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意、情境、设问：核心素养导向下的学业质量评价——以2020—2022年江西省初中学业水平考试英语试题为例

苏琪|江西省宜春市教育教学研究中心

从2017年颁布《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017年版）》和《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至今，新一轮的英语课程改革已有五年。同时，《义务教育课程方案（2022年版）》和《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以下简称“《义教课标》”）于2022年正式颁布并实施，进一步明确和落实了各地各校和各学科应“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标志着我国基础教育英语课程改革全面迈入核心素养时代。英语课程围绕核心素养，确定的目标为通过课程学习逐步形成“适应个人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正确价值观、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1]，这是对于“培养什么人”的学科理解和诠释。英语课程要培养的学生核心素养的主要载体是英语学科知识，其形成的主要路径是英语学科教学活动。

学业质量评价作为教学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是优化教学、规划课程实施的指挥棒和风向标，其主要目的是评估教学质量。因而建立以核心素养立意为导向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和体系，是实现“教—学—评”一体化和一致性的重要保障。现行的英语学科学业质量评价大多通过纸笔测试来完成，这也是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评价教师和教学的最常用手段，而“试题的命制包括立意、情境、设问三个方面，立意是试题的考查目的，情境是实现立意的材料和介质，设问是试题的呈现形式”[2]。具体而言：考查立意关乎究竟要考什么，突出表现在考查方向能否全面反映核心素养的各个方面，考查层次能否体现核心素养的学段目标；命题情境应提供丰富的语言知识和文化知识，渗透情感、态度和价值观，以促进学生的思维发展和语言习得，表现在试题的语言真实、鲜活，内容贴近学生生活和体现时代性；问题是核心素养形成和学业质量评价的载体，因而设问思维必须聚焦培养和发展核心素养的英语课程育人方向。下面将以2020—2022年江西省初中学业水平考试英语试题（以下简称“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为例进行具体阐述。

一、考查立意：方向性和层次性

《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在“深化高考考试内容改革”方面明确指出，要依据高校人才选拔要求和国家课程标准，科学设计命题内容，增强基础性、综合性，着重考查学生独立思考和运用所学知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这一考试评价纲领性文件明确了以核心素养为立意的考查理念，即考查立意不仅应聚焦核心素养的各个方面，而且要凸显基础性、代表性、综合性、探究性和开放性。同时，在落实考试制度改革的相关要求中，《教育部关于加强初中学业水平考试命题工作的意见》明确指出，要根据不同学科特点，合理设置试卷试题结构，减少记忆性试题，增加探究性、开放性、综合性试题，坚决防止偏题怪题，促进有效考查学生综合素质。综上，英语学科学业质量评价的考查立意应体现方向性和层次性。就方向性而言，英语学科学业质量评价应关注学生的综合素养，涵盖“基础性、综合性”的语言能力、“所学知识”的文化意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品质和“独立思考”的学习能力这四个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就层次性而言，英语学科学业质量评价应体现核心素养的学段目标。

纵观2020—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其以发展学生核心素养为本，涉及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三大主题范畴的10个主题群（较长语篇的主题范畴如表1所示），考查学生探究各语篇主题意义的能力，以及综合运用语言知识和技能的能力，特别关注学生的跨文化、跨学科思想和探究能力。

表1 较长语篇的主题范畴

“学段目标是对本学段结束时学生学习本课程应达到的学业成就的预设或期待，是总目标在各学段的具体化。义务教育英语课程分为三个学段，各学段目标设有相应的级别。”[3]初中生在毕业时应达到三级建议。因而，中考试题应考查学生学段目标（三级）的达成情况。就单项填空题而言，该题型不是对简单的词义或语法结构的考查，而是关注词汇或语法在特定情境中的意义，注重考查学生的语用能力，要求学生不仅要记忆单词的音形义，还需了解具体语境中参与人的身份和角色。如2021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单项填空题第21小题不仅考查学生对4个职业名词词义的理解和掌握程度，还考查学生判断4个职业名词在具体语境中的身份和角色。具体题目如下：

21.Your leg looks really bad!I think you should send for a___about that.

A.pilot B.doctor C.singer D.postman

就听力题而言，其话题围绕学生的日常生活和学习展开，考查学生关键信息的获取，语篇主题、大意和要点的获取和梳理，以及对说话者的身份和关系的判断，说话者的情感、态度和观点的推断等能力，有助于提高学生理解听力语篇的认知水平——语言交流过程不能仅仅停留在直接获取信息层面。就七选五题型而言，其要求学生通过探究语篇的主题意义，完成句子还原任务，并将主题与生活建立关联，引导学生讨论不同的观点，促使学生涵养人文精神，培养学习策略，体现出理解、分析、比较、推断、评价、批判、创新等思维过程。例如，2021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中的七选五题谈论的是负面结果的价值，要求学生通过阅读语篇及分析事例，了解成功与失败之间的关系，进而认识到失败对成功的意义，这不仅可以丰富学生的人生阅历，拓展学生的思维方式，还可以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同时，该七选五题在设题方面不仅多角度考查学生对说理性文章的段落间和句子间信息展开方式的理解和掌握程度（语篇共6段，采用总分总结构，首段和末段表达观点，中间4段用事例证明观点），而且考查学生对句子间因果、转折、解释、概括等逻辑关系的理解和掌握程度，可以帮助学生形成语篇意识，把握语篇结构特征，提高理解语篇意义的能力。

二、命题情境：真实性和时代性

语言的运用离不开情境，所有的教学活动都应该在一定的情境下进行，学业质量评价的纸笔测试同样也要赋予一定的情境。以核心素养为基础的学业质量评价命题情境应体现生活问题的真实性和生活情境的时代性，这是因为只有真实生活情境才能反映出学生真实的学习过程和状态，帮助师生适时调整教与学的策略，最终达到英语课程的育人价值——培养适应社会发展和终身发展的人。

就真实性而言，2021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单项填空题第26、27小题考查的是语法形式在具体语言情境中所表达的语用意义。具体题目如下：

26.—How do we turn on the ovens?

—I____you,weren’t you listening?

A.tell B.am telling C.will tell D.have told

27.—Are you going to the airport by bus?

—I’d rather take a taxi.It’s____.

A.quicker B.cheaper C.the quickest D.the cheapest

从语言知识角度来分析，第26、27小题分别要求学生根据语境来选择合适的时态、判断选用形容词的等级。英语不仅有名词、代词数和格的区分，而且有动词时态、语态，形容词副词等级的变化，这是英语与汉语的区别之处。同时，语言知识的形式、意义和使用是一体的，只有在情境中才能判断语言理解和表达的准确性和得体性。例如，如果第27小题的设题为“Taking a taxi is than taking a bus to the airport.”，则其虽然答案一样，但却仅仅起到复习和巩固语言知识的作用，无法体现学生体验、理解和表达意义的过程。又如，2020年、2021年和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中的补全对话题的情境分别是the school clean-up day活动、如何解决生活中的交际问题、假期生活，它们贴近学生生活，能够有效激发学生体验和运用语言的兴趣，使学生在真实生活情境中开展语言实践活动。再如，2020年、2021年和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中的阅读理解题A-A的情境分别是社团和兴趣小组活动、学校艺术节活动、农场博物馆活动，且以表格的形式呈现，能够增强命题情境的真实性，达到考查学生关键信息获取、分析、重组和处理能力的目的。

就时代性而言，图片在试题中的运用是其特征之一。2018年颁布的《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增加了对viewing的语言技能的内容要求。对于义务教育阶段学生而言，viewing也是一项重要的技能，七年级学生要求能够“借助图片、影像等视觉信息理解收听和观看的内容”“根据标题或图片预测书面语篇的大概内容、故事的情节发展或结局”“利用所给提示（如图片、图表、海报、实物、文字等），写出简单文段传达信息”[4]。2020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出现2张图片，分别是1张美国西部牛仔的图片和1张极限运动跳伞的图片，2021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出现3张图片，分别是1张蜘蛛及其结的网的图片、1张设有大象底座的钟的图片和1张双胞胎成年时的照片，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出现5张图片，分别是1张4匹骏马的图片、2张印度尼西亚庆祝新年的图片、2张科技发展的产物floppy disks和a roll of film的图片。上述题目呈现的生活情境基本上都是学生不大熟悉、不大能真实感受的情境，而图片的呈现能够辅助学生理解文本大意、获取关键信息，体现出对“看”的语言技能的考查在新媒体时代日趋重要。

情境是教学活动和命题考查的“外套”，能够帮助学生更好地适应未来学习、工作的需要。语言简洁、表述有趣、结构新颖的真实情境的设计可以有效帮助学生获取信息、理解信息和处理信息。命题情境的真实性和时代性体现出以学生发展为本，不拘泥于教材，尽量与现实生活和学生实际相联系，趋向语用，注重能力培养且语言情景化、趣味化、问题化，体现时代性、创新性、真实性[5]。

三、设问思维：综合性和开放性

《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加强义务教育学校考试管理的通知》指出，要切实提高命题质量，注重考查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和教学目标达成情况，注重增加综合性、开放性、应用型、探究性试题比例，体现素质教育导向，不出偏题怪题，减少机械记忆性试题，防止试题难度过大。问题是核心素养形成和学业质量评价的载体，学生思维品质水平在解决和解答问题的过程中得以体现。国际教育评价协会评价和课程专家，美国当代著名的心理学家、教育家本杰明·布卢姆在《教育目标分类：认知领域》一书中将思维分为识记、理解、运用、分析、综合和评价六类级别。好的命题考查要体现思维的各个层级，且需设问合理、灵活，体现出课程观念、课程思维方式和课程的文化特点。具体到英语学科学业质量评价中，教师要做到设问符合语言表达和语境的合理逻辑，活动和问题的设计要充分考虑知识和能力的综合性、探究性运用，允许并鼓励学生有个性地表达（即开放性）。

阅读理解是综合考查学生核心素养的有效途径，如运用简单的阅读策略获取信息的事实细节题型考查的是学生阅读策略的运用能力，根据上下文和构词法推断生词的含义等的词义理解题型考查的是学生语言知识的理解、分析能力，归纳文章或段落主旨大意题型考查的是学生的学习能力，理解文章段落及段落中句子间逻辑关系的语篇结构题型考查的是学生对语篇结构和语言特点的把握能力，预测故事情节的发展和可能的结局、推断作者或说话人的观点、态度、性格等的推理判断题型考查的是学生运用高阶思维的分析、评价能力。2020—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中的阅读理解题对设问思维的综合考查分布情况如表2所示。

表2 2020—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中的阅读理解题对设问思维的综合考查分布情况

由表2可知，2020—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对识记、理解、运用等低阶思维能力的考查逐年减少，对分析、综合、评价等高阶思维能力的考查逐年增加，且设问方式呈综合性、开放性的发展趋势。例如，2020年第65小题“Put the events about Irving in the correct order.”、2021年第68小题“How does the elephant clock work?Put the steps in the correct order.”、2022年第59小题“Put the things happened to the mill in correct order.”等故事情节发展类题型，2020年第73小题“Match the countries or cities with the information and choose the right answer.”、2021年第58小题“Which of the following belongs to micro adventures?Check and choose the right answer.”、2022年第64小题“What do people do during Galungan?Check and choose the right answer.”等信息匹配类题型，它们的答案并不能从一个句子、一个段落中得出，而必须建立在对全文理解的基础上才能获取。再如，2021年第64小题和2022年第66小题“Which of the following best shows the structure of the passage?”等篇章结构题型运用图示代替文字，不仅需要学生解读语篇，还需要学生运用viewing的技能，强调技能的综合运用。又如，2020—2022年听力短对话的第5题“What does the girl/man mean?”和听力长对话的第9、15小题“What can we know about/get from the conversation/monologue?”，考查的都是学生“利用语篇所给提示，推断说话者的情感、态度和观点”的高阶思维能力。

设问的开放性主要集中在书面表达题型中。2020—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中的书面表达题话题明确，要点清晰，如2020年是撰写介绍班级英语复习课情况的短文、2021年是撰写讲述如何变失败为成功的短文，2022年是撰写向航天女英雄王亚平学习的英文演讲稿。就设问而言，每年的设问都涉及3个方面的写作要点提示（2020和2021年的写作要点提示如表3所示，2022年的写作要点提示如表4所示）。

表3 2020和2021年的写作要点提示

表4 2022年的写作要点提示

由表3和表4可知，2020—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的设问均简洁明了，有依有据，且问题开放程度大、写作有框架，可以为学生的个性化表达提供一定的空间。就设题而言，2020—2022年江西省中考英语试题关注学生的生活经验和认知水平，如2020年让学生运用写作形式再现个人的生活和经历，表达个人情感和态度，2021年让学生通过阅读理解获取“Never give up.Take effective actions.Be persistent.”等，都需要学生进行深度思考，并在表达中展现积极的生活态度。这一过程有助于充分挖掘和展现学生的语言素养和个性潜能。

考查立意的方向性和层次性、命题情境的真实性和时代性、设问思维的综合性和开放性，是学业质量评价导向核心素养的三个基本维度，是考查学生核心素养形成的一个重要的抓手。课程标准是考试评价质量监测的依据，《义教课标》“学业质量评价”板块的内容和要求描述，可以帮助教师“准确把握核心素养的内涵和学业质量标准，制订系统明确的评价目标；充分认识核心素养发展的连续性，对学段、模块或主题、单元和课时评价目标进行整体规划和设计；深入理解学业质量标准与不同课程内容及不同学习阶段的学业要求之间的关系，结合具体内容和学生实际，确定明确的评价目标和表现预期；着力改变以学科知识点为纲、以知识点掌握水平为标准划分依据和表述方式的学业质量观”[6]。因而，英语学科学业质量评价活动必须结合课程内容，牢牢把握三个基本维度，发挥监控教学过程和效果的作用，为教学活动提供参考和依据。同时，学业质量评价要根据其内容和方式，着力探索学生核心素养的学科表现形态及培养途径，进而更好地指导教学活动，促进学生终身发展必备品格、关键能力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