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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文化度者的情怀:萧红和姜敬爱之对比

2022-12-27

绥化学院学报 2022年9期
关键词:生死场敬爱萧红

孙 波

(渭南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 陕西渭南 714000)

萧红和姜敬爱都经历过不幸的童年,也都受到封建主义的坑害。两人的小说都或多或少地说出自身的生活体验,她们作品的悲剧意识既与她们个人生活经历相关,也与当时的时代背景密切相连。两位女性作者对生命的理解也比较特殊,她们把生命当中所彰显出的悲剧融入到自身的文学作品当中,读者通过文字的描绘去判断作者的情感和思想意识,共情于作品当中的人物情感。

一、萧红和姜敬爱悲剧意识根源的追溯

萧红和姜敬爱是依据自己的亲身体验去描绘故事,两人的作品包含着浓厚的情感表达。她们的人生经历并不长,在其短暂的一生里,她们无时无刻不在憧憬着爱和温情,而一生所经历的悲苦给她们带来了深深的伤害,为她们的写作确定了悲剧的基调,她们用最为现实的语言文字讲述着她们所经历过的悲惨世界,不断挖掘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浓郁的情感,用文字表现内心蕴藏的悲剧意识。

萧红与姜敬爱小说中女性形象大多是无知无识的底层女性,她们善良正直,而结局却是被卖或惨死,以悲剧告终。这样的状况是当时赤贫的生存环境、饥饿的痛苦煎熬、肉体被迫出卖、疾病无钱医治和生殖的巨大灾难所造成的。苦难和悲剧是人生的真实本相,其哲学和心理学意义就是人对生存困难和受挫的认知,是人对历史命运的不尽探索。

(一)人生体验所体现出的悲剧。从萧红和姜敬爱的人生体验出发,就能看到她们的痛苦根源。萧红出生在一个名叫呼兰的县城里,她的家庭状况并不像姜敬爱那般贫苦,父亲是一个小地主,为萧红提供了一定的物质条件,但物质条件的满足并不代表精神世界符合萧红的需求。她在作品当中写过,她是在一个黑暗阴凉的环境当中成长起来的,在被污蔑和怀疑的情境中孤零地逃脱过来的。萧红的父亲并没有肩负起作父亲的责任,在他的眼里,钱占据着首要地位,孩子和妻子都只是父权社会下的工具而已。萧红的母亲在她9岁那年离开人世,她父亲很快就迎娶了另一个女人,使得萧红又受到了继母的压迫。随着年龄的增长,萧红进入了学堂,开始阅读到很多追求思想解放的书籍,开始慢慢地懂得了自由,懂得了尊严。她不再像以往一样忍受着人生的痛苦,开始像一个斗士一般维护自己本该拥有的权利。她把这一切都写进自己的作品当中。萧红的《生死场》和《呼兰河传》以及《家族以外的人》等作品呈现了萧红记忆里的家乡旧事。透过作品,可以发现他没有办法彻底脱离家乡的一切,童年和父母对她所造成的影响深深地烙印在灵魂深处,无论是作品中的文字表达还是思考的方式无不体现其人生悲剧成分。

姜敬爱则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农民家庭,与萧红不同,虽然物质上无法得到满足,但精神上却拥有了爱。不幸的是,姜敬爱的父亲在她4岁那年离开人世,为了养家,母亲嫁给有钱人崔道监当继室,但是这个有钱人只把母亲当做家仆,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崔道监的儿子在洋学堂读书,姜敬爱便能够借崔道监儿子的藏书进行阅读,直到15岁那年,继父去世,她才从姜家逃离出来。18岁那年,姜敬爱进入平壤的一所女子学校,她的生活和思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像个斗士一般向日本帝国主义和叛徒宣战,遭到了学校的驱逐,她开始选择了另一条道路。[1]姜敬爱的作品有不少记录了她童年生活,比如《菜田》《母子》《黑狗》等等,她用故乡的故事寄托着自己的思想感情。

两位作家的童年都没有一个相对幸福的童年。一个是母亲去世受到继母的压迫和父亲的打骂,另外一个是跟随母亲身处继父家中,像仆人一般成长。这样的童年生活给她们的内心以及精神都带来了抹不掉的影响,旋即从人生体验中发掘悲剧元素从事文学创作。

(二)女性争取自由平等的思想。萧红和姜敬爱同为女性作家,都受过封建主义思想的摧残,知道女性的生存地位,也明白封建制度为女性带来的不仅仅是外在环境上的桎梏,女性的心理和尊严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害。当一个女性从狭隘的社会环境逃脱出来,她要竭尽自身所有的力量为自己拼一条活路。比如萧红所写的第一部作品《王阿嫂的死》就体现出女性的觉醒意识,《牛车上》《生死场》等则体现女性对于自由的争夺意识。[2]纵观萧红的作品,不难判断与国家相关、与自身的追求相关的艺术表达。初次写作,萧红侧重人类的生存价值,到了《生死场》,便开始注重国民的生存价值,到了《呼兰河传》,萧红便开始关注自身的生存价值,加之中期接触了鲁迅先生,受到了鲁迅先生的思想观念影响,开始大胆追索女性的人格自由,并为追索这种自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3]

姜敬爱从小就体会到男性对于女性的摧残,并开始对女性的命运进行研究,进而痛恨男权社会对于女性的摧残,不断关注女性生命的存在价值。她从自己的母亲出发,描绘母爱的意义,又从自身出发,描绘社会环境对于女性的挤压,最后从自己的婚姻出发,讲述夫权制度对于女性的压迫。

总之,姜敬爱和萧红都拥有着自尊心和自信心,虽然她们追求女性人身自由、追求婚姻的平等有所失败,但她们却能深深悟出爱情缺席的婚姻就如同坟墓一样会葬送一个女人的一生的简单道理。

二、萧红和姜敬爱作品悲剧意识的表露

(一)女性悲剧的反叛意识。萧红不喜欢虚构文学作品,她描述的故事大都倾向于写实,总会借作品人物的呐喊去揭示一个又一个的现实悲剧。《生死场》当中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怕她男人,福发媳妇在她的丈夫面前就像一只被猫抓到的小老鼠,似乎顷刻间就会被吃掉:“我怕男人,男人就像是石块一般,叫我们不敢触碰他。”如果女性在没结婚之前对男人还有幻想,结婚之后,这种幻想就会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呼兰河传》运用大量的反讽抨击封建思想和男权社会,女人不应只有“温文尔雅”,也不应是“顺应公婆”的,用大量的女性悲剧人物去探寻女性的本质命运,揭露封建社会对于女性的压迫和不公。女性的悲剧不仅仅只在于社会环境,还在于女性本身思想的自我束缚。《小城三月》中,有一个女性人物角色明明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恋爱,但她却依旧听从自己父母的安排,嫁给了她不爱的男人。[4]

姜敬爱所描绘的故事也大都具有现实性。《母子》当中的女人几乎受到了封建社会那种罪恶婚姻制度的摧残,女人没有任何的地位,她们像是商品等待着男人的购买,就像主人公美丽一般,被李春植用几块布料买回家当妾。男人不会把女人当人,他们若是感到痛苦,便殴打他们“娶”来的妾。明显看到,姜敬爱笔下的女人和萧红笔下的女人很像,她们一直受着社会制度的压迫,她们不敢反叛,为了生活下去,她们忍气吞声,这种固守的思想意识加剧了封建思想的泛滥。

(二)生命的悲剧意识。萧红的小说基本上是对生与死进行描述,比如《生死场》当中,萧红对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社会现实和人物思想的描写,又比如《呼兰河传》当中对于生与死的描述:“生老病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长大;长大就长了,长不大就算了..再问他,人死呢?他们会说:‘人死了就死了’。”在乡村的环境里,人的生命是压抑的,表现出生活的苦闷。

姜敬爱的小说对于生与死的描述大都通过贫穷和饥饿的社会背景完成。比如《母亲和女儿》当中家的墙壁没有裱糊,椅子也快坏了。又比如《盐》当中奉研的妈妈在生孩子的时候,无法忍受饥饿,最终只能用嚼烂的葱根来延缓身体的饥饿感。生活在底层的女性,到底该如何谈论生与死呢?不过是用精神食粮支撑着自己的生命。[5]

萧红笔下女性的生存境遇和她个人的认知有着密切的关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世界的无情和生命的苦难,在她的笔下,女性的形象大多是被压迫在社会最底层的童养媳、寡妇、弃妇、少女等,她们有的在贫瘠而缺爱的荒漠中向往爱,追求爱,有的在初春三月里坐着朦朦胧胧却而凄惨的春梦,有些无视周围的冷嘲热讽,默默地过着麻木的爱情生活。

姜敬爱的作品大多是以劳动妇女为正面主人公,从普通的不合理婚姻、非人的经济生活和封建迷信、愚昧等角度描写她们在没有获得思想启蒙之前,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挣扎的绝望状态。姜敬爱笔下女性的悲剧大多是精神层面的悲剧。相比之下,萧红笔下女性的悲剧则具有诸多内涵,它是现实社会的悲剧,也是历史文化的悲剧。

无论是萧红还是姜敬爱,都在为女性基本的生命定位,以此为基础,感受生命的真谛。难能可贵的是,二人并不盲从地追随大众,写那些自己并不熟悉的重大题材,而是有自知之明,围绕自身的情感和自身所经历抒写自己最熟悉的那群人,特别是女人,体现了一种人道主义思想。

结语

综上所述,萧红和姜敬爱的作品风格都比较独特,且都承受了那个时代的苦难和压迫,她们从自身的经历出发,带着女性所特有的细腻情感,描述着女性生存环境的悲苦和悲剧的存在。除此之外,两位作家对待生命的态度也比较独特,她们的作品都能指向生命的悲剧状态,且把自身的思想意识和生活经历融入到作品当中,努力表现女性的悲剧和生命存在以及死亡的结局。客观地说,萧红和姜敬爱笔下的作品明显带有对传统思想的反叛和女性的悲剧言说,其中,姜敬爱喜欢挖掘女性精神意识下悲剧,而萧红则喜欢从社会和历史出发去发掘女性的悲剧。腐朽的社会制度使得女性无法在生活当中获取到任何的优越性,其道德上的制约又使得女性不得不安于现状。萧红虽然批评了女性本身所固有的缺陷,但依旧更注重于女性悲剧和社会历史背景之间的联系。姜敬爱和萧红用各自的人生经历,用细腻真诚的写作为韩国和中国女性解放发出震撼人心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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