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懋元之问”：高考有利于培养个性化创新创业人才吗？

潘懋元

(厦门大学 教育研究院，福建 厦门 361005)

2021年11月27日，在第二届潘懋元教育思想研讨会上，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名誉院长、著名教育学家潘懋元教授发问：“高考有利于培养个性化创新创业人才吗？”潘先生之问语惊四座，让线下线上600多位参会者陷入了沉思。

过去潘先生也认为，全国统一高考是中国一道特殊的风景线。每年到了高考的时候，全国各高考考点附近都要禁行，到处都是警察维持秩序，以保障考生能顺利参加高考，为了防止作弊，连考场附近的网络都关闭了。在高等教育精英化阶段是这样，大众化阶段还是这样，到了普及化阶段，还应该这样吗？

按照世界公认的马丁·特罗高等教育发展阶段理论，毛入学率在15%以下，上大学是特权；毛入学率从15%上升到50%，上大学是学生的权利；毛入学率达到50%以上，上大学是学生的义务。马丁·特罗还特别提出，在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学生受教育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高考制度也应该适应多样化的高等教育发展要求。

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形势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实施全国统一高考的条件已然有了重要改变。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已经超过了50%，2020年达到了54.4%，2021年虽然还没有具体数据，但还会更高。接受高等教育已经成为青年和成年人的义务，是他们必须要完成的义务。但是，我们也知道，完成义务并不是许多年轻人都想要的，因为读书毕竟是很辛苦的事情，有许多年轻人并不想上大学，而是想去打工，因为打工可以早有收入。高考制度导致了中小学的应试教育，孩子们从小学开始，一天到晚背书。孩子们完全没有办法按照他们的天性去玩耍、去发展，在小学学算术、背语文，到中学学数学、物理、化学，考什么就要背什么。这种考试制度落后了，阻碍了中国青少年的发展，使得我们的孩子从小就不能够很好地按照他们的天性，快快乐乐地去玩，快快乐乐地成长。现在，我们提倡教育要发展孩子的天性，培养人的个性，统一高考不是与教育的要求背道而驰吗？

高考曾经是一种先进的高等教育招生考试制度，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曾发挥了重大的历史性作用。但是，现在是普及化阶段了，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还会不断提高，环境条件变了，还搞“唯分数论”就不合适了，中央要求的“破五唯”就为高考改革指明了方向。

我们的教育要把年轻一代培养成为个性化创新创业人才，在他们的人生道路上，教育要发展学生的高级智能，要培养他们成为创新创业型全面发展的人，曾经是靓丽风景的高考是不是应该顺应时代要求而有所改变，而不是背离新形势、墨守成规呢？

讲话中，潘先生戏称自己的想法是“胡思乱想”。他希望抛砖引玉，就进高校还要不要高考的问题请教大家。

“潘懋元之问”振聋发聩，发人深思。

(王亚克整理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