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期刊参考文献著录质量分析及提升策略

■曹启花 梅 楠 胡小洋 谭 辉* 陈 勇 赵素婷 李 蕾

1)武汉大学科技期刊中心，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八一路299号 430072 2)武汉理工大学化学化工与生命科学学院，湖北省武汉市洪山区文治街34号 430070 3)《湖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编辑部，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友谊大道368号 430062 4)湖北工业大学《中国机械工程》编辑部，湖北省武汉市洪山区南李路28号 430068 5)中国科学院武汉文献情报中心，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小洪山西25号 430071

国家标准GB/T 7714—2015《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以下简称《2015国家标准》)将参考文献(Reference)定义为“对一个信息资源或其中一部分进行准确和详细著录的数据，位于文末或文中的信息源”[1]。参考文献是学术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学术创新的重要知识基础，同时也是学术文献大数据分析的重要关联节点，其作用不容小觑：(1)从著作权视角看，参考文献的规范引证是尊重和承认前人研究成果的体现，并能保护作者不涉及文献内容的侵权[2-4]；(2)从知识关联视角看，参考文献是读者延伸阅读的重要内容，通过参考文献可以进行前期基础知识追踪、新研究热点探寻和主题发展脉络分析等[4-5]；(3)从科学评价视角看，参考文献数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原文献受关注的程度，可以为科研机构、研究成果、科学家以及科技期刊等的影响力评价提供基础数据[6-8]。如果著录参考文献时出现重大信息差错，可能导致知识链条中断，还可能涉嫌侵犯著者的著作权。因此，参考文献的质量控制对整个科学共同体具有重要意义。

由于缺乏有效的检测工具，编辑通常将注意力聚焦在参考文献著录的规范性方面，而对其准确性有所忽视。近年来，参考文献的管理工具、校对工具不断涌现[9]，使得针对参考文献著录准确性和规范性的智能化检测成为可能[10-12]。为了解当前科技期刊参考文献的整体质量，本研究通过抽样审读法调研了自然科学领域的14种科技期刊的参考文献著录质量，系统归纳、分析了各期刊参考文献著录在准确性和规范性方面存在的问题，同时提出了著录质量提升策略，以期为科技期刊控制参考文献著录质量提供参考。

1 调研方法

1.1 期刊信息

按学科(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环境科学、工程学、综合自然科学)选取了14种期刊作为样本期刊，选取每种期刊2020年第1期前10篇论文(综述或研究论文)的参考文献作为审读对象(若该期论文数量不足10篇，则以实际数量计)，期刊的基本信息见表1。

表1 样本期刊参考文献基本信息

1. 2 调研及统计方法

采用“智能检测+人工审读”的方法调研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著录质量。首先，使用善锋软件“本地化定制版Word参考文献自动校对系统”对参考文献进行逐一检测，得到每条参考文献的检测结果；随后，人工进行逐条审读，并对检测结果进行统计分析。在人工审读时，强调对每一条未检测文献和检测结果为“差错”的文献进行原文对照审查，以保证最终统计结果的准确性。从“规范性问题”和“准确性差错”2个维度给出每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著录质量审查结果。其中，将“未执行国家标准”和“未全刊统一”2类差错归纳为规范性问题，将所有与原文献不符的差错归纳为准确性差错。

对于准确性差错，设置了差错率、差错密度、差错分布3个评价指标。其中，差错率指某刊出现差错的参考文献数占被抽检的参考文献总数的比例，差错率越高，则该刊参考文献著录的准确性越差；差错密度指某刊平均每条参考文献的差错数量(为方便统计，本研究采用将1处差错计为1个差错的方法)。差错率相同的期刊中，差错密度较高的期刊参考文献著录的准确性较差。另外，将参考文献中的各著录项目概括为主要责任者项、题名项、出版项和其他项4项，计算各项出现差错的参考文献数在该刊参考文献总数中的占比，用于表征某刊参考文献的差错分布。

2 数据分析

2.1 规范性问题

将样本期刊存在的规范性问题概括为“未执行国家标准”和“未全刊统一”两大类，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著录中的规范性问题如表2所示。规范性问题中，“未执行国家标准”主要表现为责任者姓名、分隔符号、出版项著录不规范；“未全刊统一”具体表现为主要责任者、刊名等未全刊统一格式，一些项目时有时无等问题。

表2 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中存在的主要规范性问题

限于篇幅，仅以主要责任者姓名为例，列举14种样本期刊中出现的规范性问题：(1)中国人名著录不完整(如将Bin Yuezhen著录为Bin Y或BIN Y)，此问题非常普遍；(2)姓名拼写未按姓前名后(如将Bin Yuezhen著录为Y.Z. Bin)，此问题多出现在英文期刊中；(3)姓名中夹杂标点符号(如将Bin Yuezhen著录为Bin, Y.Z.)，此问题多出现在英文期刊中；(4)外国人名中的特殊字母被忽略(如将Vörösmarty C J著录为Vorosmarty C J)等。

根据《2015国家标准》，参考文献主要责任者中的中国人名应执行GB/T 28039—2011《中国人名汉语拼音字母拼写规则》：用汉语拼音书写的人名，应姓前名后，姓与名以空格分开，姓全大写，其名可缩写，取每个汉字拼音的首字母。因此，建议将中国人姓名Bin Yuezhen著录为BIN Y Z。14种样本期刊中，仅4种期刊按照《2015国家标准》著录了中国人名。

《2015国家标准》虽系推荐性国家标准，但《中华人民共和国标准化法》规定：推荐性国家标准，一旦经过政府的法令法规作出“必须符合国家标准”“应当实施国家标准”等规定以后，就具有了一定的强制性执行的要求。2020年5月28日国家新闻出版署发布的《报纸期刊质量管理规定》规定：报纸、期刊编校差错判定以相关法律法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及规范为依据。因此，建议科技期刊按照《2015国家标准》著录参考文献，避免因为规范性问题出现编校质量不合格的情况。

2.2 准确性差错

2.2.1 差错率及差错密度

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差错率和差错密度统计数据如表3所示，样本期刊的差错率排序(由低到高)如图1所示，差错密度排序(由低到高)如图2所示。

表3 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差错率和差错密度

图1 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差错率

图2 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差错密度

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差错率均值为22.20%，差错率最高的为工程学中文期刊Eng-C(61.97%)，最低的为环境类中文期刊Env-C2(5.46%)。参考文献差错率低于10%的期刊有4种，在10%～20%范围内的期刊有2种，在20%～30%范围内的期刊有6种，高于40%的期刊有2种。

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差错密度均值为0.27，差错密度最高的为工程学中文期刊Eng-C(0.88个·条-1)，最低的为环境类期刊Env-E、Env-C2(0.06个·条-1)。参考文献差错密度低于0.10个·条-1的期刊有4种,在0.10～0.20个·条-1范围内的期刊有2种,在0.20～0.35个·条-1范围内的期刊有6种,高于0.50个·条-1的期刊有2种。

差错率最高的Eng-C(差错率为61.97%)的差错密度也最高(0.88个·条-1)。深入分析发现，Eng-C参考文献有如下特征：(1)规范性较好，除存在主要责任者项“未执行国家标准”外，未发现其他规范性问题；(2)准确性差，且每条参考文献出现的差错数量差异显著，该刊10篇论文的篇均差错率差异显著——最低值为28.57%，最高值为77.78%。显然，该刊参考文献的著录准确性取决于作者提交的原稿中参考文献的著录准确性；编辑部仅对参考文献进行了规范化编校，而未进行准确性审查。

2.2.2 差错分布

图3所示为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差错分布。主要责任者项出现差错的参考文献数最多，占参考文献总数的40.20%，其次是出版项(39.30%)，再次为题名项(18.01%)。主要责任者项与出版项出现差错的参考文献数量之和，占参考文献总数的近80%，可见这2项是参考文献著录差错的重灾区。为避免重复统计，此处统计的主要责任者项差错不包括中国人名著录不完整的情况。

图3 14种样本期刊参考文献的差错分布

3 参考文献著录质量提升策略

从随机抽取的14种科技期刊的参考文献差错数据看，“未执行国家标准”和“未全刊统一”2类规范性问题普遍存在。除了规范性问题，仍有21.90%的参考文献出现与原文献不符的准确性差错，可见当前科技期刊参考文献著录质量不容乐观。依据《报纸期刊质量管理规定》和《期刊编校差错率计算方法》，这些参考文献差错多属于“文字差错”和“标点符号差错”。不少样本期刊仅因参考文献差错，其编校差错率就可能远超“万分之二”。所以，采取措施提升参考文献的著录质量已十分迫切。

根据编辑工作实践和对参考文献著录质量优秀期刊的走访，汇总如下策略供期刊编辑部参考。

(1) 从源头加强参考文献质量控制。作者是原始参考文献的提供者，是参考文献质量控制的源头。因此，面向作者，采取加强参考文献质量重要性和相关国家标准的宣传、提供使用文献管理工具(如EndNote、NoteExpress等)著录文献的培训、在期刊官网给出详细的文献著录示例等措施，可以显著提高参考文献著录的准确性和规范性。

(2) 在编辑过程中加强参考文献的质量控制。编辑过程中的质量控制主要由编辑执行，编辑应充分利用智能辅助工具(如善锋、NoteFirst、仁和、方正审校等软件)并结合人工审查，以进一步提升参考文献的整体著录质量。

4 结语

此次调研结果显示，某些科技期刊参考文献著录质量偏低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1)主观上不够重视——一些编辑部未充分认识到参考文献的著录质量对期刊整体质量以及科学评价体系的重大影响，未充分重视参考文献著录质量；(2)客观上难以尽责——当前普遍存在科技期刊编辑同时承担校对、排版、宣传等工作的情况，编辑能够分配在参考文献质量控制上的时间和精力较少。因此，从根本上讲，参考文献著录质量控制的关键仍在编辑部。编辑部有必要通过建立健全责任制度、将参考文献著录质量纳入期刊整体质量控制体系等举措，提高编辑对参考文献著录质量的重视程度，同时通过引入智能化辅助工具、优化编辑工作分工、业务外包等方式解决编辑部人力不足问题，从而提升参考文献著录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