具有同样的身份处境,处于社会边缘的两人就像孙大圣和哪吒集结,一起踏上逆规训而行的道路。莫三妹有着齐天大圣的正义和不屈服,在一次次生活“五指山”的重压下,通过对身边人的付出和对职业的恪尽职守,取得人生意义的真经;武小文有着哪吒的独立和敢于斗争,本是一个不幸的童年,但她的勇敢和真性情使其收获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家庭,这个家庭中也包括莫三妹,两个被排除在社会中心价值体系之外的人互相接纳,在彼此温暖中不再是孤独对抗世界的个体。

孙大圣和哪吒是中国典型英雄形象,将中国经典原型人物赋予现实主义题材电影的表达,把他们的特质赋予影片中的两个普通人,让观众从平凡中见伟大,通过脸谱化的设计传递出导演对角色的认同感和价值观,在一次次与原型角色的碰撞中完成对人生意义的探讨,打开了呈现现实主义电影的新窗口。

二、生死观念和亲情建构:多维度生命叙事

提到殡葬题材电影,人们不免想到一部脍炙人口的日本电影《入殓师》。《入殓师》通过男主角大悟的职业经历引出对生死话题的探讨,将日常生活中人们通常避讳的死亡化作一次次神圣的入殓仪式,但创作者并非把自己置于一个生死的制高点来对观众进行规训,而是以一种温和的态度为死亡蒙上一层诗意,磨平了其本身的尖锐。同时,生和死并非对立,作为生者我们常思考生活的意义,通过“入殓师”这个以接触死亡维持生计的职业来切入,以直视死亡来直面生活,反观生之意义。

提到亲情,纵观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作品,一个永恒的叙事对象即“家庭”,同传统意义上的家庭不同,這些“家庭”多是非血缘关系组成的集合体。亲情是全人类在这个社会无法摆脱的,从一出生时便将人与世界联系在了一起。家庭是亲情的物质外化体现,也是人们存在于社会的基本组成单位,自古以来,人们靠群居生活,最常见的是以血缘纽带为依据联系在同一个范围内,但在是枝裕和的世界里,这些“家庭”多是以非血缘的关系聚集在一起,共同生活,和血缘关系无异。在他的作品《小偷家族》中,五个身份不同、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变成了一个“家”,彼此分工协作,整体上看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如果他们没有聚集在一起,他们将无家可归,成为被抛弃的可怜个体。经历了先前不愉快的家庭经历,五个在亲情上有情感缺失的人抱团取暖,形成了超越亲情的伟大力量,完成了家庭的组建和彼此心灵中亲情感受的回归。没有传统价值观的约束,展现出来的亲情也脱离了社会议题与绝对善恶的范畴,被放大的是人心深处的温暖与善良[2]。究其本质,一个家庭的组成,是人性向善的集合。

(一)生时的冲突

人生在世,关于利益和人情的选择成了生者间无法调和的矛盾。老人去世,是马上离开去参加儿子的升学大事,还是留在老人身边多待一天?情敌去世,是维护自己的尊严,还是选择帮助曾经出轨的旧情人?武小文的生母出现,是把她继续留在身边,还是把她归还给传统伦理上的家庭?生者与生者间的冲突不断,实际上也反映了这个冷酷的社会现实,在他们心中,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好像就只剩下永远的利益斗争。

人生在世,是一段在失意和得志中反复横跳的旅途。在《人生大事》中,导演将几次打击贯穿进莫三妹的人生,他遇到了感情、事业、家庭三方面的压迫,以至于人生非常不顺。在感情中,他遭遇了女友的背叛,因为和他在一起并不能有幸福的未来;在事业上,也遭受委托方的诬陷,被认为在纳棺过程时偷了老人家的戒指,大失颜面;在家庭层面,他和父亲屡次作对,代价是原本要过户给他的房子也没了着落。在他人生本应成熟的阶段,面临来自生活各处的压力,使他丧失了生的希望,一句“那我去死好了”成了他脱口而出的口头禅。对于生活得一塌糊涂的人来说,生活就成了绝望的象征。

(二)死后的和解

剧中几对具有冲突的人物关系,最终的和解方式是自身或者他人的死亡。如莫三妹和前女友熙熙的冲突就是通过情敌老六的死亡来得以消解的。熙熙在老六死后因为没钱修复遗体,只好找三妹帮忙,三妹选择帮助并顺利修复老六的遗体,让他们一家得以安心地和死者告别。这件事不仅体现了莫三妹对自己职业的尊重,还让以前看不起他的熙熙对他永远心存感激。另外,莫三妹和父亲之间不和谐的关系直到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刻才得以缓解。父亲在生命最后时刻跟他坦白二哥牺牲的真实经历,让莫三妹意识到二哥原来如此伟大,而父亲对待职业认真的态度也最终让莫三妹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并从他那里传承了职业精神,完成了对自己职业的认同。通过直面他人的死亡和至亲的离去,莫三妹和身边的人一一和解,也和那个叛逆的自己和解。

(三)生与死的辩证关系

在片中,导演对于生和死的关系的看法通过一个隐喻体现,即将殡葬服务与婚庆店并排经营在同一个巷子口。在中国民间传统中,丧葬和婚礼统称为“红白喜事”,虽然都叫“喜事”,婚礼是一生中最值得庆贺的喜事,但殡葬恰恰相反。而这两者出现在同一个巷子口的设计,荒诞却仍有其表意依据。殡葬和婚礼代表人死和人生时最重要的两个仪式,因其性质不同,形成了一方对另一方天然的排斥。婚庆店老板娘嫌莫三妹的店晦气,她对莫三妹盛气凌人的态度实际上是社会上人们普遍的心理映照,即对“死”的天然排斥,在人人都避讳谈论死亡的年代,认为“死”是一件不吉利、不光彩的事。事实上,生活中不会人人都经历婚姻,但没有人不经历死亡。人都有一死,它和“生”的地位应保持平等,生和死都是人生中必经的两个阶段。而对于这群以接触死亡获取生计的从业者来说,没有一颗圣人之心是无法接触这个工作的,所以我们更应该尊重他们,而非避而远之。

臧克家创作的现代诗《有的人》中提到现在仍广为流传的名句,“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生和死有着广泛的衡量标准,除了以这个人的存在状态界定外,还能通过一个人的实际存在价值来衡量。影片中,外婆去世前的舞伴找到莫三妹说想给自己办一场葬礼,究其原因,原来是这位老人在拆迁后得到一笔巨款,家人们为了争夺,已经把家变得不像家,在他们眼里,老人已经不是一个活着的个体,而是一笔金钱利益的化身,对于老人来说,这样活着已然失去其本身的意义。相反,莫三妹的二哥已去世多年,老莫仍每年坚持要他给二哥磕头,这一个反常的情节也有其背后故事支撑,即二哥在一次捞尸中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样高尚、纯粹的精神,即使生命已不复存在,但他永远被铭记,他大无畏的精神也在持续传承,可以说,他并没有死,只是换了种方式活着。所以,生死两者并非简单的状态呈现,而是有更深层的内涵蕴含其中,还能相互转化。我们要在生时最大限度地创造价值,达到一定意义上的“永存”。

(四)非血缘关系家庭亲情的建立

刑满释放的莫三妹、曾经的小偷王建仁、小商小贩银白雪,再加上失去外婆的武小文,几个“被嫌弃的人”,因为一份被嫌弃的职业而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3]。对于莫三妹来说,殡葬服务的门面即他生活的住所,他在那里工作,也在那里吃饭、睡觉,王建仁和银白雪这两人不仅是莫三妹生意上的伙伴,还和莫三妹生活在一起。后来武小文的加入,再次给他们的生活注入一丝活力,打麻将、吃小龙虾、过生日,完全过着一个和家庭无异的生活,观众全然忘了他们的生存环境是在殡葬服务门面里。这种关系的建立莫过于对彼此的包容,他们彼此依靠,王建仁和银白雪在每次莫三妹需要帮助时都伸出了援手,在莫三妹怀疑人生的时候为他开导,即使没通过他们的同意就把武小文送回生母身边,也没有造成关系的破裂。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失去了利益的纷争,联系他们的是一种类家庭式的纽带,把彼此当作真正的家人对待。

而武小文之所以能加入他们的生活,是因为他们心中流淌的善。看到武小文的舅妈对她百般推辞,莫三妹毅然决然带她离开,根本无利可图,单纯是一场充满人性意味的救赎。他们间的相处唤起了彼此的真情,武小文给莫三妹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动。在父亲训斥莫三妹时,她“拔刀相助”,作势保护莫三妹;通过幼儿园老师的转述,得知武小文把殡葬行业的从业人员称为“种星星的人”,并且在亲子会上直接称呼莫三妹为“爸爸”,这是武小文对莫三妹极度信任的表现,也是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关系的直接外化。而莫三妹也给予了武小文成长过程中缺失的父爱,他对她的了解远多于亲生母亲。导演将武小文置于一个两难选择中,一边是伦理关系网里的生母,一边是无血缘关系的莫三妹,武小文选择了后者,这个选择完成了非血缘关系家庭亲情的建立。影片结尾,武小文的亲生母亲被莫三妹接纳,五个人坐在殡葬店里吃着西瓜,尽管彼此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五口,但其中由内而外散发的和谐和包容,充满了家庭的气息,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其再也不是孤独面对社会的个体。

三、现代叙事和空间表达:商业浪潮下的当代电影

(一)叙事节奏“短视频化”

讲述殡葬行业的日本电影《入殓师》,其大部分影像是使用固定镜头进行拍摄的,潺潺的河流、蔚蓝的天空,都给人宁静之感,主角大悟的人生历经波折,为的是寻求心灵的平静,而他最终也找到了生命本身的意义。整部电影将喷薄而出的力量寓于缓慢的叙述中,上映距现在已有十余年之久。随着时代的发展,电影市场的商业浪潮席卷而来,情节紧凑、场面刺激、节奏明快的电影越发受观众青睐。加上短视频平台的发展,时长短却有强冲突的视频占据了人们的零碎闲暇之余,这样一来便大大改变了观众的观影习惯,他们对于那些细水长流的电影情节几乎失去了观看的耐心。

在“短视频化”时代背景下,《人生大事》抓住了观众这一观影需求:环环相扣的剧情设计,跌宕起伏的人物命运,快速剪辑的表现手法,在观感上产生短、频、快的视觉效果,心理上的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大事小事不断向主角们袭来,在男主人公莫三妹的生活中,好像一切都是“手忙脚乱”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观众根本无法松懈这根关注人物命运的神经,整部电影全程无尿点,观众的观影兴趣被拉到最高值,缓解了审美疲劳,非常符合当代电影的审美趣味。

(二)空间表达“在地化”

电影的取景地是武汉,当地人性格直爽,这座城市具有十足的江湖气和烟火气。在影片表达上,主角为了生计奔波在拥挤的市井街巷、人群吆喝的热干面摊、车水马龙的长江大桥,呈现出这座城市的典型样貌,加上全片对武汉方言和四川方言的使用,西南官话的直爽亲切与性子急、重情义的主角性格相辅相成,有助于电影角色的塑造和影片情感的表达,使这里的人和事都充满了他们所处空间的典型特质,达到整部电影的和谐统一之感。

作为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影片,自然地加入了大街上的日常声音,如车水马龙的呼啸声,街上贩卖的吆喝声,路边店铺放的音乐声,还有热干面小摊的聊天声,都是对生活细节的自然流露。而跟角色职业贴合紧密的,自然多是表现葬礼的场景,但导演对其做了反常规处理,平时生活中最沉重严肃的葬礼被搬到了大街上,街坊走的走路、吃的吃面,就这么和送葬的队伍挤在一条街上,整条街道奏响哀乐,在如此平和的表达中消减了原有的距离感和恐惧感,颠覆了传统意义上对死亡的模式化处理。在这座具有旺盛生命力的城市,死亡并不是沉重和压抑的,而是透着一股希望。这在同类型的电影中呈现出不同的气质,空间典型性和特殊性被充分延展,给了观众洞察现实的另一个窗口。

四、结语

当代现实主义电影是人们洞悉现实的窗口,各种不同气质的电影构成了人生的百态,不变的是他们始终围绕“人生”展开。《人生大事》作为今年国产现实主义电影的佳作,顺时代发展而创新,聚焦边缘化的角色身份,构建多维度的生命叙事,不拘泥于传统的叙事表达,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直白来接触死亡,以此正视生命,最终使得角色完成了自我身份认同。在商业浪潮席卷的电影市场,《人生大事》以一股迅猛而不拖泥带水的力量直入观众的心坎,同时引起了观众对个体生命价值的反思。作为一部长片处女作,导演刘江江在他曲折影视路的第十二年终于收获了成果,完成了一项“人生大事”。

参考文献:

[1] 田卉群.《人生大事》:父与子的规训与传承[J].电影批评,2022(5):69-73.

[2] 刘玮康.《小偷家族》:向恶而善的乌托邦家庭与认同意识的建构[J].视听,2021(3):86-87.

[3] 宋彦 .《人生大事》是生死,还是亲情?[DB/OL]. 时尚芭莎,https://baijiahao.baidu.com/s id=1737080322516729223&wfr=spider&for=pc,2022-07-02.

作者简介 李若冰,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广播电视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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