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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八善堂冬赈救济研究(1926—1927)

2022-12-17高玥玥杨坤睿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11期
关键词:贫民救济天津

高玥玥 杨坤睿

(1.河南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0;2.河南财经政法大学 社会治理创新研究中心,河南 郑州 450046)

民国时期,每届隆冬,各地有办冬赈的习惯,天津亦不例外。1913年至1925年杨以德任天津警察厅厅长期间,“以追随地方各界热心慈善诸君子之后,于厅中设急赈会,俾资救济”[1]。天津警察厅急赈会(以下简称“急赈会”)主要以办理冬赈为主,兼办春抚。急赈会办理冬赈时,会有多个慈善机构参与其中,它们在调查贫民人数的基础上,将贫民分为特贫、极贫、次贫三等,给予赈济。1924年,杨以德提议将“急赈会所余之款,统归补助贫民学社”[2]。1925年杨以德弃职,急赈会的会务停顿,同年12月国奉战争爆发,八善堂(1)1925年9月,备济社、济生社、引善社、体仁广生社、公善施材社、北善堂、南善堂和崇善东社等八个善堂善社合并,成为联合组织,称为八善堂。1927年12月,八善堂董事长杜笑山因屠兽场款项事被枪决,崇善东社和公善施材社相继宣告退会,八善堂随之解散。随即成立临时救济战地灾民善会进行战地救护。此外,八善堂还在春季对武清、文安、静海等十余县进行急赈救济。1926年4月初,战事结束,局势转向稳定,但战争的影响依然存在,物价昂贵,一般平民的生计困难,再加上各战线村庄、四乡来天津寻求生活的难民日渐增多,嗷嗷待哺,亟待赈济。截至1926年夏,八善堂的主要精力皆在于此。1926年入冬后,基督教救世新教会开始准备冬赈的各项事务[3];天津书画慈善会通过举办展览会,亦将售出款项用于冬赈[4]。此时,从兵灾救护中脱身的八善堂也开始转向冬赈救济。

关于天津慈善组织的冬赈救助活动,相关研究多集中于广仁堂如武民强《推广皇仁——清季天津广仁堂及其妇孺慈善事业研究》,2012年南开大学博士学位论文;杜明燕《天津广仁堂及其慈善事业研究(1878—1935)》,2014年河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较少涉及八善堂。八善堂成立于1925年,此时的天津深受战争影响,作为民间的慈善联合组织,在冬赈救济方面有其特色。鉴于此,本文拟对八善堂的冬赈救济问题进行梳理,以期深化天津慈善组织及社会救济研究。

一、成立冬赈救济会

1926年10月底,八善堂召开由董事杜宝贤(字笑山)主持的冬赈筹办大会,议决于11月初由该堂通函“急赈会董事诸君及行政警察长官,一体莅会,共商筹办冬赈方法”[5]。除通函外,八善堂将其即将开会筹办冬赈的信息刊登在报,希望各界的大善士也能前来参会,共同协商办赈方法。

(一)筹备成立八善堂冬赈救济会

1926年11月7日,八善堂冬赈筹备大会在南善堂举行,政、警、绅、商各界代表70余人到会,如直隶保安总司令褚玉璞[6]、政务厅长赵镜波、警务处处长丁宏荃、津海道尹曹炜章、天津县县长张宗骞、红卍字会代表张子元等。张子元表示,他们已经着手办理冬赈,双方可以携手合作,尽力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重复和遗漏。在此次会议上,天津总商会会董张荫棠提议成立天津八善堂筹办冬赈会,获得与会人员的一致同意。此次筹备冬赈大会选举了冬赈救济会办赈员赵善卿、张捷选、张荫棠、高巨(聚)五、章少亭、田彩臣[7],及各个善堂善社的办赈员,如同善社刘渭川、济生社李幼泉、辅善社戴策庭等。21日,冬赈救济会开始选举职员,杜笑山被推举为董事长,总务股为汪春斋、会计股为马玉清、交际股为郭桐轩、稽核股为王松樵、查放股为钱玉堂,后又公推各股副董事长,以提供协助[8]。24日,冬赈救济会召开各股董事会。会议还选举了办事员邓华庭、段绍舟、王秀山等22人,他们由董事长分配,以便分股办事[9]。

为提高冬赈救济会的公信力,诸会董“公举褚玉璞总司令为名誉正会长,赵军长福堂、丁处长振芝、张将军子元、曹道尹炜章、张县长宗骞皆为名誉副会长,赵政务厅长镜波为正会长”[10]。褚玉璞和赵福堂承认其为本会名誉会长,赵镜波也承认自己为该会的正会长[11]。赵镜波后因要赴徐州公务,又公推政务厅长吴廷玉继任正会长[12]。1927年3月,高级密探处处长孟昭贤、热河兴业银行经理张元夫担任特别会董[13]。

购粮是赈济过程中极为重要的一环,需要专业人士来负责。经过会董张荫棠的提议,最终决议添设购粮股,因杨晓林曾在天津众粮商发起的粮业联合会担任过副主席[14],因此公推他来负责购粮相关事宜。最终邢荫山、杨晓林被选举为购粮股长[11]。购粮股长在购得粮食后,冬赈救济会又公推会董“赴京谒见军事当局,请速拨车运粮来津”[15],以便粮食可以较快发放到贫民手中。各股董事及股员确定以后,冬赈救济会会董决议每星期三开各股董事会,星期日开全体董事会[9],共同商讨各事项。为落实诸位董事可以每日到会,冬赈救济会设立签到簿、记事簿,每日到会董事有意见即可记录,由每星期三的各股董事会或每星期日的全体董事会核议办理,并负每日监视之事[11]。在1926年冬赈结束后,董事会决议除有临时事项召集会议外,每半月开会一次[16]。

办理慈善事业,公众的信任至关重要。1926年11月14日,在冬赈救济会召开的全体董事会上,会董杜宝桢(字筱琴)收到匿名函件,说之前由他负责的赈款有虚费。虽然该函件没有对杜筱琴产生影响,但提醒了冬赈救济会需要加强对善款的管理。于是,会董决议“每逢出入款项,先由董事长盖章后,再由副董事长暨总务股长、会计股长会章,以昭慎重”[17]。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函请省公署立案[18],奉批成立,开始办公,所有赈务职员于1926年12月5日就职[19]。并启用“天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图章”等[20],开始筹办冬赈事宜。

(二)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董事人员构成及概况

八善堂冬赈救济会由八善堂发起,成员主要来自天津官、绅、工、商、学、报各界,以施放冬赈、救济贫民为宗旨。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设有名誉会长1人,会长1人,副会长4人,名誉副会长无定额,董事长1人,总务股董事长1人、副董事长2人,文牍股董事长1人、副董事长2人,会计股董事长1人、副董事长2人,稽核股董事长1人、副董事长5人,交际股董事长1人、副董事长4人。各股董事长及董事秉承会长、副会长之命分股办事,均属义务职,救济会“职员若干人,视职务之繁简,定人员之多寡,各职员除雇员外,均属义务职”[21]。同一时期,救世新教会也成立冬赈处,该冬赈处的职员均由救世新教会职士兼任,设有主任1人,承教统之命商同慈部部长办理冬赈一切事宜;正、副调查员各3人以内,承主任之命施放玉米面、棉衣;事务员1人,承主任之命驻守该处收发保管财物、记载账簿表册;在办理冬赈事项的过程中,冬赈处一律按救世新教教纲职级照章办理[22]。由此可见,与救世新教会相比,八善堂的董事规模较大。

八善堂冬赈救济会会董主要以商人为主,尤其是各股董事长,如购粮股董事长杨晓林为永丰德合记大米庄铺东[23]324;总务股董事长汪春斋1925年在天津北门里以8万资本成立和顺当铺[24]149;会计股董事长马玉清是英美烟公司买办[25]168,庚子之役后,在原美国驻华参赞唐夏礼联络下,马玉清等人于1901年筹集白银25万两开办济安自来水股份有限公司,是天津最早的中外合资工业企业之一[26]824;交际股董事长郭桐轩为立志堂大账房总经理;总务股副董事长高聚五曾于1910年组织了天津鲜货研究所[27]158;会计股副董事长徐懋岩是德泰和鞋铺经理[23]324,1907年,徐懋岩发起并牵头成立“裕善防险会”[28]95。再如会董韩锡章在民国初期创办天津实业工厂,并担任总经理[29]255。1925年,会董杨西园和天津大丰机器面粉公司董事长倪幼丹、增兴厚米谷店孙俊卿、三津磨房业部分成员共同出资收购了中日合办的寿星面粉厂,将其改名为三津寿丰面粉公司[30]170,并担任公司副经理。办赈员赵善卿在1919年申请注册中华航业转运公司,专运津地内河客货,在沪宁、津浦两路设立公司[31]165。同善社办赈员刘渭川以金珠首饰起家,在1872年与友好合资成立天兴德金店。西善堂办赈员王松樵是粮店商董事[32]149。

此外,冬赈救济会多位会董曾有在天津商会担任各股股员的经历,如王筱舟、刘渭川、杜克臣在商会中担任评议股股员,杜筱琴、张荫棠为商会交际股股员,胡树屏、徐懋岩为商会会计股股员,杨晓林、高聚五、孙采岩、韩锡章为商会调查股股员,李冠林、赵善卿、陆小山、宁星普为商会特别会董[33]183。由此可见,八善堂冬赈救济会的成立得到了商界人士的大力支持。能够成为商会董事必然是一些较大行业中有影响力的商人,这些商会人员参与八善堂冬赈救济会的救助事业,既增强了冬赈救济会的救济能力,又提升了商会商人的影响力。

(三)八善堂冬赈救济会的赈济范围及规则

冬赈救济需要确定施救范围。在八善堂筹办冬赈大会上,杜笑山提及此前遣散回乡的各战线村庄难民生活困苦不堪,此次冬赈要将他们考虑进去。因此对于此次的放赈范围,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决议分为城厢、四乡、战线各灾区三部分,并且遵循先城厢后四乡的原则。

冬赈的主要施放对象是贫苦之人。具体有多少人需要救济,要对贫户有一个清晰的了解。之前天津警察厅急赈会在查放冬赈时,曾由各区警察负责调查,因此警察厅掌握有贫户的相关情况。张荫棠提议,此次调查各区贫民,仍委托各区警察[34]。各区的贫户调查由警察署长负责,如警察东区署长周静山、南区署长赵润泉、中区署长陈泽久、西区署长朱辅庭、北区署长刘岐山、西四区曹署员、中二区马署员等分别负责调查本区的贫户[35]。各警区调查后往往会编写贫户清册。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可以借助各警察区署的贫户清册,再选派职员进行核实。对于县区的贫户问题,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则函请各县商会、教育会代为调查[15]。

在查赈过程中,救世新教会冬赈处在调查前先面约绅董引导或查询邻保,开具贫户名册后,由调查员核实、确定其是否为谋食艰难者,再按照大小口数标准发给玉米面赈票;衣服单薄者在考察其情况后,酌发棉袄赈票或棉裤赈票,或兼发两种赈票。赈票上事先编号盖章,再明确写明贫户姓名及住址、应施玉米面大小口数或棉裤袄件数、领取赈物日期及地址等信息[22]。与救世新教会不同,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则是按人口多寡及男为生利者、女为分利者的原则,将赈户分为甲、乙、丙、丁、特五等。关于各等的划分标准,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规定:凡八九口之家,女多男少者为甲等,男多女少应归丙等;六七口之家,女多男少者为乙等,男多女少者为丁等;四五口之家,女多男少者为丙等,男多女少者归为丁等;二三口之家,实系贫寒,归为丁等[36]。其实,这个划分也具有一定的弹性空间,比如,“有特别文贫,并寒苦产妇、病人及死生在地,或十口之家,人数众多者,当给以特等。特等贫户必须另记详细姓名住址,呈报大会,以备各善董特别施助之考查”,检查合格者给予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赈票。与救世新教会冬赈会一样,该会赈票也采用二联式,即除将赈票发交贫户收执外,还需将存根存留备查,“凡查放完毕之赈票存根,逐本底皮上将各级户数若干,分别列清,并开列清单,及照填本会所发之查赈报告表,呈报大会,以备查核”。施放赈粮时,“各查放董事须亲赴所查各区署,用秤考斗,定准分量”,“各堂善董监视放粮毕,将所收回付讫之赈票暨存根,并本区所造清册,追加贫户清册”[36]。

二、筹集善款和物资

1925年冬国奉战争爆发后,天津深受影响,商贾歇业,农民辍耕,加之水旱为灾,受灾民众生活困苦。1926年战事结束,据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调查员的报告,该年贫户较从前增加数倍[37]。贫民人数的增加,不仅所需赈款数量会提高,还会加剧社会的不稳定。会董高聚五在会上着重强调办赈的重要性,认为办赈就是维持治安,他预计此次“约计款须二十余万元”[10]。会董杜筱琴等人也意识到该年冬赈的艰难性,“非有巨款,不能普救难民”[38]。如何筹集资金考验着各会董的能力。八善堂同意拨借赈款5000元接济冬赈[39]。之前急赈会存款有21000元,虽被商会借走,但商会承诺在放赈时将归还八善堂冬赈救济会[8]。但这些远远不够,为筹集款项,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还需通过多种方式向社会各界劝募。

(一)直接向社会各界募捐

社会组织或团体筹办冬赈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政府的压力,因此在资金方面一般都会得到政界要人的支持。该会为向外求赈款,特备有缘簿多份,由会董项贺丰、张荫棠、杨莲舫等人携带,亲自向政界要人、各大慈善家请捐[40]。青镇辅善社在向冬赈救济会呈交调查该镇贫民清册时,又当场领缘簿一册,以便向该镇各区商富宅劝募[41]。董事长杜笑山和会董杜筱琴、汪春斋等为筹集善款,特谒见张作霖、黎元洪等要人,请其慷慨捐款[42]。名誉会长阎泽溥表示曾向张作霖劝募[34]。会董张荫棠、高聚五等多次前往褚玉璞督办处请求捐助赈款,褚氏表示,“所需赈款必当尽力劝募”[41]。1926年12月,北洋政府前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靳云鹏特向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助洋1000元[41]。1927年1月11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召开星期例会,报告称褚氏允诺拨助10万元[43]。1月21日,褚玉璞拨助的善款由天津财政厅在官款项下直接拨发现款5万元作为应急需要,“剩余5万元则暂存储于直隶省银行,何时需用,可随时前往领取”[44]。3月22日,经褚氏代发捐启,由直隶省长公署向各机关进行劝募。救济会收到来自自治筹备处、直隶教育厅、天津地方厅、临城县、宁津县、津海道尹等地公署、津浦铁路管理局等多处捐助,共洋2359.8元(2)资料来源于《天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鸣谢》,载《东方时报》1927年3月22日第4版;《天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鸣谢》,载《东方时报》1927年4月7日第4版;《天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鸣谢(续)》,载《东方时报》1927年4月8日第4版。。5月5日,直隶保安总司令部军法课长送来票洋200元[45]。

除政府的协助外,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多次在报刊上发布捐启,向各方善士劝捐,各会董、善士也会利用自身社会资源在亲友或各业商人中进行劝捐,并得到回应,如洋行天聚公助洋500元,英商洋行买办沈琢如助洋500元[41]。需要注意的是,捐助善款也成为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推举会董的渠道之一,如镇威上将军公署密探王辅庭通过向冬赈救济会助洋100元而成为该会董事[42]。就筹得善款数量而言,通过会董或善士进行代募所得较自由捐助为多。其中会董汪春斋、李政菴向余善堂李善士募得1000元,江苏全省警务处处长王清泉向齐翰卿、齐惠菴等募得1509元[46]。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武清分会募得善款1006元[47]。通过对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发布的收捐鸣谢进行梳理可知,善士和组织共捐助4831.5元,代募得7608.8元,可见代募所得远高于善士和组织捐助所得。

(二)通过义务戏演出筹款

官方和善堂的拨款以及善士的捐助对于冬赈款的筹集来说必不可少。为了动员更多的力量,筹得更多的资金,冬赈救济会决议筹备举办义务戏。自近代以来,通过义务戏向社会各界筹集善款,成为社会组织和团体的惯用方式之一(3)关于义务戏筹款活动的相关研究,请参阅郭常英、张秀丽编著《文化传播与社会呈现——再探近代中国慈善义演》(河南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郭常英、岳鹏星《中国近代慈善义演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1年版);郭常英、贾萌萌《1942—1943年河南特大灾荒时期的赈灾义演》(《中州学刊》2021年第7期);曾桂林《梅兰芳与民国时期的慈善义演》(《中国文化研究》2020年第3期);张秀丽《娱乐与助赈:民国天津赈灾义演研究(1912—1937)》[《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4期];张秀丽《义演与民国前期京津地区的助学募款》(《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019年第4期)等。。1926年12月11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召开全体大会,特别会董张斌舫提议邀请北京全体名角演唱义务戏以筹集资金,得到会员赞成,并公推由他赴京邀请[34]。张斌舫曾是醇亲王府的管家,“与军政大员都有相当密切的往来,特别是和奉系方面的张作霖、张景惠、汤玉麟等,都是盟兄弟”[48]231。此外他还在北京窝窝头会中担任骨干成员,窝窝头会曾多次通过举办义务戏筹集经费[49],由他前往北京邀请名伶较为恰当。1927年1月14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召开会议讨论演戏筹款办法,“公决仍假东天仙举办义务戏,计阴历十九日、二十日、二十一日早晚”[50]。东天仙戏园约建于清光绪年间,在1920—1930年间,由李永发、李永庆兄弟经营[51]70。李永庆曾作为天津警察厅水灾急赈会的董事参与慈善救济事业,并在1918年当选为天津商会会董。在八善堂冬赈救济会会董中,商人占比较多,且有部分也是商会会董,因此东天仙戏园是举办义务戏的首选。在1926—1927年间,东天仙戏园不仅是八善堂冬赈救济会举办义务戏的首选戏园,还是警界冬防义务戏、河北药王庙小学演戏筹款、特别二区主任周鼎鼐与该区士绅李秋岩组织冬赈会演唱义务戏等所承办的戏园。可见该园在举办义务戏方面有着较为丰富的经验。

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此次义务戏特聘请京津沪名伶如花旦鲜牡丹、文武唱做须生曹毛包、武生张铭武等来津演出,票价分为8元、6元、1元三种,戏票由华中石印局代印,并“蒙该局总理陆樾廷先生工料价完全助善”。三日早上均由赵鸿庆、妙金童等7人演出,晚上由张铭武、鲜牡丹等6人演出(4)参见《特别二区东天仙》,载《庸报》1927年1月22日第6版;《特别二区东天仙》,载《庸报》1927年1月23日第5版;《特别二区东天仙》,载《庸报》1927年1月24日第6版。注:汉文京津《泰晤士报》在1927年1月23日、24日记载中,早演是:赵鸿庆、妙金童、曹毛包、小宝芬、鲜牡丹、周又宸、张铭武,晚演是:妙金童、金响铃、小宝芬、鲜牡丹、曹毛包、张铭武、赵鸿庆;《东方时报》在1927年1月22日、23日、24日记载中,早演是:喜彩铃、妙银童、鲜牡丹、周又振,晚演是:小宝芬、鲜牡丹、妙金童、张铭武。。此次义务戏共收洋8176元,收捐7元,两项合计共收8183元,除开销实得洋7549.98元[52]。前文提及由各善士及组织捐助善款所得为4800余元,代募7600余元。冬赈救济会通过三天的义务戏,所筹集的款项与代募所得不相上下,足以看出义务戏这一筹款方式的力量。由于之前冬赈救济会会董杜筱琴曾收到匿名函件,提到其举办的义务戏款项多有问题,因此冬赈救济会对此次义务戏的收入比较慎重。

除八善堂主办的义务戏外,亦有其他团体为其义务筹款。如1927年,俄国皇家大剧院为八善堂赈济贫民举办义演活动,由著名演员伯乐兴等来津献技,拟于6月17日、18日在“英租界中街花园旁,戈登堂跳舞场内,演剧两晚”。其所演者为跳舞、各种歌剧等,票价分3元、2元、1元三种,特级随意捐助[53]。

1927年4月19日的星期例会上商讨冬赈救济会结束事项,关于之前会董邢荫山建议,麻袋可以在其用完之后进行变卖,收回原价[54]以作为收入,总务员报告“仅麻袋售价一项,有约三千六百余元之希望”。董事长杜笑山报告说善款在收支相抵后尚亏约8000元,郭桐轩提议仍采取演义务剧来筹款,因此郭桐轩、张桐山等9人被推举为筹备义务戏董事[55],负责相关筹备工作。

经统计,1926年12月天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总计收款24182.01元,支出9243.8元,实存14938.21元[39]。截至1927年1月8日,共存洋15640.98元[44]。1月21日,褚玉璞经天津财政厅向冬赈救济会拨款10万元。1927年2月,冬赈会共收得善款46530.48元[56]。急赈会在1923年12月7日至1924年3月19日间共收捐洋44125.64元[2]。相比之下,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善款筹集的力度和渠道越来越强大且多元,政府拨款、义务戏演出、善士捐款等方式也为冬赈救济会能够稳定展开救助活动提供了可能。

(三)购买、接收物资

与筹集善款同样重要的是救济物资的购买,但若等筹足款项时再行购买,必定会耽误赈期,而且正值寒冬腊月,粮价的增长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鉴于此,会董杜筱琴主张由诸董事先行垫款购粮,“遂公决由杜筱琴、程性初(源)、汪春斋、邢荫三(山)、钱玉堂五君,各担任筹垫一万元”[42]。

购粮股长邢荫山在报告购粮情形时称,如今宣化行的红粮非常便宜,可以购买。因为购粮施赈属于社会慈善活动,会董张荫棠、高聚五等“赴褚督办处面恳拨给京绥路车辆两列,以便派员赴宣化一带购粮”。褚督办“转请奉张饬知京绥路局妥备车辆两列,以利运输”[57],为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提供帮助。董事长杜笑山也曾向省长请示发给护,以便照前往宣化市购粮,京绥、京奉两路局均免收运费。而且在购粮的过程中,坚持量入为出的原则。

1926年年底1927年年初,购粮股主任购妥玉米2500余石[34];副股长杨晓林报告称购到黑面2400包,计大洋5400元[58];杨晓林与购粮股长邢荫山先后共购黑洋面3920袋[59];邢荫山在宣化一带购得赈米50000石[60]。截至1927年1月27日,该会共在宣化购妥赈粮59000余石[15],远超出城厢所需赈粮,因当局未拨给火车输运,会董王祝三、杨莲舫等前往北京谒见军事当局,请求派车运输赈粮。30日又特电当局,恳张作霖令交通司令及京绥路局派车运粮。张得电后,即饬各单位照办[61]。当局在为冬赈救济会提供交通帮助的同时,也管理了民间慈善组织,从而达到监督制约的目的。

冬赈救济会购买的玉米需要再加工,主要是通过分发给各个米面铺进行分磨,然后再将玉米面发给贫民。会董张荫棠在股员会上报告称,“杨西园董事已商承三津磨房分磨玉米面,每石可磨出一百四十斤,去皮子十斤余,电力费三角,罗工一角五,磨价每石五角,皮子归磨工”[62]。1927年1月,该会将购买的玉米直接由庆长顺斗店分发至陈永兴、庆成永等各米面铺1200余石,分任磨成玉米面[59],粗算大致可磨得玉米面156000斤。

对于贫民救济,不仅需要食物充饥,还需要棉衣等物御寒。救世新教会主要向衣服单薄者分发棉袄、棉裤。与此不同,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则考虑到对于御寒的衣物,不同类型贫民的需求不同。会董王桂林称,他曾在南京看到有稻草坎肩,价格低廉而且保暖,因此建议可以给文贫发棉衣,劳动者则发给草坎肩,“长可过膝,厚有寸许,夜间又可做被褥,极为合宜”[34],诸会董决议由王桂林觅人仿制。此外,还有各位善士的捐助。1926年12月,郭桐轩在与李桂山接洽赈款3万元时,李桂山向该会捐助棉衣2500套和15000元的玉米面[11]。同月,广济补遗社将此前急赈会所遗留下来的小皮袄1167件,残破小皮袄86件,棉裤袄1500件,残破棉裤袄220件,单夹裤褂460件,小孩裤褂等42件,残破单夹裤褂850件,小皮鞋2双等,交给八善堂冬赈救济会[63]。另外还有善士章瑞亭助棉衣300套[41],王佩璋助玉米面300斤[46],小六助玉米面250斤,狗不理助玉米面250斤[64]。综上,八善堂冬赈救济会通过向政府和社会各界劝募,尽可能多地筹集款项和物资,以便于救济贫苦民众。

三、对贫民的救济

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自成立以来,各处请赈者络绎不绝,如天津东北乡何家庄、姚家庄等村村正、村副以村民困难苦况等情向董事会呈请赈济[11]。在向该会求赈的各县,武清受兵灾最苦,会董高聚五提议直接从本会存款项下拨洋3000元,交由该县施放[34]。为更好地给武清受灾贫民提供帮助,冬赈救济会会董和武清县代表共同决议由双方议定共同扶助赈务名目,由武清县代表回武清联合同志,组织善会,并为募款,定名为天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武清县分会[50]。其他邻县受兵灾影响来求赈的代表,由该会董事钱玉堂、程性源等与当地绅董接洽造册后,向该会提交[39],由该会根据具体情况进行救济。

(一)按冬赈惯例施放物资

对于冬赈物资的发放,急赈会分六区进行,如东区、南区、西区等[65]。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则更加细化,分为南一、南二、中一等十二区。按照急赈会的惯例分派不同人员,分区对贫民发放物资。如公善社、引善社的赵朗亭、萧少棠等负责查放“南三”“南四”“中五”三区;广生社、济生社的程性源、杨莲舫等负责查放“南一”“南二”二区;乐善社的钱玉堂、杨阶平等负责查放西区全区;东善堂的郭桐轩、徐少文等负责查放北区全区;补遗社的张荫棠、高聚五负责查放“中一”“中二”“中三”三区;南善堂的于仙洲、王芸生等负责查放东区全区和“南五”“南六”二区;马玉清、穆寿臣等负责查放“中四”区[58]。

往年天津各慈善机构在施放冬赈时,主要侧重于乡村,但1925—1926年间受到战争和水灾的影响,来津谋生的难民增多,尤其是西区、北区,聚集了较多无法回乡的难民。故1926年冬,八善堂冬赈救济会选择自城厢起,由近及远进行救济。因为武清县成立分会,所以将第一批赈粮拨留武清,第二批分拨给四乡贫民[66]。在具体施放过程中,如果遇到历年有惯例的情况,八善堂冬赈救济会一般选择按照惯例办理。如之前南二区全区主要由广仁堂担任施放,八善堂冬赈救济会会董决议致函广仁堂进行协商。按照惯例,往年广仁堂查放后,急赈会对于南二区不再重复提供补给。因为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已经发出赈票,如若不向此地的贫户施放,会影响该会的信用。于是,八善堂冬赈救济会会董最后决议,凡特等、甲等的贫户均再发给玉米面10斤,乙等、丙等、丁等的贫户发给玉米面5斤[45],以收回赈票。王串场贫民历年均由“北区”负责人查放[67],1926年依旧,以减少救济会在办理过程中的困难。三皇会瞽者在津约300余名,每逢严冬,食不充饥、衣不蔽寒者十有八九。该会代表瞽人王明三、孙相亭、赵德明等到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请求赈济瞽黎[68]。由于往年急赈会查“南三”“南四”两区时对于此项瞽者都有特别帮助[39],该会决定仍照前例给予相应救济。

(二)向贫民施放物资

经过调查,总务股副董事长高聚五报告称,南三区贫民共1783户,其未查证者尚有3000多户[44],需追加另行造册。北一、北二、北三、北四各区贫民计有万余户[69]。总务股长张荫棠及股员报告城厢各区共56000余户[45]。此前急赈会调查的全部贫民共计41606户[70],可见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救济的受众之多。1927年1月20日,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将城厢各区赈务查毕[71]。施放时各贫民必须持条前往,按照赈票面数目发给玉米面。与此前急赈会赈济玉米面数目等次类似,即特等贫户50斤,甲等贫户40斤,乙等贫户30斤,丙等贫户20斤[72]。由警士在条上盖一“付讫”戳记,然后照票面数目发给玉米面,最后将条收回[45]。经统计,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在天津城厢即东区全区、南区全区、西区全区、北区全区、中区全区、三特别区、瞽目三皇会救济贫民61512户,发放玉面1736160斤[73]。北区、西区、南区、靠墙子边的众多寒苦者,暂由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分配,各善社酌量施放[44]。与此相应,救世新教会分遣调查员对城厢西、北区调查后,统计贫户1879户,大口1366口,小口2416口,共计3782口。各贫户在领取赈票后,按照指定日期及地点领取赈物,调查员在查验玉米面赈票后,大口施玉米面10斤,小口5斤[74];查验棉袄赈票后按票施给棉袄或棉裤。施放结束后,在贫民手中的赈票上加盖“放讫”二字,连同存根送交教会存查。如若遇到诈伪证迹或纷扰行为,直接由调查员扣留赈票,不发赈物。在查放一个区后,需向主任报告一次,即可将所遇诈伪证迹或纷扰行为直接向冬赈处汇报。每查放城厢或四乡完竣后报告一次,在冬赈结束后总报告一次,并且需要绘具地图、附加说明[22]。与救世新教会调查贫民及施放玉米面、棉衣时,警署仅需派警士维持秩序不同,八善堂冬赈救济会从调查贫民起就直接参与,发放时由警察在赈票上盖戳。

1927年1月27日,城厢冬赈基本施放完毕,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急须开始查放四乡各村。该会派员携带现款前往磁县购粮,并请警察厅通令四乡警察调查造册。对于各县最苦之处,亦函请各县商会、教育会代为调查[75]。由于该会在1926年年底发给各区特等、甲等贫民的黑面多已霉坏(5)付燕鸿《窝棚中的生命:近代天津城市贫民阶层研究(1860—1937)》(山西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中对于八善堂冬赈救济会“霉面粉事件”作了较详细的说明。“霉面粉事件”发生后,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将责任完全推在奸商头上,天津总商会也在1927年2月10日召开会议评议冬赈救济会交易奸商售卖霉面粉,但无果。《大公报》了解到此次霉面粉是某叫卖行所卖的废面,各面商以贱价买来,专售于冬赈救济会这一情况后,随即便在报上进行了揭批。1927年2月15日,《大公报》又一次公开批评此事,给各界施压。冬赈救济会为妥善处理,决定由董事垫款购置好面进行调换。商会再次决议将此事直接交给警察厅,警察厅最终对奸商处罚共计2787.2元,并全数交给冬赈救济会,此事至此才告一段落。就责任而言,八善堂诸董事的粗心和监管不力是造成此事的直接原因。,此事的解决延误了该会对于四乡赈务的推进。1927年2月27日,冬赈救济会议决施放四乡第一至第四区内各村以及杨柳青镇的贫民红粮共计2876余石[76]。3月5日起,开始向杨柳青镇贫民施放赈粮,冬赈救济会派程性源、钱玉堂二人前往负责,并有该镇辅善社暨旅新众商号商会等筹款2000元,随粮施放,计特等贫户发放铜圆250枚,甲等200枚,乙等150枚,丙等80枚,丁等50枚[77]。

(三)处理请赈者事宜

对四乡和杨柳青镇赈粮施放结束后,1927年3月8日,该会召开星期例会时,收到了四乡第三、第四两区署来函,请求为遗漏贫户补发赈粮。在张荫棠的提议下,会董决议赈粮“如有盈余,即可照发”[77]。所幸在宣化所购的第三批赈粮红粮4670余石已运津,除可补发四乡、第三至第八各区1700余石外,尚余约3000石[78]。此时邻县向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请赈者甚多(6)有静海之邓家庄、小民庄、王家院、十里堡、李家院、府君庙、白羊树、普提洼、王家营、苟家营、刘家营、东西双塘、东西长屯、莫家院、小集、杨家园、曹家疙瘩、谭家疙瘩、董家院、周家院、潘家疙瘩、小薛庄、董家庄、窠双窰、宫冢屯、梅厂、杨成庄、阎家塚、大卷子、小卷子、牛坨子、老君堂、东琉璃城、房庄子、管铺头、陈家台、阎庄子、王庄子、吴庄子、孙庄子及东贾口等二十一村,及清凝堠、西流村,宝坻县季家庄、郝各庄等全县三百零六村,宁河县新海庄,独流镇村等。参见《振务近讯》,载天津《大公报》1927年3月25日第7版。,该会首先分函求赈各县村如安次、马厂、文安、大城、献县等,要求他们调查选择极贫者造册送会,冬赈救济会以此为凭进行分配。如对文安县“按户数清册,核准红粮八百三十九石一斗七升五”,由该县代表董范之具领发粮。静海县商会副会长孙鹭塘在会上报告了该县灾情及此次追加遗漏的受水灾的四村情形,“连前送会各清册、贫户数目同追补四村贫户”,冬赈救济会“共施红粮五百二十二石四斗”[79]。东大沽绅商办公局鲁秉善、刘玉璞等代表大沽十六村贫民到会乞赈,安次县代表马述同、宋柱臣到会领粮。董事长杜笑山当场核准粮数,“计施东大沽极贫民三千六百二十八户,共粮二百七十二石一斗”,安次县属得胜口、宋家柳子等七村“共红粮二百石”[80]。赈粮由各县代表分别认领后回乡自行施放。会董康振圃介绍静海县小民庄极苦十一村代表祁玉祥等到会,请尽先拨粮施放,决议在“静海八十余村应分配二百五十石内先拨一百石施放”[56]。虽然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决议各地自行施放,但该会仍会派职员前往监督,如在补发四乡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各区内赈粮时,冬赈救济会推举钱玉堂、程性源、杨莲舫、陆樾亭四位会董前往,以求赈粮可以切实送达贫民手中。

1927年4月5日的星期例会上,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决定暂停一切新增的请赈,但若有1926年请赈却未领到则必须发给,经过会董当场核准,“共计红粮八十九石七七五”[81]。由于用来运粮的车皮被军界留用,该会运输赈粮变得异常困难。在5月1日召开的星期会议上,董事长杜笑山宣告冬赈结束,关于该会的文件账目结清后报呈省长审查。

至1927年10月,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开始筹办新一轮的冬赈事项,然而此时阎锡山与张作霖开战,各县村镇受战争影响而生计断绝的乡民来津者甚众。天津当局为维持治安,必须协同各慈善机构,对来津灾民进行安置。八善堂在1925年已经有办理兵灾救护的经验,因此警察厅勤务督察长穆文华特前往协商,希望八善堂可以收容救济。八善堂各董事经过商讨,提出将难民资送回籍、遣送东三省开垦和设所收容等三种方式[82]。但此时的八善堂也遇到了重大问题,10月末,董事长杜笑山(7)1926年,杜笑山经警察厅长丁振芝聘为屠兽场场长。杜笑山在任职场长后多有账目不清问题,有报道称“该场所有收支银钱及罚款等项数目,任意开报,均不清楚”,此外还提到“屠兽场原为征收机关,杜某任用私人甚多,所有该场逐年收入之捐税,颇属不资,乃上下其手,任意开销,侵吞款项,以多报少”。参见《杜笑山被监视》,载《庸报》1927年10月30日第2版;《杜笑山被拘之续报》,载《庸报》1927年11月1日第3版;《杜宝贤被拘之昨闻》,载天津《盖世报》1927年11月2日第12版。因屠兽场款项事被监视,12月被枪决。随着崇善东社和公善社的相继退会,八善堂实际上已解散。随后八善堂将所有衣粮、存欠资金移归天津赈灾救恤会,1927年冬的救济也随之夭折。

四、结语

1926年冬,在急赈会冬赈赈务停顿后,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承担起大规模施放冬赈的责任。在之前急赈会办理范围的基础上,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将范围进一步扩大,分为城厢、四乡、战线各灾区三部分。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在选举会长、会董等职时,吸纳了如直隶保安总司令褚玉璞、政务厅长赵镜波等官员。八善堂冬赈救济会诸会董主要以商人为主,他们不仅拥有良好的经济条件,还能通过自身的社会关系筹集更多的救济资金。与救世新教会的冬赈相比,无论从职员数量还是救济范围上,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均较强。

在筹集善款过程中,救世新教会主要由该会同人量力捐集赈款,并向外界发送捐启来募集款物。善款的所有收支款项须分别种类,详细列表,每旬报告一次,每月总报告一次,冬赈结束后再总结报告一次。与此相比,八善堂冬赈救济会的善款筹集则得到了褚玉璞的强大助力,除拨款10万元外,还向各警察厅、公署劝捐。各会董如康振圃等一直在为救济会代募资金,并向各善士呼吁捐助。义务戏作为一种新的筹款方式,亦被该会用来筹款,虽然八善堂冬赈救济会为冬赈举办的次数较少,但一次就获得7500余元的净收入,可见其筹款能力之强。

在对各区贫民施放赈物的过程中,不同于救世新教会直接由该会冬赈处调查员分区调查贫民,将贫民按大小口数分等,八善堂冬赈救济会按照急赈会的惯例,先由各区警察厅负责调查造册,冬赈救济会在清册的基础上再派善长对贫民分五等发放物资。对于各地的求赈,该会要求他们在调查选择极贫者造册送会,会董再以此为凭,决定施放数目,以求可以更大范围的救济贫民。

八善堂冬赈救济会在办理冬赈的过程中,充分利用和调动了会长、会董的力量,并谋求与政府层面合作,以获取更多的资源与便利,承担起救济贫民的责任。商人中热心善举者加入冬赈救济会,成为会董,以积极推动冬赈的施行。总之,1926年政、警、绅、商各界的联动,使八善堂主办的冬赈救济顺利结束,为以后民间联合慈善组织的救济活动提供了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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