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共同富裕：逻辑与进路

高元博（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打赢了脱贫攻坚战的伟大胜利，探索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减贫道路，实现了第一个百年的奋斗目标，“在团结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实现共同富裕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1]522。立足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发展阶段，着力打破阻碍高质量发展的各种瓶颈，破解推进共同富裕道路上的各项发展难题是当前亟需应对的重要理论与实践命题。

一、文献回顾

作为一个系统的理论集成，新发展理念揭示了社会主义在新时代发展的规律体系[2]，是今后很长一段时期推进经济社会发展的引领性理论体系。学界关于新发展理念的生成逻辑、科学内涵与理论价值①的相关研究成果颇丰，本文不再赘述。对于新发展理念的实践进路，特别是新发展理念在引领推进共同富裕过程中的突出作用方面，学界主要从整体与分类两个视角进行研究。在整体视角上看，学界多在理论上分析新发展理念与共同富裕的关联性。有学者认为建设美好生活要充分发挥新发展理念的实践引领作用[3]，也有学者从五个方面探讨了新发展理念与共同富裕的理论关联性[4]。在分类视角上，学界主要聚焦在新发展理念中的共享发展与共同富裕的关联性上。有学者认为新发展理念中的共享发展与共同富裕的关系是直接的，并指出共享发展是共同富裕的题中应有之义[5]；也有学者指出共同富裕和共享发展是目标指引和路径依赖的关系，并就如何通过共享发展实现共同富裕提出了一定建议[6]；还有学者认为，共同富裕的实现需要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实现发展成果由全体人民共享要落实到制度层面，进而为实现共同富裕打下坚实基础[7]。

回顾文献我们可以看到，现有理论成果多从整体性的理论层面探讨新发展理念与共同富裕的联结性与内在统一性，并就单个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共同富裕的实践进路展开了进一步论析。本文立足政治经济学相关理论，以新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共同富裕为切入视角，在坚持整体与局部、理论与实践辩证统一的基础上，从整体性视角着重探讨新发展理念全方位、多层次引领推进共同富裕的逻辑理路与实践进路。正如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指出：“结果之所以就是开端，只因为开端就是目的……实现了的目的或具体存在着的现实就是运动，就是展开了的形成过程。”[8]64推进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国家的最终目标，更是一个动态的实现过程，只有用新发展理念去推进各项建设事业，共同富裕也才能在实践中不断推进。

二、新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共同富裕的逻辑理路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理念是行动的先导，一定的发展实践都是由一定的发展理念来引领的。”[1]39作为我们党在实践中所形成的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的重要成果，新发展理念是今后很长一段时期我们党应对突出矛盾和问题的引领性思想，而贫富差距过大恰恰是我们当前所面临的突出矛盾问题的根源，因此通过新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共同富裕则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应然办法。

（一）创新：共同富裕的关键支撑

共同富裕的前提首先是要“富裕”，而创新则是实现“富裕”的关键性支撑，抓住了创新便抓住了经济发展的“牛鼻子”。习近平总书记曾明确将创新能力不强形容为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阿喀琉斯之踵”，这足以体现创新在经济发展中的突出地位。破解当前所面临的各项难题，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必须依靠创新驱动。

拉动经济增长需要创新。当前，我国经济发展方式正从数量规模扩张转向质量效益提升的关键阶段，调整产业结构、加快生产方式转变的过程中最需要的便是创新。改革开放以来，我们抓住了经济全球化的机遇，凭借着广阔的市场、丰富的人力资源和良好的投资环境取得了经济的快速发展。然而随着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劳动年龄总量下降等问题的出现，经济增长的后劲出现了不足迹象，这就需要我们必须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加大科技创新投入，攻克拉动经济增长的关键性技术，为经济发展创造更多新的增长点。

满足人民高品质生活需要创新。随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层次更高，范围更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的需要和呼唤，是科技进步和创新的时代声音”，科技创新要“想人民之所想、急人民之所急”[1]118。通过科技创新创造出许多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需要的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是极为重要的。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1年我国“三新”经济增加值为197270亿元，比上年增长16.6%，经济增加值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17.25%②，这充分体现出了创新在满足人民多样化需求方面所发挥的动力源泉作用。

（二）协调：共同富裕的实现手段

毛泽东同志曾指出：“要产生好的音乐，十个指头的动作要有节奏，要相互配合。”[9]294同样，在推进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也要注意“节奏”和“配合”。协调发展注重的是解决平衡性问题，这也是推进共同富裕道路上的重要手段和应有之义。

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世界是联系的世界，事物是相互作用的矛盾统一体，要坚持从事物的内在联系去认识和解决问题。面对突出矛盾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发展规划和发展思路上不断开拓创新，着力推进区域协调发展、城乡协调发展，充分发挥各地区间的比较优势，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问题，取得了显著成效。在新征程上，需要进一步坚持协调发展，在补齐短板上下功夫，着力推进共同富裕。

协调发展的关键在于处理好城乡之间和区域之间的关系，不断增强协调性和韧性。长期以来，我国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也暴露出了城乡区域发展不平衡的突出问题，这是制约人民追求美好生活和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原因。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相关数据，2021年我国规模以上企业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88115元，而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普遍低于这一指标，与此同时，2021年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为47412元，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为18931元，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是农村的2.5倍，虽然较前几年有所缩小，但仍然差距较大③。城乡间、区域间不平衡问题如若得不到有效解决，推进共同富裕的目标将很难实现。

（三）绿色：共同富裕的鲜明底色

绿色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基本特征，绿色发展是推进共同富裕路上的鲜明底色，也是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集中体现。恩格斯曾在《反杜林论》中指出：“人本身是自然界的产物，是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并且和这个环境一起发展起来的。”[10]6换言之，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人必须适应自然、尊重自然，只有在绿色发展的过程中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以绿色发展引领推进共同富裕是行得通、走得稳的道路。在2015年通过的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在绿色理念的指导下应对环境和气候问题，可持续利用陆地和海洋等各生态系统来解决贫困问题被放在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非常关注绿色发展问题，将美丽中国目标作为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标志，并将生态问题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引领全国人民在推进绿色发展中取得了阶段性的显著成效。需要注意的是，生态环境质量与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盼相比仍有较大差距，一些为牺牲生态环境换取短期经济快速发展的现象仍然存在，这都需要在推进经济社会发展的过程中进一步贯彻绿色发展理念。

（四）开放：共同富裕的外部需要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社会最终将从各民族的历史走向世界历史。因此，无论是从历史维度还是从现实维度去看，坚持开放发展始终是中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更是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现实需要。

从历史维度看，我国自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以来的发展成就得益于对外开放。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充分运用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机遇，不断扩大对外开放，实现了我国同世界关系的历史性变革。”[11]211通过积极融入经济全球化潮流，我们的经济总量在世界上的排名从改革开放之初的世界第十一跃居到世界第二，制造业规模更是超过美国居世界第一。以上成就都是积极融入世界市场，把握历史主动权，顺应时代潮流的充分体现。

从现实维度看，更大力度推进开放发展是统筹“两个大局”所作出的必然选择。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拉动经济增长的新业态新引擎需要在开放合作中培育，我们与发达国家在人均可支配收入等方面的差距也需在开放发展中不断缩小。与此同时，经济全球化的历史大势不可逆转，开放合作也是进一步“推动世界经济稳定复苏的现实要求”[1]280。以上国内和国际形势都需要我们在新的历史起点上以更加积极主动的姿态扩大开放，在把握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中不断提高对外开放的质量和水平，为进一步破解发展难题、推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注入活力。

（五）共享：共同富裕的本质要求

共享发展，其实质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使社会主义建设成果更加公平公正地惠及全体人民，这也是推进共同富裕的根本遵循。因此，共享发展与共同富裕在实现目标与实现途径上有着高度的契合性，是实现共同富裕的本质要求。

共同富裕是共享发展的最终目标。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不同时期，中国共产党人不断为实现这一目标而努力。新中国成立之初，毛泽东曾在正确分析社会现实的基础上就我们所要建立的理想制度模式进行规划，强调要“一年一年走向更富更强”的社会，而且这个是“大家都有份”的更富更强，而不是少部分人的富强[12]495。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同志进一步从社会主义本质层面去论述共同富裕的重要性，强调社会主义是“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13]373的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站在党的执政根基的高度上强调实现共同富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充分体现了共同富裕在党治国理政中的核心地位。

共享发展是共同富裕的本质要求。共享发展表征是分好“蛋糕”的问题，其实质是处理好新发展理念中的价值遵循问题。贯彻新发展理念，关键是要看有没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的成果有没有更公平地惠及全体人民。共享发展理念所要解决的问题是，通过坚持全民共享、共建共享和渐进共享的原则，不断处理分配不均和基本公共服务不均等问题来达到实现共同富裕的最终目标。因此可以说，共享发展处理的是新发展理念的价值遵循问题，是推进共同富裕过程中的本质要求，也是衡量发展好坏的基本标尺。

三、新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共同富裕的实践进路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五大发展理念相互贯通、相互促进，是具有内在联系的集合体，要统一贯彻，不能顾此失彼，也不能相互替代。”[1]42-43换言之，在新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共同富裕的道路上，要分别发挥好五大发展理念在各方面的引领性优势，在做大“蛋糕”的同时分好“蛋糕”，处理好“共同”与“富裕”的问题。

（一）在创新发展中开拓“动力源”

改革开放以来的较长一段时期，我们在一定条件下通过运用凯恩斯主义的办法去刺激经济增长创造了举世瞩目的发展成绩。随着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通过加大政府开支等短期性刺激经济的办法已经较难实现我国经济的V形反弹，因此在较长时间的L型经济增长阶段，创新是引领这一时期经济增长的强大“动力源”。

要通过科技创新激发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顾名思义，内生动力是由内而外靠自身力量而发生的长效动力机制，科技创新在这其中起着决定性作用。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政府部门要进一步出台支持科技创新攻关的相关政策，厚植科技创新所需的资金和人才沃土。科技工作者要瞄准经济建设和事关国家安全与民生的重大科技问题进行战略性研究，把科技成果充分应用到国家现代化建设的事业中去，“以增量带动存量，促进我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1]271。

要通过文化创新实现人民群众在精神上的“富裕”。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推进共同富裕的内在要求，精神上的“富裕”是人民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指标，文化创新的根本目的便在于实现人的全面发展。我们要着眼于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生活需要，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通过内容和形式上的创新不断创造出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相统一的文化产品。例如，反映中国传统文化的《唐宫夜宴》，体现少数民族文化的《云南映像》，运用现代数字科技的数字图书馆等文化和科技产品都取得了人民群众的支持与喜爱，进一步富足了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

（二）在协调发展中缩小“剪刀差”

作为缩小贫富差距以实现共同富裕的基本实现手段，协调发展注重的是解决发展中的不平衡问题，强调在跑得快的前提下，防止“木桶效应”问题的出现。在推进协调发展的过程中，缩小城乡区域的发展差距是其最主要的任务，这也是实现共同富裕道路上需要解决的主要桎梏。

通过城乡一体化治理缩小城乡发展差距。我们要实现的是城乡地域多维共富的共同富裕，城市和乡村能否协调发展关系着共同富裕目标的高质量实现。为此，要从以下两个方面入手推进城乡一体化发展以缩小贫富差距：一方面是要打通城乡要素流通堵口。要依托乡村振兴战略的有利政策，推进资本、人才、技术等要素往乡村转移，打通城乡两边流通堵口，从而在形成要素化集聚效应的基础上带动乡村地区经济发展：另一方面是要构建城乡统一大市场。城乡统一大市场是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现经济一体化发展的重要一环。要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和土地制度改革，推进生产、流通、消费、分配等领域的高效化、集约化发展，从而在加快流通效率、降低流通成本的基础上缩小工农业产品“剪刀差”，从而促进城乡经济协调发展。

通过区域间生态协作缩小区域发展差距。习近平总书记曾明确指出，“不同的区域承担的主体功能不同”，要辩证地看待缩小区域发展差距，“青海和西藏的主要区域是重点生态功能区，是世界第三极，生态产品和服务的价值极大”，因此不能盯着地区的生产总值的差距，而是要在“缩小居民收入水平、基础设施通达水平、人民生活水平”等方面的差距[1]49-50。这实际上是在强调，缩小区域间的发展差距不能停留在数据层面，而是要实实在在地采取相应措施去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东部地区人口众多，经济发达，生态环境保护压力较大，而西部地区资源丰富，人口较少，在涵养水源、保护环境等方面承担了更多主体责任。因此东西部地区应本着“谁受益谁补偿，谁保护谁受益”的原则推进建立跨区域的生态补偿机制，使生态要素成为分配体系的重要一环，在共商生态补偿标准的基础上推动东中西部地区生态共建、资源共享、发展共赢。

（三）在绿色发展中挖掘“增长极”

由法国经济学家弗郎索瓦·佩鲁最先提出的增长极理论在广义上可以理解为包括制度创新点、消费热点等在内的能够促进经济增长的因素和增长点，这一理论被广泛应用于区域经济的发展之中。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绿色循环低碳发展是最有前途的发展领域，我国在这方面的潜力相当大，可以形成很多新的经济增长点。”[1]41因此，不断发挥绿色在经济发展与改善民生中的扩散效应，通过绿色发展理念引领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是进一步挖掘经济发展新的增长极的必然选择。

发挥绿色发展理念在培育新的生产力中的扩散效应。根据佩鲁的增长极理论，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我们应当尽力改进人口的生产和创造能力，采取相应措施培育新的增长极以使地区的极化效应转换为扩散效应，带动周边地区的经济增长，从而使人们的生活标准持续提高[14]11。我们要在发展观上“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1]179，结合各地的资源禀赋与生态优势，通过绿色产业不断升级的方式积极培育生态农业、绿色创新产业等新的经济增长点。与此同时，要充分发挥绿色发展的扩散效应，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上辐射带动其他相关地区的产品流动、成果转化和群众就业，为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培育新的更可持续、更具竞争力的增长点。

（四）在开放发展中增强“联动力”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在立足新发展阶段的基础上，提出了要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进一步强调开放格局是我们需要长期坚持并不断完善的重要方面。在“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的基础上，我们要进一步优化开放格局，使开放发展的成果惠及更多困难群众，在开放的过程中缩小贫富差距。

要进一步优化区域开放布局，依托“一带一路”倡议加大中西部地区开放力度。“一带一路”倡议是我国推进开放发展模式创新、促进国内东、中、西部三地区协调发展的有力举措，中西部地区要依托自身优势，积极推进国内和国际两方面的联动能力。在国内联动力方面，有学者依托最近十年的省级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发现，“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显著提高了我国中西部沿线地区经济增长效率[15]，因此中西部地区要进一步抓住“一带一路”倡议机遇，积极承接东部地区的产业转移，加快将地区的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在国际联动力方面，中西部地区要适时加大开放力度，抓住我国与沿线国家在设施联通、贸易畅通和资金融通等领域的合作机遇，使更多项目、资金和人才落地中西部地区，从而促进该地区经济发展迈向新台阶。

（五）在共享发展中落实“公正性”

共同富裕的实现最终是要落实到人民群众，使人民在共建中共享发展成果。因此，共享发展实质上是在解决公平正义问题，防止出现“富者累巨万，而贫者食糟糠”的发展现象。在准确贯彻共享发展理念以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中，要处理好以下两个问题。

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人民群众是推进共同富裕的主体，更是享有共同富裕成果的主体，高质量发展的成果最终都要实实在在落实到“人”。在共享发展中，要坚守人民立场，充分调动人民群众在改革发展中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依靠人民的智慧和能力破解推进共同富裕的难题。与此同时，要将人民群众作为检验共同富裕推进成效的评价主体，将是否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作为评价尺度，在倾听群众呼声、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过程中不断改进工作方法，从而“让人民群众切实感受到公平正义就在身边”[16]148。

要处理好过程与目标的关系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共享发展是一个“从低级到高级，从不均衡到均衡”的发展过程，不要幻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要尊重发展的客观规律，“即使达到很高的水平也会有差距”[11]216。因此，在共享发展中要处理好过程与目标的辩证关系，充分认识到实现目标的过程性。一方面，只有共建才能共享。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承认收入不平衡的阶段性特征，充分调动社会群体和个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为实现共同富裕创造必要的物质前提。另一方面，要正视收入的差异性特征，采取各种手段逐步缩小差距。要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制度化分配架构，政府、社会和个人要找准各自定位，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用共享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初次分配、再分配和第三次分配,分好高质量发展的“蛋糕”，保证共同富裕的目标如期实现。

四、小结

共同富裕既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和实现目标，更是一个动态的实现过程。“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目标实现有着“共同”和“富裕”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富裕”指的是生产力问题，强调要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条件下继续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创造出更多满足人民生活需要的物质和精神财富。“共同”指的是“公正性”问题，强调在坚持发展生产力的过程中要关注公平性，实现人人都能公正地享有社会主义建设的红利。作为发展思路、发展方向和发展着力点的集中体现，新发展理念在引领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中发挥了纲领性、战略性和引领性的突出作用，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具体发展理念与实现“共同”和“富裕”目标高度契合，解决了实现“富裕”目标过程中的“动力源”“增长极”“联动力”问题，和实现“共同”目标过程中的缩小“剪刀差”与落实“公正性”问题（见图1）。

图1 新发展理念引领推进共同富裕实践框架④

综上，在推进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不能只关注单个发展理念与实现共同富裕的单一联系，而是要坚持整体性思维，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具体发展理念作为一个相互促进、相互配合的统一整体，在推进共同富裕过程中发挥应有价值。

注 释：

①文献回顾：学界关于新发展理念生成逻辑、科学内涵与理论价值的研究成果颇丰，研究视角也较为丰富全面。主要成果有：傅秋野：《新发展理念的哲学气质》，《人民论坛》2019年第6期；张彦：《新发展理念的三重基础》，《红旗文稿》2019年第12期。 刘宇赤：《论新发展理念的历史演进、时代要求与战略举措》，《湖南社会科学》2018年第4期。陈理：《深刻理解把握新发展理念的由来、内涵和要义》，《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21年第3期等。

②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数据。

③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数据计算所得。

④由作者整理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