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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下农村创业研究综述与展望

2022-12-17石皓喆

乡村科技 2022年19期
关键词:创业者农户数字

石皓喆 牛 楠

(河北大学管理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0 引言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代做好“三农”工作的总抓手。而推动农民创业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实现经济发展新突破的重要途径,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重要条件。在双创政策、农创政策背景下,农民的创业积极性被充分调动。

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要大力推进数字乡村建设。《2022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要点》中明确将培育乡村数字经济新业态、拓展数字惠民服务空间作为主要任务。数字技术与乡村创业的有机结合,为实现农村现代化、乡村振兴提供了有效引擎和持久动力。数字经济在颠覆传统经济运行模式的同时,促进了农村经济发展。包含互联网在内的现代信息技术为农村创业进行数字赋能,使农民突破收入增长困境、转变收入增长模式,进而实现农村经济新发展。数字技术的发展打破了农村原有的社会资本差异,增强了农户风险投资意识和融资信贷可得性,便利了社会交往和信息获取,拓宽了农村创业者创业选择渠道,促进了农村创业概率与绩效的提高。

大量学者的研究均证实数字经济发展为农村创业者带来“数字红利”,有利于提升农村创业水平。针对数字经济对农村创业影响机制的研究,已有学者从农村创业选择、农村创业绩效及其影响因素等角度展开探讨。但总体研究较为零散,缺乏对理论基础、影响机制的系统梳理。基于以上,笔者认为有必要针对现有理论文献进行梳理总结,深入剖析数字经济情境下农村创业研究脉络及影响机制,从而助力学者系统掌握其一般规律,为农村创业者、政策制定者提供一定理论指导。

1 数字经济情境界定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修订的《2021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表明,数字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愈发重要。截至2020年,15年间我国数字经济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比重由14.2%提升至38.6%,尤其是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期间俨然成为我国经济稳定增长的关键动力。数字经济(Digital Economy)一词最早可追溯到1994年The San Diego Union-Tribune的一篇报道中。加拿大学者唐·泰普斯科特于1996年出版的The Digital Economy:Promise and Perilin the Age of Networked Intelligence一书中首次对数字经济的概念做出详细阐释。该词被广泛使用则是在1998年美国商务部发布的TheEmerging Digital Economy将数字经济纳入官方统计范畴之后。早期关于数字经济的定义以电子商务和信息产业为主。日本政府在1997年的政府官方报告中将数字经济描述为广义上的电子商务,虽然其他国家在该定义上略有不同,但电子商务及IT产业基本是那个时代数字经济所涵盖的全部内容。近年来,随着技术迭代演进,各种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产品层出不穷,官方对于数字经济的定义也存在较大分歧。田丽[1]经比较分析发现,在数字经济理解上,英国侧重于产出角度,法国侧重于行业角度,澳大利亚认为应从社会发展进程这一角度进行阐释。

目前,我国学术界应用最为广泛的则是2016年G20峰会上发表的《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中给出的定义: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尽管当前我国学术界在数字经济定义上仍存在不一致,但对数字经济所涉及范畴的认识大体一致,均涉及各种将互联网及信息技术作为基础的经济活动。陈晓红等[2]对数字经济提出了更具体的表述: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信息(包括数据要素)为关键资源,以互联网平台为主要信息载体,以数字技术创新驱动为牵引,以一系列新模式和业态为表现形式的经济活动。因此,数字经济在内容范畴上非常宽泛,应当包括数字技术及应用数字技术的经济活动。数字经济发展经历了一个从简单到复杂、从小众到大众的过程。从以基础技术为表征到融合创新的包罗万象,数字经济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已占据重要地位并已逐渐下沉向农村经济渗透,“数字+农村”成为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内我国农村经济发展的主要着力点。

2 文献检索

当前,我国数字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已然跨入数字经济时代,但平等共享的“数字红利”并未在农村同步实现。正因如此,数字乡村战略的实施成为打通数字中国“最后一公里”的关键举措。创业是经济的根本推动力之一,也是数字乡村建设的重要内涵。随着数字技术不断进步、数字乡村建设政策逐步落实、农村互联网基础设施逐渐完善、农村普惠金融质效不断提高,各类农村创业主体得以突破地域、资本、社会网络等限制,进而实现与其他市场主体的零距离、实时化、低成本的沟通交易,并逐渐成为数字农村建设最活跃的主体。目前,已有诸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数字经济对农村创业的影响展开探讨,但主题较为分散,缺乏整合性研究。

结合以上,笔者对涉及数字经济内容的农村创业研究文献脉络进行回溯分析。笔者参考项典典等[3]采用的文献分析方法,同时考虑我国与国外乡村的差异性,仅选取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CSSCI)核心期刊所发表的相关中文文献进行检索,共得到222篇文献,剔除无关文献后,得到150篇文献。结合检索结果并参考刘志阳等[4]研究内容,整合出数字经济影响农村创业的基于“情境-选择-行为-结果”逻辑的研究框架,并将主要文献归纳为三类:第一类聚焦于对数字经济下的农村创业选择进行研究,主要探讨的是数字经济内容对农村创业选择的影响;第二类从创业过程的角度考察数字经济对农村创业的影响;第三类则聚焦于从结果变量——创业绩效,考察数字经济内容对农村创业的影响。

3 数字经济下的农村创业选择

情境因素往往对创业决策产生重要影响,农村创业选择是农村创业行为发生的前提,同时是学者们讨论的热门话题。现有研究主要关注数字技术应用对农村创业选择的影响,研究主体侧重于微观农户,研究方法以大样本定量研究为主。相比城市家庭,互联网使用对农村家庭的创业选择具有更显著的促进作用。王剑程等[5]基于“宽带乡村”建设的准自然实验,发现宽带建设可显著提高农村家庭创业概率。张剑等[6]证实外出务工经历对农民创业具有正向影响的同时,发现互联网使用对外出务工经历存在替代效应。庞子玥等[7]在证实互联网使用对农户创业选择存在正向影响的基础上,通过异质性分析进一步提出农户的互联网使用时间与上网类型是创业行为发生率存在差异的重要因素。特别地,刘汉辉等[8]探讨了互联网使用对女性创业的影响,结果证实使用互联网的女性有更高的概率从事创业活动。其他学者也分别从不同角度探讨了互联网使用对农户创业行为选择的正向促进作用。互联网的使用无论是从现实信息获取上还是思维认知上,都为农村创业者提供了创业行为选择的土壤。

早在2017年,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发布的《IDF年度研究报告:数字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就已指出,数字金融发展能显著提高创业者的创业积极性,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在城镇化率低的地区表现出更大的边际作用。何婧等[9]研究发现,数字金融使用对农户创业行为具有正向影响,数字金融除了能够有效缓解农户信贷约束外,还提高了农户信息可得性。黄倩等[10]的研究同样证实了数字普惠金融对农户创业的正向影响,并进一步发现农户创业概率会受数字金融覆盖广度、使用深度及数字化程度的影响。宋帅等[11]认为,数字金融可从3个方面促进农民创业决策选择:数字金融服务的广度与可达性、缓解信贷约束、提供更多创业机会。随着数字金融向农村下沉覆盖,数字金融的普惠性降低了农村创业者创业选择资本的准入门槛,但对创业者的金融素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4 数字经济下的农村创业过程

对于农村创业过程的研究,更多学者选择从案例分析入手,研究对象多集中于农村电商群体,且文献较少。从宏观角度来看,杨忍[12]通过对珠三角地区淘宝村重构过程的研究发现,依赖于数字技术驱动下的农村重构过程逐步走进同乡社会网络主导的电子商务阶段,无论在乡村重构过程中,还是在农村创业过程中,数字经济的到来都为其带来了深刻变化。从微观角度来看,宋瑛等[13]从电商创业渠道角度出发,对农户渠道选择进行研究,发现互联网嵌入使得农户社会资本增加,从而在创业渠道上更倾向于自主型。

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电子商务对整个市场容量及交易效率带来了巨大影响,进而引发了产业分工与空间组织的深刻变革[14]。由于互联网“去中心化”“去中介化”等特征,使用互联网的农户能够更为便利地获取到创业信息,从而有效把握创业机会[15]。互联网思维随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入村,农户得以淘汰先前的传统创业模式,转而接受新的管理理念、管理工具与管理组织[16]。农村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可以借助互联网拓展创业思路,培养创业能力。互联网的使用在降低交易成本的同时,有效降低了农户的创业成本和学习成本[17]。

5 数字经济下的农村创业绩效

农村创业绩效直接反映了创业者创业水平,诸多学者从结果上考察了数字经济对农村创业的影响。学者们从互联网、数字金融角度进行了探讨。例如,华语音等[18]从微观层面证实互联网对农村家庭的创业收入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苏岚岚等[19]以互联网采购和互联网销售参与两个维度表征互联网使用,运用内生转换回归模型探究了互联网使用对农村创业绩效的影响,结果表明互联网使用有利于提高农户创业绩效,同时扩大了创业农户之间的创业绩效差距。另外,石丹淅等[20]在农民工返乡创业质量研究中发现,应用互联网的返乡创业质量相比未应用高出25.8%。何婧等[9]从数字金融角度探讨了数字经济对农村创业者创业绩效的影响,并发现这种影响在非农创业和生存型创业者上体现得更为明显。严爱玲等[21]分析了互联网金融对新农人创业绩效的正向影响。

除了互联网、数字金融,一些学者也从其他角度进行了分析。吴春雅等[22]从现实与虚拟社会网络角度对农民电商创业绩效进行探讨,研究发现虚拟社会网络相比现实社会网络对农民电商创业绩效的正向影响更大。何晓斌等[23]的研究证实了电子商务的使用对返乡创业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提高作用,对城乡之间数字鸿沟的缩小存在正向影响。

6 结论与展望

基于以上,笔者对当前学术界数字经济影响农村创业的文献按照“情境-选择-行为-结果”进行了归纳梳理。研究发现,数字经济的到来为农村创业者提供了更多的创业机会和选择基础,利用数字经济内容的农村创业者能够享受到更多的数字红利。数字经济对农村创业存在显著的正向效应,这种正向效应具体表现在互联网的发展为农村创业者提供了创业机会,互联网金融的普惠性满足了农村创业者的创业贷款需求,降低了创业资本准入门槛;以互联网为主要驱动力的数字技术可以为农村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提供更多创新机会、学习机会、社会资本,管理手段得到变革,特别是能使创业者在交易成本、学习成本上得到有效节约;互联网、数字金融的使用正向影响农村创业绩效,同时虚拟社会网络有利于创业者规避固有的现实社会网络限制,作为数字经济典型产物的电子商务为农村创业者共享数字红利提供了重要途径。

通过归纳分析,当前文献较多集中于互联网及数字衍生品对农村创业者选择和绩效的影响,少有学者从创业过程展开分析;研究多集中于大样本的定量分析,欠缺源自质性研究的归纳与深度刻画,并未体现我国数字经济情境与乡村情境独特性;忽视了我国幅员辽阔,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制度和文化观念存在差异的现实;缺乏对农村创业者消极影响的探索。因此,笔者认为,未来学者可以从质性分析入手,扎根农村创业群体,深挖农村创业研究价值,研究我国农村创业独特性与数字经济情境的有机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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