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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美术界奇葩的奴性现象

2022-12-21李丛广州

文艺生活(艺术中国) 2022年10期
关键词:奴性美术界黄宾虹

◆李丛( 广州 )

不知曾几何时,美术界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风气,就是某些画家跟人见面,开口闭口必会报上自己业师的尊姓大名;不管有事没事都逢人必说自己的师承身世有多么的高大上,就只差在胸前挂一块大牌写上“我是某某名家大师的徒子徒孙”之类的字样了。总之,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师父是世界上最牛的,自己的老师是世界上最有名的,自己的导师是世界上最无所不能的,至于其他人,都只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这种狐假虎威(有时还未必真有虎威)、狂妄自大的嘴脸着实令人生厌。

然而,这种人笔者还真遇到过不少。笔者认识的一位狂妄自大的业余美术爱好者A,无论在谁面前都摆出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但唯独对其业师推崇备至,甚至可以说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观点,都必须强调这是业师说过的;他所表达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观点,其实都只是在重复业师所说的意思而已。当他遇到业师没有说过的问题,则呆若木鸡,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但当他听到跟业师相左的观点,则立即不假思索就把对方的观点通通给“判处死刑”。如此奴性的思想,已经达到令人反胃的程度,与其说这种人傻,倒不如说这种人的业师实在比传销团伙还更具洗脑技巧。另有一个青年画家B,一直很崇拜自己的师父,到处吹嘘他师父是全国研究黄宾虹最厉害的专家。笔者笑问:“全国有千千万万的人在研究黄宾虹,这些人你都去做过调查研究吗?更何况,就算你真的能把全国所有研究黄宾虹的人都找来调查研究一番,也无法断定你师父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吧!”一句话说得他理屈词穷、哑口无言。其实此公不但崇拜其业师,同时也格外崇拜黄宾虹,他曾多次在各种场合说他师父是全国画画最厉害的,但有时也说黄宾虹是全国最厉害的,直到有一次,笔者实在忍不住弱弱地问他一句:“那么,到底是你师父厉害,还是黄宾虹厉害?”一句话又问得他满脸通红。此外,还有一个某某名牌美术院校的研究生C,喜欢装模作样对别人的作品评头论足、指手画脚,当人家问他有何高招解决时,他的回答竟然是:“反正你就按照我老师那样子去画就行了啦!”看来他真的把自己老师的作品当老年保健品到处推销了!

俗话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实这个问题至少可以一分为三地来看待:首先,现在大多数学生都缺乏独立思考,并且迷信权威,崇拜权威,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因此他们甘愿无条件沦为导师的“门下走狗”,导师不经意的一句话,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一道圣旨,具有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其次,有不少老师利用自己的名望和江湖地位,对徒弟和学生实行必须绝对服从的高压政策,规定只能学本门本派(甚至只能是他自己)所教的功课和风格,而其他门派或老师都不得接触,通过长期的洗脑,将徒弟们驯得服服帖帖,不敢有半点存疑和微辞,从而培养了一大批毫无个性但可以给自己壮大旗鼓和招摇过市的小跟班。最后,还有少数的一部分学生,其实他们是清醒的,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未必真的崇拜他们的老师,但毕竟看到老师已经功成名就了,为了巴结老师,为了借助老师的资源和名气,所以只能逢场作戏假装崇拜老师。因为对自己而言老师是一座大靠山,更是一棵摇钱树,在这座大山的庇护下,头上总能沾到不少光,名气和润格也随之翻越了好几倍,至于在参展、获奖、写论文、评职称等方面受点恩惠照顾,那就更加不在话下了,因此才上演了一场场令人作呕的喜剧和闹剧。

画家陈训勇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十分在理:“老师所教的只是老师自身具有的东西,那些永远都是属于老师自己的,所以作为学生,不单应该学老师所有的精华,更要学老师所没有的东西,这部分才是真正属于学生自己的。”的确,无论文艺也好,学术也罢,都离不开独立和自由,学生对老师的尊敬和师承,应该建立在正常的独立思考和健全的人格自由之上,假如每个学人都以这种奇葩的奴性去服从、迎合和巴结自己的老师,以后美术界还怎么能培养出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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